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繁星万里,白露轻笑了声回答白安州,“你说艾弗森教授吗?他是个好人,还是个很幽默风趣的人,和他在一起说话,的确很放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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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讨论的艾弗森教授和沈知行在往学校研究室的路上走,他需要制定出给白露治疗的一套方案来。
说实话,如艾弗森这种高级别催眠大师,如果不是必要他也没什么兴致出手,他屡屡为沈知行破例,是因为沈知行这个孩子非常聪明,他将沈知行当做自己的亲传弟子。
这方面的能耐,他希望有一天沈知行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是艾弗森今天一直略有些心不在焉,沈知行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他都没有反应,忽然间他问沈知行,“今天你介绍的那位东方的女士,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小许多。”
沈知行愣了下,有点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师傅。
艾弗森于是和沈知行解释了句,“因为她看起来很美,有种很忧愁的东方美。”
沈知行恍然大悟,艾弗森是个纯种西方人,但他一直以来都很仰慕东方文化,而他之所以收沈知行做自己的亲传弟子,当初的理由也很让沈知行无语,他说他是东方人,黑发黑眼,他很喜欢。
白露无疑是很有味道的,虽然她年纪大了很多,但她当年可是南城第一交际花,时光流逝,夺取了她一部分的美,可又给了她另外一部分魅力。
那就是伤痛后的忧伤。
一个女人若柳拂风起来,同样会令人同情与心动,沈知行挑眉,“如果我没记错,白露阿姨应该比您大两岁。”
“才两岁而已。”艾弗森嘿嘿一笑,“那个叫白安州的是她儿子?”
“……”沈知行忽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转而勾唇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什么?”
艾弗森今年不到五十,离异状态,膝下有一个女儿,目前被艾弗森送到中国学习国学文化,就在顾佳期介绍的学校里上学,英俊俊朗的外表令艾弗森这些年也挺招蜂引蝶,然而他却始终没有表态多对于再婚的想法。
这个时候沈知行的回应令艾弗森很是无语,他耸了耸肩说:“那就听坏消息吧,你别告诉我说她还是结婚状态,可我并没有看见她老公。”
“坏消息就是,白露阿姨有很严重的病啊。如果不治好可不就容易香消玉殒吗?”
“你这个坏小子!”艾弗森毫不犹豫的骂了回去,“我在这里是做什么的?不就是要给她治病的吗?”
☆、402。404我绝对不允许你爱上我的影子
“有你师傅我在,我会不好好给她治吗?”艾弗森敲了下沈知行的脑袋,很是愤愤的说:“你就知道光给我下套。”
艾弗森是标准的东方迷,这一段话是用中文说的,还说的挺溜,沈知行不由自主的笑了,像个小孩子一样很认真的抬头看他,“好消息,当然就是白露阿姨没有结婚,她到现在无子无女,没有丈夫,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正好又得了病,某个人如果有兴致,这个时候是最好乘虚而入的。”
“乘虚而入!”艾弗森又拍了下沈知行的脑袋瓜子,“你个臭小子就是这样看待师傅的吗?拗”
“那倒不是。跖”
沈知行只是觉着有些奇妙,他的艾弗森教授可不是谁都能看中,这位大爷自从和自己的妻子离婚以后,始终洁身自好,哪怕追他的女人多如牛毛,也从来都是拒绝的态度。
他让艾弗森给白露看病的时候,实际上并没有想那么多,可没想到,这如同老僧入定的艾弗森,居然在离开医院后表示,他动心了!
不过很能想见为什么,白露身上很有东方女性的韵味,艾弗森怎么可能不为她身上的气质着迷?
