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到请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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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到请付款-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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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邱旭开始出现强迫症的症状,他对家里的水龙头总恋恋不舍,时常才关了又回头去看是不是关上了,这些是初期的表现,之后邱旭变的沉默寡言,自从他的父母说有次曾经看见他不停拿针去戳一个人偶,翁静怎么拉他都不松手,邱旭的病才第一次引起了家人的重视。

邱旭会到萧砚的诊所看病,是因为翁静收听了萧砚几期广播节目。

“翁静说,来我这儿之前,邱旭已经去不少地方看过病了。”萧砚回忆他第一次见邱旭时候的情形,说实话,和其他去他那里看病的患者没什么两样。

“他来你诊所看过几次病?”

“三次。”短暂的回忆后,萧砚这么回答,本来应该是四次,中途因为他和靳怀理他们出去旅游,取消了一次治疗。

“不过,邱旭的治疗效果并不好,不知道是治疗次数没到还是我方法不当。”萧砚摇摇头。万锋停下手里的记录,“萧哥,我问个问题,也许不专业。”

“说说看。”

“你说,像邱旭这种强迫症,存不存在着当他达不到自己目的,或是被激惹时,会杀人的可能呢?”

“你是说……”是邱旭杀了他妈翁静……理论上的确有这种可能,事实上也有。萧砚摇摇头,想把这种有点吓人的假设从脑子里摇走,但他转瞬间想起件事。

“不过说起来,翁静是个强势的女人,不止邱旭怕她,邱旭的爸爸好像也怕她。邱旭来我这里,虽然他爸妈都会陪着,不过邱城从来都是等在外面的。”

萧砚这句话让万锋沉思了一会儿,万锋记录下来萧砚说的,然后又问了一些问题,这才结束了谈话。

因为邱旭的事儿,萧砚这几天的心情一直不好,没事儿就往靳怀理家跑。因为阮立冬还在闭关,靳怀理越瞧他家里这俩男的是越发不顺眼。这天下午,靳怀理莫名其妙就在家里不见了。

“老靳去哪儿了?”萧砚问龚克。龚克在看报纸,萧砚瞄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娱乐版。

“龚克,你什么时候爱看这类东西了?”萧砚瞪圆了眼睛说。龚克抖抖报纸,一脸淡然地说:“不然看什么,靳怀理那个坏蛋把其他版面都拿走了,连个广告页都没留。”

好吧,靳怀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倒不是刻意针对龚克或是萧砚什么的,只是在靳怀理心情不好时,他就总喜欢拉上一两个垫背的。

“所以我不能让他得逞,只是这个女明星的偷情图明显的摆拍,还有这条绯闻,不就是男明星……”龚克嘚啵嘚嘚啵嘚说了一串,萧砚在心里默默给他点了个赞:这是什么来着,逆境中求生存,很会自得其乐的精神。

萧砚无聊的叹口气,龚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无聊的话我们去找靳怀理去,这家伙,给我留娱乐版也就算了,还都是上个月的。”

此时此刻的靳怀理正窝在大学的某演讲厅的一个角落座位,讲台上学校里一个秃顶的老教授正在做演讲,演讲的内容是个比较无聊的话题——《北京猿人与中国考古学发展》。

演讲厅里人还不少,这是场学校安排的演讲,中途有学生想开溜,才走到侧门边上,撞见靳怀理那双眼睛,就立马又退回了位子。

“看来你们学校会很开心看到你心情不爽,这样的演讲就不用安排门神了。”龚克拍下靳怀理的肩膀坐在了他旁边的空位置上。靳怀理就是这样,他心情很少会不爽,所以每次排解不爽的方法就是让其他人不爽,看着别人不爽了,靳教授的小心情自然就好起来了。

看见龚克来,靳怀理哼了一声:“我躲在这儿你也能把我挖出来,有人性没有,不知道我看见你们烦吗?”

龚克又拍拍他的肩,像在说:烦着烦着就习惯了。

接下去的时间,龚克、靳怀理还有萧砚三个人坐在演讲厅的角落座位里,一起听了一场关于北京猿人如何生活、怎么求爱的讲座。

演讲结束,靳怀理给出了这样的评语:“古文明就是野蛮。”

“的确。”萧砚点头。他身旁的龚克也点头:“的确和你很像。”

龚克是看着靳怀理说“你”的,靳怀理有点儿不乐意了。

演讲结束,时间是下午,没到饭时,三个大男人没地儿去,萧砚说要么去靳怀理的办公室喝杯茶吧,他那儿的茶好。靳怀理哼了一声:“茶好就要给你们喝吗?”

