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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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格-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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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熙拉挑眉望着他,这个男人,这个马上要和别人结婚的男人,居然也敢用这样口气跟她说话吗。
  “是,如果不是关于在俊的事,我又哪有见你的必要呢。李代表,我们长话短说吧,你现在是媒体的风云人物,我冒着和你一同上头条的危险过来,只是因为在俊。”她说着望了望窗外,生怕下一刻就被无良记者拍去大做文章。
  “在俊!在俊!你心里难道只有朴在俊!”李文学说着走到马熙拉面前,“熙拉,今天我们不谈在俊好不好!”
  马熙拉顺势向后退了一步,听到李文学的话才恍悟自己是被他诓来的,顿时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
  “李文学!你凭什么要我来见你!呵!我真傻!居然还相信你的话!”马熙拉一脸嘲讽地盯着李文学,冷笑道,“都是要结婚的人了,还这样明目张胆地会旧情人,你就不怕未来的夫人知道吗?”
  马熙拉一句“旧情人”像利箭般刺穿李文学的心,他要她是情人,是爱人,是他的人,可是,不要她的一个“旧”字。他要的,不仅是她的过去,还有她的未来,他们以后很长很长的生命。
  因为爱着,所以他能容得下她所有的脾气,因为爱着,所以她才能有恃无恐地一次又一次让他伤心。李文学看马熙拉的眼神,永远都是旁人不懂的情愫,他蓦地生出满腔的柔情,连眼中都盛放不下。
  “熙拉,今天我就是要向你解释的,我跟金贤静结婚不过是合作出书的戏码,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我一直找机会向你说明,可你永远都不接电话,永远都不见我,我只好搬出朴在俊。”李文学伸手握住马熙拉,她的指尖一如既往地发冷,他忍不住想用毕生的暖包裹着她。
  马熙拉被突如其来的解释震到,一时回不过神来。她想不到,原来结婚也能作假,原来结婚也能是装样子给旁人的过场。双手被李文学紧紧握着,他的体温从指尖传遍了周身,这是让她适宜的暖,也是她今生不愿放开的手。可是,她忽而笑起来,笑得却有些悲凉。若说作假,没人能比得上她马熙拉了吧。曾经,她不也是盛装嫁给朴泰秀,不也是做了最假的戏给所有人?今日,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说他。
  “既然在俊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保重。”马熙拉想抽出手来,又如何能挣得脱。
  李文学以为马熙拉不信自己,急着辩白,“熙拉!你怎样才能信我呢!起初我是不答应和金贤静结婚的,可后来为了出版的最大利益,我们只好合作了。换做原先,我是死都不会做这种事的,可现在我是非常时期,要对付朴家,我就不得不为钱考虑。希望你能明白,我,也是有苦衷的。”
  马熙拉在这段日子本就一肚子委屈和难言,现在这个让她每日神思烦乱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她恨不得跟他算上所有的旧账。马熙拉是个女人,在和金贤静不多的几次见面里,她已然清楚这位主播对李文学发于内心的爱恋,而此刻这个却男人口口声声说着只是逢场作戏,她不由为金贤静感到一丝悲哀,却又为自己感到庆幸,但更多的,是对上天的怨恨。
  二十三年,马熙拉背负了太多,她早已厌倦,早已疲惫,早已不堪重负了。她也想有个依靠,也想有人值得托付的人在身边,时光过去,这个人似乎已自动转变成了朴在俊,直到在俊沉浸在和女友的甜蜜中无法自拔时,她才明白,儿子,终究也是要离开的。
  李文学就在眼前,此时此刻,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阔大的帽檐挡住了他的眉,他的眼神却清楚地映进了她的心。李文学啊,你真的,还在乎我吗?