忽然间,沈知行对于之后的事情产生了更多的兴趣,他很乐见艾弗森在白露那边吃瘪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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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裴柔柔虽然也来看白露,但是她和白安州之间似乎突然间变得没有话说了,不是她不和他说话,而是白安州有意无意的在躲着她。
裴柔柔很清楚原因,也许正是因为她当天的行为伤害了他。
她自己都知道那天的自己很招人恨,她只是一时间无法走出那个他消失的事实,等到现在能稍微想通一点,白安州却似乎已经对她毫无兴趣了。
裴柔柔很明白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说清楚的,她不喜欢把事情就这样撂在那里,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晚上的时候,等顾培培周少卿又来了一趟,带了补品过来看白露,因为旧人和故友比较多,加上艾弗森最近也没事就过来和白露聊聊天,孤寂的生活仿若忽然间打开了一个活泉泉眼,将白露的心瞬间滋润。
而她即便还有着无法磨灭的精神疾病,可整个人的状态都比以前好多了,神态也不再枯槁,反而多了几丝红润。
白安州发觉最近自己母亲最近的状态好了很多,心里自然也变得安定许多,裴柔柔见姐姐正在陪着白露说话,便过来轻轻扯了下白安州的衣角,让她和自己出来。
白安州略一怔,却还是跟在裴柔柔身后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角落之后,裴柔柔局促的低着头,两手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好半天她才轻声问:“你、你还喜欢我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安州莫名的回问。
裴柔柔眼睛里似是有点点泪花,她又说了句,“我的意思是你还喜欢我吗?就是喜欢而已,我知道你还不够爱我。”
白安州不明白裴柔柔这样问他的原因,他低头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白皙的皮肤秀挺的小鼻子,还有那略有些圆圆的眼睛,婴儿肥一般的小手抓着她自己的衣服,攥的很紧,就这样看着她良久,白安州才轻咳了声说:“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觉着你已经不喜欢我了。”裴柔柔轻声叹了口气,“之前是你请我帮忙,至少让白阿姨看了高兴,觉着我们是在一起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什么,我现在脑子很乱……”
手忽然间被钳制住,她整个身体被狠狠甩贴在墙上,裴柔柔吃痛的闷哼了声,整个人被桎梏在白安州的臂弯中。
白安州弯下腰来,贴近她的脸,低声说了句,“你是想威胁我?觉着我还需要求着你对不对。”
“我当然没这么想!”裴柔柔撅着嘴,很委屈的说着:“我只是不希望爸爸妈妈看见我们两个这样子,任何事情都要装,你明明都已经反感我了,却还要在白阿姨面前假意对我好,你不累我也累,我爸爸那么精明的人,一眼就会看出问题来。所以我要在爸爸妈妈来之前和你把事情说清楚。”
“你想和我分手。”白安州的话是定论。
裴柔柔抬头看着他的脸,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是他在生气,她只是想和他好好沟通啊,她咬着唇回道,“可是你……是你想和我分手吧……”
其实她又在胡说了,他们两个有复合过吗?根本没有,
只是中间睡了一次,第二天就形同陌路了。
裴柔柔很不喜欢现在的状态,她想要突破,想要和他好好沟通,不想在这样的僵局下度日。
“我知道你爱他,所以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甚至一度觉着,或许应该是我消失,把他给你才对。”白安州冷冰冰的话语响起在裴柔柔的耳边,她泪如雨下。
这句话戳到了她的伤痛处,裴柔柔嗫嚅了下双唇,却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其实是一个人,只是他变了性格而已不是吗?
他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会直抒胸臆,会宠/她爱她,会抱着她说你是我最喜欢的宝贝,他只是举止有礼起来,只是变得更加的有风度,只是对她和对其他人差不多,没什么两样的温和……
可她永远记得他的那句话,他说,你不要喜欢上别人,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你要好好的和我一辈子。
想到这里,裴柔柔觉着这几天是她的问题,她不应该让白安州有那样的感觉,也许……也许当时她不那样表现,他或许对她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冷淡。
是她的问题,那么她要想办法挽回。
裴柔柔咬咬牙,直接伸手环抱在他的腰上,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微微僵硬,她深吸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是,我是爱他,因为当初他同样爱我,可我在你这里感觉不到爱。虽然我一开始对你很崇拜,甚至恨不能扒在你身上,可那是一种粉丝对偶像的爱,并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我很清楚。”
裴柔柔的主动换来了白安州的沉默,但他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他已经用心在听她的话。
“我承认,他找我的时候我一度以为那是你的真性情,可他开展的热情攻势我没有办法抵抗,最后我沦陷的比谁都快,因为心里存的还有对你的那种崇拜。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两种人格,虽然都是你,可两种人格的差别太大,大到让我时常觉着这是两个人。是他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做/爱情,也是他让我体会过失恋,伤心彻底的绝望,而他再度回到我眼前,依旧会燃起我所有的热情。”
