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事发生,结局都是平平安安的。
晚宴结束后,我带头满身酒气回了家。次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昨日所作所思回想了一遍,构思着如何写出一两篇小诗来。上班后,在手机上完成了自己给自己下达的任务,拼凑两首叫作《九生九》、《开福寺》的诗来。
九生九(11月10日)
九嶷山生九千果,毗庐殿奉五百陀。
性灵山水无劫难,万物养怡满祗国。
开福寺(11月10日)
客登大雄殿,秉烛跪烧香。
三拜九叩首,闇念财与官
前番我如此,今次不履前。
但祈心中意,深怀莫露人
把客人从长沙火车站送走后,我赢得了一个新的比较闲的差事:去一个位于深山老林的站里担任值守领导,时间一到两个月。我知道,我曾侧面向书记提醒说,因我出差耽搁,局史编写工作停在那里,得抓紧时间编写。对于编史来说时间很重要,最好是象上半年一样一门心思只干这一件事,如果有一个更安静的环境那就更好了。我其实是在绕弯子,我很想到深山的站台里担任值守领导,可是又不够级别,但是只要书记一发话我可以去深山里休息休息了。书记这次让我去担任值守领导,其意图不难领会:在深山里无人打扰,可以静下心来编写局史了。我带了一名编史的手下吴大华,带着两大纸箱资料以及电脑和打印机,11月11日从株州出发,向攸县开拔。
路上,吴大华对司机说:“今天是11月11日,从字面上看,日期是四个1字,象四根光光的火柴杆立成一排,所以有人发明了一个节日,叫光棍节,就是今天。”我说:“大华,委曲你了,让你离开家庭,跟我去深山里当光棍!我一个人当这种光棍不算,还拉你下水,过意不去呀!”司机笑着说:“大华能陪领导当一回光棍,也是一种福气呀!今天又是光棍节,显得特别有意义,终生难忘啊!”
快出三环路时,我让司机把车往一处新的大桥拐去,说是去瞧瞧是什么样子。其实那是幌子,因为一慧的学校在大桥边上,我想要去浏览一下。车子到了桥边,我让司机停下。我下了车后,司机把车开到桥西,从那里调头。
眼前就是一慧工作的学校。一慧从公元1992年调到这个学校,已在这个学校工作15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呀!在一个单位呆15年没挪窝,年复一年地教书育人,送走了一茬又一茬的学生,不简单呀!我心中暗暗地敬了一个礼!
在开往深山的路上,见到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顿感亲切。回想我儿时,很少有课外书读,地上的报纸都当成宝贝检起来看。现在的城市孩子,就是不爱看书。我家的书摆满了一面墙,女儿就是不喜爱看书,与她妈妈说的一样,一看书头就痛。回望人生经历,不读书的孩子与发狠读书的孩子,出路就是不一样。象一慧及班上为数不多的同学,都是靠读书才出众的。当年那些自以为家境好的同学,有一种特别的优越感,学习不愿用功,人到中年时的境遇,便比不上当初苦读书的孩子的境况了。祖辈荫萌是保不了下一代一辈子的,除非出生于象李嘉诚等豪门望族。我想起这些,便用手机编了几行字:“乡野儿闲无书读,富家闲儿不读书。书香可承十辈禄,金山不够三代畚。”取名为《忆无书读时》。后来改成了如下的几行:
乡野儿闲无书读,康家闲儿懒读书。
书香可承十辈禄,金山难令三代淑。
我们下午就到了茶陵县潞水镇,收拾一下行李,站长陪我到山沟里散步。山谷里夹着一条小溪,溪边蜿蜒着一条宽三米的简易路。景色优美,犹如画屏。有清泉入耳,有柔风轻拂。清风吹在脸上,爽爽的,惬意于心。蓝的天,白的云,青的山,绿的水,思绪仿佛凝固,意念渐渐模糊。扑面而来的既有两岸的花香,也有溪中腾越出的清气,沁人心脾。这里少有人家,山很高,谷很深,真是心灵歇息的好地方。“谷深天高,尚觉鹏程之窄小;云深松老,方知鹤梦之悠闲。”(本书作者独孤令一,首发于起点中文网)
第七章 深山里“打光棍”(2)