  “好好待她,我知道,她是真心对你的。”女人的口是心非一下惹恼了李文学,金贤静对他的种种他又岂是不知,可是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被她马熙拉占满了。
  “要我怎么做才行!你究竟要我怎么做!熙拉,我不信你对我半点情分都没有了!只要你开口说一句别这样,我就立刻取消婚礼!”李文学抓着她的胳膊,渴求又紧张地盯着马熙拉,他满心希冀地等待她的回答,又怕终是空空地苍白无话。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可是,我希望你能和她幸福。我会祝福你……你们。”马熙拉咬着唇,像是说出怎样艰难的决定,李文学如被彻底激怒的狮子,一把将她推到身后的门板上,惩罚般啃噬上她的唇瓣。他不信,这是她的真心,若是真心,缘何不敢坦荡面对自己。
  浅褐色的帽子从头顶落下,马熙拉散落的发丝绕在李文学脖颈,她身体贴在冰凉的大门上,出于本能揪住了李文学的前襟。唇舌交舞,马熙拉躲闪不及,空气越发变得稀薄,她越发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本想堵住她出口的谎话,却被温香软玉勾起了心中蠢蠢欲动的情意,李文学一手扣住马熙拉的后背,一手如毒蛇般滑过她的肌肤。薄薄的外衣几乎轻而易举就脱离了双肩,她如蝶翼精致的锁骨暴露在情动的空气里。
  李文学突然离开她的唇,马熙拉不由面色绯红地喘着气,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想接下来的事情,飞速捡起地上的外衣和帽子,还未来得及开门逃走就被李文学腾空抱起。连上楼都等不及,李文学将她陷入沙发中便倾身覆了下来。他等待太久,每夜捧着她丝巾入梦已让他相思难耐。她的味道,他早已熟记,他老马识途般吻着她,马熙拉却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害怕。
  

  ☆、约定

  她不是不愿,她不是不渴求,上一次被他几乎淹没的感觉还在脑海。可是她不能,她不能任由自己这样放纵下去。在李文学越发火热地挑拨下,她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却一会儿是朴在俊,一会儿是金贤静,她控制不住地开始抵抗,她着魔般大叫起来。
  茶几上明晃晃的水果刀突兀地出现在眼中,马熙拉顺手抓起了刀柄。李文学以为她的挣扎是抗拒,男人最看重的尊严被她一再挑衅。今日,就算是强迫,他也要让马熙拉屈服,他不愿,在这个女人面前,一再输下去。
  “啊……”马熙拉的长裤被褪在膝处,李文学却因胸前突然的刺痛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一切,戛然而止,鲜血顺着李文学的前胸一直流到马熙拉身上。她颤抖着松开了刀柄,他的鲜血,灼伤了她的眼睛。
  “文学!文学!”顾不上衣衫不整,也顾不上此刻几乎半裸的身子暴露在他面前,马熙拉哭着喊他,慌乱地抱着李文学。她只想逼他停下疯狂的举动,却不料真的伤了他,那把刀,竟刺在了他的胸前。
  “傻瓜,哭什么,不疼的。”李文学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用力伸手擦着马熙拉的眼泪,她还能为自己哭,他心中竟生出死而无憾之感。
  “对不起,对不起!文学,我不是故意的,我……”马熙拉捧着李文学的手,这才意识到要给他马上处理伤口才行,“药箱呢?药箱在哪儿?”
  “卧室,玻璃柜里。”李文学扯出一丝微笑给马熙拉,马熙拉心里越发觉得对不住他。
  “等我,马上就来。”马熙拉胡乱捡起地上李文学的衬衫,随意披着跑上楼去。望着她着急的背影,李文学竟扯出一个生涩的微笑。
  对李文学的卧室,马熙拉再熟悉不过,可曾经的温情缱绻怎比得上此刻紧急万千,她提药箱的手似是不能自已,提了三四次才把药箱提起。
  马熙拉赤着脚从二楼跑下,见李文学眉头紧锁双目紧闭地躺在那里,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刀尖虽然刺入左胸,所幸马熙拉力气不大,并未伤及内里,她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自然晓得如何快速帮他止血止疼,可因为躺在面前的人是他,马熙拉便显得笨手笨脚起来。
  水果刀上沾着他的血迹,马熙拉自责地将它扔在地上。从药箱中取出纱布,清理好伤口,又消毒上药,马熙拉很多年不做这些事情了,但深刻烙进心里的医学知识还是帮她顺利包好李文学的伤口,直到他胸前缠了厚厚的纱布再也看不到血迹,她才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望着有些虚弱的他。
  “文学,好点了吗?还疼吗?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马熙拉捧着李文学的手,他指尖不似先前那般炽热,倒显得比她还凉了。
  李文学睁开眼睛,唇色泛白,许是失血的缘故,脸色也显得苍白如纸,他反手握住马熙拉,依然是他对她常有的笑容。“谁怪你了,一直说对不起做什么。傻瓜,别哭啊。是我不该强迫你的。”
  李文学说完,马熙拉的眼泪更汹涌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一心想着自己。明明,是她伤了他。明明,总是她在伤他。
  “怎么总惹你哭呢,熙拉,要怎么哄你才行呢。”李文学的脸色像四周的白墙,马熙拉抹了抹泪,用手指轻轻堵在他的唇上,他本是如火的唇,竟也这样凉。
