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一说,她才想起自己的胃,连忙收住脚,慢慢的挪动。
楚逸煊的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沈韵清的肩上,沉吟片刻,开了口:“这几天小腾小驰让我妈和保姆照顾,你当放个假,下周再送过来。”
看了眼肩上的手,往旁边一闪,摇了摇头:“太麻烦妈了,还是我自己带,明天就送回来吧。”
“我决定的事你就不要再废话了!”楚逸煊收回手,突然感觉手没地方放,垂在身侧一摇一晃挺奇怪,又朝沈韵清伸了过去,还是搭在她肩上比较自在。
“你手臂好重哟,压得我肩膀痛!”不但是肩膀的负担,更是心理的负担,他为什么总是这般随便,难道他已经习惯了把手往女人身上放吗?
“我手臂很重吗?”他说着举了举,一脸的无辜:“我怎么不觉得重!”
对他真是无语!
沈韵清加快了脚步,回过头大声的说:“反正你别把手放我身上,讨厌!”
“我就喜欢把手放你身上,不然特不自在!”他很厚颜无耻的说,展开双臂,把沈韵清抱了个结实:“这样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好个屁,快松手!”胳膊肘轻轻的撞了他的腹部一下,她没使劲儿,怕弄疼他。
楚逸煊还真的松了手,不过不是因为沈韵清让他松手,而是因为他的手机响了。
“喂!”电话放到耳边,脸上的笑迅速消失,换上了一脸的紧张:“你说什么,小腾进医院了,好,我们马上就过去。”
甜心宝贝016
“妈,小腾怎么样了?”
楚逸煊和沈韵清火烧火燎的赶到医院,在门口就遇上了孩子的奶奶,两人异口同声的问,焦灼的情绪溢于言表,不知何时,汗已经布满了额头。
宁晓燕连连摆手,安抚他们:“小腾没事,没事,你们别担心,快进去吧,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在孩子奶奶的带领下,楚逸煊和沈韵清到了急诊室的门口,远远就看到小腾正坐在保姆的怀中流眼泪,那可怜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痛。
“妈妈,妈妈,哇……”看到沈韵清,小腾委屈的大哭了起来,朝她伸出小手,要抱抱:“妈妈,呜呜……”
“小腾,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飞扑过去把孩子紧紧抱在怀中,沈韵清的眼泪就跟着往下滚,一路的担惊受怕,总算看到小腾没有大碍,悬着的心,缓缓的落地。
“手手痛,手手痛,呜呜……”小腾挥舞着小手,向妈妈诉苦,亮闪闪的大眼睛饱含着热泪。
沈韵清这才看到小腾右手的食指包了纱布,连忙抓在掌心,仔细的查看,落地的心又再一次提了起来。
“宝贝儿,告诉妈妈,怎么弄伤的?”
“韵清,你别担心,医生说不严重,缝了两针,过段时间就会好。”孩子的奶奶叹了口气,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没看好小腾,他说他要吃香瓜,我叫他洗完澡再吃,没想到他就自己抱着香瓜去了厨房,搭板凳爬上灶台去拿刀,刀割伤他的手从刀架上掉了下来,还好睿榆及时发现,帮小腾挡开,不然刀就落他头上了,现在睿榆还在做手术,他伤得比较重。”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深感看孩子的责任重大,差那么一点儿,就酿成了大祸。
听到黎睿榆的名字,沈韵清的心底“咯噔”了一下,但她什么话也没问,只是把小腾抱得更紧了。
“妈,黎睿榆伤哪儿了?”楚逸煊剑眉紧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韵清,沉声发问。
“伤了胳膊。”孩子的奶奶指指上臂:“这个地方,好大一条口,血流不止,真的要多亏了睿榆,若是刀掉孩子的头上,嗤……不敢想啊!”忆起那血淋淋的画面宁晓燕就直摇头,太可怕了,她只看了伤口一眼,心底就哆嗦到现在。
“哦,那还真是要谢谢他!”楚逸煊从沈韵清的怀里把小腾抱了过去,抹了抹儿子脸上的泪,柔声说:“宝贝儿,小朋友不能拿刀,知道吗?”
“嗯,知道了,大人可以拿刀,小人不可以拿刀。”小腾使劲的点头,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人不忍心训他。
楚逸煊失笑的纠正他:“宝贝儿,不能说自己是小人,要说自己是小朋友。”
小腾转过头对沈韵清说:“妈妈,我要尿尿!”
“走吧,妈妈带你去尿。”抱着儿子去洗手间,沈韵清的心里还惦记着手术室里的黎睿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好怕,感觉背心发凉,寒意袭来,身子不住的颤抖,在人前,她极力的克制着,不想让楚逸煊发现她对黎睿榆的担忧,在人后,担忧铺天盖地而来,把她淹没其中。
魂不守舍的给小腾把完尿,提上裤子准备抱他走,却听小家伙说:“妈妈,还有一条裤子没提起来,妈妈是笨蛋!”
