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夜冷冽的目光射向怀中的她,沙哑的低吼,“苏乔惜,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只想着那个男人?为什么要一次次试着逃离?”
苏乔惜错愕,一是因为他的话,二是因为他眼底的神色。
他以为她的消失是跟着风沧逝离开了?
清亮的眸子静静望着伽夜赤红的双眸,她恍然有种错觉,似乎在他的眼底看见了一丝失落……
“不是……啊……”苏乔惜摇了摇头,想解释,话才刚脱口,身体却猛地被伽夜抵在了门上。
想推开他,双手却被他一只手反剪得牢牢的。
伽夜的黑眸折射出一丝阴鸷,没有任何前戏,直接,攻城掠地……
……
漫长的一夜,野蛮的掠夺,狂暴而粗鲁,没有丝毫怜惜,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苏乔惜嗓子都叫哑了,但伽夜却像是着了魔,不但不肯放过,反而侵入得更狂野了。
直至,清晨的阳光映入卧室。
苏乔惜累得昏睡过去,小小的脸蛋仍旧残存在未褪的红潮,双手像婴儿睡觉般枕在头侧,即使是在梦中,月牙般清秀的眉仍旧蹙得紧紧的,微撅的红唇,似对伽夜野蛮行为的无声控诉。
心在她甜美的睡颜中一点点转柔,眼底的寒气慢慢褪去褪去,伽夜深吸了口气,抱着她往浴室走去。
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般,苏乔惜仍旧在沉睡着,浓而卷翘的长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一张一翕的红唇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那个男人,究竟有什么好?”将她轻放在浴缸,伽夜小心翼翼帮她清洗着身体,低沉的声音带了浓浓的无力。
他唯一想要的,只是她能够留在他身边而已……
苏乔惜双眸紧闭着,似乎没有转醒的迹象。
轻触着她光洁如婴儿般的肌肤,伽夜的手正准备往下滑动,却在见到她腿部一道刀痕时,眸光陡然暗了下来。
新鲜的伤痕,因水的清洗褪去血迹,但仍旧可以清洗看见一刀划下的痕迹。
这个女人昨晚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伤?
可笑的是,他之前只顾着惩罚她的逃离,竟然一点也没注意到这个……
☆、苏乔惜,你赢了(1)
心在那一眼之下忽地紧缩了缩,伽夜取过旁边的浴巾胡乱擦拭了一下她的身,将她重新抱回了床、上。
从头到尾,苏乔惜闭着的眼眸不曾张开。
目光静静落在她紧蹙的眉,伽夜有种想狠狠摇醒她的冲动。
竟然给他带了伤回来!
手伸出,停在了肩膀的位置,还没掐下去,却听见苏乔惜的一声轻吟忽然响起,“痛……”
“哪里痛?”看了眼自己的手,伽夜拧眉。
“痛……痛……”然而,苏乔惜似乎根本听不见他的话,只是不断的低呼着。
“是伤口吗?”再次看了眼她腿上的伤,伽夜冰凉指腹轻轻掠过,起身,取过卧室里放着的常用药品盒,蘸了药膏,小心翼翼帮她擦拭着。
擦了擦,又觉得自己可笑。
明明前一秒还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就地埋了,现在,却又因为一个伤口,这般……心疼。
是的,心疼。
那是从不曾对别人有过的感觉。
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自嘲一笑,将药盒放回原处后,伽夜起身向着书房走去。
书房,莫里早已在里面等候。
见到他出现后,随即将手中抱着的一叠厚厚资料放到了他的手中。
“主人,这是兰斯特财团的北美区的重点客户名录,以及每个企业的相关资料,收购的事情,只等您一声令下。”
伽夜随意拿起一本资料看了一眼,扔回了桌面,“从最薄弱的开始,逐一收购。”
“好,我待会儿就去拟策划书。”莫里淡声应着。
伽夜黑眸掠过一大叠企业名录,停留在了桌上一个精致的盒子,修长十指将盒打开,一块火红的龙形玉佩露了出来。
将玉佩拿在手中,暗沉的目光静静落在剔透的玉身,看着上面代表尊贵的龙形,刚毅的面部曲线,一点一点变得僵硬……
主卧室,苏乔惜闭着的眼眸猛然睁开,想着昨晚伽夜的狂暴,眉心都皱了起来。
腿上的伤口处,冰冰凉凉的感觉突然传来,带着淡淡的药草味,引得苏乔惜目光不自觉移了过去。
有人给她上药了?
是那个暴君?
