回家之后,我和俞墨进行了一次大扫除。因为白天在飞机上睡觉,所以回家后的精神还是很好的。我坐在床上将礼物分开整理打包,余光偷偷的瞄正在拖地的俞墨。
他穿着在马尔代夫买的纪念衫,弯腰时背部划出一道好看的线条。手臂有力的握着拖把的柄,拖到的地面闪着灯光打在木质地板上生成的光晕。
我咬了咬唇,干家务活的俞墨像是笼罩一层家庭主夫的光环。和他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一直懒惰的米虫。为了不让我和他的对比太过明显,我起身去厨房拿着抹布擦厨房的桌柜,门窗和玻璃。
历经一个小时的功夫,大扫除终于完工,我温了壶热水,倒给他喝。
沐青阳很有可能就是怀孕了,可是我觉得张栋林那人性子太怪太固执,我觉得沐青阳有能耐吃住张栋林,可是就怕想象落空,于是请教俞墨这件事究竟该怎么处理。
俞墨让我打电话给我爸妈,打听张栋林他妈的喜好,问一下对儿媳妇的要求。
我思忖了一下过年那会儿在家住的日子,张栋林他妈明知道我和俞墨好事将近,还带着儿子来想法子拆散我和俞墨,这充分说明张栋林他妈而儿媳妇定制的标准应该就是我这样的了。
俞墨抬头瞟了我一眼,似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可是扫过来却让我不禁有些尴尬。
“别这样看我,我不是自恋,张栋林他妈确实想要我当她儿媳妇,当时你也是在场的啊。”我自我辩解道。
俞墨显然没听进去我的话,他早已敲定主意,手指搭在沙发臂膀上,不紧不慢的说:“你不适合出场,所有的事情都让你朋友来办。我们这一辈的父母们,到了这样的年龄都想要抱孙子,这有个现成的,张栋林他妈一定能同意。倘若他不同意,我也有办法。”
俞墨这么的胸有成竹,我不禁感到好奇,是什么样的办法能够让爸妈同意。我眯着眼睛斜睨着俞墨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然明白俞墨的办法了。
“你是说,宣扬张栋林是同性……恋?”
俞墨点头,像摸宠物一般摸我的头发,“看来一八卦,你就反应的比较快。”
“切,你好奸诈啊。可是他妈能信么,张栋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啊。”我甩开俞墨的手,“你别摸了,像是摸小狗。”
“怎么会不像,你还记得出国前你收到的照片么,那是合成的。到时候拜托秦筝合成一组照片都不成问题。”
“那小攻,或者小受,随便找一个?”
“曲严冬。他们关系那么好,他妈应该会能想到。如果说张栋林喜欢你多年,后失望,不爱女人爱男人也是可能的。”俞墨说的一本正经,那语调就跟描述一件真实事情一样。我感到一阵恶寒。
“别说了,想想都恐怖,我怎么那么讨厌曲严冬呢。哎,我还是先陪青阳去检查再说。感情方面,我要相信青阳~”
我上午拐杂志社报了个道,沐青阳正在整理稿子,她见到我俨然一副气定神闲之态。
等到她忙完之后,我俩一同坐进电梯之后,我才扯了扯她的袖子,问她:“瞧你这小模样,似乎不担心等会儿的检查啊。”
沐青阳爽朗的笑出声,她伸手揽住我的肩,满脸幸福状。“你不知道,我大姨妈还是没由来,我跑我们家楼下那小超市买了验孕棒,你猜怎么着,结果显示两道杠。哎,怀孕的感觉真好。”
“……”我觉得我不能和沐青阳交流了,明明联系我的时候快要崩溃了,结果见到她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状况,只怪我杞人忧天。
到了医院之后,沐青阳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检查结果表示,沐青阳怀孕已经三十一天了。沐青阳当场就笑哭了,边笑边哭的那种。
我对她的行为定义是喜极而泣,她却告诉我这是个悲喜剧。喜剧是因为她觉得有充足的把握套牢张栋林,悲剧是这个婚前怀孕的事情如果被她那老学究老古董的爸爸知道了,她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现金卡每月都会损失一大笔金额入账。
我对沐青阳的爸爸了解不多,唯一的了解源于一期杂志,我去采访过沐青阳她爸并写了一篇稿子。她爸是做古玩生意的,好听点叫做古玩鉴赏家,被请去做过几期央视的节目。
“哎,我要先搞定张栋林他们家人,然后让张栋林向我爸提亲,在我肚子大之前速度结婚,我爸那边也不会说什么了。”沐青阳开启了她的人生规划,多云转晴,完全不需要我操心。
我忽然觉得事前我为沐青阳想到都是多余的。我翻出手机,把张栋林他家的座机号给沐青阳。
“你可悠着点,他们家都是用座机的,白天给张栋林他妈打电话,晚上可不敢,万一被张栋林接了去,做好防范措施就麻烦了。”我嘱咐了沐青阳几句。
沐青阳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放心。“我一定会把握时间和我婆婆培养感情的。”
我俩越走越远,一直到了我上了沐青阳的车且她把我送到夏友靳的工作室门口。我猛地拍大腿,一脸的懊恼。
“啊啊啊,我要去看心理医生,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沐青阳也是神情一滞,随即哈哈大笑,安抚着拍了拍我的背。“哎呦我就是太兴奋了,没事啊少女,咱们改明就去看医生。科技医学发达的现代,有什么心理问题都能得到医治的。不怕早晚,你要相信咱们大天朝的白衣天使们啊~”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沐青阳,你就等着一孕傻三年吧。”
沐青阳笑声更响了,“哦,要是能吃死了我们家小鲜肉,我愿意~”
我踏进夏友靳办公室后,小东西就飞扑着笨我而来。
“死鱼,想你,想你,死鱼……”
这鸟唯有多日和我不见才会如此殷切的表达它对我的想念之情。我笑着顺了顺它的羽毛,啧啧感叹,“丫洗澡了吧,香喷喷的,红烧鹦鹉怎么样?”
