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好几对后,终于有人提到了他们的名字:“诶,以前不是说林木木喜欢6遇吗?”
林木木努力想睁开眼睛反驳,嘴却张不开。
一阵天旋地转与短暂黑暗后,周围逐渐安静下来,木木拼尽全力辩解道:“你们全是不明真相的群众,明明是6遇先喜欢我来着!”
一张温热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6遇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没错,是我先喜欢你的。”
木木一惊,酒顿时醒了大半,猛地睁开眼,当即就想把自己脑袋切下来放火锅里烫了——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旁边是……赤o裸o着上身的6遇!
☆、33第四章(3)这章被乌龙地弄成vip了,周一时看过妹子不要
木木以为自己会尖叫;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木然地低下头,掀开被单;看了看被单下完好无损的衣服,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清白还在。
“你喝醉了,吐了我一身,我负责送你回家,可是你怎么都不肯告诉我学校寝室或者家的地址。没办法;我只能把你带来我家了。”6遇言简意赅地将事情经过全部道了个明白。
“你爸妈呢?”木木颤抖着牙齿问道。
如果6遇敢说他爹妈也在家;并且全程观看了她发酒疯的过程,她一定会抱着他同归于尽。
6遇接下来的话拯救了两人的生命:“都在国外,这是他们留给我的屋子。”
木木的眼神像抹了肥皂似地;滋溜溜地从6遇赤o裸的上身滑来滑去,看得差不多了,这才道:“那个,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6遇应了,转身从衣柜里找出件浅蓝色t恤,双手一伸,从头部套了进去。
整个动作迅疾而漂亮。
他的后背清瘦而结实,这具身体年轻而充满了力量,像是临近成熟的果实,没有颓败,只余旺o盛。
6遇转过身来,笑道:“又被你看见了。”
他的话像是一双手,轻易扯开帷幕,让过往的记忆浮现——
那年夏天,气温高得满树的蝉都死o于o非o命,烈阳反射在泳池水面上,折射o出利剑般的光影,刺入每个人眼中。
如此烈阳下,这个露天泳池人烟寥寥。他们站在装有消毒池的凉棚内,脚下独特的消毒水气息比烈阳更能让人昏眩。
他回过头,对着她一笑:“我猜你永远也学不会游泳。”
“你这么长时间没有游过,说不定早就忘了。”她虽然看着满池碧水心惊胆战,可嘴仍旧坚硬。
“游泳这种事,只要学会了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笑。
笑容微熹。
然后,上前一步,在她触不及防的时候碰触了她的嘴唇。
她睁大眼,满世界的烈阳波光都抵不过他的笑容耀眼。
“这个也是一样。”他说:“学会了,就永远不会忘记。”
他转身褪o下t恤,浑身只着四角泳裤,那背脊清瘦而结实,白o皙肌肤干净得恍如积雪。
她被他干净的吻迷得昏眩。
那干净的气息如同魅影般从过去穿越到现在,差点让木木以为那股记忆已经刻入骨髓。而待热气喷触在肌肤上时,她才惊觉6遇不知何时已经靠得如此之近。
近得让人误以为下一秒他的唇便会吻上来。
木木“啊”地大叫一声,身子下意识就后退一大步,突兀的强烈反应令整个房间气氛都瞬间尴尬起来。
6遇的眼神仿佛感应台灯般,逐渐暗淡下去。
“不好意思,今天实在是太麻烦你了。”木木装作找包,躲避他的眼神:“时间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宿舍,有门禁。”
“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你就算回去也进不了宿舍门。”6遇的话让木木无所辩驳。
“那我还是回家吧。”木木仍旧垂死挣扎。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没办法送你。干脆今晚你就睡这间卧室,我去隔壁睡,明早起来我再送你回去。”顿了顿,6遇道:“如果你坚持要走,那我就陪着你走几公里,去小区门口坐车。”
木木虽然脑子晕乎乎,但还是有基本的判断能力,为了彼此的安全着想,只能在6遇家歇息一晚。
