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我想……我会去对他说‘喜欢’……吧。”
“小轩，担心别人受到伤害是件好事……可是过分温柔的话，可是会变成残忍的哦。”
说出这些话的慧弦姐…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感情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感到恐惧。
我不清楚……所以我感到后怕。
恐惧的是，我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后怕的是，我…在不知不觉中，究竟伤害慧弦姐到什么地步……
“这全是我的错……”
心中燃起的怒火让我内心中开始躁动不安，用力的握紧自己的拳头，指甲陷入血肉之中，鲜血顺着手指低在慧弦姐肩膀……
“我的愚蠢，我的自私，我的自以为是……成为了伤害你们的根本祸源。”
“我喜欢慧研……却因为墨莲而不敢面对她。”
“所以我害怕了……我逃避她，敷衍她……根本不顾这样对她造成的伤害。”
“可是，她没有讨厌这样的我，依旧喜欢着这样的废物……”
“而我，也从来都没有觉察到慧弦姐的心意，竟然还一脸无辜的去向你请教……”
“当我因为慧弦姐的牺牲终于摆脱这份阴影时，可以对她说出‘喜欢’的时候…结果却……”
“慧弦姐……你很恨这样的我吧……”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自己的愤怒，我疯狂的吼起来“这样废物的我！！这样毫无用处的我！！你们早就受够了吧！？”
不论是慧研，还是慧弦姐，琳姐也是，雪儿也是……
“我只是个不停伤害别人的混蛋而已！！这样的我根本就……”
可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吧？
即使说了多少大言不惭的话，即使作出了多少自以为是的承诺……
不论怎样做，我都只有深深的伤害了她们。
这样的我……这样的我！！
根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吧！？
“不是哦。”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凉的小手轻放在自己那冰凉颤抖的拳头上……慧弦姐那极尽温柔的声音响起。
“！？”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慧弦姐抬起我的一只手，慢慢将其展开，看着上面的伤口，眼中尽是心疼之色“笨蛋……你何必要这样呢？”
缓缓弯下腰从水池中捞些清水，小心翼翼的在我手上的伤口旁边清洗着依然流动着的鲜血。
“不论是谁受到伤害都会陷入自责，把所有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从雪儿和素琳那听到这样对你的评价，没想到远远要比她们说的更加严重呢……”
“可是！！这都是我的错不是嘛！？如果我能更加果断一点！！如果我能更早些觉察到慧弦姐的心意，这一切根本就……”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一切的确可能不会发生，因为那时候的小轩也就不是我们所喜欢的小轩了呢……”
“……诶？”
“小轩，你并不是废物……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我曾经被你的温柔拯救过……而我，也正是最喜欢这样温柔的小轩呢……”
“你不是也说过……”
“的确，我曾经说过，太过温柔的话……也会变成残忍。”
“可是…如果小轩从没有这份温柔的话……”
慧弦姐抬头对着我温柔一笑，那笑容是那样柔和……那样的能治愈人心，只是这份微笑，便令我的心脏开始急速跳动……
“我们也就不会相遇了…而我和研儿也会一直无法真正面对对方…不是吗？”
这样说完，慧弦姐低下头，拿起清理好的手掌，慢慢张开自己的樱唇，含住了手上的伤口……
“！？”
感受着手上的温热，感受着慧弦姐的小舌的湿滑，手上传来的又湿又痒的感觉，让我的脸开始慢慢发烫，心口也突突的跳动起来……
我猛的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自己的身后，认真考虑着以后到底要不要洗手……咳！！
看到慧弦姐望过来的诧异眼神，我慌忙解释道。
“那、那个，慧弦姐……我、我……那个……”
慧弦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轩~，难不成……你在害羞？”
“才、才没有……那个，我只是……”
“嘿嘿，没有害羞的话那就把另一只手也给我吧，让姐姐来帮你清理~~”
“不、不用了…这个……”突然感觉自己好似被慧弦姐戏弄了，不禁不服气的回道“那你又怎么样呢！？慧！弦！”
“诶？什、什么啊，那个称呼……小、小轩太狡猾了啦…”慧弦姐的小脸也开始变得通红。
“你、你不还是一样……”
“呜……”
“…………”
“…………”
双方红着脸低头不语，陷入一阵沉默。
“那、那个……小轩。”慧弦姐稍稍撇了我一眼，突然又避开“那个称呼……能不能再叫一次……？”
“…………”一愣之后，我笑了。
慧弦姐果然很在乎我对她的称呼呢。
