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优雅笑笑,端起茶水抿了一口,“不怪不怪。”
苏父放下杯酒,对着姜暖说道:“你和钰恩的婚事我们不反对,只是你们结婚以后,娱乐圈那些抛头露面地事不要管了,我们苏家还是养得起自己女人!”
苏父的开门直接让姜暖愣了愣,苏家是书本网,官员世家,对于儿媳妇抛头露面,总是不能接受,姜暖也能理解。
况且对婚事他们能这样大度,不在乎所谓的门第观念,她也很感激。
苏钰恩,语气微怒:“爸,这是我们俩个人的事。”
“你看看你妈,不也是家里的贤妻良母?”
苏钰恩正要开口反驳,姜暖在桌子底下,握住他的手,眉眼微弯,说:“伯父您不用担心,我和钰恩结婚就不打算回娱乐圈了。”
苏父本想发怒的面部,听到姜暖的话,柔和露出一丝笑,苏母欣喜地说:“找个时间和小暖回家一趟吧,不,就年后吧,家里的长辈嗑叨念着你该成家了。”
“不知亲家对婚事有什么看法,改日我们好去拜访。”
姜暖迟疑了一会,呐呐地说:“我父母已经去世……”
“爸,这件事不用你们管!”
苏母倒是听了个理所然,与苏父对视几眼,说道:“不急不急……”
没亲家也好,免得到时候左一个帮忙,右一个困难,不怪她这样做打算,只是身在官场,身不由已。
下午送姜暖去机场,苏钰恩虽很高兴,可还是蹙着眉头:“我爸妈的话,你不用多在意。”
“没事。”姜暖笑着摇摇头:“丑媳妇总算是见了公婆,免得我以后瞎担心。”
丑媳妇?瞎担心?
突然想到关于未来的事,苏钰恩低而模糊笑了笑,趁红灯停车,低头在她脸上印了一个吻,快速的,嘴角弯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姜暖微怔,娇羞瞪了他一眼。
苏钰恩依旧得意作势发动车子。
窗外白雪皑皑,北风呼啸,他心里却是一阵暖意。
阿年早就在机场等着了,看到姜暖和苏钰恩的身影,有些八卦对着姜暖眨眨眼,接过苏钰恩手上的行李箱。
苏钰恩和煦对着阿年说:“好好照顾她,她比较畏冷,你随身带上衣服,走秀的时候,备点姜茶。”
阿年点头应好。
苏钰恩面露愧疚地目光移向姜暖,又伸手围好她脖子上的围巾,这才说:“等把事情忙完,我□□本。”
姜暖撇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苏钰恩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又嘱咐了一番,听得姜暖又急又无奈,这哪里是男人,明明就是个大婶。
直到上了飞机,阿年一脸花痴,“暖姐你从哪里找的这么好的男人,他有兄弟吗?朋友也行!太迷人了!咳……回归正题。”见姜暖瞪着她,阿年连忙说道:“东京那边我们常住的酒店因春节原因客满,工作人员又订了一家,带给石野夫妇的礼物我也买好了。”
季姐不在,所有的事交给她去办,所以她要做得更好,更努力。
天气还真冷,姜暖缩在大衣里,头上戴着裹毛帽子,只露出一双眼。
刚了飞机,在接机通道,就看见不远处的石野夫妇两人,昔子挽着石野的手臂,生了孩子,身材依然保养很好,笑容很含蓄,梨窝浅露。
还是那副恩爱的样子,羡煞旁人。
“姜,欢迎!”
“好久不见。”
姜暖和他们一个大力拥抱,石野还是那般绅士,伸手接了阿年手上的行李。
石野的普通话说得极标准,刚开始姜暖以为是昔子的功劳,有一次她无意间提起,石野神秘兮兮说,教他普通话的那个人,于他来说,亦师亦友,也是他最好的中国朋友。
日本的春节是元旦,与中国农历习俗不同,虽然年过完了,但街上依然很热闹,人山人海,人群洋溢着欢声笑语。但交通也很堵塞。
姜暖一行人在这个十字路口堵了很长一段时间。
昔子说:“石野说你要来了,所以我包了点饺子。”
“嫂子贴心多了,知道我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昔子淡淡抿嘴笑,唇如胭脂。
正在开车的石野回头,神秘地说:“姜,有一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
姜暖来了兴趣:“谁?”
石野遗憾地说:“一个很多年没见了的朋友。”
昔子无奈地说:“他啊,整天跟我念叨那个朋友的事,我都听腻了。”
姜暖想一会,说:“是不是你那个亦师亦友的朋友?”
“宾果!”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石野兴致勃勃,正想娓娓道来他们那些历史,姜暖歉意一笑,接了电话,“我刚到了,嗯好的,我知道啦,你就放心。”
挂断电话,石野夫妇一脸八卦,眼神亮晶晶,昔子问出了石野想说的话:“让我猜猜这个人是谁呢?”
