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煊,你不要这么无情好不好,她毕竟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你和她也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如果她知道你这样说,该多难过啊!”沈韵清扔开楚逸煊的手,走到了窗边的书桌前,拉出凳子,缓缓的坐下。
疲惫感无声而至,楚逸煊手扶着额,甩了甩头,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握紧她的肩:“清清……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他关心叶怡,她难过,他不关心叶怡,她又不高兴,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也越来越发现,沈韵清的心,就是那海底的针,让他摸不透,也想不明白。
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叶怡的事争执了,沈韵清回过头,秀眉紧蹙,他问她的问题,也困惑着她,楚逸煊到底该怎么办,她才能不钻牛角尖。
盯着楚逸煊深邃的眼眸,清澈的波光之中却满是痛苦,看着看着,她的心口也隐隐作痛,他的痛苦,又何尝不是她的。
无声的叹息,慢慢理顺烦乱的思绪,沉默了良久,沈韵清才说:“我……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对叶怡漠不关心,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去看她,陪她,照顾她,我都没有意见……我相信你爱的人只有我,叶怡现在很需要你的关心,我不想和她争,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她,不枉她爱你那么深,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怕……我会不高兴,我……就想留在丽江,等这件事结束以后我再回去。”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她也正是想要这份净,不和自己丑恶的嫉妒抗争。
楚逸煊的眉头蹙得很紧很紧,足以夹死一只蚊子。
在沈韵清的眼中他能看到坚定,她已经决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除了尊重她的决定,他再没有别的选择。
“好,我明白了,就算人在她的身旁,我心里想的还是你,不管怎么样,我都只爱你。”
“我知道你爱我,好了,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你有没有回去看小腾小驰,他们乖不乖,听话没有?”挥开心底的阴霾,沈韵清扯出了一抹温暖的笑,不管什么时候,儿子都是她的心灵慰籍。
“我回去了一次,他们一直缠着我问妈妈怎么没和我一起回去,他们很想你。”
“嗯,我知道他们很想我,每次打电话,他们都喊我快回去,好几次,我都有马上回去的冲动。”沈韵清暗叹,还好自己这次决心下得大,不然,早就忍不住回去了。
楚逸煊也没带什么东西,就住了一晚,走的时候,连云彩也没带走一片,更别说带走沈韵清了。
“唉……”又只剩下沈韵清一个人,她坐在窗边写日记,当写到楚逸煊来了又走,在丽江停留的时间不足二十四小时的时候,幽幽的叹了口气。
来了也好,走了也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去。
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息。
去机场的路上,她答应楚逸煊二十四小时开机,不再关机让他担心,他说,在想听她声音的时候能打得通她的电话,否则,就算绑,也要把她绑回去。
想想他也确实不容易,自己不该让他担心,便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从机场回来,她的手机一直保持畅通状态,可暂时还没有他的电话和短信进来。
放下手机,沈韵清最后在日记本上写下这么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的暂时离开,不是推让也不是示弱,而是为了更好的出击做准备,在适当的时候,她会以楚逸煊妻子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相信那一天的到来,不会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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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沈韵清在院子里看书,遇上了隔壁房间的女人。
那女人拉了椅子坐下,朝沈韵清的房间的方向瞅了一眼,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你老公呢?”
“他回去了。”沈韵清不假思索的回答。
“回去了,回哪里?”女人惊诧的问。
沈韵清把厚厚的一本《简爱》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回上海,他工作忙。”
“不会吧,他昨晚才来,今天早上就走了?”女人根本不相信沈韵清的说辞,短暂的惊诧之后,露出了暧昧不明的笑。
“怎么不会,他能来我就很高兴了。”沈韵清不甚在意的说。
一杯清茶,一本书,阳光明媚的下午,鸟语花香的古朴庭院,这样的日子,美哉快哉,她自当好好的享受,才不枉费了人生这么好的时光。
微眯着眼,迎着暖暖的阳光,她完美的侧脸,被不怀好意的人看在了眼中,肚子里的坏水,咕嘟咕嘟的翻滚。
“小沈,你晚上怎么都不出去玩,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很闷吧?”女人转过头,看到隔壁桌的男人正紧盯着沈韵清看,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扫自己一眼,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沈韵清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对坐的莫颖,笑着摇头:“不闷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清静,又不是来玩。”而且莫颖口中的玩,还真不适合她,也许是从小受的家庭教育很传统保守,她想要的,只是从一而终,一个男人,一段婚姻,走到年华老去,黄昏暮年。
“既然是出来旅行,就该有旅行的样子,你要窝在房子里,何必还出来呢,人这辈子不长,青春更短暂,该及时行乐的时候就及时行乐,别等老了来后悔。”莫颖偷偷的瞅了一眼隔壁桌的男人,压低声音对沈韵清说:“你朝右看看,那边有个男人正盯着你,样子长得不错,身材也很好,我看,他对你有意思吧?”