“你、你笑什么啦！？”慧弦姐注意到我的笑容，恼羞成怒的喊着。
“不，没什么。”我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害羞的同时还一副期待的模样的慧弦姐，真的很可爱。
我缓缓伸出被慧弦姐清理过的左手，抚摸上慧弦姐那柔软的脸庞。
那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的通红俏脸传来的细腻触感，让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
这、这是什么感觉呀？
“慧弦……”
喂喂……我到底在做什么？
“小轩……”慧弦姐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慧弦姐鲜红的嘴唇上。
等、等等，这是什么状况？
我慢慢低下了自己的头……
这样下去很不妙啊…快停下来呀。
可是……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而眼中的慧弦姐的脸庞也越来越近。
不，也许是我根本不想停下来也说不定。
等等……
我……我是这样想的吗？根本就不想停止目前的行动，或者说根本就是期待着与慧弦姐接吻……
我…我原来是喜欢慧弦姐的吗？
可是，我对慧研的感情又如何呢？
假的么？
我喜欢慧研的这份感情……是假的么？
假的？
开什么玩笑……
我对慧研的这份心意……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背着慧研做这种事…！？
这样的我……和禽兽又什么区别！？
我用着极大的毅力退开几步……
而慧弦姐也好似早就预料到我会如此做一般，慢慢睁开的双眸里没有一丝疑惑惊讶。
有的……只是无尽的失落，以及一丝安慰。
“小轩……果然喜欢的还是研儿呢……”带着一丝幽怨，带着一丝自嘲，慧弦姐慢慢开口了。
“抱歉……”
“不，这不是小轩的错。”这样说着的慧弦姐，突然露出一丝略带俏皮的微笑“而且，我可不相信小轩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
“虽然这份喜欢也许只有一点点，但是足够了……”
“只要你曾经喜欢过‘慧弦’，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已经足够了。”
不是的……即使要我说出这句话会让我又极大的罪恶感，可是我还是不得不说……在喜欢着慧研的同时，我亦是对慧弦姐产生了无法割舍的感情……
“以后……就让我作为‘慧弦姐’的存在来陪在你们身边吧……”
不是作为‘慧弦姐’，而是作为‘慧弦’的喜欢……明明已经确定这份感情的……
“这样做才是最好的……只有这样做……大家才会幸福。”
可是……面对着这样的慧弦姐，我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然而，这时候……一个声音说出了我无法道出的心声……
“幸福……才不是这样的！！”
第七十四章 约定
“幸福……才不是这样的！”
然而此时，一个声音响起，说出了我无法说出口的心声。
没错……幸福才不是这样的……
必须要有人来牺牲而得到的幸福……这种东西，我才不需要……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慧研……
我和慧弦姐慢慢转过头，诧异的望向来人。
那人正是慧研……
此时，她正站在池边，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悲伤望着慧弦姐，而慧弦姐则是不敢面对似的低下了头。
“…………”
“…………”
“总之……慧弦姐，我们先上去再说吧。”不知为何，我竟也有些心虚的感觉。
不过看到慧弦姐因衣服被弄湿在夜风中好像有些冷的样子，我开口打破了僵局。
当慧弦姐来到池边的时候，我却是在此时“啊”的一声急忙背过身去。
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连衣裙的慧弦姐，由于被弄湿，紧紧的贴着皮肤，在此时昏暗的月光下，可以隐约看到慧弦姐的皮肤……
“啊！！”慧弦姐也注意到现在的状况，娇呼一声急忙背对着我蹲下，双臂紧紧护着自己的胸部，脸色通红“小、小轩……色狼！”
“抱、抱歉……不对！才不是这样！干嘛叫我色狼！？我又不是故意要看的！”
“可是……明明是你把人家推倒……才倒进池子里的啊。”
“你那中间微妙的停顿是怎么回事！？而且拜托慧弦姐你不要说的这么暧昧！”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呀。”
“我……”
“好了好了，夫妻相声到此为止……”慧研拍了拍手“你们两个如果不想感冒的话就马上去屋里把衣服换了。”
“夫妻”两个字隐隐的刺痛了我和慧弦姐，而慧研也好似一样，注意到自己的失言后，慧研咳嗽了一声“好、好啦，快点去啦，如果你们都病了的话那肯定还要由我来照顾你们的，那样很麻烦诶。”
“恩……”
我和慧弦姐走向别墅，而慧研则在我们身后默默的跟着。
“那个……研儿。”走了好久，慧弦姐转回头来，带着几丝不安问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慧研突然停下脚步，我们也不禁停了下来。
