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却是走了整整半个月,那水鸟一直在前面引路,每当流云儿疲倦之时,水鸟便会栖息起来,等着流云儿饮食休息,一旦流云儿恢复精力,那水鸟便继续引领着流云儿往前行。
流云儿不知水鸟的来历,但是感觉到水鸟并无恶意,一路行下来,穿山过林,过了半个月,此时已到了极西之地,瞧见一座高耸云天的孤山出现在眼前。
那孤山四周,并无他山相连,怪石嶙峋,竟是看不到上山的山路。
那水鸟就在流云儿的眼前,忽地从山底一飞冲天,往山顶飞去,很快就没入了云彩之中,再也没有出现。
流云儿呆呆地看着高耸入天的孤山,那山顶已在飘渺云层之中,目不可测,若是法力在身,倒有可能腾云而上,但是如今只是凡身,要想登上这座山,那当真就是登天之难了。
耳边忽闻到一阵苍渺的声音:“你三年寻访小侯山,求寻法道,此山便是小侯山,若要修法,先登上山顶!”
流云儿顿时激动不已,他历时三年,千辛万苦,吃尽万般苦头,终是感动上天,今日终于是来到了苦苦找寻的小侯山下。
他对着山顶深深一礼,谢那引路的水鸟。
但是静下心来,却犯起愁来,这小侯山极其怪异,怪石嶙峋,那是没有上山的道路,就似乎这座山从没有人攀登过一样。
即使强行攀登,他如今法力全无,攀登上高耸入天的山顶,那也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思索一番,流云儿先是回头采集了野果,既可充饥又可止渴,编制了一个蔓藤做的袋子,将野果尽数放入袋中,更是寻了一根坚固的木棍子,二话不说,便开始往山顶攀登。
无路可走,他却非要走出一条通天之道来。
攀着冰冷坚硬的岩石,流云儿意志坚定,往山顶攀登,背负着赖以生存的沉重野果,他咬着牙,勇攀高峰。
只过了两日,他的手脚都已是破损不堪,鲜血溢出,所攀高度,不过十分之一而已。
到第三日,天地忽然变色,狂风骤起,几欲将流云儿吹下山去,一旦吹下,势必是粉身碎骨,他紧扣着岩石,稳住身子,虽然狂风暴起,他却兀自顶风而上,毫不放弃。
连续三日,怪风不止,流云儿却凭着坚强的意志力顶下来。
到攀山第六日之时,这怪风依旧没有歇止,但是与前几日怪风不同,此番之风,却是带着凛冽的寒意,就如同冰原之上的万年寒风。
流云儿只觉得整个躯体如坠冰窖,难以忍受,那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就如同无数的刀锋在自己的躯体上撕割一般,躯体上被怪风划出无数道伤痕累累的血迹。
他几欲昏死过去,甚至想放弃攀登,就此摔下山去,粉身碎骨,摆脱着无上之苦。
但是想起曾对碧姬仙子的承诺,一旦修成道法,便会再去姬碧山拜谢,更想自己要从雨师乌坦那里讨还公道,为黎民造福,于是咬牙坚韧,不屈向上。
攀登到半山腰时,已是过去时日,而流云儿已是筋疲力尽,全身上下已经没有好肉,到处都是斑斑血迹,所带充饥止渴的野果,如今亦是所剩无几。
遥望山顶,乌云缭绕,却是不知是否能坚持到山顶之上。
又过两日,天幕上忽地电闪雷鸣,那乌云之中,劈出阵阵闪电,竟是往流云儿击来。
流云儿托着疲惫的身躯,尽力躲闪那道道闪电之威,闪电击中之处,巨石粉碎,青烟冒起,当真是令人惊惧不已。
雷电之中,更是大雨倾盆,那雨滴就像一颗颗小石头,砸在已经不堪一击的流云儿身上。
流云儿肉身已至极限,随咬牙坚挺,但终是挡不住天威,昏死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流云儿睁眼醒来,见得雷电雨势都已经歇止,四下里一片安静,抬头望向山顶,兀自是乌云缭绕,但是他的身体却似乎一些子恢复了所有的气力,更是变得异常灵活起来。
此后再往山顶兴趣,非但动作迅速矫健,而且再无艰难险阻,只用了五日时间,终是在这一日清晨只是,爬上了小侯山的山顶。
但见山顶之处,别无他物,只有一处水池,池边有一颗苍老古树,树下一名道者身着黑袍,黑须黑发,身体四周游动着一阵青色雾气,那只引路水鸟,此时正栖息在古树之上,见到流云儿登上山顶,长叫几声,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流云儿快步上前,跪倒在地,恭敬道:“火族流云儿,乞求上神收留,传授无上道法!”
道者淡然道:“我闻你在十万大山,寻我三年,特令【水信鸟】引你来此,你既然上得山来,我且问你,何为道?”
流云儿一愣,答道:“天地即为道!”
道者拂袖起身,并不多言,飞天而去,只留下流云儿独自在小侯山顶。
连续十日,不见道者踪迹,流云儿饥饿之时,只能饮山顶池中之水,孰知这池水乃灵源之池,修身补气,益寿延年。
这日道者终于回来,又问:“何为道?”