甩了甩头,抛开繁杂的思绪,苏乔惜掀开被单,简单穿好衣服,出了房。
回到这里的最终原因,是因为妈咪还在这里。
“主人,如果收购兰斯特客户群的话,单单依靠新月的实力可能还不行,我们神隐堂应该需要在背后做一些支持。”书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的莫里再次扬声。
“安插人手进入兰斯特,内外联合打击。”目光停留在手中的玉佩,伽夜眸色乍然一戾。
“好的。”莫里淡淡应着。
跟了伽夜这么多年,对于他做事的风格,莫里深知。
如果出手,就不会给对方反击的余地。
书房外,苏乔惜已经走过的身影在那突然传出的话后脚步一顿,愣了半会儿,双腿反向折了回来。
新月收购兰斯特的客户群?
安插人进入兰斯特,内外联合打击?
伽夜想摧垮兰斯特的实力……
脸色陡然一变,苏乔惜猛地推开了房门。
屋内两人的视线在突来的门声之后都飘了过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清冷的眸子瞪着伽夜,苏乔惜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了过去。
☆、苏乔惜,你赢了(2)
“为什么要这么做?”清冷的眸子瞪着伽夜,苏乔惜一步一步向着他走了过去。
风沧逝于她而言,是亲人,虽然自己不爱他,但也不希望任何人这么伤害他。
兰斯特是他的家族企业,如果兰斯特出了什么问题,那无疑是对风沧逝最大的打击。
“心疼了?”想着苏和叶的话,伽夜目光有着微微的异样,眸底,寒气一点点加重。
她现在是为了那个在男人质问他吗?
“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苏乔惜抓起桌上的一叠文件,啪的全砸在了他身上。
一大堆厚厚的文件,在那一不小的力度下洋洋洒洒,漫天飘飞了起来,密密麻麻散落一地。
苏乔惜冷冷看了眼地上的文件,正准备离去,目光却在触及某页几个豆大的标题时一暗,弯下腰,纤细的手颤抖将那页纸拿在了手中。
白纸上,几个字特别醒目———兰斯特重点客户名录。
排在第一的公司,苏乔惜非常熟悉,挪威恩纳,她主导谈判的那家……
他是准备按着这名录上的企业一家一家拉拢到自己旗下吗?
苏乔惜缓缓抬起头,来不及质问,目光却被另一件东西吸引———伽夜手中火色的龙形玉佩。
震撼!
僵化!
“这个,为什么在你手中?”夺过玉佩在手中,苏乔惜目光一点点暗了下来。
这块玉佩,是几年前风沧逝送给她的,从那之后,就一直戴在她身上,后来在她去酒吧跳热辣舞的当晚丢了。
现在,怎么会在这个男人这里?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一直保存着……
伽夜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苏乔惜自然不会把他和那种看到地上有块宝就会捡起来的普通人联想在一块儿,唯一的可能是……这块玉佩,对他有意义!
属于风沧逝的东西,对这个恶魔有意义,这代表着什么?
他想毁掉兰斯特跟这玉佩有关?
头猛然抬起,苏乔惜清冷的眸子望进伽夜的眼,声音冰冷似水,“之前在挪威的事情是不是你的预谋之一?”
“利用我去谈判,是不是也只是为了更好打击他?”
“风沧逝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这么狠绝对他?”
“一直把我留在身边,是不是也是因为他的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犹如洪水倾闸而出,苏乔惜每吼一句,目光变得寒澈几分,到了最后,声音变得喑哑起来。
她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有什么样的魅力能够让尊贵冷傲的他一再不肯放手?
现在,把这所有的问题和风沧逝联系在一块儿,似乎就变得合理多了。
显然没有想到苏乔惜会听见这样的话,更没想到她会聪明的全部猜中,莫里紧张站在一边,目光小心翼翼看向伽夜,心底暗自祈祷他不要承认。
但,伽夜毕竟是伽夜。
敢做的,没有不敢当的!
“是。”一个字,从唇间吐出,伽夜冷凝的黑眸一点点变得阴鸷,僵硬的面部曲线越崩越紧。
苏乔惜冷然看着他,继续追问,“你和风沧逝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乔惜,你赢了(3)
一股戾气从眸光中折射出,墨色的眸子在她的话后暗了几分,伽夜下垂的手骨节捏得根根作响,目光的寒气凝聚的寒气如同十二月的风,犀利,冷冽,让人不可逼视。
听着清晰的作响声,苏乔惜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心在瞬间揪得紧紧的,但却没有畏惧的感觉。
尽管,她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坐在椅子上的伽夜缓缓起身,她每退一步,他逼近一步,直至,纤细的身子抵着了冰冷的墙面。
伽夜修长的手猛地抬起,向着她的细得不堪一折的脖子伸了过去……
苏乔惜心头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反抗,清丽的脸蛋倔强抬起,缓缓闭上了眼。
他现在是因为她知道了这些秘密,要杀了她吗……
伽夜墨色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的脸,眼底,暗波涌动。
苏乔惜揪着一颗心,脸色却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颈项挑衅高昂着,等待着他的下手。
一分钟过去了,颈间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
两分钟过去了,仍旧没有一点感觉传来。
三分钟……
旁边,莫里看得心惊胆颤,想要说点什么,但又怕起到副作用,最后只能在心底帮苏乔惜祈祷。
伽夜的手停在她的颈边,凝着她倔强的小脸的黑眸折射出一丝又一丝的戾气,但,却终究,没舍得下手。
“苏乔惜,你赢了!”伽夜啪的一拳狠狠揍在旁边的墙壁,收回了手。
一句话,不单指的是现在不怕死的挑衅,更指的是,她和他之间的一切。
从头到尾,她才是真正的赢家……
苏乔惜闭着的眼眸在那话后猛然睁开,清冷如水的眸子静静看着他,清透的脸面无表情。
“都给我滚出去!”背过身,伽夜冷冷对着房里的两人命令。
苏乔惜唇角扬起嘲弄的弧度,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甩门而去。
踏出房门,正准备转去苏珍蓝的房,却听见莫里的呼唤突然响起。
“苏乔惜小姐!”
