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前飞去,直往窗前镜。
在医院足足又躺了两个月,才能恢复下床,当他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傻的时候,她说,在爱的人面前,生命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于是,他想起,每每他中午出去找奚灵吃午饭,回来偶尔就会听到她说,她没有吃午饭的胃口。
自从文骞出生以后,他已经尽一切地可能把应酬的工作给推开了,负责他工作的,却是他身边的这个小秘书。
什么都可以欠,唯有真情,有什么都能还,情这一字却是一生最难偿还的债。
从此,顾一帆开始了三点一线的生活。
顾清的病越来越严重,两年前,他就给远在北京的医院一个电话,让他们把夏湘情送回上海,就怕他一旦出事了,顾一帆把把顾氏牢牢地抓手中,唯一在身边养大的儿子,他怎么想的,做父亲的能不知道吗,事实说明,他就是对的。
顾清一生好强,无论遇上任何事情,都以笑脸以对,从一开始的商场鬼才,到如今干瘦的老人,唯一不变的便是好强。
半夜惊醒,上洗手间,一头栽倒在地,晕倒在洗手间,过了许久,慢慢清醒过来,只是冷静地回床继续休息,没有惊动任何人,也许,人活到一定程度对生死早已看淡。
正要开车去公司,半路却被一部全黑的林肯车逼停,我看了一眼周围,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一个个只想着上班不要迟到就好了,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这边的异常。
不得不停车,我快速地关上了车窗帘,我不知道来者是何人,也就不敢轻易地下车。
车窗响起一阵轻脆的敲窗声,来了来了,害怕地咬起了大拇指。
怎么办,他们是什么人,会不会伤害我,我该怎么办?
一有危难时刻就拨打110,对了,一拿到工资我都有交税,现在遇到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危难时刻了吧?
来不及多想,我颤抖着从副驾驶座位上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拨通,敲窗声更是频繁了。
“不是吧,公安局有那么忙吗,赶紧来一个人接我的电话啊。”
从来不信耶稣的我,这时候居然想起阿门来了。
冷秘书看手下敲了那么久奚灵都没有开门,于是他亲自下车,走到她的车前。
手机拨打已过了一分多钟了,还是没有人接听电话,于是手机不得不自动地停下来了。
我知道,我这次肯定是死定了。
抬头却看到董事长身边的冷秘书?
顾一帆的爸爸我接触得不多,无论是刚开始公司的小职员,还是我已经晋升成了公司里的三把手。
但他身边的这位首席大秘书,我倒是有经常看到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很和蔼可亲的老人,每每看到他,总会还给我一个温暖的微笑。
冷秘书从前面看到奚灵紧张的样子,就知道过激的手下,吓到了奚灵。
展开一如既往的微笑,打一个让她开门下车的手势,我半信半是怀疑,他?在指手画脚做些什么?
让我下车吗?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可笑地和冷秘书进行聋哑人的动作。
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冷秘书轻擦了一下额上并不存在的虚汗。
“您找我?”害怕地看了看周围穿着黑西装的四男一女,看向冷秘书问道,这么多人中我只认识冷秘书,当然要问他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承认那是因为我吓得腿都发软了。
生怕遇上了新闻上经常报道的变态杀人团伙。
“不是我找您,是另有人要找您,请您先上车。”冷秘书安慰地对我温暖一笑,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的小命还好好的,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同时,脑海里的雷达快速地运转着,如果是冷秘书不会有那么大的阵仗,既然不是他,那应该就是顾氏背后的那个*oss了,可是,他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你干什么啊?”下车的时候随手把车子熄火,钥匙就拿在手上。
谁知道其中一个黑西装的女人,一把将我手中的钥匙给夺走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车钥匙已经在她的手中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先帮您把车暂时放好,到时会亲自送您回来的。”依是招牌式的微笑,我见不得如父亲般年龄的人向我低头弯腰,一看到这种情况,我就特别的容易感伤。
二话不说,我就跟着他上了车,唉,就我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有心之人给拐卖的。
车里的气氛很是静谧,除了偶尔的呼吸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本来放下的心又给悬了起来。
林肯豪车虽然可望而不可及,但真正上车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的享受,反倒像被拐卖的人那般忐忑。
比生孩子还要难受的半个小时终于过去了,我没有按时地进公司,不知道能不能引起某人的注意?算了吧,有了新欢哪里还里还看得到旧爱?