拉开裤子一看,内裤还在腿上,连忙给他提起来,苦笑着捏捏儿子的脸:“小坏蛋,以后不许说妈妈是笨蛋,没礼貌!”
小腾煞有介事的解释:“爸爸说妈妈是笨蛋,不是我,爸爸没礼貌!”
“对,爸爸没礼貌!”沈韵清趁机拉拢儿子,站在她这边:“小腾乖,以后不许爸爸说妈妈是笨蛋,我们要帮助爸爸改正,让爸爸变得像小腾一样有礼貌!”
“嗯嗯!”小腾忙不迭的点头:“好哦,帮爸爸改正,爸爸也要有礼貌!”
“小腾真乖!”两个小家伙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不管心情再差,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很容易就高兴起来。
“妈妈也乖!”小腾捧着沈韵清的脸,亲了左边又亲右边,脸上的泪水还未干,就嘿嘿的笑了起来,完全忘了手上的伤口。
回到急诊室,沈韵清四下张望:“妈,怎么没看到小驰,小驰呢,他在哪里?”
宁晓燕解释说:“逸然和你爸带着小驰在手术室外面等,我们现在就上去。”
沈韵清连连点头,抱着小腾就走:“嗯,好!”
把两个儿子抱在怀里,沈韵清仍然心有余悸,转头看楚逸然,她还在偷偷的抹眼泪,难怪她给楚逸煊打电话的时候哭得那么伤心,原来是黎睿榆伤得重,她也没说清楚,沈韵清还以为是小腾伤得重,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路上都恍恍惚惚的。
想安慰逸然两句,可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咬着嘴唇,抱着儿子坐在长椅上,静静的等待黎睿榆从手术室里出来。
“不知道手术还有多久。”宁晓燕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断的自责,不断的叹气。
“这才进去二十分钟,应该还有一会儿。”楚正风拉了妻子一把:“过来坐,别走来走去,让我头晕眼花的。”
“唉……”宁晓燕叹了口气,坐到了丈夫的身旁,小声询问:“医生怎么说,到底严不严重?”
楚正风说:“伤了神经你说严不严重,不过还好,没伤到大动脉,你着急也没用,要相信医生,这只是个小手术。”
“流了好多血……”想起黎睿榆苍白的脸,宁晓燕就心惊胆寒:“一定要给睿榆好好的补补,唉,还有四天就办婚礼了,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楚正风看到妻子愁眉不展,极力安慰她:“你别操心了,实在有影响就推迟,婚礼下个月办也一样。”
“也只有这样了。”宁晓燕点了点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逸然开了口:“我们的婚礼不会推迟,你们别再说了。”
“我就怕睿榆流了那么多血,到时候他的身体受不了。”宁晓燕看着女儿,解释道。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楚逸然任性的捂着耳朵,拼命摇头:“我们的婚礼不会延期一定不延期。”
瞥一眼沈韵清,楚逸然的脸色更差了,虽然她不是迷信的人,可婚礼前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心有戚戚然,就怕夜长梦多,尽快和黎睿榆办婚礼领结婚证,她才能踏踏实实的睡个安稳觉。
而黎睿榆的身体,她相信好好修养几天一定不会有问题,到时候在婚礼现场晃一圈就行了,也不会很累,他应该承受得了。
沈韵清尴尬的坐在那里,抱着两个儿子默不作声的听他们说话,虽然楚逸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但也感觉到了她的敌意。
“你先带孩子回去吧,这里我们守着就行了。”楚逸煊也发现了她的尴尬,顺了顺她的短发,好心的开口道:“我让司机送你。”
“对,韵清,你快带孩子回去吧。”宁晓燕也赞同的点头。
“我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楚正风摸出手机把电话拨了出去。
看看面无表情盯着手术室大门的楚逸然,沈韵清也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虽然楚逸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一定讨厌她在这里,而且这次还是小腾害得黎睿榆受伤,这罪责,恐怕都得往她头上怪。
与其在这里让人讨厌,不如回去算了,相信医生一定会处理好黎睿榆的伤口,她的担心在这里是显得那么的多余。
也许是因为她真的放开了对黎睿榆的感情,就算他在手术室里,她也只是很平常的担心,没有到撕心裂肺感同身受的地步。
“那好,我带孩子就先回去了。”从今以后,黎睿榆的事,她不再过问,越过问越显得两人之间有暧昧,还不如撇得干干净净,不管他是死是活,她都不要在意,这般想着,就拉着孩子站了起来。
楚逸然有些诧异的看了沈韵清一眼,又默默的转过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期盼着下一秒就会打开。
“逸煊,你送韵清下去,司机马上就过来。”楚正风吩咐道。
“走吧!”楚逸煊拍了拍她的肩。
沈韵清一手拉一个儿子,楚逸煊便随手拉着小驰的另外一只手,一家四口和谐的背影,让楚正风和宁晓燕看得心酸,这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真是可惜。
“老头子,我还是觉得韵清好,这儿媳妇,我喜欢。”
“嗯!韵清这么好的女娃,现在太难找了。”
听到爸妈的谈话,楚逸然不悦的撇嘴,她就没看出来沈韵清哪里好,除了黎睿榆,爸妈竟然也把她当宝,真是越想越生气。
楚逸煊把母子三人送到医院门口,司机还没有把车开过来,便站在路边等候。
踌躇片刻,沈韵清转头对楚逸煊说:“你回去吧。”
“等你们上了车我再走。”他沉声说道,蹲下身,把小腾小驰拉到面前,与他们平时:“宝贝儿,听妈妈的话,爸爸周末带你们去公园玩,好不好?”
