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的态度,看得裘老大一慌,勒住苏乔惜脖子的手腕加大了力度,小小的脸蛋霎时惨白了几分。
“让你的人住手,否则我一枪解决了她!”
刚刚他看到了,这男人很宠这个女人,就是冲着这一点,他才选择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让她当人质。
“你请随意。”伽夜冷凝的眸淡淡看了眼裘老大,云淡风轻一笑,手甚至做了个请的动作。
简单的四个字,听得裘老大脸色一变,眸光不可思议看向那张淡漠的脸,勒住苏乔惜脖子的手僵硬了几分。
“下次要挟人记得找个分量重的,他比任何人更期待看到我死。”一直沉默的苏乔惜侧目看了眼裘老大,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
在伽夜手中经历过几次死亡,再次面对危险,她突然发觉,自己变得镇定了许多。
“我凭什么信你的?”同样镇定的两张脸,让裘老大心底更没了底,阴沉的目光不经意间泄露了几分慌乱。
“就凭这是我的命!”目光冷冷瞪向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臂,苏乔惜忽然手一抬,抓住了裘老大擒住自己的手。
上体左转,弯腰,猛力下拉———
啪!
一记漂亮的过肩摔,身材魁梧的男人当场狠狠摔倒在地,动作干净,利索,一气呵成。
杂乱的枪声中,一声与现场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轻笑忽然响起,看着苏乔惜流利的动作,伽夜削薄的唇扬起漂亮的弧度。
“老……老大……”一个小弟惊悚看了眼狼狈躺在地上的裘老大,手中的枪对准了苏乔惜。
视线从地上的男人身上收回,苏乔惜斜睨了眼指着自己的枪,眸光清冷了几分。
“滚开,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女人!”老大的威严在一干小弟面前尽失,裘老大挣扎着爬起身,夺过那人手中的枪,再次对准了苏乔惜。
伽夜交叠着双腿,懒懒坐在沙发,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枪,仿佛,那玩意儿,比起身边的一切,更具有吸引力。
清冷的眸子静静注视着黑漆漆的枪口,眼角余光不动声色斜睨着周围的环境,苏乔惜心里暗自思忖着躲开枪击的途径。
旁边的某男,她从不奢望他会出手救自己。
砰!
蓦地,耳边,一声枪响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向着苏乔惜的方向倒了过来,手中拿着的枪无力掉落在了离她最近的位置,来得突然,来得及时,来得巧妙。
苏乔惜一个激灵,小步往旁边一跳,避开了中弹倒过来的男人,捂住耳朵,忽然尖叫了起来,“啊!”
她还真该感谢那个开枪的人,给她制造了生存的机会。
“我都还没开枪,你叫什么叫?”一声惊叫,听得裘老大一愣,视线由苏乔惜身上转移到了倒地的男人和自己的枪上。
女人果然是女人,不经吓!
苏乔惜唇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趁着裘老大注意力转移之余,弯腰,捡枪,拉动扳机,枪口对准了裘老大。
仅仅只用了几秒的时间,局势大逆转。
旁边的沙发,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伽夜唇角缓缓上扬得更高。
手中拿着的枪,枪口,刚好对准的是倒向苏乔惜的那人之前站立的方向。
看来,这女人反应不是一般的快。
☆、我家小猫,有点野
枪战双方在苏乔惜的动作下都停了下来,一时间,除了沙发上某个气定神游的男人,其余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拿枪的女子脸上。
“裘老大,忘了提醒你一句话。”旁边,某男的声音悠悠响起。
一句话,引得众人目光方向一转,齐齐看向了发话的伽夜。
薄唇扬起邪魅的弧度,伽夜懒懒看了苏乔惜一眼,磁性的声音充满了调侃,“我家的小猫有点野。”
如果把女人比作一朵花,伽夜眼中的苏乔惜就是一朵带刺的野玫瑰,美虽美,惹到了,却扎得人火辣辣的痛。
见识了这个女人防卫方面的能力,他相信,随便几个男人,应该难不倒她。
这,才是他一直淡定欣赏着这一幕的主要原因。
一句话,明明很平淡的字眼,从伽夜那张薄唇吐出,配上他惯有的慵懒语气,听在别人耳里,全都染上了暧昧的色调。
几个字,怎么听,怎么都像亲密恋人间的蜜语了。
对准裘老大的枪方向没变,苏乔惜后退了几步,一记回旋腿,冲着沙发上的伽夜飞了过去。
“你才野!你全家都野!”
先是女奴,现在又是猫,把她当作什么了?
“小野猫,要撒野,回去我慢慢陪你。”闪身,单手敏捷擒住苏乔惜飞来的腿,依旧是散漫的口气,伽夜面不改色。
“放开!”苏乔惜微怒,想抽回腿,小腿肚却给伽夜扣得死死的,不小的力度,瞬间袭遍全身,痛得她神经麻木了几分。
抬眸,某张俊脸依旧笑得云淡风轻。
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幕,裘老大眸子折射出阴冷的光泽,眼角余光斜睨了眼旁边的一名小弟,那人点点头,将手中的枪对准了苏乔惜……
砰!砰!
