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乔惜,如果敢叫风沧逝,我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深幽的眸子紧锁着那张微微启着的唇,伽夜俊脸刷地就青了下来,手凑到了她的颈窝处,有种想要掐醒她的冲动。
现在,他甚至有点怀疑,她主动这么亲密贴过来的动作,是不是梦里把他当成了风沧逝!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吵声惊到,纤细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但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覆着的眼睑连动也没动一下。
伽夜冷着一张俊脸,一双含着冷光的眸子定定锁着苏乔惜的唇,绷着神经,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冷……”红唇逸出一字单音,双臂不自觉将他环得更紧,苏乔惜像只慵懒的小猫般,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睡去。
一个字,听得俊脸上的寒气一点点消失,薄唇不自觉扬起抹若有若无的笑,伽夜莫名产生了一种释然的感觉,俊脸再次俯了下去。
鼻尖与鼻尖相贴,薄唇烙上红唇,呼吸与呼吸在空气中暧昧交融,一吻,缠绵而下……
☆、一整夜,醒着到天明
山间的空气,相较于其他地方,多了分冷冽。
基本上,一整夜,伽夜意识都是保持着清醒的。
一是防着周围的野兽出没,二是……
浓眉轻皱起一条弧度,伽夜垂眸,视线落在了怀中紧贴自己胸口的脸庞。
苏乔惜还在熟睡,轻轻柔柔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拂过胸口,引得被撩拨了一个晚上的身体不自觉再次绷紧了几分。
或许,谁都不曾想到,黑道上死神般冷血的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女人不深不浅的呼吸撩拨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
清晨,相拥的男女,养眼的画面,静谧而温馨。
当天亮之时,觉非带着一群人找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刻,默契落在了两人紧紧相贴的身体。
敏感觉察到身后的动静,伽夜回过头,一记凌厉的目光射向了周围看戏的神隐堂人。
“咳咳,原来你们在这儿。”觉非唇角微微一扬,笑得意味深长。
突然响起的声音,听得苏乔惜猛然睁开眼,目光在触及头顶上方伽夜面无表情的俊脸时,先是一怔,随后狠狠将他推了开,脸不自在别开。
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浮起在伽夜深邃的黑眸,眸光淡淡看了觉非一眼,率先离去。
下山这一路,伽夜和苏乔惜一前一后走着,两人没有任何对话。
倒是身后的觉某人,话语不断响起。
“丫头,我怎么看你怎么都觉得亲切,你说,怎么会怎样?”修长的腿几步往苏乔惜身边一跨,视线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觉非做沉思状。
一个称呼,听得苏乔惜微怔,看了他一眼,目光有过片刻的恍神。
丫头,一个亲切到带了温情的称呼。
曾经,风沧逝也喜欢这么叫她。
但伽夜从来不这么叫她。
戏谑的时候,他的口中会冒出一句宝贝,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叫她苏乔惜,平时也是小女奴,小野猫的叫,但从不会唤她丫头。
想了想,苏乔惜自嘲一笑,收回了飘远的思绪。
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懂得什么是温情,怎么可能唤出这么亲昵的称呼?
“那是因为我长得和善,像好人。”回过神,白了觉非一眼,苏乔惜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她的长相偏向邻家妹妹型,看到她有亲切感也正常。
“难道,我看起来像坏人?”觉非脚步一顿,浓眉不自觉拧了起来。
“天下乌鸦一般黑。”前方,苏乔惜不带感情的声音飘来。
身在黑道,有几个好人?
“你不能一棒子打翻一船人。”觉非几步追了上去,手很自然搭上了她的肩。
一个动作,引得苏乔惜微怔了怔,却没有推开。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成为一家人的潜质?”揽着她的肩,觉非妖艳的眸子浮起一丝玩味。
“谁跟你一家人了?”任由他搂着,苏乔惜面不改色走着。
“世事难料,不是吗?”觉非扬唇,唇角的笑,意味深长。
前方,伽夜眼角余光缓缓侧过,落在了两人亲昵得没有一丝间隙的肩,眉不自觉微微上挑。
为什么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可以这么自然而然走在一起,面对他,却只想着如何退避?
☆、肩膀,免费借你一用
从山上一路回到神隐堂,除了某妖孽美男和苏乔惜的声音,其余人,基本上都充当的是空气。
“妈咪!”刚到瑾园,蓦地,一声惊呼由某间房传来,熟悉的声音,听得苏乔惜心尖猛然一颤,几步向着苏珍蓝的房间奔了过去。
同一时刻,瑾园另一个方向,一大群医生护士也齐齐向着病房赶了过去。
“和叶,怎么了?”房门被推开,苏乔惜人还没走进去,焦急的声音先响起。
房间里,苏和叶坐在苏珍蓝身边,手紧紧握着她的手,眉心拧得紧紧的,目光一直锁在苏珍蓝的脸,似乎没有听见苏乔惜的话般。
“怎么了?”几步奔到两人身边,苏乔惜再次问了声。
坐在轮椅上的苏珍蓝在那话之后缓缓抬起头,脸色很苍白,就像是刚发过一次病般。
“妈咪,你还好吧?”苏乔惜蹲下身,手轻轻放在她的膝盖,柔声问着。
“你是谁?”有些呆滞的目光静静落在她抬起的脸庞,苏珍蓝看了她几秒,声音,微弱如同喘息。
轰!