“好!”两个小家伙一听要去玩,便忙不迭的点头,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真乖!”楚逸煊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对沈韵清说:“你也要听话,知不知道?”
真把她当小孩子了吗,苦着一张脸,嘟着嘴,不满的说:“我已经够听话了,还要怎么听话啊?”
“听话就好!”手摸了小腾小驰的头之后又忍不住摸了摸沈韵清的头:“笨蛋!”
小腾立刻出声纠正他:“爸爸不许说妈妈笨蛋,没礼貌!”
沈韵清得意的仰头:“听到没有,小腾说你没礼貌,以后不许再说我笨蛋。”
“哈,爸爸不说了,小腾真懂事!”赞许的竖起了大拇指,孩子越来越大,他也该更注意措辞了。
送他们上了车,俯身钻进后座,亲了孩子的脸,楚逸煊还想亲沈韵清的脸,可一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没了心情,退了出去关好门,挥挥手:“小腾小驰再见!”
“爸爸再见!”小家伙从窗户探出头,还飞吻了几个,车才载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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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黎睿榆被推出了手术室,他面如死灰的躺在那里,好像随时会停止呼吸似的让人恐慌。
“睿榆,你怎么样?”门一开,楚逸然就扑了上去,捧着他的脸,潸然泪下,她吓坏了,就算此时黎睿榆在她的面前,还是感觉不到真实,紧紧的抱着,心才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我没事!”勉强的挤出一抹疲惫的笑,因为失血过多,黎睿榆的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他感觉自己飘在天上似的,不知道何时会落地。
抹抹泪,小心翼翼的摸摸他手臂上缠绕的纱布:“还疼吗?”虽然伤口已经处理好,可那些半干的血渍还是刺痛了她的眼。
“打过麻药,现在没感觉了。”黎睿榆微微仰起头,四下看了看:“小腾呢,他没事吧?”这个时候他心里还装着小腾的安危,并不太在意自己的伤口。
“他没事,伤口缝了两针,沈韵清已经来把他带回去了。”楚逸然握紧他没受伤的左手,一起进了单人病房。
“哦!”黎睿榆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心底有浓浓的失望,沈韵清来了又走了,竟然没有留下来等他从手术室出来,他在她的心里,已经没有地位了吧,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吗?
想见的人没见到,不想见的,却总是在他的眼前晃。
黎睿榆看着楚逸煊就心烦,闭上眼睛,却还能听到他说话。
“你养病期间的工作就交给纪云墨,我明天让他过来做交接。”完全是公式化的口吻,让黎睿榆听得很不舒服。
“好,你让他来,我都交给他!”说完这话,他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我现在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
楚正风点头说:“那好,不影响你休息,让逸然留在医院照顾。”
“逸然,你也回去吧,孕妇还是不要在医院逗留,细菌太多了对你不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这里有医生护士,没问题。”除了沈韵清,他谁也不想见。
“睿榆,我还是留下来吧,你一个人怪冷清的,我陪你说说话也好啊!”楚逸然不想走,坐在床边,握紧他的手,水盈盈的大眼睛专注的看着他,写满了担忧。
黎睿榆想也不想的拒绝了楚逸然的好意:“真的不用,我现在只想睡觉。”
“逸然,既然睿榆说不要你陪,你就让他一个人好好的休息,你在这里,他反而休息不好,咱们请个私人看护照顾睿榆,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宁晓燕也觉得黎睿榆说得有道理,便帮着他劝说楚逸然。
踌躇片刻,楚逸然站了起来:“那好吧,你休息,我跟爸妈回去了,有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
“嗯,回去吧!”疲惫的笑笑,摆了摆左手:“你就当我在这里睡觉,没事的。”
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楚逸然终于还是走了。
关门声之后,病房里安静得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黎睿榆叹了口气,摸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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