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恬恬突然觉得这又是上帝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主持人不断重复着叫着号码,惠恬恬心中默默祈祷瞿灏不要出现。
她可不想在总公司出名!
台下和惠恬恬同一公司的人,得知和惠恬恬跳舞的应该是瞿灏时,一个个都哄笑得忘形。
他们在台下整齐地嚷着:“瞿灏!瞿灏!”
惠恬恬站在台上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总公司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过瞿灏的大名,IT怪才,出名的冷面阎王。这种从来对女人不假辞色的冰块,若是当众和小美女热舞,那是多么难以言喻的画面啊。
想想就是一阵热血!
于是全场几乎所有人都开始高喊瞿灏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连主持人都兴奋地大喊:“瞿灏!86号的瞿灏在哪里?我们请瞿灏上台,和这位惠恬恬小姐共舞一曲恰恰恰!”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就在惠恬恬欲哭无泪的时候,扩音器爆发出一阵尖利刺耳的声音。
随着,一声惊叫响起:“谢先生——”
台下的人俱是一脸震惊。
惠恬恬茫然回头,看到谢云卓不知何时已站到主持人旁边,手中是一张号码牌,赫然是86号!
谢云卓长身玉立,风雅容仪,在满场惊叹唏嘘中淡淡一笑,清水似的嗓音:“抱歉,各位。这个号码……是我的。”
☆、第11章 狼之吻
谢云卓立处锦绣繁华,笑意清寒目带桃花,视线划过场下众人,瞬间酥倒半场年轻女子。
惠恬恬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比起陌生的瞿灏,谢云卓毕竟是她的长辈,她的恩人,她更愿意和他跳一曲。
不过和小表舅一起跳恰恰恰,惠恬恬有些难以想象。
此时对于场下诸人来说,谢云卓的出现已经非常意外,如今他要和年轻漂亮的女职员共舞一曲更是大大的意外。所以大家根本不介意他们这一对到底是跳恰恰、伦巴、探戈或是百姓健康舞。作为谢氏特聘的主持人自然也不会没眼色到得罪金主,他伸手打了个响指,钢琴师十指轻轻滑过,一曲施特劳斯的华尔兹圆舞曲如流水般轻灵响起。
从小生活在谢家,惠恬恬陪着谢思琳学过一些舞蹈、绘画,也曾有名师指导,不过以她在谢家的处境,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并不是她需要的,所以她没有坚持学下去。
此刻虽然没有忘记舞步,但面对场下的各色眼神,她感到极为紧张。
谢云卓看出她眼里的怯意,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跟着我。”
双手相触,似乎有一股暖流传达心底。
惠恬恬轻轻吸了口气,便随着谢云卓的舞步旋转、旋转。
这一曲华尔兹两人跳得极为规矩,没有火花,没有暧昧,仿佛课堂范例。原本某些想要借此哄闹一番的高层都没了由头。
一舞结束,众人捧场地鼓起掌来。掌声一波接着一波。
惠恬恬得到一个小礼品,逃一般地下了场。
杜燕一群人立即涌过来,一个个表情激动。
杜林曦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又蹭又摸:“谢先生握过的手嗳,我一定要多摸摸,蹭蹭仙气。”
另一个女同事一把将她拉开,自己挤到惠恬恬身前,手抚了抚惠恬恬的腰,满脸陶醉:“谢先生揽过的小蛮腰耶,小惠,你好幸运……”
女同事们叽叽喳喳,将惠恬恬团团围住,不停对她上下其手。
惠恬恬哭笑不得,又感慨谢云卓在女性中无穷的吸引力。
好不容易应付过这波人,她无意中一瞥,正看到不远处秦亦如不屑的眼神。
惠恬恬朝她笑笑,秦亦如冷哼一声,头一甩便离开了。
因为惠恬恬成为有史以来年会上唯一一个和谢云卓共舞的人,所以这一晚不论她做什么、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各色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而她本身与谢云卓的特殊关系,惠恬恬并不愿在公司受人瞩目。
惠恬恬有些无措,于是和杜燕一行人交待一声便先行离开。
出了酒店门,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惠恬恬一个哆嗦。
她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正要去路口打车,一台熟悉的雷克萨斯渐渐行来,稳稳停在她身侧。
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惠恬恬看到里面谢云卓半明半暗的脸。
“小表舅……”
“上车。”淡淡的口吻,仿佛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