沈韵清才懒得看,有意思没意思都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想有艳遇,更何况,楚逸煊占满了她的整颗心,别的男人,连眼都进不了,更别说心了。
“怎么,没兴趣?”莫颖只当沈韵清是矜持,笑着捅了她的腰一下:“要不要我先过去认识一下,待会儿再带他过来。”
“不用了,我不想认识他。”沈韵清无力的看了莫颖一眼,严重怀疑她是受了感情的重创,才会以放纵的方式来忘记伤痛,心里暗叫不好,今晚恐怕又要被莫颖吵醒了。
莫颖也不怕被人听到,半夜三更的,扯开了嗓子叫,那叫声,怎是一个销魂蚀骨啊,把熟睡的人都能吵醒,竖着耳朵听她叫,听完了才能继续睡。
“你就别装了,小妞,你昨晚的叫声可让我睡不着啊!”莫颖伸出食指,勾了勾沈韵清的下巴:“今晚难道你打算一个人睡?”
“当然是一个人睡。”沈韵清尴尬得红了脸,原来自己也害别人睡不着了。
莫颖的神色突然有几分黯淡:“我一个人根本睡不着,习惯了抱着他……”他走了,她便不断的寻找替代品,可是,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给她和他一样的感觉,他终究,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你可以慢慢习惯自己一个人。”看莫颖那落寞的表情,说的话,沈韵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是受了感情的伤,唉……女人啊,放纵并不是疗伤的好办法,和莫颖并不是很熟,沈韵清也没办法安慰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柔声宽慰:“凡事往好的方向想,没有他,你可以找比他更好的男人。”
“可以吗,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吗?”莫颖无助的望着沈韵清,试图从她的身上获得重新去爱的勇气。
“当然,好男人多了去了,你只是没有去发现而已。”
沈韵清话音刚落,隔壁桌的那个男人就走了过来,礼貌的问:“两位美女,我可以坐下吗?”
“坐吧!”莫颖挥去眼底氤氲的雾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坐下之后简单的自我介绍,他姓古名笙,在中亚对冲基金做CEO。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沈韵清却并没有对他刮目相看,在她的眼中,古笙和别的房客没有什么区别,抛开尘世的繁华与喧嚣,来到这里,寻找最真实的自己。
莫颖却和沈韵清完全不一样,听说古笙来头不小,立刻娇笑盈盈,为他倒茶。
半下午的时间,就莫颖和古笙聊天,沈韵清根本不怎么搭腔,她偶尔把书拿起来翻两页,偶尔拿出手机看看,根本就心不在焉。
最烦的时候就是等电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楚逸煊什么时候会给她打电话来,算算时间,飞机应该到上海了,怎么还并不打电话来报平安呢?
就在沈韵清心急如焚的时候,楚逸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欢天喜地的拿起手机,回房间去接听。
你侬我侬的情话,不适合在有旁人的地方说,她只想说给他一个人听。
“坏蛋坏蛋,你不该来找我,害我现在根本静不下心,连书也看不进去了。”沈韵清趴在床上,严厉的控诉楚逸煊的罪责。
“宝贝儿,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连工作也没心思了,吃饭不香,睡觉不沉,你这个小妖精,把我的魂勾去了。”楚逸煊坐在宾利后座,反弹玻璃隔开了他和前排的司机,在这封闭的私密空间里,什么肉麻的话他都能说,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我才没勾你的魂呢,是你自己要胡思乱想。”沈韵清笑得像吃了鱼的猫,在床上滚一圈,望着天花板,想象着他就在她的身旁:“坏蛋,怎么办,我开始想你了。”
“我也想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想,以后不许再离开我,知不知道?”楚逸煊受不了这种牵肠挂肚的日子,若不是想着要尊重沈韵清,他早就把她绑在身边了,根本不给她离开的机会。
“嗯啊,以后不离开你,你到哪里,我就带着孩子到哪里。”这段时间沈韵清也一直有去上海的想法,她想考上海外国语大学的研究生,也许是自卑的情绪在作祟,她希望自己能更优秀一些,才能靠他更近。
“好,求之不得,你说话要算数啊,别忽悠我。”楚逸煊很高兴,眉眼里都是笑,他也一直想她来上海,但又怕她舍不得心爱的工作,就忍着没提,宁愿自己辛苦点儿,来回跑,也不愿意强迫她做决定。
“我说话一向算数,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这么说。”楚逸煊的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他看了一眼,不得不对沈韵清说:“宝贝儿,我现在有点儿急事,晚上再给你打。”
沈韵清也识趣,说:“好,你忙吧,再见!”
