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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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后离婚-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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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完包谷就开始磨浆,这活一般是左梅和母亲做的,因为磨台高,个矮了不行,没有力气也不行。左梅和母亲一人站一边,母亲左手握住磨把,右手用勺子往磨眼里送包谷粒。水浇少了磨起来很费力,水浇多了浆又太稀,但母亲动作协调,不慌不忙,总能做到最好。左梅在一旁看得眼热,有时忍不住要试一试,结果往往不是将包谷粒往磨眼里添多了就是添少了,有时节奏把握不好,还将包谷粒撒一地,左妈妈见状,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搅凉粉是个真正的技术活,因为这个时节几乎每家人都要搅嫩包谷凉粉吃,但是没有几家的主妇搅的凉粉能够和左妈妈的比。什么原因左梅也不知道,也许是火候,也许是黄粉和白粉多少的搭配,也许是搅的时间的长短,反正,左梅从来没有机会实践过,所以说不出个理所然出来。越是说不出来理所然,左梅就越佩服母亲,佩服她的聪明、能干和智慧。

邻居有一个八十几岁的老头儿,每次都要坐在自家院坝里念叨:“不晓得为啥,人家的凉粉总是做得那么好吃,我们家做出来的不是太面就是调料不对劲。”左妈妈听见没听见,都要仔细地切好了一碗兑上调料给老人家端过去。

凉粉搅好了还只是成功了一半,做调料那才是真功夫。母亲的独门秘笈左梅略知一二:将自留地里种的辣椒摘回来一大把,用竹签子穿好,拨开灶里的余火,将串好的辣椒埋在灶灰里,烧上一阵,再拿出来将灰抖掉,放在清水里洗净后捣碎,盛于碗里备用。烧火,往锅里倒上菜籽油,待烧熟后将油倒在有碎青椒的碗里煎,然后放上捣好的蒜泥、切好的葱花、从门前树上摘下来的青花椒、味精等调味品,稍一搅拌,往切好的凉粉上一浇,好了,一盘最地道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香得让人流口水的嫩包谷凉粉就可以端上桌了!

左梅吃着母亲带来的嫩包谷凉粉,嘴里享受着美味,脑海里闪过的是逝去的难忘岁月,最后留在心里的却是母亲面对艰难岁月的豁达与坚强。

于是左梅心里对自己说:你的痛算什么?与母亲所受的九九八十一难的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那你为什么还要呼天抢地、要死要活的呢?这个世界上,只有坚强和勇敢的女人才值得人尊重。咬咬牙用坚强将过去埋葬,用微笑和热情面对现在的生活,珍惜与亲人、朋友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因为他们才值得你去爱、去付出、去回报。和辛苦养育你的母亲多在一起呆呆吧,与其她百年之后你眼泪成河还不如现在开始就认真爱她陪她。

想到这里,左梅抬起头来深情地对左妈妈说:“老妈,你做的凉粉太好吃了……”

第八十八章 心动

 星期天。

中午吃了饭,左梅想睡会儿午觉。

本来睡午觉于左梅而言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吃了中饭,脑袋便开始发昏,反应迟钝,只想快点躺到床上去,一上了床,眼睛一闭,脑袋一放松,三下五除二就睡着了,闹铃不响是不会醒的。特别是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一觉醒来,眼睛一闭又接着睡,想睡多久就能睡多久。能睡觉的人是多么幸福啊。但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睡过午觉了呢?

现在的自己,吃了饭,或者到了晚上,仍是困得不行,躺到床上用心地酝酿睡意,结果却像张翎在《余震》中描写的一样:暮色将她一寸一寸地拉近睡眠,当然,那渐渐向睡眠趋进的,只是她的肉体。她的意识始终像一头警醒的豹子,远远地匍匐着,万分警惕地注视着那片属于睡眠的黑暗之地。她的身体一次一次地向睡眠俯冲过去,却总在和睡眠一线之隔的地方被她的意识捕捉回来。在身体和意识一个又一个回合的交战中,曙色就渐渐舔白了窗帘,她便开始等待着同样的循环……

左梅在与睡眠作斗争的过程中,慢慢消瘦。

不过这几天,情况终于有所改观。比如今天中午吃了饭后,照例上床睡午觉。一觉醒来,看时间,发现自己居然睡到了下午五点过!这太让人惊讶了!

左梅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忍不住地想笑,真的,太开心了,能够睡觉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我终于又能好好地睡午觉了!