“红烧鱼,红烧鱼……”小东西丝毫不畏惧我言语的恐吓,也会叫嚣着挑衅我。
我被它给逗笑了,摸摸它的头,“走,咱们去看小夏子。”
和夏友靳的狼友们打完招呼后,小东西飞去藤吉那里啃玉米了,我只好自己拎着包去办公室找夏友靳。
“宋子瑜,你该不会是跑非洲逛了一圈吧,怎么晒的我都看不清你了。你等会儿,让我把灯打开,再去戴个眼镜。”夏友靳说着就起身去找灯的开关,我上前拦住他。
“你丫还敢再损点么?!”我把包往桌上一扔,左手掰右手,骨头咯咯作响。我眯着眼睛冷冷一笑,“你再损我,我就咬你!”
夏友靳抚额,无奈的摇头,“这辈子都不能指望你有气质了。你给我带了什么好东西?”他说着就自觉地去扒我的包。
“别太感动,都是你喜欢吃的东西。还有那个木头制作的工艺品,我瞧着好看,你可以放你车里当装饰品。对了,吃的你给藤吉分一包。”我无聊的去扒夏友靳的设计图,扒出一张信封,夏友靳眼疾手快的从我手里夺过去。
我瞧着信封上一串鬼画符,问他,“那什么东西啊,是外国友人给你写的信么?”
他神色闪躲,敷衍我,“嗯。你的蜜月度的怎么样?”
“哎,一言难尽啊。”说道蜜月,我就没心思注意他的那封鬼画符的信件了。我把我认为自己有病的事情告诉夏友靳了,包括我的怀疑推测以及我的病症。顺便提了提我的项链。
“你把你项链拿给我看看,我这阵子研读多国语言,说不定我认识。”
我把项链取下来拿给他看,他看了半晌,又从一旁的书架上取出一本法文的字典,来回翻了好久。脸上的神情一点一点凝结住。
我瞧他半晌他都没有说话,我问他,“那个,很不好的话么?”
他摇头,反而反问我,“宋子瑜,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俞墨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啊,你可不要污蔑我。”我条件反射的否认。但夏友靳不依不饶的盯着我,我忙把脸扭到一边,小声嘀咕,“不可能把,我应该不会喜欢他。”
夏友靳抓住我的手,他逼着我正视他。很多时候,夏友靳都是嬉皮笑脸的,像这样严肃的神情不多见的。
他抓着我的手腕,让我的掌心去摸我的胸口。“宋子瑜,问问你的心,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俞墨。不要急着否认我,因为你给我描述出的你的情况表面你是喜欢俞墨的。”
我被他看得紧张,那些问题一下子灌进我的脑海里。手指不自觉捏紧衣角,声音弱到没有力气。
“我……不是有病么?
☆、第92章 喜欢
手腕被夏友靳牢牢的握住,他让我去感受一下我的内心。我到底是有病,还是我已经喜欢上俞墨了呢?
有时候,不是自己想不明白,而是自己懒得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懒惰,从来都是我的病症,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我讨厌复杂的事情。
“为什么要和俞墨结婚,是因为叔叔逼你逼得比较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又为什么和俞墨一起度蜜月,想要旅行不一定非要两个人。再说了你可以带我,带你去玩还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你想想,你做这么多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夏友靳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在我耳边响起。
我看着夏友靳的侧脸,他那双棕色的眼眸凝视着我。眼睛里丝毫没有笑意,而是认真严肃的神情。
“我……我不知道。”
“宋子瑜,你现在二十五了,如果说五年前十年前你选择逃避,我不怪你。因为你小,你被保护的太好你根本就长不大。但现在,你需要认清你的心,你要找到那个能够保护你一辈子的人。
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垃圾桶,可以保护你一辈子,但是我有什么立场?我有的只是男闺蜜这个角色,而你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给我认清这个事实!”