三个字,听得苏乔惜脑袋空白一片。
“妈咪,她是惜惜,我是和叶,你不记得了吗?”苏和叶温柔的脸被揪心所取代,眸光,氤氲了一片。
苏珍蓝只是木然的看着她,眼底,一片茫然。
医生,紧跟着到来,同行而来的,还有伽夜和觉非。
房间,一时之间忙碌了起来。
苏乔惜站在靠窗的位置,乱作一团的脑袋,只剩下刚接受到的事实———妈咪居然不记得她跟和叶了。
不知道隔了多久之后,一场严密的诊断总算结束。
苏乔惜和苏和叶在那之后,齐齐将目光落在了医生身上。
主治医生看了她一眼,轻摇了摇头,向着伽夜走了过去。
一个细微的神色,伽夜自然懂得,冲着医生眼神示意了下,几人一起向着庭院走去。
苏乔惜微微怔了怔,心里隐隐浮起一丝不安,几步跟了出去。
“说。”背对着主治医生,伽夜冷冷命令。
“苏夫人脑部肿瘤细胞癌变了,今天的症状是脑血栓,大脑神经被血块堵住,会有意识恍惚,记忆失常现象发生,这是病情恶化容易出现的情况。”
“还有多久的生命?”伽夜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俊逸的脸面无表情。
“这个不好说,癌细胞增长速度因个体差异而已,有的人可以活几个月,有的人可能一个月不到。”低垂了头,主治医生一脸无奈。
伽夜正准备继续问,却听见觉非的一声轻唤响起。
“乔惜!”
一句话,引得伽夜身一转,却见苏乔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纤细的身子在风中轻轻颤抖着,目光就这么望着发话的医生,眸底的绝望和痛苦,是伽夜从来不曾见过的。
“你先退下去。”示意医生离开,伽夜几步向着苏乔惜走了过去。
觉非站在旁边,安静望着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这个叫苏乔惜的女孩,虽然只认识了不到一天,但他是打从心里喜欢她的。
一是看出了伽夜对她的不一般,以后可能成为一家人,二来,苏乔惜的外表长得本来就是招人喜欢型。
“想哭就哭出来,我肩膀免费借你一用。”觉非几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我的心,为你家洛然而留
一个动作,引得伽夜心里莫名一阵不爽,犀利的眸光扫射了觉非一眼,却也没阻止。
他看得出来,觉非动作里掺杂的,只是纯粹的关心。
苏乔惜只是僵直站立着,什么话也没说,无神的星眼眸呆滞望着天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别担心,神隐堂专属医院的医生都是世界顶级水平的,一定会尽力想办法治疗你妈咪的病,你别想……”不忍看着她这副模样,觉非试着安慰,话还没说完,却被伽夜粗鲁打断。
“苏乔惜,你这个样子很丑!”低沉的声音带了丝淡淡的烦躁,伽夜冷冷讽刺。
这副模样的她,只让他觉得碍眼!
非常碍眼!
一句话,引得觉非和苏乔惜同时抬起头,一个唇角有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一个则瞪了他一眼,转身向着苏珍蓝的房间走去。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看着走远的身影,觉非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道神隐堂其他人听见自己的老大,这么跟女孩子讲话是什么感受?