“再见,么!”挂电话前,楚逸煊还不忘上下唇一抿,亲一口电话那头的沈韵清。
沈韵清笑得合不拢嘴,除了高兴和感动,她还有其他的感觉,楚逸煊,真是越来越可爱,可爱得让她快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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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沈韵清隔壁房间的莫颖就和住在一楼的古笙睡到了一起,第二天一早,莫颖就退了自己的那间房,大包小包的搬到了古笙的房间。
果然是速食时代的爱情,看莫颖和古笙如胶似漆难分难舍,沈韵清由衷的祝福她,只希望她不要再放纵下去,那种事对男人来说没什么,吃亏的终究还是女人。
又是阳光明媚的下午,沈韵清,莫颖,古笙三个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客栈老板刑慕枫也加入他们,喝喝茶,聊聊天,弹弹吉他,唱唱歌,很是惬意。
沈韵清算算日子,她已经来这里13天了,昨晚楚逸煊打电话给她,叶怡已经做了手术,孩子和子宫肌瘤一并取了出来,想也知道此时的叶怡肯定更需要楚逸煊的陪伴,沈韵清并没有如斯重负的马上回去,而是继续留在这里,她决定再待几天,等叶怡的身体恢复了,她才回去。
不知道叶怡现在怎么样了,楚逸煊在电话里只说很好,可沈韵清并不信,她经历过流产,知道是什么样的状况,和“好”字根本沾不上边儿,更别提“很好”了。
此时的上海,叶怡躺在单人病床上,默默的流泪。
孩子没有了,她全部的希望,统统没有了,楚逸煊,好狠心啊,那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麻药早已经过去了,叶怡的下体一阵阵的剧痛,可身体的痛,并不及心里的痛之万一。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待她,抬眼问苍天,苍天还她泪无言。
眼泪流再多,也不能把她的痛苦完全的倾泻。
听到开门的声音,叶怡木然的转过头,看到楚逸煊走进来,她的泪流得更加的汹涌。
叶怡憔悴得没有一丝生气,满眼的泪,满眼的绝望,她咬紧了牙,艰难的坐了起来,颤抖的手指着越走越近的楚逸煊:“你这个恶魔,孩子是你的骨肉,为什么连他/她也不放过。”她的声音很虚弱,却盈满了恨意,她真的好恨好恨,楚逸煊,还她的孩子。
“你的子宫肌瘤一直在长大,已经严重影响了孩子的发育,如果不及时手术,就会大出血,连你的生命也有危险。”楚逸煊平静的把利害关系告诉叶怡,慢慢的坐在了床边,波澜不惊的看着叶怡的脸,对她的控诉丝毫不在意。
“撒谎,你这个骗子,医生说我的肌瘤并不需要马上摘除,可以在怀孕37周的时候剖腹产,和孩子一起取出来。”叶怡牢牢记着医生说的话,对楚逸煊的说辞根本就不相信。
楚逸煊微眯了眼,严肃的说:“你别忘了,医生说是肌瘤稳定的情况下可以到怀孕37周剖腹产,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等到那个时候。”当然,他不愿意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一个原因,之前叶怡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差,最近才稍有好转,在她的身体能承受手术的时候,他就不想再拖下去,孩子越大,手术就越残忍,就当他/她还是受精卵,没有感觉没有意识,处理干净,最好。
“为什么不可能,我觉得我很好,除了偶尔肚子痛,也没有再流血。”才说了几句话,叶怡就耗尽了她残存的力气,倒在床上,捧着脸嘤嘤的哭泣。
楚逸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当年他不爱沈韵清,可还是让沈韵清把孩子生了下来,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如此狠心,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她的孩子,孩子……
叶怡的眼泪并不能打动楚逸煊,并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再给她希望,只有快刀才能斩乱麻,最绝望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希望的开始。
掖了掖被角,楚逸煊站了起来:“你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楚……逸煊……不许走……”她伸出的手,只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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