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露笑:“对,我就是深闺怨妇,你要是不听话,小心我和你离婚!”
惠恬恬大笑。
可笑着笑着,她突然感到鼻子发酸。
她干脆转身,匆匆拦着出租车离开。
还有十天,只有十天,她即将毕业。。。。。。
这几个月,每一天都像是在煎熬。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他清致的眉眼,低沉柔和的嗓音和微微无奈而纵容的笑意,甚至是他工作时冷漠专注的神情,都让她思念得心口发疼。
他现在在做什么?是否有开不完的会议和堆成山的文件,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有没有在深宵时分稍稍地想起她?如果他对她有一分想念,为什么不给她电话,甚至一点音讯也没有?
她多想下一秒他就出现在面前,她便可以投入他的怀抱,呼吸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尽情倾诉自己的思念。
她要忍着,还有十天,她就要见到他了,她相信他的承诺。因为。。。。。。
他是她的谢云卓。
。。。。。。
六月十号那天,她很早就起床。将自己收拾好,吃好早饭便匆匆赶到了学校。
毕业生陆陆续续到了地点,他们的身边甚至跟着家人朋友。
惠恬恬见到何芝琪,和班里的同学会合便坐到了位置上。
毕业典礼很漫长,时时掌声雷动。
惠恬恬将手机铃音调到最大,一直低眉注视着屏幕。
可是直到典礼结束,她的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
同学们解散后,何芝琪和陆露还有几个女生拉着惠恬恬一起吃过饭便开始合照。
惠恬恬保持笑容,任她们拉着自己在图书馆、教学楼,甚至是食堂都留了影。
此时的校园,阳光耀眼,鲜花盛开,处处是勃勃的生机。
她们一起笑着,边走边回忆着过去,一下午的时光在笑语中匆匆流逝。
最后一次拥抱过后,大家挥挥手各自离开。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手机始终没有响过。
惠恬恬沉默地回到别墅,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
李阿姨因为要回老家带孙子,年前便辞了职。
惠恬恬平时很少用厨房,都在外面应付着吃一点快餐,有时甚至忘了吃饭。
此刻天已经暗了下来,透过落地窗,别墅外是万家灯火的流光盛景,别墅里的所有灯也亮着,却只有她一人凄冷孤清的身影。
夜半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下子将她从茫然中惊醒。
轰鸣的汽车引擎声远远传来,她突然从沙发上跳下来,焦急地跑到门口将门打开,一丝欣喜刚从脸上绽放,却看到黑色的车一下子从大门外飞驰而过。。。。。。
眼泪一涌而出,她踩着拖鞋不管不顾地朝那台车追去,一边追一边大喊:“停车!快停车!是不是你?云卓,谢云卓——”
她跑得飞快,却追不上急速驶离的车,脚上拖鞋被石子绊到,她一下子摔倒在地,膝盖上一阵钝痛。
她想爬起来继续追,可是漆黑的深夜里,眼前的车早已不知所踪。
惠恬恬绝望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低声哭泣。
她觉得冷,仿佛堕入黑暗的深渊,四周都看不见光,浑身冰冷,不知该往何处去。
“如果你在,该有多好。。。。。。”
。。。。。。
云层散开,月光流泻一地。
惠恬恬低垂着头,模糊的视线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
她浑身猛地一颤。
“云卓!”她惊喜地抬头,看到月色下一个人的脸。
失望瞬间弥漫心头,她无力地说:“是你啊?佳明。”
程佳明低声问:“你以为是谁?谢云卓吗?”
惠恬恬不语。
她的头发微乱,眼睛红肿,程佳明将她扶起来,两人回了别墅。
程佳明看着惠恬恬,突然道:“恬恬,我要去美国读书,你和我一起走吧。”
他的眼紧紧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神色带着一丝紧张。
惠恬恬看了他一眼:“我已经找到工作。”
程佳明抿唇:“你不是为工作,你只是想要继续等他,是不是?”
惠恬恬沉默不语,程佳明猛地站起,冲着她大声道:“你醒醒吧,他不会回来了!他在比利时!他的事业,包括他未来的婚姻都在比利时!他和比利时的斯蒂芬妮公主好事将近,而你,只是他霍亨先生交过的女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够了!”玻璃杯猛地被摔在地板上,惠恬恬红着眼,呼吸急促。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她拉住他,神色急切而渴望。
程佳明眼神哀伤,哑声道:“为什么?”