房间,两道枪声连续响起,一群人的注意力在那声响下注意力重新被拉回,却见裘老大和一名小弟同时瘫倒在了地上。
苏乔惜心头一颤,双眸定定望着瘫倒在地,明显看起来已经断气的两个男人,一股寒意,袭遍了全身。
都死了……
“对待敌人,讲究的是快,准,狠,绝!”轻吹了下仍旧冒着热气的枪口,伽夜将手中的枪递给旁边的随从,俊脸上的散漫减去了几分。
就她刚拿着枪却迟迟不肯下手的表现,遇上狠辣的敌人,恐怕,早已不知死了好几回。
“我不是跟着你来学怎样杀人的!”苏乔惜后退了几步,情绪有些激动地冲着他吼着。
风沧逝教了她很多防卫的本领,但那只限于反击,还没到致人于死的地步。
“你应该感谢我救了你。”不似先前的慵懒,伽夜眸色冷漠,疏离。
“……”苏乔惜抬眸,眸底,一片茫然。
他救了她?
“传我令下去,神隐堂台北分部主事从今天开始接管暗龙帮,全力负责东南亚海线的军火运营。”只懒懒瞥了苏乔惜一眼,伽夜对着身边的随从交代几句后,率先走出了包厢。
暗龙帮,在军火运营方面,经营多年,合作商家众多,拿下这个帮派,接替这一带航线的最大军火运营权,才是他来到这里的最终目的。
☆、兰斯特太子爷
清晨,温度还透着丝夜的凉意。
阳明山某栋别墅阳台,一道修长的身影迎风而立,英挺的背影,冷漠而疏离。
“主人,这是今天的报纸。”身后,莫里拿着刚从楼下收到的晨报,向着伽夜走了过去。
“兰斯特那边有什么动态?”没有直接接过报纸,伽夜双臂环胸,懒懒往旁边的墙壁一靠,抬眸,目光悠悠看向莫里。
“兰斯特集团台北总部目前运营还是按着以往的轨迹,除了新开了几家分公司外,没有其他动态。倒是北美片区的经营,最近一直备受海内外媒体的关注。”莫里微垂着头,如实应答着。
“没有风沧逝回国的消息吗?”薄唇微微一勾,一抹冷浅的笑漾开在削薄的唇,冷凝的眸子,幽深了几许。
“暂时还没有。”莫里轻摇头。
“哦?”一字单音从伽夜唇侧逸出,像是对这发现甚为意外。
“是的,主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准备,今晚飞回纽约。”接过莫里手中的报纸,伽夜淡淡命令后再次背过身,邪肆的侧脸在风中添了丝寒意。
苏乔惜都已经回国这么多天了,风沧逝居然没有跟着回到台北,看来,他的游戏,还得回到纽约才能进行了。
“我这就去准备。”莫里点点头,转身安静走出了房。
从小看着伽夜长大,这次来台北的目的,他比谁都清楚。
帮派的事情解决了,那个女孩也在主人手中,是时候回去了。
阳台,伽夜清冽的眸光静静落在手中拿着的报纸,头版,特大幅彩图印着一张俊逸的脸,精雕的五官,完美的轮廓,扬笑的唇角,雅人深致的风韵,醒目而耀眼。
旁边,几个豆大的字异常醒目———兰斯特太子爷兼北美区总裁风沧逝。
伽夜握着报纸的手缓缓捏紧,薄唇淡抿成冰冷的弧线,黑眸慢慢沉了下来。
咚咚!
房间外,清晰的叩门声突然传来。
“进来。”将手中拿着的报纸随意往身后一扔,伽夜连头都不曾侧过,淡淡应着声。
房门被推开,苏乔惜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望着伽夜的眸光,冰冷似水。
“早餐我送过来了。”看了眼阳台上的背影,苏乔惜正准备将手中的食物送过去,却在瞥见散落地上的报纸时微怔,脚步不自觉停了下来。
迎面的某页,一张脸,格外醒目。
沧逝……
回到台北这几天,她遇上了伽夜,每天忙着和他斗智斗勇,不知不觉中,某些埋藏在心底的回忆,竟然淡去了几分。
可是,再次看见这张脸,胸口某个地方,还是很难受。
八岁到十八岁的记忆,十年,她不可能忘得那么干脆。
刻意隐去的记忆,顺间倾巢而出,一点一点,无边漫延……
没有听到任何身后人的动静,伽夜微侧过头,目光在看见弯腰捡起地上报纸时的苏乔惜时微怔,薄唇冷硬上扬,深谙的黑眸冷冽了几分。
风沧逝,如果你知道,自己一直呵护的女人正在我手里挣扎,会是什么反应?
