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怔,这年轻人冷漠的很,倒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秦山对这个老者却显得很尊敬,问道:“道长从哪里来?”
“从浮萍山翠微观来。”老者抚着胡须,一脸得意地道:“本道袁道灵,人称张天师!”
“你就是那个活神仙?”秦山激动起来,向韩漠道:“五少爷,这是活神仙,普救众生,能知过去未来,是大大的好人!”便要跪下去,却被韩漠一把拉住。
韩漠是穿越者,自然不会相信这些鬼伎俩,但是秦山不同,这个时代的人,迷信思想极重,那是非常相信鬼神之功的。
浮萍山是庆国的大山,翠微观更是当世有名的道观。
“浮萍如云,翠微成仙!”这句俗语是流传了几十年,人们都传说那翠微观里的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这袁道灵出自浮萍山翠微观,又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秦山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袁道灵见秦山激动模样,呵呵一笑,但见韩漠却是冷淡的很,而且还阻止秦山跪下,不由皱眉道:“居士似乎对老道有些看法?”
韩漠摇摇头,笑道:“袁道长,我们不会施舍香火钱,也不想成神仙,至于血光之灾,袁道长既然说难,我们也就不强求道长破灾,你尽管走山涉水去,我们就不耽搁你的行程了。”
秦山见韩漠对袁道灵很不尊敬,颇有些尴尬,但是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袁道灵叹道:“虽说有些为难,但总有法子的。居士没有香火钱,那也无妨,老道行走天下,可不是为了求香火钱。”他眼眸子往荆棘丛里瞄,咳嗽一声,才道:“我这里有两道符,你们揣在怀里,老道再找个地方为你们向苍天求些灵气,这血光之灾倒是能解,不过……!”
“不过什么?”韩漠托着下巴,凝视袁道灵问道。
袁道灵显出为难之色道:“不过向苍天求灵气,老道要耗损甚多的精元,若不补充精元之气,只怕老道性命堪忧啊!”
韩漠嘿嘿一笑,悠然问道:“袁道长,把话说白了吧,你想要什么?”
袁道灵翻身下了青牛,背负双手,走到荆棘边,往里面瞅了瞅,瞧见里面那一株苦泪花,伸手指了指,道:“两位若是要破灾,将那株野草送给我如何?”
韩漠心中冷笑,想不到这老家伙说了半天,也是为了苦泪花。不过他却有些不明白,这苦泪花是清血气的药材,虽然难寻,但却也不是什么珍贵药材,这袁道灵要它何用?
第一五三章 【打天师】
秦山一听袁道灵要苦泪花,立刻叫道:“不行!”这是用来救萧灵芷的药材,秦山宁可自己死去,那也是不可能交出苦泪花的。
袁道灵皱眉道:“为何不行?区区一株野草,就可让你们免去血光之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秦山忍不住道:“袁天师,这……这不成,我们要用它来救人!”
韩漠咳嗽一声,示意秦山不要多话,笑着向袁道灵道:“袁道长,这个生意虽然好,不过我们却不是生意人。你还是快些上路吧!”
袁道灵有些急了,道:“你们真不怕死?我可告诉你们,你们的血光之灾,普天之下只有我能破解,过了这一村,可就找不到这一店了。”
“多谢多谢,可惜我们用不着。”韩漠感觉这人像苍蝇一样,像赶蚊子一样挥了挥手。
袁道灵吹着胡子,很是不悦,转了转眼睛,又道:“罢了,看在老道与你们缘分一场,我送你们一颗天命丸,普天之下,任何病疾,只要服下我的天命丸,那都能起死回生。有了天命丸,你们也就用不上这株野草了。你们可知道,当初有人出千金要买我这天命丸,都被老道拒绝,老道不贪恋世间的铜臭,只助有缘人!”
秦山闻言,倒有些欣喜,韩漠却是摆手道:“如此贵重的药丸,我们受不起。话说回来,你这天命丸既然能够起死回生,你若是损耗精气,大可以天命丸补充,何必要这株没用的野草?”