姜暖哼了哼:“你怎么变得这么八卦了,肯定是石野带坏你了。”
石野宠溺一笑:“夫唱妇随嘛!”
听的姜暖一阵恶寒。
姜暖坐正了身子,正经地说:“我要结婚了。”
石野目光闪了闪,只说了两个字:“恭喜。”
昔子很欢喜,热情拉着姜暖,问她婚礼什么时候举行,要注意些什么,婚纱买哪个设计师云云之类的。
两个女人一脸兴高采烈,却没注意前面的石野轻轻叹息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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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雪天极其漫长,连续下了几天,道路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
姜暖站在石野家的门外,哈了一口气,合拢雨伞,又抖了抖雨伞上的雪絮,才按门铃。
发布会举行很成功,比预想的日子要快几天。
她本打算回国,但是昔子偏留了她一天。
今天是24,是中国南方的小年。
姜暖一边跺脚边搓手,等待石野或者昔子来给她开门,但她没有想到会是他,手搓着搓着就愣了,睁大了眼看着他。
眼前这个男人,站在门和门框的中间,扶着门框的五指白净修长,指甲透明圆润。
他很喜欢穿毛衣,这次穿了一件米白色的毛衣,领口折出白色的衬衣,干净而整洁,黑色的休闲裤,衬出修长的身材。而脚下穿着一双很可爱的毛绒拖鞋。
其实他们已经有很久没见面了。
容印眼眸里闪过一丝异讶,等姜暖把目光再次看移向他的脸,他隽黑如漆的眼神漠然,疏离转身走掉,让她进来。
似乎那一眼异讶只是她的错觉。
屋内暖气很舒服,姜暖顿时觉得暖和了不少,在玄幻处换上拖鞋。
她偷偷看去,容印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昔子是中国人,所以客厅放的是沙发。
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见他脚下的拖鞋,好像和她这双款式一样……
姜暖摇摇头,把心里的杂质摇出去,她刚刚在乱想什么。
姜暖绕过他,熟练往厨房走去,还没进去,就听到石野夫妇两人说着肉麻的情话,她停住脚步,这些话听得她耳根慰热。
姜暖思索一会,最终走回客厅。
容印叠腿坐在单人沙发,茶几上放了一杯茶水,和一叠文件。
他手上正在翻阅蓝壳子文件,看到某一页,情不自禁地蹙眉。右手拿着笔,时不时在上面圈圈写写。
看完这本,俯身换上另一本文件。
偶尔,端起茶轻抿一口。
然而,他始终没有抬头看姜暖站的那个方向。
俨然两个人不曾认识过。
工作还真忙啊。
姜暖沉默着走到阳台,外面的雪下小了点,扶手上凝固着透明冰雕,姜暖畏冷,但此刻,她一点不想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昔子扭扭捏捏从厨房走出来,嘴唇红肿,问容印:“姜来了吗?”身后的石野满面春风,好不欢喜。
容印瞟了一眼阳台的方向,姜暖从阳台探出头,暧昧的目光落到两人身上,大喊道:“在这里!”
昔子转头,看到她的目光,神情扭捏地说:“可以开饭了。”
容印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在他们的后面。
按照习俗,昔子做了十碗菜。
姜暖注意到,有她喜欢吃的菜,还有容印喜清淡的口味。
昔子和石野坐在一方,而她和容印坐在对面一方,姜暖下意识绷紧身子。
石野拿出烧酒,给自己和容印一人倒了杯酒,突然问:“姜你要吗?”
姜暖略略思忖了一下,点头。
石野有点意外,笑着给她倒满。
酒过三巡。姜暖脸颊慰热,连身子也热呼呼。
石野喝得有点多,话也很多,指着容印说:“我还没给你们俩介绍吧?这就我亦师亦友的好兄弟!容……”
昔子在桌子底下朝石野一脚踢过去,打断了石野的话。
姜暖望着容印干干笑。
容印微弯嘴角,笑得很轻淡。
石野又指着姜暖说:“这是姜暖!大明星,容你经常在电视里看到她……”
昔子又一脚踢过去。
姜暖继续干笑,容印放下筷子,礼貌对姜暖点头,轻声道:“不认识。”
姜暖收住干笑,嘴角怪异弯勾,但有些庆幸,他这样的回答。
昔子又踢了一脚,笑容牵强:“呃……不认识也不奇怪!毕竟容……在日本留学!”
昔子给石野夹了一个鸡块,小声对石野咬耳朵:“吃都塞不住你嘴!”