被冷秘书指引着进入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撂一大撂的书籍,被一个个巨大的柜子收藏着,自从毕业以后,对喜欢读书的人我特别的佩服。
里衬是一件藏青色的小底衣,外面是一套浅黑色的职业女装,这是最简单却也是最得体的穿着。
董事长就端坐在皮椅上,每每追问我们的将来他是怎么打算的,他就总推说是他的父亲反对,五年了,第一次正面看到这个传说中很是威严的老爷子,我吓得站得端端正正的,连呼吸都控制得很轻。
“顾一帆的妻子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这点你知道吧?”一开口却足以把我打入地狱。
顾清戴上做功精致的老花眼镜,将眼前女人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不错,看上去还算得上清冷,规规矩矩地站在他的面前,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想必是好人家的孩子,可是,这样的女孩对他的儿子的事业没有太大的作用。
事业上的帮助,哪个女人做不到?他随手从公司里找一个有些资历的人,一把助力就能得到一个死心塌地的职员,所以说,这样的女人,顾一帆是最不缺的。
我嗫嚅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没有听他提过。”
从来不曾比顾一帆的口中听到他的妻子,很偶尔的不经意,也只是从李阿姆那里听到,他的婚礼办得很是低调,好像是有些不好的阻力,不知道是女方这边不满意,还是顾一帆不是很愿意,反正婚礼办得不算太顺利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也该是时候,各归各位了。”这样的话语让我的身体彻底冷了下来。
他的意思是说,我只是暂时地替代着他顾家夫人的位置,而现在正主回来,我也是时候,退位让贤了?
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钱这方面好商量,只要你开口我都能满足你。”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的吗,开口闭口就是用钱来解决?
钱我现在不用在意了,我只担心的是我的孩子,不过,这应该不用担心吧,牛牛又不是顾家的,我想带走应该不难。
一如进来的沉默,我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这些话是顾一帆的意思吗,而他是怎么想的?
“你不用想着顾一帆能留你,虽然我老了,但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主的。”如鹰般的利眼直往我射来。
“那,孩子我能带走吗?”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我从来不怀疑财大势大的顾清想弄走一个人是多么的轻易。
“你觉得可能吗,我顾家的孙子怎么可能让你带走?”
☆、141。下药
“可是,可是孩子并不是顾一帆的啊!”孩子会被他们抢走?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不经过大脑的话便脱口而出。
“为了钱,你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顾清对奚灵投以鄙夷的目光,她以为霸住他的孙子,就可以得到一棵永不停止的摇钱树吗?顾清一反对她的好印象,女人原来都是一个样的,只要有钱,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连儿子也不过是用来出卖的工具,就像他的那些情妇。
“真的!顾先生,我说的都是真的,文骞他,他是我在外面一夜情生下来的,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但是……”眼看董事长不相信我的话,我就更加慌张了,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清就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顾清真是听不下去了,这女人真是厉害,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可真行。
“行了,你别说这些废话了,我说句实话吧,起初我也以为你生的孩子不是我顾家的,早在文骞一出生的时候,我就让人给他和一帆做了一个亲子鉴定,结果是99。88%的可能是父子关系,所以你不要再瞎编了。”
——
失魂落魄地走出顾家大宅,脑海里还在回寰着董事长的那句,结果是99。88%的可能是父子关系。
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在确定怀孕之前,我不记得我有见过顾一帆这个人啊?
终于有一次机会梳理一下我与他的过往,一开始我是到学校附近新开的诊所看病,初步确定怀上了孩子,从高医生那听说有人愿意收养孩子,而那个人正是顾一帆,高医生给我理由是,对方是多年不育这才有想收养孩子的念头,可是,他另外还有一个儿子,说明这点已经不成立了,当时,牛牛刚出生,我也没来得及多想——
高医生一开始就是和顾一帆认识的,可是,我是怎么怀上顾一帆的孩子的呢?
后来,我与他先是用手机联系,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那时候他以为我去医院是想打胎,没错,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停地介入我的生活,每每只要涉及到孩子,他就会特别的紧张!
就连康泽玺说过,我的牛牛和他的妻子生的孩子,同时的出生,也见他去看过那个孩子一眼,偶尔的,那孩子过来公司,顾一帆也总是不耐烦地让冷秘书带他回去?
