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看到的,就是净齐在当众被他骂了之后,脸上的阳光被乌云挡住。净齐不开心,他便开心。
宁儿拿了礼物,认真地向苏剑道谢后,便称自己还有事,必须先走一步。苏剑沮丧地开车回家,走到半路,忽然想起笔记本电脑还留在办公室,便开车回了公司。
天已经黑了,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技术部的灯还亮着。苏剑取了电脑,信步下楼看看,却正好撞见耿净齐和宁儿坐在电脑桌前,亲亲热热的分吃一盒快餐!她宁可与净齐一起吃盒饭,也不肯陪他吃法国菜!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可是,凭什么?宁儿不爱青梅竹马的他,却喜欢上了一无所有的耿净齐?
苏剑在办公室门口默立良久,里面那对幸福的情侣都没有发现他。他满腹的愤恨却没办法发出来,只得悄悄走开,心中对净齐的厌恶之情更深了。
转天,苏剑就找到了机会羞辱净齐,但是他没想到,他的一时之快彻底地改变了他、净齐和宁儿三个人的命运。
天阴沉沉的,空气也有些闷。技术部最近接了一个公司的网络工程工作,净齐提出了几个设计方案,又是演示又是计算。眼看着合同规定的交活日期一天天接近,卢中阳却还难以抉择。这天又讨论到了傍晚,净齐笑着说:“我查权威来给你看吧!”便起身往办公室角落的书架跳过去。
偌大的办公室被分成了很多隔断,活动的空间就变得十分的狭窄,有些隔断之间仅够一个人通过,净齐使用拐杖就十分的不方便。所以,从一开始,净齐在办公室活动就只能单脚跳跃。同事们心疼他,曾经私下里建议过苏剑改变一下隔断的结构,以方便净齐行动,苏剑却说不肯为某一个员工搞特殊化。好在净齐在家也常常不用拐杖,倒不觉得特别不方便。
净齐跳到书架前,找了需要的资料,再抱着资料跳回来。书架和他的电脑桌有一段距离,手里抱着一摞书,掌握平衡就比较困难,正巧路过门口的时候苏剑走了进来,净齐一个不慎,连人带书撞到苏剑身上。书,散了一地,净齐也站里不稳,向后跳了好几步才扶着墙站定了。
“对不起,苏总,我太大意了。”净齐忙陪着不是,扶着墙弯下腰来捡那一地的书。他的左腿微微弯曲,身子往下探着。截肢患者很难在下蹲的同时保持身体的平衡,净齐的腿最近一直在疼,此时不但左腿站不稳,连旁边短小的残肢和扶着墙的手臂都在剧烈的颤抖。卢中阳忙过去帮他,还没走到他身边,苏剑已经吼了起来。
“耿净齐!在公共场合注意你的形象!我这里是公司,不是残疾人运动会,你这一蹦一蹦给谁看的?我忍了你不是一天两天的,有客户进来看到你这算什么样子!有拐杖你会不会用?不会用就不要出来上班!”
净齐完全愣住了,颤抖着维持半蹲的姿势,呆呆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容忍苏剑一次又一次的吹毛求疵找他的麻烦,却万万没想到苏剑会拿他残缺的身体当众羞辱他。
“苏剑,你在说什么!”一阵红色的旋风卷了过来,宁儿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东创的办公室。她的手里抱着一大盒包装精美的糖果,人才冲过来,就把糖果扔在了地上,顺手一个巴掌掴到苏剑的脸上。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外面却雷声大做。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窗上。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呆了,宁儿过去扶起净齐,“我们走!”她的声音低低的,胸脯却在剧烈的起伏。昨天她回到家里,也为在饭店拂了苏剑的好意感到十分过意不去,一下班就从父母带来的礼物里挑了最大的一盒糖果,给苏剑送过来,谁知刚进办公室就目睹了令她肝肠寸断的一幕。她知道,净齐坚强,但这样当众的羞辱,她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承受的住。
小旭默默拿了拐杖递给净齐,净齐架好拐杖,轻轻推开了宁儿,踉踉跄跄走了出去。宁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净齐已经乘了电梯下楼了。
“苏剑,如果净齐有事,我会杀了你!”宁儿跑回办公室,狠狠甩下这句话,发疯般地从楼梯冲下去。
宁儿开着车,在雨中拼命的搜寻着净齐的身影。没有!没有!没有!明明只错开了几分钟,明明净齐的腿不方便走不快,为什么她就是找不到那个让她揪心的身影?
宁儿的眼泪扑扑簌簌的落了下来,都是她不好,她不该介绍净齐到苏剑的公司工作,她不该在净齐最脆弱的时候用武力帮他解决问题,她不该在刚才那错愕的几秒中里错失了追上净齐的机会。“可是净齐,你要我怎么样才能找到你呢?”宁儿喃喃地自语着,趴在方向盘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空旷的郊外,雨水疯狂地落在地上,很快形成了一个个的水洼。净齐的拐杖丢了,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跳着,腿已经疼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无数次的跌倒又爬起来,身上沾满了泥水。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宁儿,他最心爱的女孩目睹了他如此屈辱的一幕,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她为了他和苏剑反目,却更显示出他的懦弱无能。他承受过许许多多的目光和议论,可他不能让宁儿和他一起面对如此恶毒的攻击。净齐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个懦弱的男人!“耿净齐,你配不上宁儿!”净齐仰天长啸。一声巨雷劈开,很快淹没了净齐的呼喊,你就是这么渺小无助,就象一粒受了屈辱的尘埃。
脚下一软,耿净齐跌到了一片水洼中,他努力想再次站起来,挣扎了几下,却力不从心,仅剩的一条左腿好像也不是他的了,除了冰、冷、麻,他再也找不到其他感觉。渐渐的,这仅存的一点感觉也抽离了他的身体,净齐的眼前是黑漆漆的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26
是谁,在拍打着他麻木的双颊,在他的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
“净齐!你醒醒!我是宁儿啊!”
