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苏和叶微怔,月牙眉不解轻皱。
苏乔惜胸口心脏的位置如同被千斤石重重压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拥着苏和叶的细臂将她搂得紧紧的,声音满是无助,“我不想嫁,怎么办?”
苏和叶的身体在那话后有过瞬间的僵硬,下垂的手缓缓将苏乔惜推了开,眸色异常温和,“惜惜,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嫁了?”
“我不知道……”苏乔惜双手紧紧拽着婚纱两边,黯然摇头。
嫁给一个相识十年,一心只宠着自己的男人,应该是最幸福的事才对,但是,此刻的苏乔惜,心里泛不起一丝幸福的味道,有的只是无措和慌张,甚至是……想逃。
什么是爱情,她不知道。
一直以为自己爱风沧逝,但是,苏乔惜实在无法解释那种由心底自然而然滋生的排斥感从何而来。
排斥他的吻,排斥和他同床,更排斥这次的婚礼……
静静看着苏乔惜没有一丝喜悦的脸,苏和叶恍然醒悟。
乔惜对风家少爷的感情……不是爱。
“乔惜,准备好了吗?”新娘准备室的门被推开,风沧逝英俊的脸出现在了门边。
一袭白色西装衬着修长的身形英挺而俊逸,精工雕琢的轮廓深邃而迷人,望着苏乔惜的眸光炙热而深情。
“没事,这丫头只是紧张了。”苏和叶看了风沧逝一眼,拉着苏乔惜走到他身边,将她的手交到了他手心。
扬唇,淡淡一笑,“妹妹交给你,我和妈咪都放心了。”
有没有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值不值得依赖。
风沧逝勾唇,冲着她点了点头,眸光侧向苏乔惜,将身着婚纱的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唇角微微上扬出满意的弧度,“婚礼时间到了。”
苏乔惜抿着唇,犹豫了半会儿,还是颤抖着将手交到了他的手心。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这个男人是守了她十年的风沧逝啊!
☆、婚礼,暴风骤雨前奏曲(2)
今天的婚礼,风沧逝并没有邀请过多的宾客参加,一是不想苏乔惜和自己结婚后私生活被媒体干扰,二是两人都不喜高调。
苏乔惜亲人不多,出席婚礼的,大部分都是风沧逝的亲戚朋友。
除此之外,这次的婚礼,还邀请了一位特殊客人———兰斯特财团董事长,风涧廷。
虽然和风沧逝认识了十年,但苏乔惜对这位未来的公公,了解并不多,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对于他,她完全陌生。
和风沧逝并肩走出新娘准备室,苏乔惜目光望向宾客席位上的众人,当掠过风涧廷那张冷寒的脸时,心里冷不防咯噔跳了几下。
风沧逝淡淡看了眼坐在席位最前排的风涧廷,俊朗的眉目浮现一丝坚毅,下垂的手紧紧握住了苏乔惜的手。
父亲想他找个门当户对女人结婚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
但对于苏乔惜,他不会放手。
……
通往婚礼现场的某艘海轮上,一道身影迎着海风而立,深邃的墨色眼眸,如同天边最遥远的一颗寒星,冰冷,魄人,震慑力无穷。
“主人,据查探到的消息透露,董事长也来了。”莫里站在离伽夜几米远外的距离,下垂的眼眸,万般无奈。
时隔二十一年再次见面,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一个女人……
伽夜刀削般的薄唇扬起冷硬的弧度,没有回答。
儿子的婚礼,如果那个男人没有来,才更奇怪。
“我们的人手已经暗中安插好了,这次的婚礼,应该全在掌控之中。”沉肃的目光越过海面飘向海轮即将停靠的小岛,莫里神色凝重了几分。
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他乐意看到的,但,作为从小看着伽夜长大的长辈,不管他做出怎样的决定,莫里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到底。
是忠心也罢,亲情也罢,年轻的主人是夫人临终前最后的牵挂,他必须得照顾好。
岛上,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
苏乔惜没有父亲,走红毯这一步骤,直接脱乎了常规,挽着风沧逝走的。
失神的双眸静静凝视着红毯最前端的神坛,苏乔惜每走一步,如踩在针尖上般难受。
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升华,为什么,此刻的自己,却感受不到一丝所谓的幸福?
风沧逝一只手紧紧握住苏乔惜落在自己臂弯的手,那般的用力,像是害怕她随时消失不见般,紧紧的,不愿放开,直至抵达神坛前。
苏乔惜脑袋一片空白,看不见周围人祝福的目光,也听不见婚礼进行曲,甚至连神父的话也听不见,那股麻木和空洞的感觉,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玩偶娃娃,直至神父扬高的呼唤响起。
“苏乔惜小姐!”