惠恬恬苦笑:如果此刻被她的同事看到,一定会尖叫至死吧。
虽然如今她能得到这份工作依靠的是小表舅,但她并不希望从此以后一直凭着这份关系升职加薪。她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她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更上一层楼。
依靠别人,是捷径,更是人情。
人情债难偿。
谢云卓为她做的已经足够,甚至远远超过她所期盼的。
生在谢家,成为谢氏家族举足轻重的人物,谢云卓并不可能是天生的慈善家。商人重利,他是商人,更是顶级商人。她知道往后会偿还他的人情,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偿还得起。
谢宜兰身为谢家人,不顾家中反对和人私奔,几年后落魄归来遭到家族摒弃。原因只有一个,她享受谢氏所给予的一切,却没有对谢氏有所付出。
谢氏为她安排好的亲事,原本可以令谢氏走出困境,谢宜兰的逃婚,是为不忠,因此遭受家族排挤,受人讥嘲。
在这个家族里,他们享受的一粥一饭,并非理所当然。所以惠恬恬很早就知道,得到的,将来更需加倍偿还。
她如今便因此而惶恐。
不是她不信任谢云卓的人品,而是,她下意识远离一切不确定。
坐在安静的车中,她再次深思,她是否应该早点搬出去。有些恩情,承受的少一点是一点……
……………………
这天以后又工作一周便是春节假期。
上班的这几天,虽然因年会那支舞让惠恬恬成为话题中心,但这并未持续多久,也没有给她带来多坏的影响。
她如常上班、下班,提前买好回家过年的车票。
上班最后一天,惠恬恬晚上回到别墅后就开始收拾行李,她收拾地很仔细,也很干净,因为过年回来她不会继续住在这里。
谢云卓无声无息地靠在她的房门边看她忙碌,并不阻止。
次日惠恬恬带着行李出门。
谢云卓的车已停在门外。
瞿杨把她的东西装入后备箱,惠恬恬打开车门,便看到里面衣着讲究的谢云卓。
她愣了愣:“小表舅?”
谢云卓面色柔和:“春节期间比较忙,抽不出时间去江城拜年,现在去一趟,也算全了礼节。”
意思是她可以搭顺风车了。
“可是我已经买了票。”惠恬恬一脸纠结。
谢云卓微笑:“公司报销。”
惠恬恬一噎。
这次惠恬恬回江城,因为同行的是谢云卓,所以到家后受到了不错的待遇。
谢思琳看到她一身高定裙装,和谢云卓讲话时自然熟稔的姿态,更是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第12章 狼之吻
春节前公司比较忙,所以惠恬恬一时忘记买礼物回家。幸好谢云卓早有准备,各类名贵的礼物都以惠恬恬的名义赠出。
卡地亚珠宝,爱马仕围巾,古奇的包包,包括各种补品等一送便是几十份,明眼人都看得出真正买单的是谁。
原本大家认为谢云卓为惠恬恬安排工作不过是基于一种上位者的同情心,如今见他对惠恬恬的态度,自然也收起了原来的轻视之心,连带着对谢宜兰也好了很多。
江城谢家的人本就想巴结谢云卓,这一晚便召集了亲朋在酒楼设宴。
这一次谢宜兰母女俩再也没有被安置于角落,她们同谢宜梅、谢宜竹两家同坐一桌。
“恬恬,这次回来可是大变样,小姨妈都快认不出来了。”谢宜竹话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来在宁城有云卓照应,生活上不愁,工作上也顺风顺水。哎,谁叫我们恬恬讨人喜欢呢,想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要是有恬恬一半聪明懂事就好了。”
谢宜兰看着谢宜梅笑道:“大姐,恬恬也是托云卓的福,她还小,天真的很,想来就是这一点投云卓的缘。”言下之意是我女儿直肠子人单纯,没有你们家子女心里那么多弯弯道道。
惠恬恬受不了桌上的暗潮汹涌,见谢宜兰暂时受不了欺负,悄悄站起来准备进洗手间避避。
谁知刚起来便被主桌的舅舅叫了过去,要让惠恬恬给谢云桌敬酒。
敬酒的事往常是绝轮不到她的,如今有她一份也是因为谢云卓在。
她并不推却,笑嘻嘻地给谢云卓敬了一杯,又不忘其他长辈,一个个敬过,也全了礼数。
外公外婆也难得给了她好脸色看。
她暗暗呼出一口气,退席去洗手间。
身后响起外婆的声音:“云卓,这丫头年纪小,有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
“恬恬做事认真,很好学,和人相处得不错……”出了包间,后面的声音便听不见了。
之前敬酒喝的是红酒,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看着镜子里满脸红晕的自己,惠恬恬忙用凉水扑了扑脸。
一抬眼,正看到镜子里身后怒瞪着她的谢思琳。
惠恬恬用纸巾将脸擦干,转过身目不斜视地朝门口走去。
谢思琳心中有气,拖油瓶这些年吃他们家的住他们家的,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嚣张?
于是她追上惠恬恬,在她身后嚷道:“惠恬恬,你别得意。以为自己巴结上小表叔就能翻天了吗?你不过是个野种!”