袁道灵老脸一红,讪讪道:“那个……那个是不成的。”
韩漠怪笑着,这种怪笑,让袁道灵更是尴尬,这种尴尬很快就变成阴森,袁道灵那一双怪异的眼睛里,泛起阴冷之色。
韩漠再不去理会他,这种江湖骗子,他可不想将时间耗费在他身上。
他转过身,用铲子开始铲苦泪花四周的荆棘,秦山见状,也只好拿起铲子过来铲。
袁道灵冷眼看着韩漠的脊背,他将手缓缓伸进自己宽大的袖子里,竟是从里面摸出一个极精巧的竹筒来,对着韩漠的背脊,猛地一按机关,“咻咻”两声,两支袖箭从竹筒里发射出来,直射向韩漠的背部。
他的嘴角带着冷笑,这袖箭又快又急,这个年轻人就算会飞,那也是躲避不开的。
韩漠确实不会飞,但是他的速度却出奇地块,而且他的身法也出奇地灵活,就像背上有眼睛一样,在袁道灵扣动机关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向左边闪躲,那两支袖箭擦着肩头划过。
韩漠不待袁道灵反应过来,就如同豹子一样,飞身向袁道灵扑了过去,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右手铁拳击出,袁道灵目瞪口呆之间,只觉得右肩就像被铁锤狠狠击中,整个右臂酸麻武力,手中的竹筒脱手而飞。
他来不及呻吟,韩漠的拳头已经打在他的腹部,整个小腹一阵剧痛,袁道灵惨叫一声,身体直飞出去,尔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韩漠想不到两拳就将这个老道士打趴下。
他见这老家伙的模样,还以为手底下有两下子,孰知确实如此地不堪一击,在袁道灵身躯飞出同时,韩漠一个箭步冲上去,右腿膝盖顶在袁道灵的胸口,右手掐住袁道灵的脖子,冷冷地看着袁道灵。
袁道灵只觉得韩漠的手像铁箍一样,掐的自己透不过起来,一张本来很白的脸,憋得通红。
“原来是纸老虎!”韩漠冷笑道:“下次动手前,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打过敌人。”
袁道灵眼中流露出乞求之色,眼泪都要流出来,此时狼狈不堪,再无先前那股仙风道骨的气势。
韩漠微微松了松手,袁道灵立刻咳嗽起来,几乎要将心肺咳出来,半日方平息下来,乞求道:“小英雄饶命,小英雄饶命!”
韩漠冷冷道:“你刚才不是想要我的命吗?我凭什么饶你的命?”
秦山此时也过来,见袁道灵出手偷袭,对这个神仙的敬畏之心顿时消失,拿着铁锹站在旁边,喝道:“你是假天师,真正的天师才不会出手偷袭,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袁道灵流出泪水来,道:“我……我是真的,我是翠微观的袁道灵,绝无虚假……你们饶了我,我……我那袖箭上没有毒药,只是麻药,伤不了你们性命……!”
韩漠见他胆战心惊的样子,不由大是失望,这老小子太过懦弱,完全没有挑战性,站起身来,放了他,不屑地道:“你要是真天师,自然能够知道过去未来,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今天自己会不会死?”
“两位英雄武功高强,聪慧绝伦,老道看走眼了。老道的性命,全在两位英雄豪杰手里,只求豪杰饶命!”袁道灵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这番样子,若真被其它道士看见,只怕要在地下找个缝儿钻进去。
韩漠也想不到这老家伙不但没有武功,就连骨气也没有,更是鄙夷,问道:“那你要那株野草做什么?你知道它是什么?”
“那是苦泪花!”袁道灵倒是乖得很,也老实得很:“这种药材知道的人很少,英雄你能知道这种药材,实在是慧眼如炬,老道钦佩万分啊。”
“别扯没用的。”韩漠冷冷道。
“是是是。”袁道灵忙不迭道:“这苦泪花,在我们道家就做血草,那是炼丹的药材。我们道家也有许多道派,我们翠微观是天师道丹鼎派,以炼丹为主。这血草是炼丹的珍稀药材,老道也一直在找寻,今日见到,所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道教有太平道和天师道等等分支,天师道其实就是俗称的五斗米道,而分支之中,又有许多的派别,这丹鼎派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韩漠还依稀知道有正阳派,崂山派,茅山派,混元派,武当派,正一教,太一教,灵宝派等等不下百个派别,只是历史在南北朝出现了偏差,也不知道如今道教的发展如何。
“为了这一株小小的苦泪花,你就准备动手伤人?”韩漠冷笑道:“若不是我躲过,今日我们便要栽在你的手里。你们道家修生养性,你却卑鄙阴险,看来你是道家中的败类了。”
袁道灵哭道:“两位豪杰,老道有眼无珠,你们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这卑鄙小人一般计较了。”
秦山本以为这是一个偶像,谁知道是这样一个没骨气的家伙,那股敬畏之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鄙视和不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罢了,你既然真是道家的人,看在你们教主老子的份上,我这次不要你性命。”韩漠看着他颌下花白的胡子,童心忽起,嘿嘿笑道:“自己拔胡子,什么时候扒光胡子,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
“什么?”袁道灵一愣。
“别装没听见,要么拔胡子,要么让我杀了你,这里人际荒芜,更是打仗时期,死伤一个无足轻重的老道士,我想没有任何人会放在心上。”韩漠再不理会,过去采集苦泪花。
秦山也是一口吐沫吐到老家伙身上,过去帮着韩漠采集药材。
袁道灵苦着脸,这次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可真是丢人丢到家里了,无奈之下,只得开始揪自己的胡须,只揪了几根,就痛得直咧嘴,只是韩漠回头投来的阴冷目光,让袁道灵打了个寒颤,忍痛揪的更狠,不过一会儿,就揪出一小片来,颌下都冒出鲜血来。
韩漠和秦山在那边小心翼翼地连根挖起苦泪花,这才小心翼翼地托在手中,见袁道灵颌下鲜血直冒,地上已经丢下不少白须,不由都是好笑。
“秦山,将他的袋子拿走。”韩漠望着袁道灵肩上背着的袋子,吩咐秦山道。
袁道灵惊道:“英雄,这可不能,这是……这是我花了大半年才淘换来的药材啊……!”
