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你看他门口守着的人,那脸毁的可不是一般的恐怖,看那光头上还有纹身,那纹身真恐怖。”
“有那样的下属,可见那主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周闯老远就见到护士们聚在一起讨论杨宗保,被吵的心情很烦躁,自然的走到护士中间:“别吵了,工作去。”
“护花使者来了,走了走了,别打扰别人小两口。”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围成圈的护士一哄而散。
周闯皱起了眉头,但是看到低着头,耳根子和脖子后面都红了柴紫也不好意思当面否认:“工作了。”说完就和门口的rì鬼打了个招呼,进了杨宗保的病房。
柴紫在周闯的身影消失的时候,才敢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刚才周闯靠近的时候柴紫紧张的根本不敢动一下。在听到周闯没有否认小姐妹们开得玩笑的时候,更是心花怒放。周闯,外貌英俊,有学历,家世也好,这医院不知道多少的女人看着他流口水,所以当得知自己和周闯医生照顾同一个病人的时候,柴紫心里就有着希望,或许……或许……真的可以和周闯医生发生什么好事情呢。果然今天就证明了真的能发生好事情,因为如此,柴紫连带着对杨宗保的厌恶的感觉都减低了不少。
“我要出院了,把我胃管拔了。”杨宗保一见周闯,就开口。虽然这么多天杨宗保也稍稍习惯了下胃管但是还是觉得不舒服。最近两天引流出来的血已经越来越少了,胃酸倒是多了起来,这证明杨宗保的胃功能已经开始恢复了。
“不行。”周闯没有丝毫的犹豫和疑问,坚决的拒绝。
“我有事。”杨宗保也没有作为病人的自觉,用比周闯更为坚决的话说。
“我是医生。”周闯难得在杨宗保面前提高声音说话。
“我没钱,住不起医院。”杨宗保耍起了无赖。
“……”周闯被噎得半响没有话,好半天才有反应:“我给你出钱。”
但是周闯没想到杨宗保还有话说:“我不习惯欠别人人情。”
周闯怒了,把手里的病历本砸在杨宗保的床上:“你到底要怎样,怎样都不行。你故意的……”
“疼。”杨宗保的脚被病历本砸到有些疼:“我真的有事。”
“非去不可?你这是要玩命啊。”周闯真心为杨宗保的身体担忧。
“我是真的有事,你别劝了。”杨宗保知道周闯是真心为自己好,但是事情刻不容缓,杨宗保也想养好身体,但是时间不允许。
“……”
周闯知道杨宗保是说真的,语气稍稍有些软化,但是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可以劝服杨宗保:“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下床行动,再熬个三天不可以吗?”
“不可以,时间紧急。”杨宗保对周闯笑说:“我天生就是劳碌命,没法子的。”
“好。但是随时保持联系,有事情就找我。”周闯无奈只能由着杨宗保去,在杨宗保面前周闯永远有一种无法推翻他的想法的无力感:“不过你要自己出去,你这种状况我是不会给你开出院小结的。”
“k,rì鬼。”
杨宗保就小小的叫了声,声音不大,但是rì鬼却立刻开门进来了。
“我们走。”杨宗保没有二话。
“是,老板。”rì鬼不笑的时候,简直就是丑到极点,令人不敢直视,可是笑的时候更像是地狱恶鬼,生人勿进。周闯很感谢rì鬼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否则就算是见惯了各型各样的因为事故而变得扭曲的人脸,周闯也不敢保证能够直视rì鬼现在的样子。想到这里,周闯朝杨宗保投去佩服的表情。
“别介意,rì鬼没有坏心的。”杨宗保也注意到周闯的眼神。
“老板。”rì鬼从外面推进来一辆轮椅,扶着杨宗保下床移到轮椅上。
“对了,把柜子里的东西打包,让别人看见不好。”杨宗保对身后的rì鬼说,rì鬼刚刚把一床毛毯盖在杨宗保的膝盖上。
“好的。”rì鬼转身就去整理柜子里的玻璃人皮纹身。
一打开柜子门,里面放了三块纹身。一块上面是颗骷髅,一块是镰刀,一块是半身的少女无一不是预示着黑暗面。
“你的兴趣真特别。”周闯终于见识到了护士们讨论的人皮。他知道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怪癖,但是没想到杨宗保的怪癖这么重口味。
“一个朋友送的。”杨宗保也不想多解释,有了那么几次解释不通的经验,杨宗保放弃了解释。
“朋友啊?”
果然周闯也不相信。rì鬼守在门口,这几天除了医务人员谁也没进来过,就连梅温馨都被挡在了门外,没有一个例外。说是朋友送的,那谁?空气?
