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姐妹俩一起下楼送走了李波和宋芳菲。
夏天的夜晚很凉快,晚风轻拂着,有惬意的感觉。左梅和左兰在外面的石凳上坐了一会儿,左梅劝左兰不要生气,示意她什么也不要说,更不要去质问吴清源了,质问又怎么样呢?给他时间慢慢消化吧。
夜里,左梅、吴清源和儿子睡一个房间,但是左梅睡不着,就一个人跑到客房里去睡。结果没想到居然睡得很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钟,这是这么久以来少有的事情。左梅早上起来真是高兴坏了,左梅想:可能是输的液体起了作用吧,能睡觉真好!
第三十一章 我要离婚
左梅中午回到家里,推开门一看,吓了一跳。屋子里坐了满当当的一屋人。公公婆婆、吴清源的妹妹妹夫还有他们的孩子都来了。
吴清源的妹妹吴霜正在厨房里忙乎着做饭,其他人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天。婆婆歪在沙发上,精神不振,一看就是许多晚上没有睡好觉的样子。
左梅强装笑脸和每个人打了招呼,又专门给婆婆倒了一杯水,然后到厨房里和吴霜一起忙去了。
左梅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左梅知道他们为什么来。
作为父母,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儿媳因为一些在他们看来不重要的事情而走到离婚的那一步。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说服和劝解,让吴清源和左梅重归于好。但是左梅知道,事情并不简单。有一种直觉告诉她今天肯定事情不妙。因为左梅一直觉得,人介入越多,越不利于事情的解决。但是老人的心情左梅还是理解,事情已到了如此的地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会儿吴清源回来了。给家人打了招呼,忙着端菜什么的,大家心照不宣地什么也没有说,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吃完饭,公公婆婆他们都坐了下来,左梅知道他们肯定要谈事情了。他们太想知道吴清源和左梅现在的想法和态度,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放心。
吴清源肯定也知道父母的意图,但是他吃了饭就去睡觉了。
左梅进房间去叫他出来,他不出来,说没有什么好说的。左梅没有办法,只好罢了,到客房里去睡觉。
于是,除了左梅和吴清源以外,其他人在客厅里热热闹闹地说了一中午。
闹铃响了,吴清源起了床,走到客厅给父母兄弟打了个招呼后就要走。
@奇@他的父母让他留下说几句。
@书@吴清源一看走不掉,看了看时间说:“我一会儿要上班,你们有啥话就说。”
说罢,就站在客厅的过道里,一副随时准备走的架势。
父亲吴老师坐正了,开了腔:“那这样嘛,我先来说说我的意思。其实也不光是我的意思,家里人也都是这个态度。你们这个家庭发展到现在不容易,眼看现在一天比一天好过,你们之间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当老人的希望你们两个都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不要为了一点矛盾就轻易地离婚。现代社会,离婚的越来越多,离婚也不再是什么稀罕的或者丢脸的事情,但是你们要为孩子着想。自从知道你们这个事后,我的心情天天都很沉重。哪儿都不想去,饭也不想吃,觉也睡不好,人也不想见。我在家里翻了翻有关算命方面的书,书上说今年你们必有一劫,过了今年大家就好了。左梅今年又是本命年,运气不好,会有很多坎坷,但是只要熬过了今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望你们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过日子。”
吴老师说完了,看着老伴说:“我说完了,你有什么想法,趁着大家都在,也说几句嘛。”
张妈说:“我说啥哟,我一个农村妇女,啥也不懂,也不晓得说个啥,我只是觉得娃儿可怜哟……”说到这里,眼泪一下子下来了,泣不成声。
吴老师说:“吴清源,你说说你的想法。”
吴清源抱着膀子说:“那好嘛,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说几句。我想的是以前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以前怎么对待左梅的,现在就怎么对待左梅,也许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就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也说不定。”
左梅听了,松了一口气,看看其他人,神情也轻松了不少。
吴清源接着说:“但是,我不敢保证自己的心不会变,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再提出离婚。我就说这些了。”
左梅听出吴清源后面的这个补充仿佛是在说:左梅,你现在不是要我和你好好过吗,那好,我就好好过。但是你不能控制我的以后,到时候说离还是要离的。
左梅觉得吴清源用这话将自己牢牢地将住了,意味着自己如果要他不离开的话就必须认真反省,认真改过,不然,出了一切事情原因都在自己这里。
想到这里,左梅非常气愤:一个家庭是两个人的事,不共同反思反而把责任归到一个人的身上,认为是我把他逼到外面去找女人了的,世上还真有这么让人想不到的人。
左梅控制住自己的愤怒,开始说话:“爸爸妈妈,我和吴清源结婚十几年了,我已经深深地融入了这个温暖的大家庭,我爱我们这个大家庭,以前爱,现在爱,将来也会爱。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跑到吴清源的领导那里去告他的状,破坏他的前程,以前不会,以后永远都不会。”
说到这里,左梅的悲壮里开始夹杂着些许的愤怒:“我们以后的日子可以好好过,但是如果他再和那个女人纠缠不清的话,请他滚出这个家去!”