苏乔惜怔怔回过神,迷蒙的眸光不解看向眼前的男人。
“新娘苏乔惜小姐,你是否愿意站在你身边的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盛怒,恶魔来袭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飘忽的思绪在神父的话后回神。
和伽夜在海里挣扎的一幕幕猛然撞进苏乔惜脑海,坠海前紧紧的十指相缠,海浪席卷时那般用力的拥抱,海中呼吸快要停止前来自他霸道的吻……
时隔这么多天,回想起来,记忆依旧那般清晰,清晰到,如同深深烙在心底的印记。
一起走向生命尽头就是最深的爱吗?
曾经,她还和那个几度差点杀了她的恶魔男人一起共度过生死呢。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伽夜,但是,有关他的记忆一打开,两人相处的一幕幕犹如出闸的洪水,想止,怎么也止不住……
而全场,在她的沉默下渐渐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声声小小的议论响起在宾客席,听得本就冷沉着脸的风涧廷面色更难看了。
他就是没弄懂这个女人到底有哪一点好,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要这么对她死心塌地?
风沧逝清俊的脸始终噙着一抹淡笑,看着苏乔惜的目光异常温柔,但,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心里有多紧张。
她每沉默一秒钟,就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他怕……她后悔。
“苏乔惜小姐,你愿意吗?”看了眼开始现场议论纷纷的宾客,神父再次询问了声。
苏乔惜低垂着的眉目在那话缓缓抬起,清然的眸子静静凝视着身边的风沧逝,几个字,轻得如风吹过,但却透着异常的坚定,“我不愿意。”
啪!
风沧逝心底的某个角落碎裂了。
“对不起,沧逝……”苏乔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这个男人,她心底只有歉意。
“乔惜!”风沧逝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想要将她拥入怀,却在见到红毯一端走来的男人时,俊脸当场冷了下来。
觉察到他神色的不对劲,苏乔惜清亮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红毯另一端,伽夜以沉稳不迫的步调向着两人走来,冷冽如寒星的眸子,深沉中透着犀利,如同隐匿在丛林深处的猛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野性的气息,侵略,狂傲,致命的危险。
苏乔惜手中拿着的捧花惊得“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细碎的花瓣,溅落了一地。
都已经离开他那么多天了,还是逃不掉吗?
现场,几名维护秩序的保镖看了眼突然出现的伽夜,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想上前制止,但脚步试着挪动了几下,还是没人敢踏出一步。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太过慑人,靠近,无疑是自寻死路。
整片场地,除了那道从容不迫的脚步声,诡异的安静。
像是看不见周围的其他人般,伽夜鹰隼的利眸半敛着看向苏乔惜,刀削的薄唇扬起冷傲的弧度,巧夺天工的俊颜散发着魄人的寒气。
他,如同从地狱降临人世间的恶魔,每走一步,带着震慑三里的霸气,寒光凛凛的眸子里,只剩下那抹错愕的身影……
☆、抢婚,逃不掉的纠缠(1)
他就这么向着她走来,如同远古时代的帝王,浑身上下都透着令人畏慑的霸气,又如来自地狱的撒旦,侵略,强势,破坏力十足。
苏乔惜清然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就这么望着他,一时竟忘了反应。
伽夜的目光停留在她错愕的脸庞,犀利的眸子透着让人不可逼视的寒气。
婚礼已经结束了?
宾客席位上,一双冷沉的目光在伽夜踏入婚礼现场的那一刻,便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那样的魄力,太过令人震撼,让他想忽视这个人都不行。
风涧廷威严的脸绷得紧紧的,看着伽夜的目光除了冷然,还有着一抹一闪而逝的讶然。
这个从不曾见过面的年轻人,莫名给他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站在苏乔惜旁边的风沧逝将她往身后一推,保护性地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心里更多的是,害怕……她会跟着他离开。
沉稳不迫的脚步声,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伽夜犀利得如同鹰隼的眸子将苏乔惜身上纯白色的婚纱打量了个遍,本就寒气逼人的眸光冷得仿若能将人直接冰封。
一个眼神,看得苏乔惜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下垂的手将婚纱拽出了各种各样胡乱的形状,心底莫名……一虚。
虚什么?
苏乔惜自己也不知道。
这种感觉,就像……做了坏事的小妻子面对怒气冲冲的丈夫般。
“我记得,今天的婚礼没有邀请黑道上的大人物。”风沧逝一只手臂横在苏乔惜身前,冷厉的眸光挑衅迎上伽夜的利眸。
一句话,半是讽刺伽夜的不请自来,半是提醒苏乔惜看清自己和伽夜的身份差距。
她和他,无疑一个是生在美好天国的天使,一个则是处于阴暗地狱的恶魔!
