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醒醒”画面赶紧摇画眉,但是画眉眼睛只睁开了一下,很快又闭上了 。画面按一抹额头,烫的非常厉害。
她吓坏了,明明大夫说已经没有事了啊,而且金莫恩的家庭医生也说在家呆着就好了,不用去医院,怎么又发烧?
急忙拿过电话,直接拨打医生的电话号码。
因为有金莫恩的委托,医生非常好脾气,虽然觉得画面又大惊小怪了,但还是让她不要担心,他现在马上过来。
打完电话之后,画面就坐在床上,看着半昏迷的画眉,小小的孩子就像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天使,纯洁美好,她微微卷曲的头铺呈在床单上,小脸通红。
夜太黑了,外面没有任何声音,画面没有开灯,就那样坐着,她的心,就像此刻的夜,陷入沉沉的冰凉跟黑暗。
这像一种暗示,画面觉得,命运又在启示她了,每一个人,都将离他而去。
离世的妈妈,不知所踪的刘商,喜欢上别人的金莫恩,还有病重的画眉,她们都要抛弃她。
过了很久,画面动了动,伸出两只手,卡在画眉的脖子上,小小的脖颈很容易就圈住了。
“妈妈。”画眉口很渴,她动了一下,动不了,画面被惊吓到了,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这时候门铃响了,画面赶紧跑过去开门。
医生提着药箱,进来发现房间里面黑洞洞的,透过门口的感应灯,只能看见里面的轮廓,“怎么不开灯?”
“忘了。”画面马上将客厅卧室所有的等都打开,这时候她穿着睡衣,有些凌乱,医生不好意思的偏了偏头,问她:“小孩呢?在卧室?”
“恩。”画面领他他进去,医生一看,原来是出麻疹。
麻疹?那是什么东西?画面一直没有出过水痘,也没有出过麻疹,她以前上学校的时间有限,跟同龄人的接触门来就很少,这些对小孩来说比较常见的病,简直要吓坏画面。
医生很镇定,他虽不是儿科医生,但是这些本来就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而且他的两个孩子出麻疹都是他照顾的,所以很快就知道怎么做了,画面却因为一连串的惊吓,那跟本来就不怎么轻松的神经更加紧绷,她开始担心画眉的生命危险。
医生喂画眉吃了一点药,然后帮忙降了热就走了,他说过来的时候只听她说画眉发烧,只带了退烧药,明天在过来一趟,让她注意不要让小孩吹风,忌辛辣跟油腻。等医生走了之后,画面往地上一摊,开始大喘气。
这个月的报表垒了一沓在办公桌伤害,金莫恩吹了吹咖啡,继续翻阅。
姜还是老的辣,莫将军居然把在国外休假的爷爷给请回来了。
不知道是谁告诉两个老爷子说,画面是个男人扮的,口才还不错,居然真让俩老头开始关注了。
从古至今,国内一直流行着花铁兰代父从军的故事,女人扮男人,莫将军称赞啊,可他就是没见过男人装女人的,据说当年知道国外可以把男人变成女人的时候,老爷子整整三天没吃饭,就在那里可劲儿的想,道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究竟想明白没有。不过不可否认,那加剧了他对男人假装女人的相信程度。
于是画面的传言道他耳朵里的时候,老爷子坐不住了,他原本觉得,唱歌漂亮的女人本来就不适合娶来当老婆,那太妖了,尤其看了画面的照片之后,觉得谁娶了这姑娘不得家门不幸啊,哪个男人娶了这样漂亮的女人不天天提心吊胆,再加上,金莫恩还为了她跟梁家闹了矛盾。当然,跟梁家丫头的事,他虽然在过问,但主要还是想化解,没有真觉得能管人家究竟要娶谁,可是跟个假装女人的男人搞上那就不一样了,金家本来就因为那件事没有正统子嗣,这下代再弄个男人回来,不完了?
金莫恩真是哭笑不得,有时候人老了真的让人很没有办法,他说画面究竟是男是女他比谁都清楚,可是被金老爷子瞪了一眼,乖乖闭嘴了。
有什么办法,莫老将军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是是那个年代的人,正派又老道,换句话来说,在某些方面,那叫一个单纯认死理儿,心眼多的人跟这种人绕,往往会把自己给绕进去出不来。
不过这不是他担心的,他比较在意的是父亲,从头到尾,父亲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画面的身份,他平静的就像以往枯井,但是金莫恩从他平静的眼睛里,感觉到那个男人的理智已经在丧失殆尽的边缘。
把画面搬过来的计划就这样暂时放下了,从祖父回来之后,他每天被老爷子们指使着干这干那,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老板,画眉又病了。”
“又病了?”