姜暖听到了,她沉默垂下头,一口菜一口菜往嘴里夹。
过了一会,石野又大舌头起来,“想当年我和容在学校……”
昔子无奈冲着姜暖一笑:“又来了。”
容印偶尔符合几句,但他的话并不多。
姜暖也听出来了不少,原来石野和容印是同学。
有些思绪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很快,姜暖抓不住,索性也没去深想。
吃完饭,昔子和石野家的小宝宝醒了,两人又是换尿布,又是冲奶,忙得不可开交。姜暖便自告奋勇在厨房洗碗。
也许酒喝得有点多,姜暖觉得脑袋一阵晕乎,脸颊越发越烫。
她刚在池子里倒了点洗洁精,正准备洗碗,余光中一个身影走进来。
是容印。
他抱着双臂靠在门框那,像是在笑,嘴角弯勾,有些模糊不清。
姜暖眨眨眼又望去,门框那竟空无一人。
她咬咬唇,疼痛瞬间清醒了不少,又用胳膊肘撞撞自己的脑袋,懊恼轻叹,酒喝多了,连幻觉都产生了。
姜暖把碗洗完,厨房卫生整理好,走进客厅。
容印站在玄关处,外面套了一件黑色风衣,领口竖直。他正和石野道别,说:“等有机会再来。”
姜暖张大耳朵。
石野无奈蹙眉:“你的下次是什么时候?”
容印尴尬摸摸鼻头,俯身换了鞋。
他抬头,正巧对上姜暖的双眼,轻轻一敛,便快速挪开,对着石野说:“再见。”
石野目送他走远,转身看见姜暖站在沙发后面,怔怔看着门外,他疑惑地问:“你在看什么?”
姜暖恍然回神,收回目光:“我,我……”看见地上放着她从厨房提出来的垃圾袋,说:“我去倒垃圾!”
说完,她脚步磕磕绊绊出了门,石野若有所思走进卧室。
顺着雪地里的脚步,姜暖一路走到马路。
容印走的离她有点远,姜暖扔了垃圾跟着跑上去。
却在距离他很近的身后,停了脚步。姜暖踌躇站在原地,手装在大衣口袋里,脚踢着雪堆。
“容……印。”她喊住他。
“嗯?”容印停了脚步,回头看着她,眉眼明净,很有耐心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姜暖张张嘴,话就像被哽在咽喉下,怎么都说不出口。
容印默了几秒,走向她,两人面对面而站。他只是看着她,隽黑的眼球,目光幽深。
被他盯得太久,姜暖极不自然低头,手慢慢从口袋里掏出,抬起,手在他面前展平,手心上面躺在一枚戒指。
容印微怔,他的眉心只是微微轻扭,便快速展开,极其模糊笑了笑,十指僵硬地张开。
姜暖把戒指放到他的手心,手指不小心碰他到的指尖,却让他的心轻轻一颤,他快速握住戒指,戒指有些冷,有些凉,不过他还承受得住。
姜暖把手重新放回口袋,正准备说道别的话,只听见容印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
姜暖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猛然抬起头,呐呐回答:“谢谢。”
容印含糊轻嗯一声,眼神落到她的脸上,随即很快移开。
便转身离去,没有犹豫,亦没有道别的话。
风刮起他的衣角,又落下,雪地里,只有他离去的脚印。
姜暖站了许久,直到他的背影在拐弯处消失不见,直到她的脚趾头又冷又麻,姜暖才收回视线。不知是不是睁得太久,她的眼睛很酸很涩。
姜暖揉揉眼皮,转身走进石野的别墅。
不知何时,天空又飘起了小雪,远处的树木伸展光秃秃的枝桠,堆积着雪絮。
然而,她不知道,容印沉默靠在墙边,手心握住那枚戒指,闭眼许久,许久。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放手。
姜暖进屋,昔子连忙倒了杯茶水给她,热腾腾的水捂在手心,仿佛连身体也暖了不少。
姜暖懒洋洋窝进沙发里,石野窝在沙发里正翻着一本很厚实的书籍。
“他走了?”石野说道。
“嗯。”
“姜?”
姜暖怏怏不乐睁开眼皮:“什么事?”
石野歉意一笑:“我以为你睡了。”
过了一会。
“姜暖?”
“嗯?”姜暖半梦半醒应了一声。
“你……”
这下,姜暖睁开眼看着他,说:“不要吞吞吐吐。”
石野默了一会,把书放在厅桌上,又给自己倒了一烧酒,昔子正在哄孩子,隐约听到孩子的哭声。
姜暖等得快要睡着了,石野遗憾地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平缓:“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我以为新郎是容。”
姜暖顿时清醒了不少,坐起身来,她和容印的事,石野是不曾得知,她好奇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石野蘸了一口烧酒,有些回味又蘸了一小口,慢幽幽地说:“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姜暖霍然一怔,眼里写满了果真如此。
她早就应该猜到了,从她进门看见容印的那一刻,从昔子在桌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