长眸只淡淡看了风沧逝一眼,伽夜薄唇扬起冷邪的笑,慵懒散漫的几个字从齿缝间流溢出,如同乍然奏响的魔咒,一语致命,“小女奴,烙上了我的印记,还想逃去哪儿?”
哗!
全场在那直白,露骨的话后热腾得如同炸开的沸水锅,目光齐刷刷落在了苏乔惜身上。
原来,新娘在这之前已经是别的男人的人了……
一股寒气在风沧逝俊雅的脸乍然升起,望着伽夜的目光折射出一丝戾芒,深敛的眸子微微眯起。
对于男人而言,他很清楚他话中的意思,这个人,是在张扬对着所有人宣布,今天婚礼的新娘,是他神隐的人,话里透露的,全是霸道的占有欲。
但,话听到苏乔惜耳里却变了味。
本来答应他的条件就是极尽羞辱的事情,现在,他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无疑是将她心底埋藏着的那抹伤痕大刺刺揭开在了众人面前。
而且,和叶和妈咪还在现场……
苏乔惜雾气氤氲的眸子看了眼宾客席上望着自己的苏珍蓝和苏和叶,清润的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手一把挥开风沧逝护在自己身前的手,娇小的身子像只凶悍的小母狮般冲着伽夜扑了过去……
☆、抢婚,逃不掉的纠缠(2)
也顾不得在场那么多双异样的眼睛,苏乔惜纤细的身子猛地撞进伽夜怀里,拳头一记又一记抡在了他身上,“混蛋!这么羞辱我很好玩吗?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乔惜!”风沧逝沉稳的脸在她的冲动行为下变了色,伸手想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却见伽夜身一侧,手臂牢牢将主动扑过去的苏乔惜扣了住。
哄闹的现场,在苏乔惜的动作下,忽然安静了下来。
一双双目光全集中在了她和伽夜身上,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全开始猜测起伽夜的身份来。
苏和叶静静看着伽夜搂着苏乔惜的手,眸底,有过一闪而逝的黯然。
坐在轮椅上的苏珍蓝眼里除了心疼,再无其他。
乔惜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她的心有多纯,她这个当母亲的,岂会不知道?
想到这儿,苏珍蓝眼眶阵阵酸疼得厉害。
被伽夜摁在怀中的苏乔惜抬起双眸,目光隔着几米远的空气和宾客席上的苏珍蓝交汇,心如刀劈开般的疼着。
别人怎么看她,不重要,但是,她在乎妈咪跟和叶的眼光。
她们会怎么想她?
“放开她!”风沧逝铁青着一张脸,沉声命令。
“我今天来,只是为了带走我的女人!”伽夜眼角余光漫不经心扫射了下现场的宾客,唇角,一抹阴冷的笑,若隐若现。
今天的目的,暂定为带走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至于风沧逝,以及……风涧廷,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都站着干什么?给我上!”嚣狂的话,听得风沧逝眸色一沉,冷冷冲着现场的一群保镖命令。
一群人看了眼神坛前的伽夜,集体往后退了几步,眸光露出了丝惊恐。
“一群没用的家伙!”风沧逝冷声一斥,正准备掏出身上的枪,却见伽夜空着的手忽地一扬,手中的枪以更快的速度对准了———席位上的风涧廷!
全场,在那快到让人措手不及的动作下,死一般的静了下来,好多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一威胁,分量够重!
伽夜削薄的唇勾勒一丝冷邪的笑,眼角余光甚至连看也没看风涧廷一眼,而是直接对上了风沧逝的眼,“要女人,还是要老爸,选一个!”
“混蛋,你干什么?”一句话,听得苏乔惜心头一颤,目光顺着伽夜的枪口落在了风涧廷那张严肃的脸,粉红的唇瓣惊得血色顿减。
虽然自己不讨这位长辈喜欢,但是,他是沧逝的父亲,苏乔惜打从心底不希望风涧廷出事。
而这个恶魔的狠绝,她非常清楚。
席位上,风涧廷冷沉的目光迎上伽夜侧对自己的脸,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声音沉稳不乱,“年轻人,我很佩服你的胆识,但是,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在这个社会,黑白两道,敢这么公然挑衅他兰斯特财团的人,这还是第一个!
风涧廷不得不承认,伽夜引起了他的兴趣。
一声冷嗤从伽夜齿缝间逸出,漾着寒光的眸子睨向风涧廷,眸底,一片阴沉的暗色。
赌他不敢?
目前为止,除了苏乔惜,他还没对谁狠不下心过!
☆、抢婚,逃不掉的纠缠(3)
苏乔惜目光缓缓看向对视的两人。
一样冷得让人发寒的眼神,一样魄人的气场,一样天生的王者风范,看得她竟有片刻的错觉……为什么感觉伽夜和风叔叔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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