精神气一来,翻身下床,稍微洗漱,赶紧给自己煮了一壶普洱茶吃。

窗外的阳光射进来,左梅觉得那些茶水的水份正一点点渗入自己肌肤的每一个细胞。那些热气升腾起来,聚到脸上,感觉到一点儿发烫,脸上应该是有红晕了吧。喝了一阵,跑到镜子前面去看自己,真的呢!皮肤紧绷,透出淡淡的红晕来,眼睛明亮,像星光在闪烁。

照了镜子,又站到秤上去称,不称不知道,一称吓一跳,居然长重了两斤!终于长肉了,真好!看来自己的状态真的是在变好了。

打开电脑,找到蔡依琳的《唇唇欲动》,放开,那些带着让人心动的暧昧味道的音符充满了整个房间:

完美微笑的唇型让你意乱又情迷

纯纯欲动的唇印就要越过危险关系

**yprettyjuicy让你眼花又头晕

唇唇欲动的绝技你已经被我摆平

模糊爱情线索想让你看不清我

不要太靠近我小心你眼睛着火

我不想把谎言戳破等着你真心的说爱我

你有权利保持沉默猜你撑不过三秒钟

完美微笑的唇型让你意乱又情迷

纯纯欲动的唇印就要越过危险关系

**yprettyjuicy让你眼花又头晕

唇唇欲动的绝技你已经被我摆平

这完美的轮廓让每个人都蠢蠢欲动

这神秘的味道让人忍不准想咬一口

……

正欲手舞足蹈时,电话响了,一看,是郑亦然打来的。

左梅接了。

“你好!”郑亦然打招呼,左梅觉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什么东西。

左梅说:“你好!请问,扇子收到了吗?还满不满意?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哟。”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生怕真的有什么问题,很麻烦的。

“我正想告诉你呢,东西收到了,没什么问题,我很喜欢。”郑亦然的话让左梅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另外,”郑亦然接着说,“你画的那幅题为‘醉梅’的扇子我特别喜欢,画面空灵,意境很美,一看到它仿佛看到你醉眼迷离忘乎所以画画的样子,你不知道那有多美……”

郑亦然的声音很有磁性,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了下去,慢慢地,意犹未尽的样子,几乎要将左梅带进去。沉到一半的时候,左梅醒过来,忙打哈哈自嘲:“你哪像个律师哟,说话太感性了哈,什么醉眼迷离,纯粹一女酒鬼罢了,是不是?哈哈哈……”

“左梅,和你说话很有意思,真的。”说罢,郑亦然也随着左梅笑了起来。

“在干什么呢?这几天太忙,也没有给你打电话,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左梅脸上笑着,眼里却有泪想要落下来。

再坚强的女人,也有一颗柔软的心,有一个不能触及的柔软的角落,那个角落,是留给自己所爱的人的。郑亦然的这几句话,仿佛一头冒冒失失的小鹿,奇'+'书'+'网闯进了左梅那片柔软的森林,惊起了几只沉睡的小鸟,扑楞楞飞舞,搅得空气都动了起来。

左梅柔柔地说:“其实也没有干什么,刚才睡了一觉才起来,喝喝茶,听听音乐,正听着你电话就打来了。”

“你也喜欢喝茶吗?平时喜欢喝什么茶?”郑亦然来了兴趣,找到了可以继续说下去的由头。

“喝什么茶,瞎喝一阵呗。平时喜欢喝点绿茶,一年前迷上了喝铁观音,有时候喝点儿普洱茶。看心情看时候了。”左梅实话实说。

说起喝茶,吴清源对左梅颇有微词,在左梅的一个朋友面前抱怨,说左梅条件都不够,却老想喝什么好茶,让他压力很大。左梅听了颇不以为然,喝喝茶怎么啦?不伤天害理,不妨碍别人,难不成只能有钱人才能喝好茶?没钱人就只配喝集市上买的几块钱一斤的老叶子不成?

我喜欢,我快乐,我自己花钱买,我就要喝怎么啦!

人人生而平等,我一不偷二不抢,不过喝几口茶,何错之有?现在好了,以后我就是单身一人,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吴清源,你再也不用痛苦了吧!

左梅走了一会儿神。

“喝铁观音是很讲究的,要配上好的茶具来品方更有味道呢。”

“茶具倒是有,只是一般而已,我买不起贵的茶具,几百块的觉得用起来也很好,只是保持干净就行了。”左梅并不想乱吹。

“我也喜欢品茶,但是一般是与客户一起喝,谈事情,一个人喝的时候少,希望什么时候能与你一起品品茶,看你泡茶的手艺如何呢。”

左梅笑了:“当然可以,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给你泡一壶茶喝喝,不过别要求太高就是,要求太高了我压力大,影响水平发挥呢。”话虽说着,但是心里却想,这一辈子怕是没有机会了吧,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前一次不过是偶然地遇见,此后分离便自然成了永远。