惠恬恬只是看着他:“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告诉我吧,我要见到他,我想知道为什么。”
程佳明直直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执拗和疯狂,他闭了闭眼,唇颤抖着,低声道:“你松手,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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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劫爱记
惠恬恬面前是庄严的黑色铸铁大门,棕色石墙和黑色铸铁围栏爬满常青藤。透过茂密的树梢透出点点阳光,散落在古老的黑色大理石雕像和喷泉上,开阔的庭院草木葳蕤,隐约可见远处绿树掩映下浅灰色如塔般风格的建筑。
这是比利时霍亨家族位于布鲁塞尔郊外的庄园,据程佳明调查,谢云卓这几个月来一直住在这里。
惠恬恬静静地站在门口,许久以后,大门被缓缓打开,她紧张地攒紧手,抬头便看见一位穿着黑色制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他开口便是一腔优雅的法文,可惜惠恬恬不懂,只好用英语道出来意。
中年男子用纯正的牛津腔回答:“很遗憾,这几日少爷外出,尚未归来。”
惠恬恬急忙问:“能否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有急事找他。”
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语气:“少爷并没有交待他的去处。”
话毕,他转身就要让人关门,惠恬恬不管不顾拉住他,请求道:“麻烦你,可以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吗,我真的有急事。”看到男子迟疑的表情,她又道:“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你就说惠恬恬找他。”
男子似是审视一般看她许久,惠恬恬诚恳道:“我是专程从中国来找他的,我是他的。。。。。。他在国内的亲戚,因为他有大半年没有回国,我很担心他。求你帮我,我真的很想见他。”
她言辞恳切,眼神真挚而急迫,男子思量许久,微微颔首:“请稍等。”
他退开几步,便低头拿出手机拨号。
惠恬恬紧张地瞪大眼睛看着他用法文和对方低声交谈几句,然后恭敬地挂断电话。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男子慢慢走来。
“很抱歉,小姐,少爷说没有时间见你。”
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而下,一颗心瞬间变得透凉。
惠恬恬茫然,她似乎不敢置信:“他说。。。。。。没有时间见我?”
“是的,女士。”男子如实道。
惠恬恬的手颤抖着,苍白着脸问:“你是否告诉他我的名字?”
中年男子见她惊惶而无措的眼光,他轻轻颔首。
这几个月来,不知有多少自称少爷来自中国的亲戚到此,少爷一直以来很忙碌,很少拨冗见客,他也无法判断来者的身份是真是假,故此也无法贸然将人请到屋里招待,只好礼貌送客。
惠恬恬浑身冰冷,她勉强支撑立着,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铸铁大门缓缓关闭,心底如同破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
她在门外站了许久,连炙热的阳光都无法驱散她心底的苍凉。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完那一段漫长的山道,等她完全回神时,她已站在城市马路正中央,一台车的车头距离她不过毫厘之近。车主早已咒骂着下车,直到看清她,才错愕地叫出声来:“ie,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惠恬恬直愣愣看着他,好像才认出他是谁一般,恍惚地朝他一笑:“黎萧,好巧啊。”
黎萧一阵后怕:“巧什么巧,你都差点没命了!惠恬恬,想死不要连累我!”
以往黎萧总是大婶大婶地唤她,此次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由此想象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怒火。
惠恬恬轻轻地回了一声:“好。”眼神又开始涣散。她的脚动了动,神魂离体一般向前飘,与黎萧擦肩而过。
黎萧怒不可遏,他立马回头快步狠狠抓着她的手腕,厉声道:“你还想去哪儿?”
惠恬恬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黎萧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太阳穴突突的,他只好拉着她将她塞进车里,自己随后上车,让司机开车。
黎萧毕业后进入了家里的公司,公司在比利时有分部,他有时会过来出差。因为祖母生辰将近,他还没准备好寿礼,恰好今晚有个慈善拍卖会,他收到邀请函,便打算去看看。
他今晚缺个女伴,便打算让半途遇上的惠恬恬充当。
惠恬恬心思恍惚,任人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也没反应,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盛装出现在拍卖现场。
他们来的有些晚,便在后面随便找了位置落座。
惠恬恬对此没有兴致,她呆滞地坐在黎萧身旁一动不动,一直到拍卖结束,
随后的慈善晚宴,她一直安静地跟着黎萧。
黎萧给她拿了些吃的,便径自和生意上的伙伴聊天。
惠恬恬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机械着吃着盘子里的点心。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语言,陌生的人,尽管眼前华灯璀璨,流光美人,一派盛世光景,但她的心是空的,甚至有一瞬间她不知道她在哪里,眼前的又是些什么人。
她仿佛不存在于此,自己仿佛是空气,随时随地就要消失。。。。。。
大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她无意间抬头,人影幢幢中,一个熟悉高挑的身影映入眼帘,惠恬恬的心里骤然一窒,随即又剧烈跳动起来。
她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他依然如此耀眼,在这盛世繁华中,温净如玉,清贵卓然,无人可比。
惠恬恬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朝着他缓缓走过去。他周围围着不少人,说着惠恬恬不懂的语言,但从那一张张神色恭维的脸上便能猜想说的必定是一句句溢美之辞。
而他一贯精致文雅的脸上是极为客气疏离的笑容,清清淡淡的,仿佛什么也入不了眼。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她却仿佛看不够似的,眼眶微红着,看着他穿的剪裁合体的深色礼服,水晶细扣的雪白衬衣,眼神划过他打得一丝不苟的斜纹领巾,却在触及他手臂上轻挽的雪白纤细的女子之手时蓦地停住脚步。
惠恬恬震惊地瞪着他身旁的美丽女子,浅色的短发,清丽的脸蛋,高雅的神态。。。。。。她仿佛见过她。。。。。。在一张照片上,穿着猎装的比利时公主——斯蒂芬妮!