“走了走了。”
杨宗保无奈,把装在塑料袋里的玻璃人皮纹身抱在了腿上。
“是。”rì鬼推着杨宗保就出了病房。
周闯不敢相信,那两个家伙就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走了。光天化rì之下就这样当着自己管床医生的面逃院。这种行为太令人发指了。周闯没有办法,只能在杨宗保走了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如果周闯现在自己照镜子的话会发现面上的表情竟然和杨宗保装傻充愣时候的面无表情有几分相似。物以类聚,人以群居看来真的没错,千古不变的真理。
在rì鬼推着杨宗保走出医院之前,杨宗保还去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里的杨天明。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有很多人等着,有的杨宗保认识,有的不认识。
但是杨宗保没想到沈红邦赫然在等的人之列。
监护室门口的空间显得特别的小。因为医院为了节约能源,灯是开一半灭一半,在这见不了阳光的昏暗过道里,分不清白天黑夜,让人很容易忘记了时间。
或许是等待杨天明的人的强大的气场,和其他病人的家属壁垒分明,互不相容。杨宗保的到来让他们都感觉意外,特别是坐着轮椅来。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一扇自动门分隔着门里门外。
杨宗保没有去招惹任何一个人,rì鬼把杨宗保推到门前,俯下身子,杨宗保在他的耳边耳语几句。
rì鬼随后在门上的密码区,按下了密码。
门开了。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rì鬼推着杨宗保进去了,门再次合上。众人才反应过来去拍门,但是为时已晚。
“你们怎么进来的?不能进来。”一个监护室的医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杨宗保他们,但是走到跟前,突然闭上了嘴巴。
“吴医生。”杨宗保点头。
“哦。”吴文芳因为要看护杨天明所以一直留在重症监护室,刚才以为是哪个病人家属进来了,一看是杨宗保就什么话都咽进了肚子。对方是医生的话知道监护室的密码很正常。有些挫败感的吴文芳只能在rì鬼身上找回点场子,指着rì鬼说:“他不能进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再见黑枝
?“没事,他在外面等着。”杨宗保让rì在玻璃感应门前停下来,自己推着车子继续前进。
杨天明果然还没有醒,睡在床上,引流袋里的渗血不少,但是各项生命体征还算是平稳。
“这几天如何?”杨宗保问吴文芳。
“啊?”吴文芳刚才在看杨宗保坐在轮椅上,一时走了神:“渗血还在继续,但是已经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了。每天输血可以维持。”
“嗯。”杨宗保看着脸sè苍白的杨天明,突然觉得那个年代的男人好像都是国字脸:“我想单独和病人待一下。”
“好,有事找我。”吴文芳说完就出去了,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真的醒不了也好,假装的也好,我希望我回来后你都能给我的解释。”杨宗保没有再说一个字,就和杨天明这样待在一起,听着监护仪的jǐng报声。这是杨宗保第一次和杨天明单独待在一起。感觉很不真实,虽然是两个有血缘关系父子,但是在过去的十年里不亚于陌生人。杨宗保也很奇怪自己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杨天明,明明是心有芥蒂的两个人。杨天明醒着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别人或许是看不出,杨宗保很能体会到那是一种有些漠视或者说有些看不起的意味在里面。但是即便如此,目前在这间病房里,自己浮躁的情绪沉淀了下来。杨宗保觉得自己和杨天明的地位似乎反转了过来。
把轮椅慢慢的靠近杨天明的床头。
杨天明的嘴唇苍白,嘴巴里插着气管导管,随着呼吸机的频率胸廓随之起伏……如果身体没有温度的话,会让人误以为是死人。
“我知道你早就醒了。也难为你了,被呼吸机制约着很难受?”杨宗保靠近杨天明的耳边低语。
杨宗保说完就看向一边的监护仪。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很正常,杨天明没有一丝反应。
自嘲的笑了笑,杨宗保嘲笑自己有些荒谬的反应。
很快半个小时就过去了,杨宗保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转着轮椅,退出了房间。
“走了?”吴文芳见杨宗保出来问。
“嗯,多谢你照顾。”杨宗保丝毫不计较吴文芳和自己在手术台上唱对台戏。医生对每台手术的见解不同,这些都是允许的。总不能搞一言堂。
“没事,杨静去了普通病房。”吴文芳以为杨宗保会问杨静。
“谢谢你。”杨宗保说。
“……”吴文芳很惊讶,惊讶的原因是因为没想到杨宗保竟然会谢谢自己。
杨宗保没有再和吴文芳纠缠,聪明人之间的交流,不用那么费力。
等杨宗保出了感应门,rì鬼接手,推着杨宗保走。
合金感应门再次打开了。由外进里需要密码,但是由监护室里面出去,就只需要站在感应区就可以。
外面的人见到门开了,立刻围了上来,杨宗保感觉到很憋气,皱起了眉头。狭小的空间浓重的体位让杨宗保很不舒服。
“走开。”
没有多余的语言,rì鬼仅仅两个字就让众人立刻给杨宗保让出了空间。
有的人的气场就是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害怕。就像长期身处高位的人或者家世富有的,往往自身就带着一股子气度,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rì鬼也是这样,只不过人人都知道那个脸毁容的男人不好惹。
杨宗保由rì鬼推着,畅通无阻的越过人群。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就连等着杨天明的人都没过来打声招呼。不是因为不认识杨宗保,因为即便是杨宗保的脸不熟悉,rì鬼那非常富有特征的脸谁都能过目不忘。之所以不想和杨宗保扯上关系的原因是,谁都知道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一旦站错队,或者一旦让以后的赢家知道自己曾今和输家有联系,那无疑是自讨苦吃。
“杨少,这就走了?”