说是这么说,他们还是去了靳怀理的办公室,才上楼,人还没进走廊,远远的他们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那人背靠着窗台,头低着,影子被窗外的日光拉成长形,蔓延在格子型的地板砖上。

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人抬起头,看向靳怀理他们,靳怀理他们也看清那人是万锋。

万锋是带着案子来的,但是这次的疑难杂案有点儿特殊,是翁静被杀的那起案子。

“我们现在怀疑邱城不是杀害翁静的凶手,他们的儿子邱旭才是。”万锋说完警方的怀疑,表情略微凝重:“我们在邱旭的房间找到了他的日记,他真的有暴力倾向。”

“那你们问过邱旭吗?”靳怀理摸着下巴,说。

“问了。”就是问到的结果让万锋的思想得到了一次不小的冲击。他还记得在邱旭的暂时监护人,他阿姨的陪同下,万锋问邱旭问题,邱旭表情是近乎歇斯底里。他大声喊着:“不是说了是我爸杀的吗?他自己也承认了!”

要知道,在中国的传统里,万事以孝为先,邱旭这话真是很深的撼动了万锋的价值观,他现在几乎肯定了是邱旭杀了翁静,而邱城为了保护儿子,“自首”来顶罪。

“既然案子已经被你们定性了,来我这儿干嘛?”靳怀理边沏茶,边撩了下眼皮,到目前为止,这个案子还没有一点儿地方勾起他的兴趣,如果去除掉案子过程里他想揍下那个儿子的冲动的话。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是邱旭杀人的,除了那个指纹,再加上邱城一心认罪,我们现在进了一个死局。”

死局就死局呗,和我也没关系,靳怀理翻个白眼真想直接这么回答的,前提是龚克没说下面的话。

龚克说:“无证之罪,挺有意思的嘛,老靳,你要是不想加入,那我去瞧瞧。”

“去去去,一边儿去,抢生意是吧?”举着茶杯的靳怀理做了个要揍人的动作,只不过是单纯的吓唬而已。

邱旭暂时没被拘捕,不过警方安排了人手二十四小时看着他行动,邱旭现在住在亲戚家。对于翁静这事,翁邱两家人的态度存在了一定分歧,翁静的家人认准了是邱城杀了翁静,邱家的态度就略微不明朗一些,毕竟现在的两个嫌疑人,都是姓邱的。

靳怀理倒是没管什么邱旭的行踪是否有人跟着,此刻的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本子。

那是本日记,邱旭的日记。从日记的内容看,邱旭对这个社会是充满抱怨的,譬如他手上这篇就是:

XX年XX月XX日

我不想去学校,妈非逼着我去,结果坐在教室里,我又忍不住想去厕所,一堂课40分钟,我举手七次,班主任说我是故意捣乱,让我在走廊罚站,我觉得我随时会尿裤子,他们下课的时候,我真尿了,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笑我。

后来妈把我接回了家,我恨妈妈,恨这世界。

靳怀理继续往下看,日期看,这篇的日期距离上一篇时间隔了几天,内容是关于“坐”的。

XX年XX月XX日

我恨妈妈,我不想坐在椅子上,我怕坐在上面,可妈妈说,家里来了客人,我必须礼貌,必须坐。

可直到最后我也没有坐。

妈妈让我在自己的房间反省,我坐在床上,拿出那个我扎了好多窟窿的小人,揪下了它的脑袋。

从萧砚那里,靳怀理得到了邱旭这种病一个科学的说法。精神医学中把强迫型人格分为强迫思维、强迫行为和强迫情绪三种。邱旭的属于第二种,强迫行为即重复出现一些动作,自知不必要而又不能摆脱。

“哎,龚克,你说这得是病得多重,会把亲妈杀了?”靳怀理对同样坐在房间里的龚克说。话是这么说,不过在靳怀理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具体是哪里,他暂时说不上来。

☆、第60章 空房间(4)

第五十九章空房间(4)

按照一般的破案流程;万锋是希望靳怀理先去见见邱旭的;就算不见邱旭,至少邱城他也是该见见的,可靳怀理没有。

靳怀理第一站先去了邱旭的学校;以及邱城和翁静的单位。

因为期中考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邱旭读书的学校似乎正在投入紧张的期末复习当中。这是座省级重点学校,每年的高考升学率都在全省名列前茅。

在邱旭就读的高二年组办公室,靳怀理见到了邱旭的班主任;一个扎着马尾,鼻梁上架副厚眼镜片的女老师。老师姓刘,靳怀理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办公室里给学生做辅导。

靳怀理的到来让刘老师提前结束了辅导,她打发学生回去。那个学生走前,靳怀理发现他回头看了自己几眼。

靳怀理很想告诉那个学生,自己长的是帅,但是已经是非卖品了,最好别在梦里梦到他,那样浪费脑细胞资源。当然,靳怀理分得清楚什么情况实话把自己的自恋表达出来,什么时候不适合。