吴清源听到这里,一下子火了,大声咆哮:“左梅,你有什么权利让我滚出去?这个房子也应该有我的一份吧。你今天竟然当着我父母的面叫我滚出去,我还和你过什么日子!上班的时间到了,我要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把一大屋子人留在那里不知所措。
吴清源走了,他的父母坐了一会儿也要走。左梅见留不住,便送他们下了楼,自己顺便到诊所里去继续输液。
躺在床上,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左梅接了。电话里一个女人好听的声音说:“你是左梅女士吗?请马上到围城咖啡来一下,有一个朋友要给你一个惊喜。”
左梅听了,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自己在外面又没有相好的,灰头土脸地过了这么久了,会有谁给自己什么惊喜?
一会儿,那个电话又打来了。
这次,左梅听出来了,是李红梅那个家伙捏着嗓子在忽悠自己,旁边还有几个女人的声音。左梅假装上当,说输完液一会儿就出来。
从诊所出来,左梅打的到了围城咖啡,见了李红梅等几个朋友,大家一起吃了饭,又去喝了茶,海阔天空地说了一阵话,快活极了,左梅一时竟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等回到家里,母亲和儿子已经睡了。
左梅上了床,睡得正好的时候,吴清源回来了,叫左梅起来,到客厅里去和左梅的母亲一起说话。
吴清源很气愤的样子。
三人坐在客厅里,吴清源情绪激动地将结婚十几年来左梅的种种劣迹历数了一遍。像什么懒惰呀,强势呀,每年都要发几次脾气呀,有两次在外面打牌打到天亮呀。
一直是吴清源一个人在说,左梅听着,没有半点想要辩解的意思,心里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冷到了冰点。
左梅边听边平静地想:这日子其实真的没法再过下去了。这样纠缠下去,纠缠得清楚吗?不但纠缠不清楚,还只会让更多的人卷进来,让更多无辜的亲人、朋友受到伤害。
说了半个多小时,吴清源开始作总结性的发言:“左梅,要过就好好过。我还是那句话,半年的时间,半年以后如果大家都不适应,就离婚。”
左梅想:难道还要折磨半年吗?我看真的没有必要了。他一直认为我在乞求爱,他一直认为我离不开他,认为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里,于是有恃无恐,肆无忌惮。如果再给半年时间,我想这半年里,我必定是认真改过,改到最后必定是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而他,不过是给一个时间罢了,到时候还是要离婚。那时离不如现在离,现在离不如马上离,早死早超生。
想到这晨,左梅下定决心: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了,更不乞求他再给半年时间了,我要主动提出和他协议离婚。
说完了话,进了卧室。左梅开口说话。
但是只要左梅一叫吴清源的名字,要和他说话的时候吴清源就爱理不理,认为左梅又要求他,求他别离婚,再给大家一点时间。
左梅平静地说:“吴清源,你坐过来,别怕,我不会再纠缠你,我要和你协议离婚,马上。”
吴清源怎么都没有想到左梅会平静地提出协议离婚,他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一再问左梅是不是冷静。
左梅说:“我很冷静,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坐下,我们心平气和地讨论细节。”
吴清源一下子来了兴趣,态度也变好了,马上坐过来说:“那好,你先说说你的意思。”
左梅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说不出来是啥滋味,用手拢了拢头发,开始说话:“儿子归我,房子归我,你净身出户。”
吴清源一听,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这些条件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左梅没有提其他额外的条件,让他感到很轻松。
还没有高兴完,左梅接着说:“另外,你再补偿我三十万元的精神抚恤金,这几个月以来,你的所作所为给我的身体和精神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吴清源一下子愣住了,半晌说:“我拿不出来,这一点你休要想。”
但是左梅坚持:“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必须要拿到这三十万,不拿到就不签协议。你不是说我只要放了你你就会马上过上好日子,很幸福很幸福吗?难道你还在乎这一点钱不成?那女人不是很有钱吗?我们现在没有感情了,那就不谈感情,谈条件。达到条件就离,达不到条件就不离!”