☆、我在求你
苏乔惜低垂着头,紧紧拽着手中的报纸,看着薄薄的纸张在自己手里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视野慢慢变得朦胧。
“回房收拾东西,今天我会回纽约。”房间,伽夜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乔惜的头在那之后蓦地一抬,没好气地应道,“你该不会准备让我跟着去吧?”
“你觉得呢?”伽夜不答反问,那懒懒的语调,仿佛,苏乔惜问了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
“凭什么?”苏乔惜怒,一双清亮的眸子因含着水雾而愈发明澈。
“你是我的贴身女奴,我去哪儿,你不该跟着去吗?”薄唇微微上扬,伽夜几步走到她身边,冰凉的指头捏住小巧的下颚,话语,邪气而暧昧。
“我不要走!”苏乔惜头一偏,断然拒绝。
不提她刚刚因为某个人,某件事从纽约回到台北,就算是为了妈咪和和叶,她也不能再离开。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捏住下颚的手加重了力度,伽夜邪眸一扬,语气散漫,却不容人抗拒。
“如果我偏不去呢?”忍着下颚处锥心的痛,苏乔惜倔强抬起头,目光无惧迎上伽夜的眼。
“假如你比较喜欢被打包带走的话,可以跟我继续追究这个问题。”伽夜语气不轻不缓,仿佛,两人谈论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你这叫威胁!挟持!这是犯法的!”心在他的话后紧缩了一下,苏乔惜脑袋飞快一转,试图给找个更具权威的说服理由。
“忘了告诉你,我的国籍是美国,不是台湾,这里的法律对我没约束力。”慢条斯理走向旁边放着的早餐,悠悠晃动着手中的牛奶,深幽的眸子扬起一丝冷笑。
“你、你混蛋!”苏乔惜气得急躁。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邪眸微敛,伽夜不气不恼。
“……”
“回房准备,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垂眸看着盘中的早餐,伽夜不再言语。
苏乔惜站着原地,眼神愤恨瞪着伽夜,一股火气堵在胸口处,不断膨胀,再膨胀,随时有倾涌而出的倾向,气煞的表情和伽夜的淡然形成鲜明对比。
许久许久之后,一道声音无力响起。
“我想回一次家。”
这个人发话了,她相信,就算是她和他拼个你死我活的抗~议,也绝对不能挽回什么局面,他的狠,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自己出来工作几天,人就跟消失了一样,一次都没回过家,妈咪和姐姐应该很担心她吧?
“你这是在要求我吗?”缓缓抬眸,伽夜轻缓的语速透了丝冷意。
“我在恳求你。”苏乔惜羽扇长睫轻颤了颤,掩饰了眸底的一片黯然。
“我没有听出你恳求的语气。”握着牛奶杯的手指缓缓收紧,想着报纸中某个男人的脸,伽夜语气不经意间冷硬了几分。
“我求你!”苏乔惜垂下眼眸,半妥协了。
“声音太小,诚心不够。”薄唇轻抿,伽夜移开视线。
“我求你!”冰凉的三个字,加重了音量。
“我听不见。”
“我求你!我求你!求你……”苏乔惜握紧拳头,最后的话完全是失控吼出来的。
浑蛋!浑蛋!浑蛋!
啪!
伽夜手中的牛奶杯在过大的力度下碎落一地,乳白色的液体熏染了浅灰色的地板,几滴嫣红的血珠从扎破的指尖流下,冷性,寒心。
“下午我会陪你去。”简单的几个字从唇间飘出,甚至连看也没看身后的苏乔惜一眼,伽夜起身走出了房。
苏乔惜,一切只怪你是风沧逝的女人!
☆、不速之客
下午,伽夜载着苏乔惜回到了苏家。
目光飘出车窗,看了眼窗外的景致,一路沉默的苏乔惜突然开了口,“在这里停就行了,前面的路,我自己走回去。”
两人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家只有几十米远,走路,很快就到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苏乔惜不想让伽夜见到自己的家人,一是担心哪天把他刺激了,他会对苏珍蓝和苏和叶做出不利的事,二是几天不见的人,突然带了个陌生的男人回家,不好解释。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伽夜很干脆地把车停了下来。
“给你二十分钟,还没出来我就过去请人。”阴沉的眸子看了眼外面的排排建筑,伽夜语气冷漠,疏离。
他不担心她从自己眼皮底下开溜,除非她可以冲动到不顾家人的安危。
苏乔惜没有抗~议,推开车门,下了车。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有感觉,今天的伽夜心情很不好。
事实上,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没那心思和他斗。
“惜惜,你这几天都在我之前应聘的那儿工作吗?为什么电话也不打一个回家?出什么事了吗?”刚进家门,呆在客厅的苏和叶一见突然出现的苏乔惜,劈头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秀雅的脸蛋挂着满满的关心。
“姐,我很好,别担心。”苏乔惜握住她的手,给以她安心一笑,清亮的双眸,有着一闪而逝的苦涩。
“那户人家提供住宿吗?你这几天都睡在哪儿?”脑袋里,塞满了一大堆困惑,苏和叶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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