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的楚逸煊,不该是这个样子。
沈韵清轻轻的开他的手,拍平盖着他手的被子。
司机把行李箱带回去了,提包还在手边,打开胀鼓鼓的提包,取出了湿巾,给楚逸煊擦拭脸颊,他的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虽然不多,却依然触目惊心。
擦干净脸,又掏出梳子给他梳头发,整整洁洁,这才是楚逸煊该有的样子。
“楚逸煊,你快醒过来吧,我等得好着急,好着急……”俯身吻了吻他没有血色的嘴唇,甚至把舌头伸了过去,又轻又柔的挑逗他的舌。
可他还是没有反应。
沈韵清失望的坐回椅子上,呆呆的盯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就像眼皮下的眼珠,也不曾转动过。
“你很累吧,累就好好的睡,睡够了……不许不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夜,恐怕只能继续在担忧中度过,虽然医生说伤不重,可那伤在肾上,再是不重,也很吓人。
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害怕失去,楚逸煊,你快快好起来。
摸摸他的脸,握握他的手,或是亲亲他的额头,沈韵清没有片刻的停歇,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慰籍她不安的心。
孩子的奶奶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楚逸煊的情况,当得知他还没有苏醒的时候,急得直掉眼泪,沈韵清还要打起精神安慰她,让她放宽心,不会有事。
楚逸煊一直不醒,沈韵清也急得找了几次医生来看。
医生检查之后都说没什么,让她再耐心的等等,最迟半夜就会醒。
果然如医生所说,楚逸煊半夜醒了过来,沈韵清又哭又笑,抱着他的脸使劲的亲。
“你终于醒了,想吓死我吗?”脸靠着他的脸,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
“别哭,我……不是没事吗……”楚逸煊失了血色的嘴唇轻轻的动,艰难的伸出手,摸着她的脸,满手是泪。
“嗯嗯,你没事,真的没事,太好了!”
沈韵清终于从极度的喜悦中回到了现实,连忙拿起手机给孩子的奶奶打电话,孩子的奶奶说过,不管多晚,只要楚逸煊醒了,就一定要给她打。
孩子的奶奶想听听楚逸煊的声音,沈韵清连忙把手机放到他的耳边。
“妈,我没事,你放心。”他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的虚弱,甚至扯出了一抹疲惫的笑,即便是电话那头的母亲看不到,至少身边的沈韵清能够看到。
“没事就好,你好好休息,小腾小驰有我照顾着,你也别担心。”
“他们睡了没有?”
“睡了睡了,早就睡了,我给他们说爸爸不会有事,可他们还是很担心你,哄了好久才睡着。”
“那就好,妈,你也快睡吧,晚安!”
“晚安。”
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沈韵清焦急的问:“你怎么会受伤,谁拿水果刀捅的你?”
“是叶怡……”楚逸煊的脸色很不好,平日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没有了意气风发的光彩,全然黯淡了下来。
“叶怡?”沈韵清倏然睁大眼睛:“她竟然拿刀捅你……”
她太疯狂了!
“这一刀……就算是我还她的……以后……我不欠她……”楚逸煊并不打算追究叶怡的刑事责任,只希望,从此以后,各走各的路,再不会有纠缠。
“她太可怕了!”如果是沈韵清,她根本下不了手,从来就胆小,连杀只鸡杀条鱼都不敢,别说捅人一刀,就算拿刀在别人的手指上划条口子她也做不到。
{文!}“不怪她,医生说她得了忧郁症,等她身体康复了,就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人!}楚逸煊竟然还能帮叶怡说话,沈韵清板着脸,不高兴的说:“不管她是不是忧郁症,她伤你就是她不对!”
{书!}“我现在不也没事了……”麻药慢慢的过去,楚逸煊被伤口的痛折磨得直冒冷汗,说话很费劲儿,连呼吸,也会牵扯到伤口,很痛很痛。
{屋!}“她也住在这家医院?”沈韵清突然站了起来,她真想去教训教训叶怡,她太过份了,如果刀再捅得深一点儿,楚逸煊的肾就危险了,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该拿身体泄气。
“嗯,她住在812。”楚逸煊艰难的抬起手,招了招:“过来,你要去哪里?”