流云儿深思答道:“正气为道!”
道者又是拂袖而去。
再过十日,道者回来复问:“何为道?”
流云儿已与古树下参悟良久,终于答道:“众生为道!”
道者终是盘膝坐下,淡淡道:“即知众生为道,当护众生之道,你可守否?”
“能守!”
“我乃黑水雨师,太荒正神,念你求道心诚,传授你无上道法,神功法术,可呼风唤雨,你可愿习否?”黑水雨师问道。
流云儿急拜:“世尊在上,弟子愿追随师尊修习无上道法!”
黑水雨师道:“你本火族之人,身有火性,我已用天雷急雨之功,洗你肉身,如今你乃水货双德之躯,当用心修习道法,护苍生之道!”
流云儿疑惑之间,黑水雨师带他至悬崖边,往山下指道:“你看那里!”
流云儿顺指望去,只见在小侯山半山腰处,却漂浮一件东西,他此时双眼同光,看的极远,竟是清晰地看到,那半山漂浮的乃是一具肉身躯体,与自己的身体一般无二,不由大是惊奇。
但他亦曾修道炼法,很快就明白,这是脱胎换骨,自己的肉身早就在雷电之击中死去,如今自己已是重朔之身。
黑水雨师乃是太荒大神,拥有无上道法,自此之后,流云儿便在黑水雨师座下,领受道法玄妙。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山中不知岁月,在这小侯山顶,流云儿得到神功法术,只饮池中之水,依旧神清气爽。
岁月匆匆,终有一日,黑水雨师召过流云儿,道:“你已得我道法相授,施云布雨,神通高妙,再无可学之法,今日你便可下山去了。”
流云儿悲伤道:“蒙得师尊收留,授徒弟无上道法,大恩未报,岂忍离去。”
“苍生为道,你亦曾答应过,要守护苍生之道。你此番离去,守此誓言,但有违背,我必收你道法,令你魂飞魄散!”黑水雨师正颜道:“今日下山,你我师徒缘尽,自此不可以我徒弟自居,更不可私来小侯山……你去吧!”
流云儿泣道:“师尊大恩,岂敢了断,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徒弟不敢忘记!”
黑水雨师并不多言,只是架起黑云,飘然而去,再无踪迹。
流云儿叩头流血,终是起身,朝天再拜,在古树之下坐了半晌,在饮一口池中水,遂驾起祥云,往南方而去。
《神仙传之赤松子传奇》03
第三章施云布雨
南疆之地,虽然黎民拼尽全力积攒出供奉上呈雨师乌坦,但是十年来,乌坦施法降雨的次数也是极少,整个南疆总是干涸一片,黎民的收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
但是乌坦的仙山洞府,却是葱翠无比,无数松树密密麻麻地布满洞府四周,遥望南疆大地,也只有乌坦的洞府带着苍翠的绿意,就如同荒漠中点缀的一丝生机。
这一日风和日丽,侍者却急匆匆地奔进洞府,报道:“洞府外有道者前来挑衅,指名要师尊出去迎战!”
乌坦皱起眉头,十多年前有流云儿来挑战,却被自己轻松击败,这些年来洞府一直是太平无事,今日却又有人找上门来,让乌坦很是不悦,二话不说,拿起法器【雨镜】腾云而出,远远就瞧见青色道袍的流云儿,大吃一惊,喝道:“你这道者,不是死了吗?该当魂飞魄散才是,为何还能生存?”
流云儿大笑道:“天要诛你,才令我起死回生。当年败于你手,然我志未消,今日还是要找你讨还公道!”
乌坦怒道:“上次没能取你性命,此番定不饶你!”当即再不多语,祭起法器【雨镜】,那【雨镜】幻至铜锣大小,气势惊人,乌坦念起咒语,但见那【雨镜】中又射出万道雨箭,如同飞蝗一般,往流云儿击过去。
流云儿双手扣至胸前,但见他周身青气流动,水波显出,竟是化成一道水幕,挡在了身前。
万道雨箭击打在水幕之上,竟是幻成无形,反被那水幕吞噬进去,雨箭越多,那水幕也就变得越大,不过片刻间,水幕已是形成数里水墙。
乌坦大吃一惊,实料不到十多年不见,流云儿竟有如此神通,再念咒语,便从【雨镜】中扑出两条巨大水龙。
那两条水龙气势磅礴,隐隐发出龙鸣,天地为之色变。
这边流云儿也不怠慢,做出手诀,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身前那巨大的水墙,顿时迅速漂浮,眨眼之间,竟也幻化成一条巨大水龙,乌坦那两条水龙在巨龙面前,就如同蚯蚓相比长蛇,竟是弱小无比。
那巨龙龙吟四方,声传百里,迎上扑来的两条水龙,前爪探出,一把抓住一条水龙身躯,竟是生生拉成两段,而巨尾摆动,拍打在另一条水龙的身上,那水龙顿时被拍得粉身碎骨,消逝了踪迹。