晚饭过后,我独自一人漫步在山下溪边的路上,两边的山中满是松树,间杂着一片片小竹林。据站长白天所说,此处叫三溪口,两边的山叫大龙山。从这个山沟里曾走出好几名局级领导干部。我抬头看天,月亮正挂当空,格外幽静。千年前,万年前,不也是这个月亮照在这个空旷的山谷中?月不老,山也不老,原始的松林笼着山体,云儿绕过山峰飘浮而去。我走在其中,感觉自己的渺小和虚空。就如山中之竹,活了大半生了,没有什么长进,怀中还是空空如也。尤其是感叹此生不能携一慧这样的瑾瑜佳人共渡,一生都少了快意。一慧,这位已经影响了我二十年心情的女人,还继续在影响着我对生命的看法。尽管她没有对我主动施加任何影响,没有实施任何干扰。此时我却被笼罩在她的气场里扰动着,困于其间难以自拔。在山中,总是赌物思人,无关乎一慧的情与景,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都不自觉与之关联起来,并开始用诗的语言来抒发自己的情怀。散步回来后,一个人在宿舍里,很是兴奋,概是富氧的空气吸多了的缘故。我取出纸笔,在纸上信手涂鸦,连写了几首小诗:
松中竹
松糙不觉老,竹硬知流年。
怀羞无瑾瑜,陡感半生空。
中龙山
日去天高远,月升穹空灵。
松寿山不老,骨坚云蹒行。
在处理与一慧的关系上,我不是一个强者。古人说:心与竹俱空,问是非何处安脚?貌偕松共瘦,知忧喜无由上眉。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却做不到这一点,心里老是想着韦一慧其人其貌。因为我没有能力在现实生存中建立一个坚实结构来克服时空之隔离,只能耽于思索和想象。我不可遏止的激情力量在驱策着想象,梦幻般地创造出了种种幻觉,它使我沉浸于缥缈素淡的心境。进山后,我每天都要翻翻《唐人选唐诗》,增强韵律感。我看唐诗时,注意力放在诗的韵律上,尽量不去记诗句的内容,以免自己写的东西与唐人写的雷同,易给人以抄袭之嫌。我以每天四到五、六首的速度写着。
写诗,能把心灵从现实的重负下解放出来,激发起心灵对自身价值的认识。
我体验到,诗有种特殊的对人的解放效果,扩大了生活体验的视界,它满足了我的内心渴求:当命运以及自己的抉择仍然交自我束缚在既定的生活秩序上时,我的想象则使我去过我永不能实现的生活中。诗开启了另一个更高更强大的世界,展示出新的远景。我愿生活在这个世界里——通过写诗就能通达的这个世界里。
我以前很少写过古体诗的,也很少写自由诗,因为都不会写。记得小学时写过自由诗,四年级时,写了一首台湾与大陆分离的诗,被班主任贴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展览。其中有一句现在还能背:我们俩是亲兄弟,大战后分手。学习委员张平安嫉妒地说我是抄来的,当时我又气愤又自鸣得意,我说你太抬举我了,有你学习委员大人的表扬我太高兴了。从此我对他一直耿耿于怀,自此很少与他说话。我在小学时不是当班长就是当学习委员,张平安则是不当学习委员就是班长,这两个职务我两人全包了。我学习没有他发狠,早上还经常迟到,还经常与女同学打架,他对我很不服气。结果,我们班26人参加小学升初中考试,录取了7人,有我没有他,成了手下败将。因为他说我抄诗,极大地刺痛了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我一直不同情他。那时从哪里去抄诗呀。自小很少有课外读物,是饱读《东海民兵》、《党员生活》等成人杂志长大的。上了初中后,小学老师借《人民文学》给我看,那是很难得的课外读物了。那时的《人民文学》是真正的纯文学杂志,很少有男欢女爱的描写。从那次张文安刺激我以后,我很少写所谓的诗了。92年至94年,曾给我生命中的红玫瑰——我昵称谢妹子的小湘妹写给几首自由诗,也曾给她写过一首藏尾古风诗,其余用的都是白话文。从94年后,再也没碰过诗了,但偶尔还读读。后来遇到现在的曼玲,谈情说爱写了160多封信,04年搬家时曼玲嫌占位置,她让我把那些信都给烧了。我想,将来她会后悔的,但我不会后悔,因为我自己写给别人的信是最懒得去看第二遍。我将一大摞信付之一炬,害得她现在比我还婉惜,经常贴到我身边吵着要我给她写信。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天天在一起写什么信,就是想写也没有那么多话呀,你不是为难我吗,一天吻你二十次还差不多。其实,还真很少去吻她,老夫老妻的,吻不出什么激情来,激情早被她那张啰嗦嘴给骂到九宵云外了!她娇嗔地说要写要写一天写二十封。后来我将一些在深山中写的诗哄她,还特意为她创作了几首专门描写她的诗,她兴奋不已,还在女儿面前表扬我,说我写的所谓诗象出自古人之手,比较押韵,没有现代人写的痕迹。(本书作者独孤令一,首发于起点网)
第七章 深山里“打光棍”(3)