沈韵清已经走到了门边,脚步一滞,转过身去,定定的看着楚逸煊,又犹豫了。
“我想去找叶怡。”她慢慢的踱步到他的面前,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别去了,就陪着我……我不要一个人……”他就像任性的孩子,要她时时刻刻的陪伴。
现在楚逸煊是病好,有权利指挥她。
沈韵清沉吟片刻,点点头,留在了他的身边,决定明天再去教训叶怡,现在楚逸煊最需要她。
“伤口疼吗?”看他脸色很差,还在冒冷汗,沈韵清忧心忡忡的问。
“嗯,疼。”说着还呲牙咧嘴,倒抽了一口冷气。
“唉……忍一忍,过几天就好了。”沈韵清抽了张湿巾,轻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汗,一边擦一边说:“我生孩子的时候伤口也疼,躺在床上两天才下敢地,刚下地的时候,简直痛得要死,后来慢慢的就好了,多走几步,疼痛也可以忍受了,你伤口应该还没我伤口长,相信明天你就可以下地了。”
“明天才能下地……那我现在想去洗手间怎么办?”楚逸煊故作不解的问。
“用尿壶呗。”沈韵清指了指医生刚才拿进来放在桌上的尿壶,回答的理所当然。
“呃……尿壶……”看来人这辈子,真是什么都要尝试一下,从手输进体内的水现在急需要排泄,一开始楚逸煊是打算去洗手间方便,可是他的伤在腰上,根本坐不起来,他也不敢用劲儿,怕把伤口撕裂了,那才是麻烦,尿壶就尿壶吧,能解决问题就行。
沈韵清面露尴尬,晦涩的问:“你现在就想用吗?”
“嗯啊,现在就想用。”楚逸煊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在他看来,沈韵清已经很熟悉他的身体了,也应该不会不好意思。
不过沈韵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种事的时候她都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现在让她扒他裤子,感觉真是怪怪的。
脸火辣辣的烧,沈韵清使劲的闭眼又睁开,心无旁骛的掀开了被子。
楚逸煊穿着崭新的病号服,裤子很容易脱,沈韵清轻轻的伸出手,抓着裤子的边沿,慢慢的往下扒。
裤子拔下去之后,她也不敢多看一眼,转身就去拿尿壶。
听到哗哗的声音,沈韵清突然笑了起来:“你这下爽了吧?”
“嗯,爽了,差点儿没憋死我。”
“宝贝儿,你为什么脸红?”楚逸煊明知故问,调侃她。
沈韵清娇嗔的回应:“我才没你那么厚的脸皮呢!”
“嘿,是你脸皮薄,不是我脸皮厚。”
“还是男人好啊,用个尿壶就行了,女人就只能用导尿管,你都不知道,插导尿管的时候我真是难受死了,唉……生孩子真是我这辈子受过最大的罪,生孩子以前,我从来没有输过液,没有住过医院更没有开过刀……就那几天,全都体验过了!”想起来还后怕,真有不寒而栗的感觉,沈韵清倒抽了一口冷气:“嗤……我这辈子,也不想再生孩子了。”
“宝贝儿,辛苦你了,以后你不想生就不生,我们有小腾小驰也就够了。”楚逸煊本来还想过在沈韵清又生孩子的时候陪在她身边好好表现,可听她这么一说,他也舍不得她再受那个罪。
“嗯啊,不过小腾小驰想要个妹妹呢,我不知道该不该满足他们。”虽然生孩子苦,养孩子累,可看孩子那么乖,又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沈韵清又成了矛盾的综合体。
没过多久,楚逸煊就开始出大汗,沈韵清知道这是身体免于系统的自然反应,便打了热水帮他擦拭身子。
一会儿的功夫,楚逸煊苍白的脸就热得通红,开始发烧。
沈韵清不敢有丝毫的倦怠,帮他擦身子擦脸,忙里忙外,没片刻的停歇。
“我想喝水。”
楚逸煊一声令下,沈韵清又扔下毛巾,去接水来喂他。
他又坐不起来,就这样喂他一准全泼脸上。
就在沈韵清思索着该怎么喂他喝水的时候,楚逸煊发了话:“你含一口,再喂给我。”
呃……果然,楚逸煊的脑子要好使很多啊!
没更好的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沈韵清把口中的水缓缓的度给楚逸煊,度完之后,楚逸煊却抱住了她的头,舌头趁虚而入,吮吸舔舐她口中的芬芳。
坏蛋!
都躺病床上了还有这些心思,不是流氓是什么?
突然想起自己刚才也在楚逸煊昏迷的时候亲他了,脸颊一热,原来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给带成女流氓了。
一晚上沈韵清都没睡,守着楚逸煊,他发烧到三十九度,医生来给他打过退烧针之后才慢慢的降了温,不然那温度,烫得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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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沈韵清正给楚逸煊擦身子,叶怡就来了。
她怯怯的站在门外良久,才挣扎着进了病房。
“你还有脸来?”看到叶怡,沈韵清就没有好脸色,把毛巾往盆子里一扔,溅出来的水,湿了叶怡脚上的拖鞋。
叶怡退后了两步,满脸愁容,盯着床上的楚逸煊,嗫嚅的开口:“我来看看楚逸煊,对不起……我是气糊涂了……”
“气糊涂了?”沈韵清咬紧了牙关:“气糊涂了就拿刀捅人?”