“这回是麻疹。”
咖啡杯一扔,金莫恩开始揉额头。
孙成有点同情自家老板,别人这个年纪,要么上学要么上班,他的老板可是一边上学还要一边上班,别人这个年纪谈个恋爱,那就是谈恋爱,他的老板刚谈恋爱就开始当后爹,家里还有一大群各式各样闲的没事什么事情都想管一管的老头老太太。
有钱人,烦恼多啊!
“你笑什么?”
金莫恩一书扔过去,孙成被打到头,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书说道:“老板你还是把画小姐赶紧接过来吧,我觉得,她一个人带那孩子会出问题。。”
“现在接过来?俩老爷子恐怕十分钟就冲过来见人了,画面现在的状态,你觉得会有什么好后果吗?”
“可是……”可是画眉出个水痘都被当成癌症来治的呀,没有人看着,会出问题的。不过他也知道那俩老爷子的能耐,能安抚就暂时安抚吧,金老爷子还没有提起画面,整天跟莫将军聊战争国际关系,他要是现在把画面接过来,不正好提醒他们了么!
孙成叹口气,这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他的工作还多着呢!
☆、菁华浮梦1
很多年没有打开的房间;里面满是烟尘;金志宁穿了一身中山装;将胡须剃的干干净净,他今天特意打扮的;已经多长时间了;没有这么心情好过,金志宁觉得,他可能早就在等待这一刻了。
木质的花房多年面不曾打扫,里面一股泥土的潮味,地面上厚厚的积尘,踩上去就是一个一个脚印。
碎掉的花盆堆在角落里,颜色暗淡。
“你不是万能的大少爷吗?怎么连花都不会种?”女孩的身影骤然浮现,像是透明的一样;在阳光的穿透中欢快的跳跃。
她手中捧着两包种子,是学校校庆活动的赠品,为了吸引目光,还编造了很多意义,说是相爱的人亲手种下去,就会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明明没有什么依据,但是女孩子们偏偏就是相信。
他有洁癖,当看见一条软绵绵的蚯蚓在新翻的吐里翻滚的时候,他就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了。看的出来,韩子灵也很恶心,但她还是忍着鸡皮疙瘩撅着嘴翻土。
他站在她的身后,看她一铲子将草皮铲掉,然后再将新坑挖深,连吃水果都不会自己削皮的女孩无比虔诚的劳动着。
他当时看的很好笑,不过,韩子灵笨拙的动作让他觉得很可爱,她穿着最新的时装短裙被泥土弄脏了,上面大大的一块印子。她明明什么都不会,却还装出一副老道的样子,好像她祖祖辈辈都是种地出来的,对种花很在行。
他当时为什么就不蹲下跟她一直种呢?
说不定他当是忍着恶心,跟韩子灵一起种上那些种子,他们就真的能够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
一个人的生活太辛苦了,寂寞才是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未来什么都是好的,只要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能得到更好的,然后手中的幸福便那样被漠视,而后失落。是谁说的,因为年轻,所以犯下的错误都可以被轻而易举的原谅,为什么他不在此之列,为什么他不能享受被原谅的权利,哪怕就一次,只一次而已,后悔跟改正的机会从来没有。
韩子灵,这世界上最恶毒的女人。
他的一辈子,都毁在她的手上,所以,爱,恨,不知道怎么样分辨。
他本以为,就算她离开了,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没有原谅他,或者在时间的消磨之下爱上另一个人,他总会找到她,耀武扬威,或者告诉她,你赢了,我爱你,你看,没有你我的世界根本没能继续。
可是三年,五年,八年,十年,二十年。
他没有找到她,她没有出现。
她只不过很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有时候回想,如果,如果她并没有就那样失踪的话,他就被能在极度的思念之下全世界疯狂的寻找她,寻找无果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将思念变成憎恨,如果她没有离开,或许他们很早就在一起了,生气原谅,误会,理解,哪个情侣不会遇到一些考验呢?