乌坦面色大变,神情慌张,急念咒语,那【雨镜】立时急速扩大,转眼间,竟是变得比巨龙还大,从中射出万道雨箭,这雨箭的大小,竟是有手臂粗细,已算不得雨箭,倒似雨柱一般。
流云儿驱动巨龙,迎上雨柱,自己却如浮云一般,径自往【雨镜】扑来。
巨龙虽被雨柱所击,却无衰败之势,龙腾半空,前爪挥舞,击碎袭来的雨柱,而流云儿已经靠近【雨镜】旁边,飘到侧面,左手向天,大喝两声,听到“喀嚓”之声响彻天地,竟是从天上引下数道雷电,击打在【雨镜】之上,那【雨镜】乃道家法宝,极难损毁,但是流云儿引来的雷电一道接一道,电光也愈来愈大,无情地击打在【雨镜】之上,中听到“轰隆】一声响,道家法宝【雨镜】在连番雷击之下,竟是四分五裂,碎成一团,那雨柱顿时歇止,而巨大水龙巨吟一声,扑向了乌坦。
乌坦已知凶多吉少,催云欲逃,那巨龙已从后面赶上,抓住了乌坦,将其塞入了口中,吞噬进去,流云儿伸出左手,张开手掌,巨龙却慢慢变小,终是换成一滴雨滴,落在了流云儿的手中,流云儿轻轻吹了口气,那雨滴顿时干涸消逝,而乌坦更是形神俱灭,灰飞烟散。
除去乌坦,流云儿夙愿得偿,感慨万千。
他瞧得乌坦洞府四周葱翠碧绿,而南疆大地却是苍廖一片,心中升起怒意,念动咒语,手中打出一团火焰,落在洞府外,那茂密的松树林顿时燃烧起来,熊熊烈火,燃烧不止,几十里内都是一片火光。
流云儿指着燃烧的松树林,大声道:“烧你洞府,乃是天意,更是顺应苍生之道,自今而后,再无流云儿,我乃赤松子是也!”
即改名赤松子后,他再次施法,施云布雨,甘霖将于南疆大地,连续数日,南疆大地江河积满,久逢甘露,南疆黎民都是仰天垂拜,喜气充盈在南疆大地之上。
赤松子心中升起无限快意,只觉得为民造福,实乃无上道业。
想起碧姬仙子救命之恩,赤松子驾云往东方姬碧山而去,赶至姬碧山,却是大吃一惊。
姬碧山当年乃是仙境所在,但是此番却是一片黄土,青葱仙境已成了地狱般一样,处处焦土,却无一寸往日面貌。
他召唤土地,那土地见是法力高深道人,显形告知,原来这碧姬仙子乃是青帝之女,赤帝之子烈碧光昇欲娶碧姬仙子,碧姬仙子不从,隐至姬碧山,终是被烈碧光昇发现,带人前来,带走了碧姬仙子,更是施法烧了姬碧山。
赤松子大怒之下,感念碧姬仙子当年救命之恩,虽明知不是赤帝对手,但还是毅然前往赤炎城去解救碧姬仙子。
那赤炎城在极东之地,赤松子尚未赶至赤炎城,却被天兵拦住,召他面见神帝。
却原来是诛杀乌坦,放火烧了南方雨师洞府,早被其他几位水师告至神帝处,神帝即命天兵押解赤松子去请罪。
这赤松子赶至天庭,早有神帝与诸位神仙坐镇,更有东方雨师玄月,北方雨师黑图,西方雨师傲离在旁虎视眈眈。
神帝问道:“你乃平凡小道,何敢诛杀道中神仙?需要天规处置。”
赤松子争辩道:“我虽为小道,却也是一心向道,明白道之根源,乃是黎民苍生。乌坦身为南方雨师,因私废公,贻害黎民,黎民的悲伤和苦难,覆盖在南疆的上空,无数黎民因乌坦的凶狠霸道而尸横遍野,此等违反天道恶神,该当诛灭。”
神帝道:“他有道家神通,施云布雨,道中正神,有犯天规,亦当有天庭处置,你小小道者,有何权力处置乌坦?“
赤松子道:“神帝乃天道无上之神,管理天地无穷之事,乌坦恶迹,却不能达听至神帝处,小道只是为维护神帝之名,护佑天道苍生,这才挺身而出。”
神帝闻言,竟是不语。
其他三大雨师顿时怒斥赤松子,更是请求神帝天规处置。
神帝再问道:“赤松子,你与哪处大仙修习道法?”
赤松子念及黑水雨师的嘱咐,不敢说出黑水祖师的名讳,闭口不语,神帝连问三声,赤松子椅子不答,神帝天威大怒,便要令天兵天将押下赤松子,天规处置。
却有一神仙上前奏道:“回神帝,瞧赤松子的道法,应是随同太荒古神黑水雨师修炼道法。”
太荒古神黑水雨师乃上仙大道,超出天规之外,神帝闻言,顿时犹豫,北方雨师黑图立刻道:“我等雨师乃天道正神,赤松子逆天行事,我等愿与他一战见高低。若是赢他,当为天诛,若是道法高深,便是黑水雨师座下,四方施云布雨之职,愿归他管。”
玄月和傲离亦是同语。
神帝乃命赤松子与三大雨师斗法,若是斗败,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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