“霍亨家族早已为他选好未来的妻子,他与你不会有未来。”
“他和比利时的斯蒂芬妮公主好事将近,而你,只是他霍亨先生交过的女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那些话一句一句,如尖利的针一点一点插入她心口,撕碎般的疼。
从前她不信,她知道云卓不会那么对她。可是如今亲眼所见,一瞬间,竟是心神俱碎。。。。。。
☆、第69章 劫爱记
她从清晨的鸟语中醒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华盖大床顶上精致繁复的刺绣花纹,然后是黄铜鎏金枝形吊灯,梳妆台,精致围栏的壁炉……
初醒的迷茫让她盯着看了许久,才渐渐想起这是哪儿。
她缓缓下床,踩着雪白的羊绒地毯走到窗边。拉开低垂的天鹅绒窗帘,清晨的阳光跃入屋内,窗外的英格兰玫瑰馥郁芬芳,开阔庭院遍地葳蕤的草木,早起的工人正修剪着草坪,晨曦中一片葱郁盛华,分外宁静祥和。
身后响起敲门声。
惠恬恬转身过去开门。
穿着黑色制服的女仆希丽亚讲着一腔浓浓的法式英语,微笑地询问她在餐厅还是卧室用早餐。
惠恬恬道:“餐厅吧。”
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红肿的眼,于是上了点妆,勉强掩饰苍白憔悴的脸色。
换过衣服后,希丽亚引着她到餐厅。
本以为会见到谢云卓,但装饰着鲜花的餐桌上只摆放着一份骨瓷餐具。
“云卓呢?”她咬唇,不安地看着希丽亚。
希丽亚将餐点放到她面前,轻快道:“先生深夜就出门了,不在庄园内。”
“昨夜?”
“是的,他离开的时候恐怕您已经睡着了,我也是刚从管家那里听来的。小姐,这是厨房刚烤好的吐司,涂上黄油和巧克力酱吃起来美味极了。”希丽亚十分热情地介绍着桌上的早餐,惠恬恬心不在焉地道了谢,然后问:“他经常深夜出门?”
希丽亚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是的小姐,先生经常早出晚归,甚至连日不归。管家说,先生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也很少在庄园露面。”
“这么说,你们在这儿见到他的机会不多?”
希丽亚想了想:“先生住在这儿的时间确实很少,我记得半年前一年都见不到一次,近几个月似乎开始长住。可是,自从先生住进庄园,这里反而比从前更冷清了。”
惠恬恬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访客太多,先生一律不见。时间久了,都没人敢贸然来访。”希丽亚朝惠恬恬眨眨眼,“说起来,您是这几个月来第一个住进庄园的客人,听管家说,您是先生在中国的亲戚?真的是这样吗小姐?”
惠恬恬有些迟疑地点头。
管家莫尔是昨天她独自来访时开门的中年男子。昨夜谢云卓匪夷所思地问了她名字之后便让莫尔为她安排了房间。她懵然地跟着莫尔离开起居室的时候回头悄悄看了谢云卓一眼。
他也在看着她,眼神带着笑。
秀长的双目,舒展的眉宇,领口露出一截瓷白肌肤,脖颈线条性感优雅。她想起过去无数相依相伴的日子里,他的温言软语,他的缠绵热吻,手上仿佛还留着他身体肌肤上温润细致的触感,那么让人迷恋。
他似乎依旧温雅识礼,丰姿如仪,可是惠恬恬感到了不安。
他的眼神里似乎少了什么,更明显的,他们分离这么久,再次相逢时他的态度举止都太过从容,太过平静,与她的激动和欣喜相差太远。。。。。。
太奇怪。。。。。。
惠恬恬无心吃早餐,吃了几口便放下。
“希丽亚,我昨天在拍卖会上见到云卓的时候他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小姐,浅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