僵持了半天,自然没有达成协议,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最后的结果。
吴清源到儿子的房间和儿子睡了。
凌晨四点过,吴清源回到卧室来睡,两人一夜无话。
早上醒来的时候,吴清源问左梅昨晚睡好没有。左梅说睡好了。吴清源说那就放心了。
吴清源侧过身子,主动抱了抱左梅。
左梅想:可能是一种最后的仪式吧。
左梅没有心动。
第三十二章 两杯西瓜汁
因为作了决定,左梅晚上睡得不错。早上醒来,仍旧去上班。
快下班时,二妹左兰和妹夫徐林打来电话,问左梅这会忙不忙,他们到新安来了,叫左梅出去喝茶。
左梅放下电话,把自己桌上的东西归整归整,关了电脑,给办公室的刘姐打了声招呼便出去了。
来到茶楼,二妹左兰和妹夫徐林已经泡好茶等了一阵子。
左梅说:“你们今天怎么有空,两个人都过来了?”
徐林说:“好久没有看到过你了,一天只是在电话里联系,想过来看看你,我们担心你。”
左梅说:“担心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没事,天大的事我都能扛着。”
左兰说:“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的东西,我们都知道你很痛苦,担心你一个人扛不住,做出一些傻事来。”
徐林问:“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回家吗?”
左梅扬了扬头说:“回家?基本上没有回过家。只是偶尔回家来换换衣服,洗个澡,那女人一打电话马上就走。”
徐林说:“他现在和那女人还在激情期,正享受着所谓爱情的甜蜜,别人的话他不但听不进去,相反会非常反感的。自从上一次和他交流过后我就再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了。我不知道说什么。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我怕说多了起反作用。”
“用不着说了,也用不着劝了,没用,也不必了,我已经作了决定,和他离婚。”左梅看着左兰和徐林微笑着说。
左兰有些吃惊:“姐姐,真的吗?你可要想好哟。别一时冲动,将来后悔都来不及了。”
徐林接着说:“是啊,离婚的事非同小可。清源哥他的有些做法确实过分,但是拆散一个家庭容易,建设一个家庭难啊。还有,你能保证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爱他了吗?离开他你不会痛苦吗?我见过很多离了婚的女人,她们一时冲动离了,但是后面的生活很不好,一个人过得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你是我们的姐姐,我们不想在你身上也看到那样的事。”
左兰说:“是啊,这是我们最担心的事,不是担心你离婚,而是担心你离了以后过得不好。照我说,天下男人都一样,也许你下一次找的那个还不如这个。两个人不可能永远保持一种热恋的状态,现在难舍难分,等过了一段时间,也许那热情就冷却下来了,到时候清源哥还是会想到你的好,必竟,你们是十几年的夫妻,有太多的难忘的点点滴滴。所以,我劝你不要冲动地作决定,再给他一点时间。爱情都是有保鲜期的,好像最多不超过两年吧,过了保鲜期,一切都将回归平淡,你现在需要的只是等待。”
左梅笑着说:“怎么,还准备让我再等两年时间,等他厌倦了那个女人后再回来找我?我为什么非要等他回来,难道这世界上就他一个男人不成?”
左梅说完,站起身来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了看镜子,左梅觉得心一阵发紧:天啦,这就是现在的我吗?
回到座位上坐下,左梅说:“你们看看我现在的状态,我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看着心疼,我自己更心疼。再让我等下去,恐怕没等他把我毁了我自己就得把自己毁了。”
左兰说:“我们何尝不知道你的感受。不说你痛苦,就是我们这些姐妹一样地难受。你不知道,从知道你的事情开始,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压抑,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同事都看出来了,还问我什么事。多少个夜晚我辗转难眠,一想到伤心处泪水就不争气地流下来。真的,姐姐,我周围的任何一对夫妻闹离婚我都觉得可以理解,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唯独你和清源哥的事情让我想不通,你们是那么配的一对,这么多年一直都很恩爱,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真的,我到现在有些事情还想不通。”
左梅听了,心里酸酸的,说:“也许,我们的恩爱只是表面的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有些事情。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的婚姻可能潜藏的问题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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