杨宗保举起了手,让rì鬼停住。
杨少这戏虐的叫法,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虽然好奇是谁,但是杨宗保更好奇是谁敢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和自己搭上关系?
杨家一边的人,开始往两边分开。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坐在了最里面靠墙的椅子上。
杨宗保眯起了眼睛——沈红邦。
“沈少?”杨宗保回敬他。
“哈哈哈哈哈,我说杨宗保你老子说的不错,你可真不吃亏。”沈红邦站起身。
杨宗保毫不夸张的说,他看到了灰尘。
沈红邦不知道多久没动过了,身上都有灰尘了。
“有事?”杨宗保对沈红邦没有好感。
相对的沈红邦对杨宗保却是很有好感,杨宗保是第一个敢对自己真正下手的人。现在一见到杨宗保,沈红邦的手指就微微的疼。
但是沈红邦对杨宗保的好感又不是纯粹的好感,而是一种看着对方吃瘪会有欣喜的感觉。
“没事,就是叫叫。”沈红邦来到杨宗保的面前无皮无血的说。
“走了。”杨宗保并没有如沈红邦所预计的那样发怒。
看着快进电梯的杨宗保,沈红邦决定小小的奖励一下杨宗保的有趣表现:“山西的曹天建,酒sè财气,最喜欢的是sè,只要是母的,没有不上钩的。”
杨宗保没有停下来找沈红邦索取更多的信息,因为能给出这么多消息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山西?看样子应该先解决山西的曹天建。沈红邦的话给出了两个意思。第一,曹天建是最容易对付的;第二,对付曹天建需要用上女人。
这两点足够了。
杨宗保出医院的时候稍稍有了头绪,人也开始计算到底该怎么做。
“山西那边有什么可以用的人没有?”
杨宗保坐上车子后问开车的rì鬼。
“有几个人有些交情,但是……”rì鬼yù言又止。
“但是什么?”杨宗保问。
“他们大多数转行了,我们这次去不知道有没有机会。”rì鬼开着车,脑子里想着可以用的资源:“老板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拜托了。”杨宗保现在只能相信rì鬼。
回到杨宅之后,不意外的梅温馨在门口等着。
“家里最近有人来没有?”杨宗保一下车就问。
“没,没有。”梅温馨一见到杨宗保眼眶就红了,有些哽咽的说。
“我没事,放心。”杨宗保安慰梅温馨。
梅温馨很自然的接替rì鬼,继续推着轮椅。
“黑枝在哪里?”杨宗保突然问。
“在地下室。”
杨宗保就是这么一问,没想到梅温馨真的知道。
察觉到杨宗保的疑问,梅温馨解释说:“平时是我给送饭的。”
“带我们去。”杨宗保毫不犹豫的说。
梅温馨当然不会拒绝杨宗保的任何要求。
杨家的地下室竟然是建在树林里的。
入口就像是墓碑一样。石板上面已经布满了青苔。人需要弯腰才能钻进去。
到了门口,rì鬼把杨宗保从轮椅上面抱起来,弯腰钻了进去。
楼梯很窄只能让一人通过。杨宗保真没想到杨家竟然会有这种地方。
楼梯很长,似乎没有尽头一样。
“这是梅叔训练孩子们的地方。那些孩子们在这里长大,也最怕这里。”rì鬼慢慢的说。
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在昏暗的空间里特别的大声,敲打着三个人的内心。
“你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