那时候我就奇怪,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把对养子比对亲生的还要好?
这几年,我与他的感情总是不咸不淡的,可每次一提到牛牛想他了,他总能放下一切,回来陪牛牛?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有关联的,我却从来没有留意过。
这一切的疑问在高医生那里都有答案!对的,没错,高峰就是一切的知情人,找他肯定没错,可是,这几年,我都没有见过他,他和顾一帆还有联系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一个当时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怀上一个已婚之夫的孩子,他是怎么想的?
这部手机是新买的,而我又有删除不常联系人的联系方式的习惯,所以,我已经没有了高峰的联系方式,那,谁有?
顾一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当时真的是高峰利用医用之便,不懂违法帮顾一帆要一个孩子,那他们的交情一定不会少,既然是交情很深的朋友,那就一定会经常联系,可是,顾一帆会那么轻易地给他的手机号码我吗?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性很低,我的情绪马上就低落下来。
“你饿吗,我给你煮点夜宵?”一番柔情换来的却是顾一帆奇怪的一个眼神。
“怎么,心虚了?副总经理居然一天都不出现在公司,谁给你的胆子?嗯——”因为情绪低落,向来以女强人著称的我,有始以为第一天逃班了。
也正是这样,顾一帆才会感到奇怪。
“是——是啊,我,可能是——可能是大姨妈快来了吧,难受!”所以没有去,边解释边看顾一帆的脸色。
顾一帆凝神想了一下,“你不觉得我的身材有点变形了吗,还吃夜宵?”今天被同事笑说了一下,好像小肚子都出来了一点?
“没——没有啊,只是你最近有点少去健身房了吧?算了算了,不吃拉倒。”欲擒就得故纵,希望我的办法起效吧。
身材当然变形啦,一有空就和花彩洁出去吃饭,吃得都是好的,长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顾一帆是典型找恨的,要胖先胖肚子,要瘦却是先瘦脸,单是后面的那一个,就得招多少个女人的恨。
“吃——吃,我吃,麻烦你了。”难得奚灵开尊口说要给他煮夜宵,这可是多久才有的福利,他就不该开口反驳的。
“少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下来了?还是,你们饿了,要给你们准备一点吃的吗?”
一下楼就看到李阿姆还呆在厨房里,可能是在收拾厨房吧。
“不用了,我自己煮就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让李阿姆先下去休息。几年过去了,我煮东西的手艺并没有太大的长进,反倒是饭来张口的生活让我的厨艺一退再退,如今只敢祈祷煮得熟。
从小就不喜欢吃酱油,所以做出来的面汤看起来很是寡淡,幸好上面还点缀了火红的西红柿,和淡淡的蛋花,才不显得那么单调。
探出门口看了看周围,这个时候,牛牛睡觉了,不可能会出来,李阿姆刚被我叫走,顾一帆又在房里大少爷的躺在床上等我的夜宵,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放心地看了好几秒,确定不会有人在周围才走回去,还警惕地关上了厨房的门,落了锁,这才掏出口袋里的安眠夜,这是我千方百计才从医院里套出来的三颗安眠药,医生多次强调,成人一次只能吃一片,女性的话半片也合适了的,多了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
但一想到顾一帆可是一个大男人哎,如果不能把他成功地弄晕的话,我正查着他的手机,他却突然间醒过来,我可怎么办才好啊?
一片还是两片,纠结了许久,才决定不如折衷,一片半算了,一想到自己被逼着居然要向他下药,就觉得悲凄,我和他什么时候走到了这一步的?
连问他一句的信任都没有,直接要向他下药?
小心地端着药面走进房间,“困了没有,还要吃夜宵吗?”顾一帆正戴着他的黑色框眼镜,他近视不深,好像只有两百度,可就算是这样,晚上偶尔看书的话他还是会用上眼镜,淡黄色的灯光晕染在他的身上,此时的他,当了平时锐利的精明与清冷,添了几分文人的儒雅气息。
一听到声音,顾一帆拿起身边的书签夹放在看到的页面上,把书放在床边,同时摘下眼镜,这才看向奚灵。
“吃,怎么不吃,嗯——好香啊,一闻到香味我的肚子就响了!”虽然明明知道他那是夸张的话并不是真实的,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