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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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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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灾稍缓,有些人才回到家中,还未来得及收拾残局,就接到官衙征令,就算心中有怨,也只能急忙赶来。

不过当他们知道怎么回事时。心中那些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因为这回疏浚西湖并不属于无偿的徭役劳作,不仅有钱粮可拿,而且对于家住杭州城附近的百姓来说,更是有着双重的惊喜。

要疏浚西湖,要解决两大难题,第一是治湖需要大笔资金,不过现在已经解决,第二是挖掘出来的大量淤泥该如何安放,毕竟西湖有三十里宽阔,粗略估算,挖出来的淤泥能将杭州城覆盖一层。

放在城里肯定不合适,放置城外也容易阻塞道路,不过经过权衡,就近安放是必然的选择,如果是现代,用几辆卡车运出城外就行,再远也不是问题,可是在古代,民间的交通工具还是以手推居多,若是路途遥远,成本就会提高,况且时间也来不及,毕竟挖泥永远比运泥简单。

问题在于,城外道路四通八达,商客来自五湖四海,放在那里,肯定造成过往商客的不便,而城里的百姓每日也要进出。更不可能答应这样安放,所以淤泥的处理也就成了令人头痛的问题。

不过显然范仲淹早有成算,未等楚质拿出自己的方案,就已经解决问题,在他想来,湖中淤泥可作为农田的肥料,可以运到城外田地铺放,毕竟疏浚西湖,也损害了部分百姓的利益,这样做也算是一种补偿。

楚质对此自然无话可说,本还想建言造一条长堤的,看来也只能等以后再说了,反正湖中淤泥那么多,就算将城外农田全部铺盖也应该绰绰有余,主要是身边官吏太多,楚质不想出这个风头。

“太守,下官记得,在白堤附近,有许多低洼之地,不如令人将所挖淤泥移置那处,待春暖花开之际,又可得数顷良田。”有人举一反三说道,既然能挖泥造湖。当然也可以合理开发利用低洼地带。

“如此甚好。”范仲淹微微点头,忽然说道:“楚知县,此次开湖,着实是毁了不少百姓的田地,你这几日有空的话,不妨前去探明情况,待西湖疏浚完毕,再加以补偿他们吧。”

其实在筹备开湖之时,楚质已经弄了个调查,了解清楚若是要疏浚西湖,会触动到谁的利益。富绅豪宅那是肯定的了,毕竟这些宅院就建在西湖边上,要是动工,自然会弄得他们家宅不宁,还有就是一些百姓见到城外湖岸土壤肥沃,就在那里开垦田地,种植各类作物。

富绅不用说,宅院多的是,住哪不是住,无论搬拆,对于他们都是小问题,特别是在拿到免税勘合的情况下,根本不用范仲淹派人前来协商,就主动搬走,但是对于一些百姓来说,田地是他们的根本,肯定不愿意舍弃,然而,官与民对立,就像胳膊拧不过大腿,永远只有百姓屈服的份。

对此,范仲淹当然是补偿他们一定的钱粮,但是深知百姓艰苦,他不认为区区的钱粮就能够弥补百姓的损失。

“下官谨记。”楚质拱手说道,让某些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办此事有好处,而是觉得范仲淹有事就吩咐楚质,这是何等的信任。

施工第一日,杭州官吏陪着范仲淹的脚步,围绕着诺大的西湖转了好几圈,开始的时候总是有些新鲜的感觉,但是走了半日,某些人就觉汗如雨下,腿脚发麻肿痛,走起路来就像针扎一样。

有心停下歇息片刻,可是范仲淹不停却的走着,一点劳累休息的意思都没有。有时兴致来了,还亲自下湖挖几筐淤泥,上有所好,下岂敢不从焉,顶头上司都动手了,旁边官吏谁敢站着看戏,只能跟随着纷纷挥舞着铲锄。

可怜有些人,自当官以来,哪里还会做这种粗贱的活计,倒也不至于连铲锄也不会拿,只是挥舞的时候力道把握不准,重心不稳,跌滑于泥中,出尽了洋相,还好楚质固然五谷不分,但四体还是比较勤劳的,挖掘泥土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不仅是他,有几个官员对这种事情好像也不陌生,锄铲使得圆转如意,一看就知道是熟手,见此情形,范仲淹心中暗暗点头,自然记了下来。

中午时分,沾了满身泥水的官吏,本以为范仲淹就要动身回衙,幸磨难到此结束,却不料他好像根本没有这个打算,依然在工地附近转悠,这时已到用膳时间,早有衙役运来米粮,就地搭起简易的灶台,洗米煮饭。

过了片刻,炊烟四起,饭香飘逸,勾起不少人的食欲,范仲淹脚步忽滞,径直朝灶台走去,这时,一些官吏自以为猜测出范仲淹的想法,心中暗暗庆幸没有在其中弄虚作假。

“大人……”几个负责煮饭的伙夫见到范仲淹一行,连忙放下手头 的工作,惶恐不安的施礼。

范仲淹轻轻挥手,上前掀开锅盖,里面的当然不是富贵人家餐桌上的白米,而是一些粗粮糙米,拿起饭勺扒到里层,发现没有掺杂糠黍皮壳,这才满意点头,转身说道:“忙碌半日,诸位想必也饥饿难耐,那就在此地用膳吧。”