道了晚安之后,6遇绅士地将门关上。
木木躺在他的床上,鼻端萦绕着那股经年不见的干净气息,脑子仍旧被残留的酒精所迷惑,浑浑噩噩的。
在这番浑噩中,她回忆起了初见6遇的时刻。
他是高二上学期才转来她的班级。
九月的南方城市秋老虎肆虐横行,那个下午班上只有四盏老旧风扇在吱呀吱呀地旋转,制造出可有可无的滚烫热风。空气里有股粘o稠的汗味,每个人连呼吸都是浑浊的。
就在这时,6遇跟在班主任身后o进来了。一袭浅蓝色t恤,皮肤白o皙,洁净无汗,令人顿觉清新。
班主任让他做个自我介绍,他只道:“你们好,我叫6遇。”
之后再没有多余的话。
班主任指了指木木身后的空位,道:“你就坐那吧。”
他一坐就坐了两年。
所谓花季就是荷尔蒙蹭蹭蹭上升的年纪,所有的少男少女都在怀春。6遇外形俊朗,成绩优秀,颇受学校女生欢迎。
可他虽待人和气,但与他接触时,总觉得有层隔膜。他的笑容太疏远,远得让人无法靠近。
久而久之,年级女生封他为莲花君,寓意其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而当时的木木则因为报文理班时脑子抽了,一不小心报了自己不擅长的理科,从此坠入苦难地狱,每天埋头于数理化中,应付各种考试,压根就没想过关于春天这回事。
所以她对莲花君除了第一面的惊艳后,再没有其他的想法。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回忆着,木木逐渐进入梦乡。
宿醉醒来后,整个人仍旧是迷迷糊糊的。所以走出卧室,发现自己身处二楼,到客厅还需经过一长串楼梯时,木木真想一闭眼直接滚下去。
如唐僧取经般历经艰苦才一步步踱下楼梯,初冬天气里木木竟浸出了满额汗珠。
太邪恶了,为什么现在的男人都流行住两层楼?难道他们就不怕宿醉隔天会像面团一般滚下来吗?
都?等起了这个念头后,木木才醒悟自己又想起了沈昂……的家。
木木赶紧按着太阳穴,想要将关于沈昂的一切挤出脑外。
6遇边穿着浅蓝色羽绒服,边招呼木木:“我一个单身汉在家,没准备什么吃的,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不知为什么,木木觉得他说“单身汉”三个字时,咬字稍微有些许重。
不过或许是她太多心的缘故。
木木跟着6遇走出了他家的门,却发觉周围的景色和建筑有些熟悉。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电视里?电影里?或者是cctv法治频道里?
正在绞尽脑汁回忆,前方不远处的那幢别墅旁比她家客厅还大的车库里开出了一辆熟悉的车。
当然了,熟悉的不仅是车,还有坐在车内的人。
熟人。
就是木木的前男友——沈昂。
就算是再给木木十倍的想象力,她也想不到自个初吻加暧昧对象的邻居会是自个前男友!
她想要就地昏厥,长睡不起。
可是她虽然是小身板,可离林黛玉妹妹还差得远,所以只能强悍地站在原地,看着沈昂那辆低调的大众辉腾从自己身边缓慢开过。
木木低着头,摆o弄着鞋尖,想与他扮成陌路。可偏偏第六感又强烈得可怕——她分明感受到车内一道灼人的目光像子弹般射o入她的体内。
木木恨不得能将自个的头缩进胸腔里。
其实按理说,和沈昂的分手,错全在他,他应该怕她,回避她才是。
但沈昂与秦红颜是同一类人,气场太强,木木不忍直视。
所以她只能硬扛着接受了沈昂的目光。
待沈昂的车驶过自己身边后,她才惊觉背脊全是汗。
撞见沈昂后,木木也再没心情吃早饭,直接让6遇送自己回了宿舍。
在宿舍门口,木木道了声再见便准备下车,然而6遇叫住了她:“木木,我以后都不会走了。”
这话在别人听来应该是没前没后,但木木却完全懂得他指的是什么:“你要回来找工作?”
“是,已经在联系公司了。”
木木沉默片刻,道:“那祝你成功。”
她说完便伸手去解安全带,可手却被他抓o住。
那是一只洁净微热的手,手的主人对她说:“我是因为一个人回到这里的,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木木觉得头疼得越发厉害:“我真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车内的暖气太强烈,令木木呼吸不畅,她执拗地想要甩开6遇的手,想要冲出去。
她没料到6遇接下来的话会如此直白:“那个人就是你。”
木木忽然平静下来,长长地呼出口气,道:“6遇,我现在很累,让我回寝室休息,好吗?”