夏友靳皱着眉,他说到最后便开始一字一顿,声音不由得加大。我被他捉住手腕,心脏开始扑通扑通跳。一遇见事情,我就紧张,就想要去捏衣角。如夏友靳所说,我怕的话就会逃避,这是我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紧张的气氛里,孟凡推门而进,“夏总,这里有一份……”
“出去。我不是说了,所有的事情找藤吉就行了,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的签字就代表我。”夏友靳第一次发怒,脸色都变了。
我扭过头去看孟凡,孟凡看着我被夏友靳抓住的手,神情有些吃惊。她拧着眉提醒夏友靳,“我还是要说一句,你抓痛子瑜了。她是女人,不是建筑工地的一块砖。”
我感激的朝孟凡递了个眼神,孟凡抱着文件,脸色不好的退了出去,并把门关好了。
夏友靳睨着我,语气不善,“抓痛你了?你不痛就不能领悟,宋子瑜,你要是想在这里耗,我奉陪到底。”
夏友靳当真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我被他逼得这么紧,心理压力更大了。我咬唇,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向他示弱:“我可以坐沙发上想吗,你这样我紧张,万一我没看清我自己怎么办啊?”
夏友靳叹了口气,终于松开我的手。她伸手点了点我的头,“我当初为毛要招惹你?初一当同桌也就算了,初三还要当同桌。你当初就不应该告状让老班给你调同桌,班里那么多人挑谁不好偏偏挑我。”夏友靳拖着我的胳膊把我拖到沙发上,他无奈的戳了戳我的额头,“你坐这里,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要咖啡加牛奶。”我对着他咧嘴笑,我就知道夏友靳受不了我可怜的表情。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赶紧想。”夏友靳交代我后就出去了。
也许是他特意要给我留空间去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进来。
和俞墨的渊源么?起于一场相亲宴,我招惹了他,后来巧合的成为邻居。他弄出的动静太大,所以我俩才能认识。之后再没有发现他会深更半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结婚后我俩住在一起也没见他出过这样的乱子。
咬伤他,是我没有想到的。他伤了小东西,我失去了理智。签下协议也是懵懵的,现在想想,当时我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什么竟然如此之怕俞墨。再后来,张栋林的纠缠造成了我和俞墨关系转好的直接因素,我俩开始角色扮演,我替他赶桃花,替他瞒gay的身份,他替我应付我爸。
可这些让我和他越走越近。到后来他说要和我结婚,我竟然同意了。当时脑子都是懵懵的,结婚明明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我就这么不经大脑思考的同意了。而且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我也不怕。那种发自内心的信任究竟是怎样形成的呢?是在失恋时他的嘲讽还是被小竹马送回家时,我哭成狗把他当成乞丐后倾诉秘密呢?又或者,他知道我所有的秘密,陪我去看兰婷婷。
第一次手受伤时冰箱里发现的蛋糕,生日前的蛋糕,还有生日时的蛋糕都是同一口味,我当时没能串在一起去想,可现在想想俞墨真的很心细。他不是gay,讨厌女人靠他很近,对我却独独特别,所以我更依赖他。
我看见他会脸红,会臆想飞飞,会不自觉的想要看他可又怕看见他时被他发现。他心理学很好,所以我怕他知晓我的心意……
夏友靳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事情我都想清楚了。夏友靳把杯子放在我手心上,他柔声道,“喝吧,没那么烫了。”
“我没有病。”我说完,夏友靳伸出食指停在我的唇上。
“安安静静的喝完,再告诉我你心底的答案。乖。”
我在夏友靳的注视之下喝完了咖啡。那浓郁的咖啡与牛奶混合的香味丝毫不会让我觉得苦,反而是有种意犹未尽之感。与夏友靳相识多年,他已经准确把握住我在饮食方面的口味了。
放下空杯子,我接过夏友靳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我抿了抿唇,手指反复的收缩又张开,终于鼓起勇气,向夏友靳坦白。
“小夏子,我发现我喜欢上俞墨了。我和他的这场婚姻,要假戏真做了。”
我如临大敌一般,忐忑又紧张的说出这番话。
夏友靳沉默许久,脸上露出笑容。他松了松领口,将第一颗系住的扣子解开,舒了一口气。
夏友靳歪着嘴角,声音如往常那般清冽,“挺好的,挺好的。”
清冽的声音却总让我觉得这里有什么叹息声,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夏友靳的守护无疑是最、最珍贵的。比起之前执念深重的小竹马,他不及夏友靳一分。
夏友靳将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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