“谢太守体恤。”一帮官吏躬身说道,有些人还一脸的感动莫名,立即吩咐随从衙役赶快跑回城中置办酒菜送来,然而他们却是会错了意。

“慢。”范仲淹摆手示意,微笑说道:“膳食这里就有现成的,何须再费事。”

“太守……言之有理。”明白他的意思,某些官吏顿时傻眼起来,且不说累了半死,难道还要和一帮贱民同食不成,这也罢了,还能博个与民同乐的名声,可是总不能让他们也跟着吃这种糙米饭吧,这如何能咽得下肚,不过尽管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但是谁也不敢明着表示反对,只能一脸欣然的同意。

“太守请坐。”反应过来,一些官吏就此忙活开了,此时他们身在城外,没有桌椅板凳之物,只能搬来几块平板的石块当成席位,让给几个地位较高的官员坐下,不够格的也只能委屈盘地而坐,当然也可以选择站着。

很快,伙夫盛好了米饭恭敬奉给了他们,低头看着黄色米饭,一些官吏就觉食欲不振。

“有什么菜色?”也有人暗暗去询问伙夫,得知只有青菜白叶汤时,望着锅里如同清水般的汤,勉强品尝了一口,淡而无味,顿时一阵悲哀的感觉上涌,欲哭无泪。

“难道就没有丝毫肉食?”一个官吏愤然斥责,大义凛然说道:“百姓劳作半日,体力不支,辛苦难言,再吃此清淡膳食,连日如此,叫他们如何能承受得住,太守以为然否。”

“此言甚是。”一些官吏连连点头赞同,天晓得以后范仲淹会不会都这样,日日带着大家在外走动,为保险起见,还是提高点民夫的待遇为妙。

“此话不妥。”也有人表示反对:“开湖耗费钱粮众多,若是再添置肉食,官库钱粮怕是不够。”

范仲淹似乎没有听到双方的争论,只是默默的进食,见到他没有表示,官吏们也恍然记起食不语的训诫,纷纷偃旗息鼓,动筷用餐,然而,有些人只是在装模作样,其实嘴唇根本没碰碗中米饭分毫,或者趁旁人不注意丢弃于地,用泥沙掩埋,以示吃了。

过了片刻,范仲淹手中之碗已经见底,休息一会,又继续巡视起来,这时,伙夫才招呼劳作的民夫停工上来开饭,捧着齐碗高的米饭,望着渐渐远去的官吏背影,民夫们轻轻向伙夫打听他们的身份,不时议论几句,感觉干硬的米饭似乎多了几分滋味。

走了一两个时辰,刚才没有用膳的官吏立时后悔莫及,双脚酸痛还勉强可以忍受,但是腹中却饥饿难熬,又不能表露出来,大有度日如年之感,真可谓难言的折磨。

直到夕阳西下,落日时分,范仲淹才带着几分倦容与官吏们返回城中,至于数万民夫,家在附近的可以还家,若是路途遥远难以回家的,那只能留在工地旁边铺草将就。

回城之后,官吏也不能得走,而是集中州衙,聆听范仲淹总结开湖工程的得失,再研究部署明日的工作,待会议结束,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幸好衙门厨房已经准备好酒菜,嗅着扑香入鼻的佳肴,有人忍不住泪流满面,当下再也顾不上礼节,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六合。

当桌案呈杯盘狼藉之状时,有好事者估算时间,才不过十数息而已,令人叹服,而范仲淹自然不会留客,一帮官吏才告退不久,就有人直接瘫软在轿内,鼾声如雷。

新月乍升,夜风轻轻拂过,月辉如水,漾起万千波纹,一圈一圈的向四周荡漾开去,从州衙之中回来,先是淋浴冲洗身上泥污,楚质才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向房中走去。

夜越来越深,而月色却越来越明亮,夜静更深,房里仿佛也沾染了夜的清静,一点声息也没有,屏风之后的床上仅笼着一层薄薄的丝帐,账纱高悬,从窗外来的夜风,轻轻一拂便能将其掀起。

绣床边沿,初儿恬静地伏睡着,一只纤手半枕着床边的桌案,一缕微微凌乱的秀发探出一丝,滑落在颊边,睡姿有些不当,另外一只纤手自然垂落,皓月莹照,透过纱窗斜渗进来,袖臂如玉,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月辉,犹如羊脂白玉一般。

夜风轻柔,红烛跳动闪灭,楚质轻步上前,右手微微放在她的背上,低声唤道:“初儿……”见其没有反应,不由缓缓将她抚躺下来,初儿似有所觉,喃喃的说了句梦语,复又沉沉睡去。