第八十九章 他出现了

 又是一周。

左妈妈回老家去了,看左梅的状态比较好,放心地回去的,叫左梅需要的时候打个电话,她随叫随到。

左梅集中精力做好自己的事,不管怎么样,工作还是不能落下的。

下午,局里召集一些人开会,满满地坐了一会议室的人。

主任叫左梅去会议室给来宾倒水。

倒就倒吧。倒水也是一项技术活呢。什么时候倒一次,倒多少,杯子放在什么地方,脸上什么表情,都是有讲究的。

现在的左梅,眼里的工作没有大小,每一项工作都很重要,都需要用百倍的精力去做。

左梅愿意去做。

以前心存侥幸,觉得做不好也没有关系,可以靠吴清源的。但是现在,真的是谁都靠不着了,只能靠自己。别人的批评和指责也掀不起左梅心中的半点波澜。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做错了做不好当然要接受批评,连自己的丈夫无情地离去这样的事情都要承受都能承受,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心里受过巨痛,以后所有的小痛出现的时候,便被迅速地淹没在巨痛的阴影里,再不见的。

看来,每样东西都是有他的价值的,就看自己看不看得见。看得见,利用了,坏就变成了好;看不见,让它溜走了,坏的就永远成了坏的。

左梅打了一大茶壶水,接上电源,开始烧水。趁着水未开的当儿,准备好茶杯,将茶叶小心地放进茶杯里。

时间快到了,开会的人陆陆续续进了会议室。有人带有杯子,有人没有带杯子。

左梅将烧开的水先倒在小的水壶里,提了水壶,将那些带来的杯子拿过来,倒上水。然后,将自己准备好的纸杯倒上水,面带微笑,端到那些没带杯子的人面前,轻轻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和他们对视一下,礼貌地退过去,给下一位倒水,端水。

动作干净而轻柔,落落大方,礼貌端庄。

左梅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

下班的时候,三妹左玲打来电话,问左梅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左梅说过得很好,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涌起一阵难受。忙向窗外看去,那些树儿依然是那么绿,但是自己却马上要成为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了。

左梅的痛又袭了上来。

为什么要这样想,开始不是好好的吗?

下班了,办公室里的人都走了,到处很安静,只留左梅坐在座位上发愣。心里百转千回,剪不断理还乱:为什么?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我的泪又要止不住地流下来?我口口声声说要坚强,但是有谁知道我的落寞与孤单……我张牙舞爪地坚强着,一旦沉静下来,那些内心深处的脆弱与无助又露出它们狰狞的面目,它们用它们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扼住我的喉咙,让我喘不过气来!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幸福真的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了?

为什么要爱?为什么要爱?

也许就像李鲲那天说的,我对他的爱已经破灭了七八分,难道非要等待继续破灭,直至一分都没有才不会痛?

坐了很久,暮色降临,左梅从座位上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里走去。

进了小区,过来一辆车,左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车牌号,正是自家的那辆车子!

从前一次在咖啡馆里和吴清源通过电话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仿佛失踪了一样。今天,终于又出现了!

吴清源大约也看见了左梅,车停了下来,喊了左梅一声。左梅走了几步,竟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走到车面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左梅微笑着。

现在在吴清源面前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微笑,甚至傻笑,总之是一个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久在哪儿住呢?”左梅打破了沉默。

“有时候住办公室,有时候到朋友家打游击。”吴清源说得没有底气。

左梅心想:把自己说得好清正啊,家里的门并没有换锁,我也从来没有说过不让你回来住,你却仿佛被我赶出家门一样在外流浪,何必呢?和她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吧,我没有一句怨言,亦没有一次求你回来住过的。我给了你绝对的自由,你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你是成年人了,我是管不住的,现在也不用我管了,当然我也再不想管了。

吴清源问左梅:“我们离婚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房子过户后马上签协议,然后办手续。”左梅坚持自己的原则。

“那是不可能的,我倒是同意,但是父母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如果能让父母同意的话我们马上就去办。”吴清源又找了一个新理由。

左梅有些火了:“吴清源,我不知道你说话还算不算数!上一次找了一个理由是房子给了我后不放心,你净身出户没人要你。现在又找理由说是父母不会同意,我看是你那新媳妇不同意吧!”

吴清源不说话。

“看来她真是厉害,还没过门,就将你的一切主宰完了,一个电话过来一分钟都不敢耽误,她说什么你就得依什么,你找的哪里是什么温柔的媳妇,完全是一个皇太后嘛。”说完,左梅觉得心里舒畅极了!

吴清源听了,心里极不舒服,对左梅吼道:“左梅,我不想听你说了,赶快下车!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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