再没有一个人会给她这么多的感觉,纵然是伤心,那也是品尝过爱情之后的绝情,那么深入骨髓,那么难以忘记。
“所以他消失的时候,我真的很痛苦,我觉着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我感受到那么多,所以那天我才会难过,难过的是他居然连告别都没有和我说一声就离开,所以我寄希望于……寄希望于他可以和我说一声再见……”
裴柔柔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白安州能不能听进去,她只是一股脑的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告诉他,希望他可以理解自己内心的那一点小小的波动。
而白安州忽然间勒住她的腰肢,将她狠狠往上提,而后用力吻住她的双唇,极具碾压性的吻令她剩余的话都吞到了自己的腹中,宛若云端的感觉瞬间包裹住裴柔柔的身体,她在那极度猛烈的吮/吸中近乎窒息。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在喘。
裴柔柔甚至还低头轻声咳嗽起来,她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他。
而白安州低声,一字一句的说:“你想要他那种方式,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也要记住一件事,他也是白安州,他不是别人。”
裴柔柔瞬间面红耳赤,可他却还在继续说:“我绝对不允许你爱上我的影子,却把我这样一个大活人直接放弃和忽略。”
“我没……没……”裴柔柔试图解释,但是居然开始大舌/头。
白安州知道了她的心思,原本的芥蒂便也烟消云散,他起身抓住她的小手,“饿不饿,中午我看你吃的不多。”
PS:还有一更哈。
☆、388。405一笑泯恩仇
裴柔柔摇了摇头,“不饿呢。最近好像胃口不大好。”
她望了眼紧紧攥着自己手的白安州,他正领着她往屋子里,屋子里白露躺在床上,和顾培培说着曾经的一些往事,包括当年她和顾佳期居然是情敌的事情。
顾培培听的是神采飞扬,而她看见白安州和裴柔柔的时候,还挥手让他们过来,“柔柔,白露阿姨和我说,当年啊,她想尽办法都要做爸爸的未婚妻呢,哈哈。”
顾培培说的心无芥蒂,那种笑意盎然的样子令白安州愣了下,他还特地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白露却也是悠然的笑着,似乎这些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再拿出来说,都可以变成笑谈跖。
她和顾佳期,早就已经一笑泯恩仇。
裴柔柔是站在最外侧的,她看着周少卿眼里只有顾培培,再看着白安州,最后无奈的弯了弯唇角。
无论如何,他会慢慢喜欢上自己的不是吗?
虽然他曾经喜欢过顾培培,但一定也可以像白露阿姨那样,将那些喜欢过的,都当做过眼云烟,而后选择自己可以珍视的那个人,过一生。
白露遭受过那么多苦难,可她依旧在这里笑的含蓄,似是一朵静静绽放的玫瑰,美的艳丽皎然。
他心里有她也没事,裴柔柔何尝不是还有个他可以缅怀?算是扯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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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日,顾佳期和裴莫行便赶到英国,专程来和白露见面。
顾佳期刚刚踏进病房便看见这样一幕,白露瘦削的身子被白安州扶着,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都再也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十九年了,十九年的时间再未曾见面,周周和白露就那样被杜唯真带到了德国,从此一去不返。
顾佳期一次又一次的前往国外寻找这两个人,但都如同石沉大海,后来培培大了,柔柔大了,顾佳期每每说到这段往事都极其唏嘘,因为她觉着自己和白露之间的交往,有如一场无法言说的梦。
最后获得幸福的是自己,而白露却跌入到生命的谷底。
再到后来周周回到国内,却只是带来白露的消息,他说白露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就没有回国。
周周的回来让顾佳期更加关注那个在国外的白露,可惜她和周周终究不比以前,他没有告诉过她白露的经历,还是很久以后裴柔柔与她说的。
两个女人双手交握,顾佳期颤声喊了句,“白姐姐。”
白露望着她,目露柔光,而她正好隔着顾佳期看见了她身后的裴莫行,那一刻白露的身子轻轻晃了晃。
裴莫行并没有刻意上前,也或者说他这个时候并不适合上前,毕竟白露是和他有过感情纠葛的女人。
裴莫行从和顾佳期安安稳稳生活以来,对于所谓的女人问题便杜绝的一干二净,就算白露是旧友的关系,他依旧需要避嫌。
白露只是看了那么几眼便收回了目光,接过白安州手里的纸巾轻轻的擦着眼泪,“都老了,我们……都老了……”
“这二十年,真的苦了你了。”
十九年的时间,顾佳期从当年的二十六岁到今天的四十五岁,白露也已经四十六岁,这两人看着彼此,甚至于都有些想不起来当初的时光,心下只剩唏嘘。
和顾培培也好、周少卿也罢,甚至于自己的儿子白安州,白露都并没有太多的话和他们说,即便说起往事,那都也是长辈之于晚辈的。
可顾佳期和裴莫行不同,当她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白露藏在心里的话匣子才彻底的打开,她拉着顾佳期的手坐到窗边,长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杜唯真就那样死掉了,我恨不能割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才能泄掉我心头的恨。那么多年,如果不是有周周在,支撑着我一定要活下去,否则你今天都看不到我的。”
顾佳期伸手摸了摸白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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