秦山哪里管那么多,有韩漠的吩咐,上前粗鲁地拽下布袋子,交给韩漠,韩漠背在肩上,冷笑道:“你的命都在我的手里,你还能和我讨价还价吗?”
袁道灵无奈地道:“不敢不敢,老道本就想将这袋子送给英雄,只有英雄这样的豪杰之士,才配享用此袋。”他苦着脸,颌下半边胡须被揪下,至于半边胡须飘动,看起来颇为滑稽。
“你还是识时务的。”韩漠笑眯眯地道:“不过我还是奉告你一句,别以为白须白发骑着青牛就把自己当个人物,更不要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你看看你现在,多尴尬啊,哈哈……秦山,咱们走!”领着秦山翻身上马,催马而去。
袁道灵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身上兀自痛疼不堪,韩漠那两拳,几乎打了他半条命,望着韩漠远去的背影,他脸上显出阴冷之色,恨恨道:“臭小子,你我千万别再相遇,若是被我抓到机会,道爷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第一五四章 【西门之怒】
翰叶城内,渤州郡郡守府。
虽说渤州郡是整个燕国最富庶的郡府,而且翰叶城更是渤州郡的经济中心,但是郡守府却颇有些不起眼,比起左右那些曾有叶家子弟担任官员的官署府邸,郡守府显得很寒酸,门庭冷落鞍马稀,就连大门外那两头石狮子也成旧不堪,颇有些破损,经过风雨的洗礼,似乎失去了石狮子应有的威严和霸气。
郡守府占地也算不小,不过看起来处处萧条,几个老兵百无聊懒地守在府门外,正堂内却是一阵怒吼声传过来。
“又是十几条人命没了,大将军,你还要这样放纵部下在翰叶城烧杀抢掠吗?”大堂内,一个衣衫偻烂面黄肌瘦的中年人冲着主座的萧怀金怒吼着:“除了狼,却又引来虎,这还不如不打。萧大将军,你要掠夺财物,本官无话可说,但是你如此放纵部下烧杀,荼毒无辜百姓,本官就是死,也要管一管。本官是渤州郡郡守,有权过问此事。”
他看起来不到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不过身形瘦弱,胡须也是杂乱不堪,两只眼睛深陷下去,神情严肃无比,面对萧怀金,竟是毫无惧色。
似乎是体力匮乏,这几句话说完,他便剧烈咳嗽起来,几乎要将肺叶咳出来,但是表情却依旧坚定的很,冷冷盯着萧怀金。
大堂内的摆设也是极为简陋,世家军四大主将此时都在场,萧怀金坐在正座,其它三位主讲分左右坐着,倒是这个中年人正在堂中,痛斥其非。
萧怀金神色难看,指着中年人道:“赵夕樵,你说谁是虎?你好大的胆子,我们世家军是朝廷的军队,你辱骂我们是食人的老虎,那是不是在辱骂朝廷?”
原来这人便是渤州郡郡守赵夕樵,那个敢说真话得罪了无数人却依旧活到现在的赵夕樵。
“朝廷?”赵夕樵口不择言地道:“你们几家谁将圣上放在心上了,都是为自己打算而已。抢掠财物倒也罢了,你们还要屠杀百姓,你们可别忘记,你们部下现在所杀的,是圣上的子民,是朝廷的百姓。”指着西门雷藏骂道:“西门雷藏,都说你是吴郡雄狮,这话还真是没错,也只有禽兽才能干下那样的事情。四家联军,就你们吴郡将士杀人最多,你看看你们攻下的南城区,现在一片火海,惨叫连连,你是想将翰叶城变成人间修罗场吗?”
西门雷藏脸色本就极为难看,他是爆性子,赵夕樵此时指着自己骂,更是让他怒火中烧,他霍地站起,手按刀柄,瞪着赵夕樵,冷冷道:“赵夕樵,你莫以为我不敢杀你!”
赵夕樵全然不惧,拍着自己胸口道:“本官敢说,就不怕死。西门雷藏,你今天要是不杀了我,就不配称作吴郡雄狮!”他怒目而视,还真是不怕死。
西门雷藏岂会示弱,拔出佩刀,大喝一声,临头向赵夕樵劈了下去。
却听一人叫道:“西门将军且慢!”又听呛的一声,却是韩玄昌提刀挡住了西门雷藏劈下的一刀,正色道:“西门将军,从长计议,不要做傻事!”
西门雷藏也是一时火起,被赵夕樵当众斥责,下不来台,性格火爆的他才出手击杀,但是他也是明白人,这赵夕樵虽然像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又硬又臭,但终究是一郡之首,虽然被内阁从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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