惠恬恬已走到门口,她本来不想惹事,此刻谢思琳无端挑衅让她忍无可忍,她回头,咬牙道:“你说话放尊重点。”
谢思琳轻蔑道:“凭你一个拖油瓶,一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让我对你尊重?哼,你妈就是犯贱,好好的未婚夫不要,偏要跟个瘪三,还生个不要脸的贱种。”
“不准你说我妈!”惠恬恬被她气炸,正要向谢思琳走去,可是此刻头突然一阵晕眩,身体不自觉得摇了摇。
谢思琳看出她喝醉,洋洋自得:“我就说了怎么样,你们母女都是犯贱!”她说着还不忘推了惠恬恬一把。
惠恬恬本就站不稳,被她用力一推,就直往门外倒。
地上铺着大理石,惠恬恬这么倒下去恐怕就要磕着后脑勺,可她脑中混沌,根本来不及抓住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有一双手,稳稳将她扶住。
“小表叔!”谢思琳瞪大眼睛,有些惊慌。
惠恬恬这才意识到身后的是谢云卓。
谢云卓眉头蹙着,黑眸深邃不见底。他低眉看了看惠恬恬,问:“没事吧。”
惠恬恬抿唇,眼里犹有怒意,此时缓了缓气,道:“喝太多,头有点晕。”
谢云卓见她无碍,才淡淡瞥了眼一旁的谢思琳,口吻异常冷漠:“又是你。”
谢思琳哑口无言。
小表叔终于记得她了,可那种奚落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想要辩解,可谢云卓压根就不打算理她,扶着惠恬恬的肩回了包间。
谢思琳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跟了过去。
三人相继回来,惠恬恬回到谢宜兰那桌坐好。
谢思琳跟着谢云卓到了主桌,老太太笑呵呵地招谢思琳到她身边:“琳琳啊,奶奶刚才和你小表叔说好了,过年后你就去卓远总部实习,怎么样?”
这件事谢思琳早前已求过老太太,她在惠恬恬去宁城时就萌生了这个想法,此时得知小表叔答应,自然高兴。不过方才她又惹了小表叔,不知道他会不会反悔。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谢云卓,见他神色不变,没有开口,才小小地松了口气。
想想惠恬恬去的不过是卓远下面的子公司,而自己去的是总部啊,她有些得意,不忘开口奉承老太太:“谢谢奶奶,你对我真好。”
老太太知孙女得偿所愿,自然也高兴:“奶奶不对你好对谁好?你啊,应该谢谢你小表叔。”
谢思琳垂头,怯怯地朝谢云卓道谢:“小表叔,谢谢你。”
桌上长辈们见思琳这样,只当她害羞,还不忘取笑她,帮着她对谢云卓解释小丫头被惯坏了,不懂事。
谢云卓在众人面前一直是彬彬有礼的,他笑了笑,清贵而含蓄,却没有看谢思琳一眼。
谢思琳顿时有些丧气。
不过她想到惠恬恬去了宁城便住在小表叔家中,以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去了宁城小表叔自然也不至于为难她。
可是当她和老太太提到住宿问题时,谢云卓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公司会安排员工宿舍。”
谢思琳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语气有些委屈:“可是恬恬她都没有住宿舍……”
谢云卓似乎没有听到她的抱怨,神色不动如山,眉宇间的情绪淡到了极致。
气氛有些尴尬。
有长辈见此,不忘圆场:“恬恬年纪比你小,云卓多照顾一点也是应该。思琳啊,你也快毕业了,要多锻炼锻炼。”
谢思琳撅嘴:“我不要……我才不要跟不认识的人住那么小的地方。”
谢思琳之母见不得女儿受苦,刚要开口为女儿说话,却被丈夫打断:“我在宁城有套房子,就在市中心,琳琳上下班很方便。”
众人都隐约看出谢云卓对谢思琳有些不喜,此刻有了妥善的解决方法,自然连声附和。
谢思琳没有按照预想的接近谢云卓,晚宴回家后又砸碎了一只杯子。
那晚主桌的对话自然而然传了出去。
惠恬恬本来要说服谢宜兰让自己搬出小表舅家,但因为谢思琳一事,她若是再提出,恐怕会落了小表舅的面子。
她可不想惹小表舅生气。
所以心中虽然有些犹豫,终究没有对谢宜兰说出口。
第二天是除夕,谢云卓一大早便要赶回宁城。
因为走时天还未亮,所以他谢绝众人送行,不过惠恬恬还是在谢宜兰地催促下早早起了。
谢云卓似乎早已预料,将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惠恬恬手中,温和道:“在瑞士买的,还没来得及送你。”
惠恬恬下意识地要推却。
谢云卓却道:“是新年礼物。”
惠恬恬再无理由推脱。
目送车子远去,惠恬恬回了房,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拆开。
是一块白色的爱彼手表。
她记得小表舅平时戴着的是一款黑色的爱彼手表,这一款女式的要小巧很多,相同的都是价格不菲。
她有些头疼,觉得自己欠小表舅的越来越多,可又毫无办法。
……………………………………
这个新年是惠恬恬住到谢家以来过得最舒适的一次,她明白这一切全是因为小表舅。
谢宜兰也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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