虽然楚逸煊说不怪叶怡,可沈韵清真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她。
自己受点儿伤没关系,可以忍,但任何人都不能伤害楚逸煊,绝对不会忍,也绝对不会原谅。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楚逸煊有沈韵清护着,叶怡不敢靠近,只是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逸煊……我真的不想……对不起……”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伤害自己最爱的人,比伤害自己更让她痛,此时此刻,她除了说对不起,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打要骂,她都可以承受,只希望楚逸煊可以原谅她。
“Joyce……我没事了……你回去吧……”楚逸煊接受了叶怡的道歉,他只希望她快快走,别打扰他和沈韵清的独处。
“逸煊……”她多想再靠近他,摸摸他的脸,握握他的手,和他说几句话,可是,她和他的距离,真的是咫尺天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你听到没有,快回去吧!”沈韵清挺直了腰杆,坚定的挡在了叶怡的面前,她绝对不会再让叶怡靠近楚逸煊。
“我想和楚逸煊……说说话……”叶怡擦去眼底的泪,痴痴的望着楚逸煊,也许以后,再也不可能这么近的看他,这一次,就让她看个够吧,曾经的水**融,蚀骨缠绵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她终于认清了现实,他不在属于她,不在记挂她。
“叶小姐,我觉得你和楚逸煊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沈韵清幽幽的叹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怡:“如果你真的爱他,在他不爱你的时候,就该放手,让他高高兴兴的离开,而不是现在这样,两败俱伤,伤害楚逸煊,你不觉得心痛吗……”
叶怡的目光游移,与沈韵清对在了一起。
不等她开口,沈韵清又说:“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说风凉话,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有一天,楚逸煊不爱我了,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我一定会放他走,并且衷心的祝福他们,正因为我爱他,他的快乐便是我的快乐,你仔细想想,其实你并没有缺少什么,爱,依然在你的心中,你失去的,只是一个不爱你的人,只要你愿意,很快就会有爱你的人陪伴你左右,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真正的爱情叫人欢愉,如果你觉得痛苦,一定出了错,需即时结束,重头再来,你会发现,天空很广阔,你一直执着的感情,也没什么放不下。”
沈韵清的一字一句,听在叶怡的耳中,却一直传到了她的心底。
喃喃的念叨:“他的快乐……便是我的……快乐……”
也许真的是这样,爱一个人,就该有这样的胸襟,全心全意的去爱,不求回报。
“沈韵清……谢谢你,我会试试……”
叶怡的眼底突然有了别样的光彩,话音未落,她就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唇角还有会心的微笑。
不做弃妇027
“你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拿。”
沈韵清推着轮椅,回头对司机说。
今天是楚逸煊出院的日子,虽然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但医生还是建议他多休息,就连步行也会拉扯到伤口,只能坐在轮椅上,让沈韵清推着他走。
“唉……”坐在轮椅上的楚逸煊突然叹了口气,透过走廊的窗外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走走,整天憋在房间里,快闷死他了。
“你叹什么气?”沈韵清把他推进了电梯,笑着问。
楚逸煊回过头,握着沈韵清微凉的小手:“我希望自己能快康复,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像坐牢一样。”
“呵呵,哪有坐牢这么舒服的,成天有人伺候。”沈韵清拨了拨他略有些凌乱的发丝,这段时间他整天躺着,头发乱乱的,完全没有发型可言,楚逸煊也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想的就是能出去走走,跑跑跳跳。
人在生病的时候才知道健康的重要,楚逸煊现在特别羡慕那些能自己走路的人,他感觉自己跟个废人似的,离了沈韵清根本没办法。
“呼……反正很难受。”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拍沈韵清的手背:“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沈韵清俏脸一红,娇嗔的应:“你也太见外了吧,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她还希望一辈子照顾他,两个人相互扶持,相伴到老。
“嘿,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谢谢。”握紧他的手,沈韵清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若不是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她真的会亲他一口,真诚的表示感谢,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回到别墅,沈韵清和司机两个人一起把楚逸煊搬到床上躺好。
孩子的奶奶和爷爷站在床边,关切的看着他。
“逸煊,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还有我呢!”楚正风虽然目前退居二线,但在紧要关头,还是能站出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爸,辛苦你了。”楚逸煊本来说话一向没大没小,但在沈韵清孜孜不倦的教诲下,也开始知道尊敬长辈,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恰到好处。
楚正风愣了,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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