“难道不对么？”
“诶？”
“以伤害姐姐为代价，我和萧轩成为了恋人……这种事……真的算是幸福么？”
“只要你幸福不就……？”
“我们曾经约定过了的！！”
“！？”
“‘两个人一起得到幸福’，我们明明都这样约定过了的！！”
慧弦姐不可置信的望向慧研……
约定？原来慧弦姐和慧研之间还有这样的约定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打破这个约定！？反正姐姐你早就忘记了吧！！”
“可是即使这样！这个约定对我来说却非常重要！”
“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我，宁愿舍弃自己，也要让我幸福……”
“已经够了！也许姐姐觉得这样很正常，可是我！在每次看到这样的姐姐为我付出后，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孤单，恐惧着……因为我害怕！！我害怕姐姐会像妈妈那时一样为了保护我而突然离开我！”
“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我…我…已经……再也不想体会到了……”
慧研的声音哽咽起来，双手在脸上不停地擦着眼泪。
原来慧研……是这样想的么？
即使被保护着，却无法获得心安的感觉……吗？
也许……真的是这样呢。
虽然一心想要保护对方，一心想要对方幸福……为此而不惜代价……
然而如果就连对方的幸福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如果不清楚自己在对方的心理有着怎样的位置的话……即使在怎么努力……
反而会适得其反也说不定呢……
惊愕的望着哭泣的慧研，慧弦姐露出一丝苦笑。
“你……还记得呀。”
“我一直都以为你已经忘记了……没想到，你也这样认为呢……”
“诶？”慧研显得有些错愕。
“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呢。”
当慧研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姐姐抱住了。
和十年前一样……一样的拥抱……
这份无与伦比的安心……即使因水而冰凉的身体也无法阻挡的温暖……
已经好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一定要保护你，我要让你之前的那份微笑永远停留在你的脸上……为此，我将不惜任何代价……’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可是……我没想到，我的所作所为好像让你感到了不安……抱歉呢……”
“一直都自顾自的替你决定着，就连你的幸福都自己擅自的定义……我还真是个……笨蛋呢。”
“不……姐姐，我……”
“真是的……我们姐妹……绕了好多弯路呢……”慧弦姐的语气带着温柔，仿佛一个慈母一般的感觉“明明幸福就在自己旁边……却总是为了追求‘幸福’二字而擦肩而过呢……”
慧研……你已经得到你一直以来在追求的东西了吧……
因为……
此时散发着无尽柔和气质、露出的那温柔的如此治愈人心的微笑……
慧弦姐所带来的安心感，就连我也深深的体会到了……
你一直以来期待的、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你们曾经约定的幸福……也仅仅是这种感觉吧？
“一直以来都很辛苦的吧？都感觉很孤独的吧？”慧弦姐轻抚着慧研的秀发“所以……不用再忍耐了哦，现在抱着你的……是时刻都会接受你哭泣的姐姐哦。”
“姐姐……姐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直以来都忍耐着的泪水……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感情……
在慧弦姐的亲和下，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汹涌而出。
十年前约定共同得到幸福的姐妹……
十年后的今天，她们完成了这个约定……
不……
这份约定……一定会一直都持续着……吧。
因为……即使哭着，也已掩饰不了她们脸上的幸福。
总觉得…好羡慕呢。
望着亦是忍不住笑着流出眼泪的慧弦姐……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雪儿……
……………………
今天清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我——萧轩，此时正怀着舒适的心情在院中散步……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才说……为什么事情又变成这样啊！？”
“萧轩，去给本小姐倒一杯咖啡，糖和牛奶要注意分量，不能多也不能……”
“一个咖啡而已你要求还真是多呢！！而且！！为什么我一早起来会身穿女仆装啊！！”
“因为你衣服湿掉了嘛。”
“我已经不想再说第三遍了！！为什么不能给我男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