或者她不能原谅,那么或许,他有机会爱上两一个人,不管是谁,或许没有那样的深刻,但是并不至于一生荒芜。
她没有给他机会,忏悔,幸福,全部由她一人决定了。
韩子灵,韩子灵。
他的爱情,太早摆在他的面前,他匆匆看了一眼,然后视而不见。
她张狂的笑脸,明媚的眼神,在记忆的最深处,退化成黑白两色的陈年照片。
我爱你。
他从来没有说过。
我爱你。
她说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得到他的回复。
他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一出生就得到了别人想要的一切,金钱,权利,名誉,报纸上说,这才叫人生。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
拥有的太多,得到的太容易。
所以他的一切心情,都在那些没有得到的东西上面,以为得之不易的才是珍贵的,所以先要摒弃身边的一切,轻松前行,他的女孩,他漂亮骄傲的女孩。她总是唱着歌,轻盈的跳着舞。然后那样轻盈的离开了他的世界,和整个世界。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来,金志宁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画面站在门前,看见是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家。”没错这是金宅。
明明是金莫恩让她过来的,为了跟他和好,画面硬是把还在生病的画眉让医生照顾,一个人出来赴约,但是没有想到,原来找她的不是金莫恩,是他的父亲金志宁。
对于这个人,她是没有一点好感的,她站在他的面前,脸上不屑,“金先生冒充别人骗我过来,真的是很有绅士风范。”
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话,不过金志宁并不在意,他指了指花房前面荒芜的花园,告诉画面,“这是子灵的花园,不过她种的花都没有开过。”
一听是韩子灵的花园,画面便被吸引了,炸起的毛很快顺下来,她看着木屋前面的小花圃,俩面乱七八糟的长了一些野草,在这样的豪华庄园里非常不协调。
不过一想到是妈妈曾经摆弄过的,那给画面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它就是世界上最华丽的野草。
金志宁从木屋出来,站在画面身旁,他看着花园里杂草丛生,像是看着久违的朋友,他问画面,“跟我说说她么?”
“不要跟我提起她。”她不想,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她的事情,尤其这个人,他有什么资格听她的事情,他最没有资格。
“好。”
金志宁没有接着问了。
画面跟韩子灵长的一点都不像,韩子灵也漂亮,但是那是精巧玲珑的秀丽,画面长的却是另一种风格,她如果放在古代,应该就是那种可以迷惑君王的类型,不过有一点,她们还是很相像的,那就是一样的恃才傲物,一样的自尊自傲,还有一点自我为中心。
可能画面这样的性格,正是由韩子灵影响出来的,金志宁看了她的侧脸一会,然后叫她进木屋,“这里面全是她的东西,她种花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凑热闹跟人学,结果学的牛头不对马嘴,倒是把花盆毁坏了一个又一个,可苦了园丁。”
画面一冷哼,她妈妈种花不知道种的有多好,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
进了木屋,果然发现地上摆放着一摞碎掉的花盆,还有几只小锄头。大概太久没有人进来了,房间里灰尘很厚,画面一阵干咳,突然听见吱呀一声,木门被紧紧关住了。
“你……”
“她什么时候过世的?”男人闲闲的,像是根本不是在铺满灰尘的旧房子,而是在金宅豪华的宴会大厅。可是不管他看上去再怎么样平淡,画面还是感觉到别扭,诡异的别扭。
她动了两步,尝试着靠近关闭的木门,可是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寸步不移,“我一直在找她,她一定不知道我找了她多久,我很想见她。”
“……”
画面没有说话,金志宁继续道:“可以跟我说说她的事情么?你们怎么生活的?”
“不要跟我提起她。”
画面再一次重申,但是男人明亮的眼睛,在光线不算充足的房子里闲的格外清透,他的表情甚至是温和的,“跟我说说吧,我求你。”
握着双拳,画面明显表现出拒绝的姿态,这个人,看见他过的不好,她不知道有多么高兴,还不够,他应该更加痛苦才对,你只不过难受罢了,只不过后悔罢了,那个人死了,死了就是永远不会回来了,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难过呢!
虽然没有哭泣,但是男人还还是给了画面一种深沉悲痛的伤感,那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就算他表情平静,但是还是浸染了周围所有的空气。画面有一种抽痛的畅快,畅快里面,也伴随了意思不一察觉的被是悲伤跟可怜。
“她在哪里生活?身边有什么人?”
“……”
画面没有回到,大概看出她真的很不想跟她讲话,金志宁前进一步,问她:“要我跪下来求你么?”
“跪下也没有用,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她的事情,金先生,你,这陌生人。”
“既然如此,那么也好,画面,我一直想要见她,但是不敢,你想不想见她?”
“你在说什么?”画面有些不明白,他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说的话太诡异了,她想要去推门,但是男人抓住她的手臂,根本不容她挣扎。
“我在想,我一个人去见她的话,她一定不会见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画面的头,“但是带着你一起就好了,我就说我带你去见她,我们一家人应该团聚,对了画面,你还没有喊过我爸爸,虽然你不是我们的孩子,但是既然子灵养了你,那也就没有差别了。”
“你干什么!”
画面惊叫着,金志宁一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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