苏乔惜回过头,目光不解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
来到神隐堂那么多天,除了最开始被伽夜呼来唤去那段时间,她基本上没怎么和这个管家说过话。
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莫里几步走到她身边,神色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在主人身边,切记两件事,第一,不要只想着逃离他,第二,不要提跟风家有关的一切,尤其是风沧逝少爷。”
伽夜的事情,莫里一般不会插手,但是,他看得出,主人,对这个年轻的女孩很不一样。
时不时对她流露出温柔的伽夜,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就冲着这一点,莫里打从心里不愿意她再发生今天这种事。
苏乔惜看着他的目光微微有些失神,思维沉浸在他的话中,一时忘了反应。
不要提起跟风家有关的一切?
看来,伽夜和风家确实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平时也没见沧逝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伽夜为什么要针对他?
“苏乔惜小姐,请记住我的话。”再次看了她一眼,莫里转身离去。
他看得出,主人和这个女孩之间的相处,只要除去了自己刚提到的两个问题,就不可能会有暴风骤雨的天气……
☆、那几笔,写在手心的字
我没有逃离他!
苏乔惜站在原地,失神的看着莫里离去的背影,一句话,几乎脱口而出,但,却被强制压制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以为自己是跟着风沧逝离开,但有一点,苏乔惜非常肯定,那就是,如果伽夜得知真相是自己被强行掳走,他和风沧逝两人间的矛盾,只会更大。
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伽夜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但风沧逝是宠了她十年,哥哥一样亲的人,她不能看着他出事。
回过神,转过身,继续向着苏珍蓝房间走去。
“妈咪,我回来了,昨晚没来看你,会想我吗?”推开门,苏乔惜冲着苏珍蓝淡淡笑了。
苏珍蓝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你们先去歇会儿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侧过头,对着喂食苏珍蓝的看护交代了一句,苏乔惜接过那人手中的碗。
视线从她的脸缓缓下移至她的手,苏珍蓝的手忽然僵硬动了动。
一个眼神,看得苏乔惜困惑皱了皱眉,目光顺着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手上,“怎么了?手冰冷了还是想说什么吗?”
无法应答,苏珍蓝目光只是不停在她的手和自己的手之间流转。
“又想试着用写的方式告诉我东西?”想着两人上次未完的事情,苏乔惜淡淡一笑,试探性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手心。
苏珍蓝现在已经处于瘫痪状态,手很僵硬,只能做弧度小得几乎无法辨别的活动,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坚持着在苏乔惜手心极其缓慢的移动着。
“妈咪,你到底想说什么?是跟我有关的吗?”苏乔惜看得心疼,手轻握住苏珍蓝活动着的手指,想让她停下,但她却固执不肯停手。
无奈,苏乔惜只能睁着大眼,视觉,触觉结合起来分辨着她每一笔画可能代表的意义。
漫长的过程。
第一笔有点像“丿”,第二笔是“横”,第三笔具体是“竖”还是“丿”,苏乔惜分得不太清楚,第四笔是“丿”,第五笔,还没等她辨认出,房门却忽然被推了开来。
“妈咪,我来了!”苏和叶推开门,娇美的脸蛋洋溢着如花般绚烂的笑容。
“早安,和叶。”苏乔惜侧过头,笑着打招呼。
含笑的脸,看得苏和叶进门的动作一僵,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凝固。
“惜惜,你怎么会在这儿?”美眸轻眨了眨,苏和叶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我昨晚回来的。”苏乔惜轻垂下头,想着伽夜,脸色不自觉暗了几分。
“风少爷让你回来了?”缓缓走进屋,苏和叶试探性问道。
依风沧逝对她的感情,这么轻易放开她的手,是不太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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