一股温馨的感觉在心底流涌,自然不会叫醒她,楚质也脱去外袍,熄灭灯烛,搂着初儿香软的娇躯,闻着熟悉的淡淡香味,还来不及细细品味,突然涌来一阵浓浓的倦意,慢慢的进入梦乡。

月色轻柔,夜风清凉,暗香浮动,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晚。

第三百三十四章 伏法

此后连续几日,杭州城一帮官吏开始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天才蒙亮,鸡鸣破晓之时,就在范仲淹的带领下,徒步巡视开湖情况,中午在工地解决用餐问题,直到日落时候,才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而官衙之中的一切事务,自然就交由副职官吏负责,这让许多人大叹,早知道如此就宁做鸡尾,不为凤头,恨不能以身代之,待范仲淹认为开湖工作已然步入正轨,只要不时巡视即可,他们才得以解脱。

入秋的天气,总是变幻无常,清晨时候还有几分凉意,一到中午,烈日当空,红艳炫目的光芒辐射大地,若不是偶有几缕轻风拂面。带来了几分清爽,真的让人怀疑现在是否还处于酷暑季节。

一条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山峦高低无序,谈不上险峻,也没有丝毫美感,两边树木稀疏错落,淡黄色的叶子随风摇曳,知了知了似的蝉鸣声音此起彼伏,颇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的感觉。

山道路口,慢慢走来一群人,七八个衣着光鲜的衙役前呼后拥,走在中间的却是楚质与刘仁之,并不是他们有车轿不坐,偏要发挥风格步行而来,主要是这里山路崎岖陡峭,还不时可见几个深坑裂缝,步行不易,更加不用说车马轿舆。

“俗语云,望山跑死马,还真是半点无虚。”抹去额头的汗珠,楚质忍不住叹道:“在山角下就可看到这几株树木,可攀爬上来,却费了近半时辰。”

“下官已经提醒过大人,此地陡峻难行,乃是有名的恶劣之地,山体经常发生滚石塌陷之事。大人何必以身涉险,还是回去吧,只须派一小吏前去即可。”刘仁之苦口劝说道,顾不上擦拭满面汗水,而是用劲揉搓着腰身后肌,以缓解隐约发作的酸痛。

“无妨,都到这里了,岂能半途而废,反正就差几步而已。”楚质笑道,继续往前走,再拐弯抹角片刻,一个不大的村落出现在眼前。

村落就建在几座山峰连接的凹陷处,平坦宽敞的地方自然不多,放眼望去,二三十户房屋显得有些凌散无序,与一般山村别无二致,不过留意观察的楚质却发现,现在时值中午,可是村中却只有几户人家燃起了炊烟而已。

走到村口,长长喘息几下,刘仁之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翻开几页确认了下,侧身朝旁边衙役说道:“你们几个去向村民打听清楚,冯村正家在何处,让他率众出来迎接大人。”

“哐铛……”几个衙役就要领命而去,却听村口不远处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连续不断,急切如雨,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边有个布衣青年,面露惊恐之色,手执铜锣,拼命的敲打起来。

楚质他们弄不清楚状况,就要开口询问之时,村里又传来动静,一阵急促絮乱的脚步传来,只见三四十个体格健壮的村民,手里拿着扁担犁杷之类的家伙,瞬息之间就来到村口,与他们呈对峙状态,一个个表情气愤,怒目圆瞪,大有一言不合,就挥棍乱打的意思。

“你们想干什么。”愕然片刻,几个衙役反应倒也不慢,铮铮几声,腰间配刀就亮了出来,站在楚质与刘仁之前面掩护,只不过吼叫的声音与往日相比,似乎少了几分底气。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们的双腿其实在轻微颤动。

小民畏官如虎,这种心理经过千百年的教训,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们的骨子里,哪怕现在人多势众,根本不用害怕几个虚张声势的衙役,但是见到他们亮出兵器来,还是情不自禁的缩退了半步。

衙役见状,胆气恢复了三分,立刻拿出平时的威风来喝道:“钱塘楚知县与刘主簿在此,尔等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刘仁之闻言不禁暗骂几个衙役多嘴,要知道他们是穿着常服而已,村民不知其身份,或许还能趁机脱身,怎么能够胡乱透露,就在刘仁之心生焦虑之时,几个衙役的话好像也有点效果,只见村民们纷纷交头接耳,表情惊疑不定。

“你们村长冯大柱呢,速让他出来拜见楚知县。”刘仁之说道,尽量表现出和颜悦色的模样:“楚大人乃是奉太守之令,前来了解你们村里田地的情况,并没有恶意……”

“他们也是一伙的。”不过村民似乎根本没理会刘仁之最后的那句。反而大叫起来,手里的扁担攥得更加紧,鼓起了勇气,缓缓逼近。

“诸位乡亲,楚大人是来探望你们的,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几个衙役脸色微变,一边握紧长刀,一边大声解释起来。

“狗官的话都是骗人的,别信他们。”

“……抢了我们的田地不说,还要……”

“把他们赶出去。”

“……打,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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