  “别说了,我们去医院好吗,我不放心。”马熙拉带着哭腔,她虽给李文学包扎好,但毕竟医院才有最好的药,才会给他最佳的治疗。
  “别,别走,就在这儿,让我看着你。”李文学用力拉住要起身的马熙拉,却不想扯动了伤口,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好,不去,我们哪儿也不去。文学,你躺着别动,我就在这儿陪你。”马熙拉担心地探手擦去他额角的冷汗,她后悔的要命,为什么会做出那样丧失理智的事情,为什么偏要把他刺伤呢。她再也不敢离开半步,也不敢让李文学再动一下,重新回到卧室取了薄毯盖在他身上,马熙拉便跪在他身前愁肠百结地守着他。
  李文学躺了一会儿,胸口不是那么疼了,他望着一直跪坐在地上的马熙拉,轻声道,“地上凉,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快坐上来。”
  他总是这样关心她的一切,就连这样不值一提的细节都被他当作不可忽略的要事,马熙拉,真正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就连被她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也都在心里向着她、让着她。
  就算是千年寒冰,也有融化的那一天,马熙拉随着他逐渐用力拉她的手起身坐到他身边来。她睫染泪意,神色楚楚,穿着他并不合身的衬衫,被窗外斜射进来的光线映出玲珑的身形。在李文学看去,她像一尊被镀了光的女神,就在自己眼前,就握在自己手里。她的眸光含着水色,四目相对,李文学忽而萌生出此刻情愿死去的念头。是啊,就算死在她的刀下,他也笑着无悔而去。
  李文学慢慢抬手抚上马熙拉的脸,多日不见,她似乎更加消瘦了。他眉目间带着不忍,却是他标志性的微笑,“熙拉,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说什么混话!你怎么会死!我不许你死!不许!”马熙拉双手攥着李文学的左手,像是下一秒就要失去他似的,本就难过的心因他这一问更是如染秋霜,瞬间寒意凛凛。
  马熙拉又气又急的样子,让李文学忍不住想拥她入怀,无奈胸前隐隐作痛,连抬起手臂都费力。可是,他明白她的心思,他懂得她的情意,原本,她就是和他一样的,舍不掉,放不下。
  “我不会死的,我会好好陪着你,我们,还有长长的日子。熙拉,你不是一直想去威尼斯吗,我们一起去好吗?”李文学悠悠地说着,却无比笃定,他看向马熙拉的眼神,是沉淀了二十三年的深情。
  听到“威尼斯”,马熙拉一愣,李文学看到她瞬间的失神,轻问道,“怎么?忘了吗?”
  忘了?怕是今生也忘不掉吧。威尼斯,那是她最向往的地方,她是爱水的,她曾说过要和他一起去威尼斯,他曾许诺要在水城为她举办盛大的婚礼……曾经年少,时光轻悄,耳语如今仍是难消。她和朴泰秀也一同去过许多国家,也一起去过很多城市,却唯独,永远避着那座心中最向往的城。在她心里,威尼斯是神圣的,是只能和他一起去的,因为,那是他们曾经共同的梦。
  马熙拉勾起一个艰涩的浅笑,他们的双手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情意,时光如此不经用,一晃,已是二十多年了。
  “怎么会忘呢,我还从来没有去过呢。”马熙拉的思绪飘了好远,那个雨后的下午,李文学和她牵手走在校园,白裙被清风扯起一角,他身上穿着干净如阳光的白衬衫。
  “我也从没去过,我总想着,如果没有你,威尼斯也不是那么美吧。”李文学说着,却因为突然的疼痛皱紧了眉,马熙拉紧张地重新蹲下查看伤口,却被他猛然拉进怀里。
  “文学!你的伤!”马熙拉听到他因为用力过大痛得“嘶”一声□□,却又不敢轻易乱动挣脱他的怀抱,只得老老实实靠在他胸前,眼前白色的纱布,更是触目惊心了。
  “放心,我死不了。”李文学抱着她,马熙拉瘦削的肩膀愈发在怀中显得单薄,“熙拉,如果一直能这样抱着你,我宁愿永远躺下去。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留下呢?”
  马熙拉悄悄抹着再次溢出的眼泪,伸出手去和李文学十指交缠着。她知道,他的胸膛即使因她而伤,也是永远为她遮风挡雨的地方,这世上,也只有这个胸膛,值得她如此依恋地靠下去,就算地老天荒,他也不会松手,就算有一天倒下,也一定会护她安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马熙拉因为哭泣而颤动的双肩被李文学拥得更紧,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只要她的心。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熙拉,你知道吗,现在我很幸福,因为我知道你会为我流泪,你会为我难过。可是,我不要你流泪,更不要你难过。答应我,这段时间过去了,就跟我一起去威尼斯好吗?熙拉,答应我。”李文学嗅着她淡淡地发香,那是波斯菊的味道,是她独有的味道,天花板的空白看在他眼中,却是一幅幅威尼斯的美景,那里,有流不尽的水,有走不完的桥,还有日落、钟声、贡多拉上他们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
  马熙拉融化在李文学温柔的天罗地网中,她是要被他网罗一辈子的。她完全失去了拒绝的能力,只能依着他点点头,那迟来二十三年的梦,如今是否还能圆呢。
  有些相逢,注定是无缘,可有些相逢,一旦遇上,便是生生世世的眷念。当最初的那抹心动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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