譬如现在,龚克和万锋都在场,外加他们的来办正事的时候就不适合自恋。

他坐在刘老师搬来的椅子上,等龚克他们也坐下了,他准备问问题。没等他开口,刘老师就先回答上了:“邱旭的情况,之前警方来我们这边了解过。他性格是有点儿内向,但孩子是个好孩子,参加班级活动什么的,其实还是挺积极的,就是偶尔真是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

刘老师踌躇了一下后开口:“他们说邱旭有强迫症,开始我还不信,后来有次学校开运动会,你知道,运动会的时候学生不是会带吃的吗?邱旭那次也带了,我不记得他是吃什么来着,是虾条还是巧克力派,总之东西没吃完掉地上了,正常的孩子也就直接丢了,可邱旭没有,他把那些东西捡起来都吃了,我们怎么拦着都没用。”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想想。”刘老师低头想了想,然后她抬起头,很肯定的说:“去年,去年春天,我们学校的春季运动会,那天还刮风,我印象很深,邱旭的吃的沾了不少的土,不管我们怎么拉,那孩子还是不停的往嘴里塞。”

“这种情况之前没出现过?”

“没有,才入学那半年没有过。”

“班上有谁和邱旭玩的好吗?”

“陈瑄。”

“我们能见见这个孩子吗?”

“可以。”

半小时后,下课铃声响起,靳怀理在一个空置的教室里见到了和邱旭玩的好的这个小孩,陈瑄。靳怀理看过邱旭的资料,目测这个陈瑄比邱旭要矮半头。陈瑄见了靳怀理,倒没什么意外的表现,他开头第一句先说:“邱旭才不会杀他妈,你们干嘛不让他来上课,他上次答应陪我去打电玩,都因为你们,他一直都没来!”

靳怀理默默翻个白眼,他心想现在的学生是不是都这么不怕事儿,还是说什么事儿都比不上他们自己的事儿大。

靳怀理抿紧了嘴唇,板着脸说:“谁告诉你我们怀疑是邱旭杀了他妈的?”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长年嫌疑人直接逮起来,像我们这些未成年的你们就限制自由。”

“电视剧都是胡说八道,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再提你那个什么电玩和见了鬼的电视剧。”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是凶巴巴的,靳怀理想,因为陈瑄真闭了嘴,而且看他的表情也是多了敬畏,靳怀理很满意现状。“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陈瑄点点头。

“邱旭的情况出现变化,就是强迫症,是从去年开始的,在他这种变化发生之前,他和你说过什么?或者发生过什么?”

陈瑄先是摇摇头,接着又是点点头,“以前上下学都是我们一起的,可后来他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他家里揍了一顿,从那以后,他妈每天开始接送他,我们就再没一起走过了。我问他为什么挨揍,他说不知道。我觉得他是不想和我说。”

“邱旭和他妈妈的关系怎样?”

“还行吧,他妈是个很严厉的人,见我们从来都不说话,邱旭和我说了好几次他不想在家里呆着了,想离家出走,他一直这么说,就是从来没真这么干过,我说他是怂包。不过,如果我妈也和邱旭他妈那样,我也得想离家出走,总爱批评人不说,还整天板着脸。”

又聊了一会儿,靳怀理结束了这次谈话。陈瑄走前,还回头看靳怀理一眼,他问:“你是警察吗?警察是你这样的吗?”

靳怀理想说不是,可陈瑄下一句话打消了他回答的念头,陈瑄说:“警察要是你这样,那我以后可不当警察了,一点儿都不神。”

靳怀理想一脚把这个小屁孩儿踹飞。

离开邱旭的学校,靳怀理忍不住把陈瑄和他最后的对话学给几个同伴听,万锋直接不厚道的笑了,龚克倒是没笑,但是他摇着头说的话让靳怀理觉得这个朋友更加不厚道些。

龚克说:“这个时候,我要是能笑该多好。”

因为在破案过程中的一次意外,龚克的面部肌肉受到了损害,人不能笑了。

在这团被嘲笑的负情绪里,靳怀理一行人去到了翁静生前的工作单位——沭封第二制药厂。国企单位,厂房是中规中矩的四方楼。在楼二层的一间办公室里,翁静所在部门的主任接待了靳怀理他们。

“翁静这人,工作认真,为人正派,她出事我们单位的人都表示很沉痛,我们期待早日抓到凶手,翁静是个好同志,我们……”

靳怀理伸手打断了主任的话,他最不耐烦的就是这套官腔,“她丈夫说,出事前,翁静是出差状态,可后来证明说并没这回事?”

“是啊,单位那段时间是安排了出差,不过人员里没翁静。”

“你是她领导,觉得她为人如何?”

“除了工作,我和我每个下属的关系都很清白!”主任睁大眼睛说。

靳怀理觉得这个主任铁定是语文没学好,他这个问题明明和清白没什么关系吧。

后来,主任叫了两个翁静的同事,从他们口中,靳怀理得到了以下信息:翁静是个偏严肃的人,脾气有点儿大,比较而言,翁静的老公邱城脾气就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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