11月12日上午,天气晴朗。我吃过早饭后,在山谷的林荫道上散步。深山秋意已凉,身上穿的衣服已比较少,此时想到老婆曼玲。有人说,老婆是男人的第二个母亲,此话不假。人到中年,唯有老婆能给丈夫最贴身的温暖:毛衣是曼玲织的,里里外外的穿着都是曼玲买的。除了亲人能给人温暖,还有万物之源的太阳光是最直接给人予以温暖的。太阳不偏不倚,将阳光平均地洒照在大地万物上。清晨稍感凉意的我,在门外享受着日光浴,浑身发暖。抬头用感恩的眼光望着太阳,但阳光炽烈,不能正眼直视,直能借一片云彩飘过,透过薄云端祥着太阳的身影。阳光照在面前稀疏无一片叶子的树上,穿过树梢照射着树底下的草皮上,草丛中的露珠一闪一闪地如珍珠般地散射着光芒。有感而发,用手机又连写了两首小诗:
寒来思亲
梧桐透金黄,杉松绿依然。
山风拂面寒,方知少衣裳。
旦日
日出身添暖,借云感瞳瞻。
枝疏留光道,分泽洒低坪。
傍晚,对上面两首小诗稍作修改,将“分泽洒低坪”句改为“分泽洒低庵”。晚饭后,沿着溪边小路散着步。饭后散步,已成了我深山生活的习惯。每每散步在深山峻谷中,都有“云深松老,方知鹤梦之悠闲”的感觉。昼闲人寂,听数声鸟语悠扬,不觉耳根尽彻;夜静天高,看一片云光舒卷,顿令眼界俱空。与山外城市忙忙碌碌的生活相比,简直身爽胜仙人。天空上的星星十分闪亮——我已有很多年没有观赏这么明亮的星图了。银河,星星汇集之河,过了四十多分钟,回屋看完凤凰卫视播放的韩国连续剧《结婚》后,提笔草写了三首诗:
深山人家
围城霓帱人车暄,深山虫唧星汉眩。
若问世间热闹处,绿谷农家后宅园。
晴夜峡中行
谷深天空窄,峰高星桥横。
立交耸此处,稍行达天庭。
钓天星
夜暗设钓台,长线向空甩。
浮落苍穹中,误钩星千百。
七夕上璧台,扬竿万里籁。
钩落银河湃,钓得牛女来。
13日那天我一觉睡到中午。其实,我早晨7点就醒来了,但就是不想起床,躺在床上想着心中的人儿——韦一慧。想着想着又睡着了,等醒来后又不自觉地想到一慧,然后又睡去了。这样如此反复,直到中午快开饭了,饥饿的胃催逼着我起了床,洗了濑,吃了饭。中饭后,我反省着自己,自我批评自己变懒了,有点不务正业了。编写局史的事虽然编出了初稿,但还需要进一步修改。而我,打进山后,一直没有动笔写,还经常睡懒觉。往后,真要抓紧时间了。我心事重重地反省着自己,并写了一首《心事》的诗来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心事
撰史明提笔,杂情付清云。
时已不待我,深山争朝夕。
我又斟酌一番,将“杂情付清云”改为“杂情会菩提”。写完后下午分别又写了《溪边曲》(《心思》、《藏龙洞》等三首。
溪边曲
慵睡天半日,还酣复乍醒。
轻呼君又远,掩衾梦再期。
独起幽台坐,窈冥又见君。
相逢惊鸿瞥,又没对相凝。
怅时钟声起,神收边无人。
挂笑双眼润,掬泉湿面归。
11月14日,受到日期的影响吧,我不喜欢4,4给我带来了大不吉。我上次换了个临时的手机号,就带了两个“4”,结果铸就了一起恶作剧,给一慧带来了精神创伤。又逢“4”的日子,我甚至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意义,感叹真心喜欢的人,往往凑不成对儿。与其这样日思夜念的,还不如死了痛快。我用《无题》为题,用四句话将我的心情记录下来:
无题
尝亡为人笑,苟活被已耻。
死乞白赖生,生不逢场死。
沙场应早设,吾急往前冲。
不念亲友顾,名挂英烈松。
我的生命中,有许多永恒的不解之谜、无法排遣的矛盾、令人揪心的两难抉择,使我自感力薄。然而,此时渴求绝对、永恒、超越的灵魂,凭借诗的想象飞升起来,让自己虚幻地死一回,借此来超入生活的价值和目的。人生在世,唯死难逃。生命的死亡规定了我们生命的有限性,这一事实,驱使着我去建立这样离奇的想象。人,只要他在时间中操劳,他就渴望把自己从暂时性的时间中解脱出来,使自己成为恒然长在的生命。与其说我对死的莫名追求,不如说是对生命永恒的渴望。正因为生命是那么的美好,我才满怀着激情和充沛的力量去思索、去写诗。(作者独孤令一,首发于起点中文网)
第七章 深山里“打光棍”(4)
11月14日11点09分,我在离驻地十余里的镇上上完网,回来的路上,给一慧发了一则短信,短信是11月8日作的一首小诗,一直放在手机里,名叫《蝉心向树树作屐》:
榆叶别枝揖无音,鸣蝉遁泥睽慵眠。
舍牵解挂难割念,属下屐跟实子心。
11月15日上午;我将前期写给一慧的诗,一共有25首,集中成一个文件,发给我为一慧建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