6遇看着她,俊秀五官逐渐在暖气中消融,模糊不清。
他一寸寸放开她的手,道:“好。”
彻夜未归回到寝室的木木自然遭到了刘薇薇与安凉的围追堵截,在大睡一觉后,她起身对她们讲述了自己和6遇的偶遇,以及自己和6遇与沈昂的偶遇。
刘薇薇感叹:“木木,你的生命里果真是妖孽横生。”
木木不得不承认,这是刘薇薇有史以来说过最正确的一句话。
安凉沉默良久,终于道:“看见甩了自己的女人清晨从自己邻居男人家里出来……我觉得,沈大叔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木木觉得安凉这话说岔了,首先沈大叔和自己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了,就算他有一点小不甘心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然而当沈盛年以及秦红颜结伴来找她时,木木才发现事情确实有点大条。
他们来的那天她正在食堂就餐,啃鸡腿啃得正high,忽然面前坐下两位脸色黑得如包大人的熟人,差点没把她吓得将鸡腿连骨头吞下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沈盛年一改往日的无辜正太模样,露出了阴森的本性。
“怎么了?”木木暗暗将饭盒盖拿在手里,预防大侄子情绪爆发,她好一饭盒拍他脑袋上自卫。
“你对我叔到底做了什么?害得他把火发在我们身上?”沈盛年看着木木面前那根比狗还啃得干净的鸡骨头,鄙夷道:“还有,拜托你跟红颜学学,吃相不要这么穷酸好不?”
“我没做什么啊?我们分手后就见过一次面,而且连话都没说过。”木木诚实回忆。
“什么时候的事?”秦红颜问。
木木掐指一算:“上个星期三。”
“那就是你没错!”沈盛年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上个星期三开始,他就对我进行了无情的打击报复,如你所愿,我已经被他逼得快要当内o裤了。更重要的是,那个工作狂变得更加疯狂,整天压着红颜加班,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了!”
木木这才注意到秦红颜明艳双眼下有隐隐的黑色。
“也许是他更年期提前到了?”木木分析并极力撇清自己。
“就是因为你的事,他才打击报复我们来着。”大侄子字字句句,咬牙切齿:“你就是个妖孽。”
话说妖孽在这个社会可是个褒义词,木木从没享受过这样的褒奖,顿时有些喜笑颜开。
然而大侄子接着补充道:“还是个外形不怎么妖孽的妖孽。”
木木开始觉得沈昂逼得大侄子当内o裤这件事做得实在是太英明。
秦红颜喝完手中的黑咖啡,淡淡道:“不管怎么样,希望你能和他好好谈一下。”
“我们分手了。”木木强调这个事实。
“那是你以为!”秦红颜与沈盛年出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异口同声。
秦红颜再接过沈盛年手中的第二杯黑咖啡,道:“我们帮你约了他,半小时后在红茶馆里,现在跟我们走。”
木木完全没有反驳的权利,就这么被秦红颜与沈盛年给压到了红茶馆里。
红茶馆是一所茶艺馆,地方不大,可里面的所有桌椅都是红木制成,一种古意的奢华。
木木去时,正看见沈昂在冲泡碧螺春,手持小壶,有节奏地三起三落。
以前他们要好时,沈昂教过她,这叫“冲水凤凰三o点头”。
他教她的还有许多,木木一一记在心头,但唯独没教过的是——如何面对分手后的前男友。
木木在他对面坐下,看着嫩绿柔匀的碧螺春在杯中身不由主地起起伏伏,一时入了神。
“最近学业还好吗?”沈昂的话成功让她收回神智。
“马马虎虎。”木木边敷衍边饮下口茶水。
但沈昂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将清鲜甘醇的上等碧螺春全喷了出来。
“那感情生活呢?”
☆、34第四章(4)
木木双手握紧茶杯;努力镇定下来:“我们之间谈这个问题可能不太恰当吧。”
“我只是关心你。”沈昂将手中的茶叶放置鼻端轻嗅;茶香清幽,醇厚绵长:“你一个女孩子按理说不应该半夜留宿在别人家里,不安全,现在坏人挺多的。”
“再坏能坏过你吗?以前我留宿在你家不也完好无损地回去了?”木木不以为然。
沈昂淡淡道:“那是我手下留情。”
“意思是你现在还为你的手下留情后悔?”木木冷哼。
“没错;是挺后悔的。”沈昂品尝着绿幽茶水,唇边攫着比茶水还要悠远的笑。
他这么大方承认;木木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
两人各怀心事,任由茶香热气萦绕;空气顿时沉默下来。
良久;沈昂叹口气:“木木;你还在生气是吗?”
木木直觉地摇头;摇到一半,停下动作,思考了会,再确定地摇了摇头:“如果只是生气,那总有消气的一天,我们也不会走到分手这步田地。沈昂,我发誓我真不知道6遇家就住在你隔壁,我不是故意想要借此来气你。那晚发生的事情都很凑巧,我不知道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