“谁告诉你我在安慰人了。”冷眸斜睨了他一眼,伽夜向着书房走去。
入了他眼的女人,心理承受能力,不会那么差,他相信,她会自己调节好心情。
但,伽夜没想到的是,苏乔惜居然剩下来的一天,都没讲过几句话。
“来,这是玫瑰,送你的!”走廊里,觉非跟在从房间走出来的苏乔惜身后,手变魔术式的从身后掏出了一朵玫瑰,在她眼前摇晃着。
苏乔惜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继续走着自己的路,至于那朵花,从头到尾,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不喜欢?那玉兰呢?”手上的玫瑰随意往旁边一扔,觉非妖冶的眸子忽而浮起一丝笑,再次变出了一朵花。
这一次,苏乔惜甚至连瞧都没瞧他一眼,无神的眼眸继续看着前方,走着自己的路。
自讨没趣,觉非叹了口气,几步向着庭院中不动声色观看着两人这一幕的月隐和伽夜走了过去。
“路花可以采,有主名花不能摘。”月隐漫不经心摇晃着手中茶杯,含着笑意的眸光不自觉飘向了伽夜。
虽然从收养这两个孩子那一刻开始,就本着留一个做真正的自家人,但伽夜对苏乔惜的与众不同,他也知道。
对于这一点,月隐其实挺惋惜的。
“放心,我的心,一直为你家公主留着的。”薄唇勾勒出一抹浅笑的弧度,觉非的话半是戏谑,半是认真。
这么多年相处,养父的心思,他大概也知道,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习惯了,就会贪恋这种家人的温馨感,想要留住他和伽夜其中一个作为女婿,永远成为一家人。
其实,觉非并不排斥他这一种想法。
如果,以后找到了洛然,两人有感觉的话,结婚也未尝不是一件美满的事。
“先把人找到再说。”月隐心头涌上淡淡的苦涩,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僵硬。
猜到他心里应该不好受,觉非也没继续多说,脸上的散漫却不自觉退了去。
这么多年来,月洛然这个名字,是月隐心头的痛。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苏珍蓝病情恶化后,苏乔惜大半部分时间都是在她的房间度过的,一家三口,也只有在这几天,才真正有在一起的感觉,只是,前提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
“惜惜,要不,你先休息会吧?”坐在床头,看了眼一脸困倦的苏乔惜,苏和叶一脸心疼。
“我没事,你先睡吧。”弯腰帮苏珍蓝盖着被单的苏乔惜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轻摇了摇头。
“都睡吧,我这几天都睡得很浅,如果妈咪有什么事,我会听到的。”将她往自己的身边一带,苏和叶拉着她就往床~上躺下。
“和叶……”苏乔惜看了眼关着的房门,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她不怕别的,只怕伽夜过来带她离开。
只要伽夜一进这间房,她就心里发颤。
“睡吧,别想太多。”苏和叶拉过被单帮她盖好,淡淡一笑。
苏乔惜的顾虑,她自然知道。
但是,如果两姐妹都躺下入睡了,一般男人,应该不好意思来打扰吧?
很明显的,苏和叶这一想法过于简单。
只因,他是伽夜,不是一般男人。
房间的灯关上不到半个小时,房门直接被推开,一道身影踏着月光,走了进来,夜里,黑亮的双眸如同天边最遥远的寒星,孤寂中透着冷冽。
几乎是连摸索都不用,伽夜直接向着床~上的苏乔惜走了过去。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不算很清晰,但苏乔惜就是敏感觉察到了。
在那双大手快要伸到她腰间的时候,清亮的双眸倏然睁开。
四目相对,气氛出奇的诡异。
苏乔惜的心“咯噔”“咯噔”狂跳着,那种心情,就像小周后和李后主的画堂南畔相见———又虚又紧张。
虽然……自己和他不是偷~情。
苏和叶躺在苏乔惜身边,似乎仍旧熟睡着。
伽夜薄唇轻抿出浅淡的弧度,目光好整以暇看向她,伸出的手臂,没有收回。
小心翼翼瞥了眼身边的苏和叶,苏乔惜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向他靠了过去。
两人再这么僵持下去,难保,下一秒,和叶就醒来了……
薄唇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感受着怀中轻颤的身子,伽夜双臂一收,抱着她,向着房外走了出去。
几乎是在两人刚转过身的那一刻,苏和叶闭着的双眸猛地睁开,侧过头,目光落在了背对自己那道英挺的身影,胸口某个地方,一股酸涩的滋味慢慢弥散开来……
房间外的走廊,伽夜抱着苏乔惜安静走着,微扬的薄唇,那抹淡淡的笑,俊帅而迷人。
命人把苏和叶和苏珍蓝带到瑾园,本只是出于威胁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态,没想到,居然还能多了些福利。
苏乔惜这么乖巧投入他的怀抱,是两人认识以来,鲜少有过的事。
这种感觉,不赖。
“我明天会去挪威。”回到房间,将她往床边一放,伽夜忽然开了口。
苏乔惜抬起头看向他,心里有种释然的感觉。
但,伽夜随后的话,很无情的将她那点小心思打碎。
“你陪我一起去。”
“不要!”苏乔惜想也没想,一口拒绝。
现在是关键时刻,她得陪在妈咪身边。
伽夜薄唇微微一勾,手轻捏住她小巧的下颚,淡淡吐出四个字,“抗~议无效。”
“……”
☆、惊才绝艳,苏乔惜
苏乔惜的抗~议终归是抗~议,在伽夜面前,基本上是没起到过任何作用。
第二天,仍旧是被拖着上了飞机,开始了北美飞往北欧的旅程。
漫长的航程中,苏乔惜始终闭着眼,不想去看伽夜那张脸。
这男人压根就没人性!
伽夜唇角扬起抹淡淡的弧度,手漫不经心翻阅着杂志,对于她这副表情,似乎是意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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