风声,雨声都听不到了,宁儿焦急的呼喊声却清晰起来。
“宁儿……”微弱的呻吟溢出嘴角,真的是宁儿吗?
费力地张开眼睛,宁儿的小脸逐渐清晰起来,修长的手指抚上布满雨水和泪水的小脸,净齐心疼地说,“乖宁儿……别哭……你都淋透了,快回去……”
“我们一起回去……刚才怎么叫你,你都不答应,吓死我了……”宁儿带着哭腔道。小手伸到净齐的掖下,吃力地把他扶了起来。
冰冷的衣服贴在身上,腿好像有千斤重,净齐在宁儿的搀扶下,一步一挨的回到了停在旁边的车里。宁儿立刻把暖气开到最大,热烘烘的风吹出来,净齐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谦然地握住宁儿的手说:“对不起,宁儿,让你担心了。”
宁儿反握住他的手,摇着头,“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我们这就回家去。”
宁儿不想让净齐浑身湿透的样子回到家,令耿母担心,便回到了自己家里。净齐硬是把宁儿推到浴室,让她先泡了个热水澡,自己才肯进去。
宁儿熬了热气腾腾的姜汤,自己连灌了两碗,也不见净齐出来,心里一急,宁儿想也没想,就推开浴室的门。里面的净齐吃了一惊,宁儿也倚着门框目瞪口呆。
净齐已经把被雨淋透的衣服洗干净,他的上身赤裸着,下身只围了雪白的浴巾,一条修长的左腿从浴巾下伸出来,他坐在浴缸的边沿上,看到宁儿进来,惊得差点没滑回浴缸里去。
“原来你早洗好了,怎么不出来?衣服我帮你洗就好了嘛!”宁儿抱住净齐,娇嗔着说,净齐的皮肤不是很白,淡淡的小麦色,泛着青春的光泽。宁儿的心怦怦跳起来。
净齐红了脸,轻轻的刮了一下宁儿的小鼻子,“你自己会洗衣服吗?”
“不是有洗衣机嘛!”宁儿噘着嘴说,扶净齐回了卧室,端来姜汤给他喝了。净齐的身子暖了过来,坐在床上还有点发怔,宁儿握着他的手小心地说道:“净齐,还在生气吗?”
摇摇头,净齐深深吸了口气,叹道:“我没生气,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是个残废。”
“不!净齐,不是的!全是苏剑不好,你别往心里去,你不是残废,你是我最喜欢的净齐!”宁儿扑倒净齐的怀里,双手抱住他光滑的脊背,大声说道。她不允许净齐这样说自己,她的心疼,疼极了。
“好了,宁儿,我没事了。”净齐闭上眼睛,揉揉宁儿的头发,柔声哄道。
“恩,那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在家陪你。”宁儿轻声说,她知道净齐在尽力压抑,可他不想多说,她也不愿勉强他。
“我去睡沙发。”净齐道。若不是他没有衣服可换,他是坚决不会在宁儿家过夜。
“不嘛!难道我的床不够大么?”宁儿按住净齐不让他起身。
“不是,可是……”净齐的脸红了起来,宁儿只穿了吊带小睡衣,半个洁白的小胸脯露在外面,他的身体开始发热,他只好把目光转到床头的花瓶上。
“快睡嘛!”宁儿扳过净齐的身体,让他躺在枕头上,自己也紧贴着他的身体躺下来。
净齐震动了一下,急忙屏住呼吸。和宁儿恋爱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是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亲密无间地在一起。他转过身,抱住宁儿,把头埋在她的长发间。
半晌,宁儿的手抚了上来,先是他的肩膀,然后是他的腰际,抚过他右腿短短的残肢,抚上了他左腿的内侧。
净齐的身体仿佛被电流击中般一阵痉挛,脸立刻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不,宁儿……”他慌乱的说,呼吸急促起来,生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伤害了宁儿。这边宁儿的手又不老实的解开围在净齐腰间的浴巾……
净齐惊呼一声,忙翻过身去,手里四下抓着,抓回浴巾盖住自己的下身。净齐闭上眼睛,红着脸不敢看宁儿,过了好久,一只清凉的小手缓缓的抚摩他短短的残肢。
净齐睁开眼睛,脸色退得刷白,刚才光顾得遮住小弟弟,忘记了自己身上最丑陋的东西还暴露在外面。下午苏剑恶毒的训斥又在耳边嗡嗡做响,净齐双手捂住那只有十余厘米的残肢,不知所措地看着宁儿。
宁儿一双大眼里含着泪,漂亮的小脸满是痛惜。
“宁儿,吓到你了。”净齐哑着嗓子说。
“没有……”宁儿尽力忍着,泪珠还是滴了下来,以前隔着衣服看,她一直以为净齐的残腿是光滑而圆润的,今天她才知道,净齐的腿上带着如此深刻的伤痕,它横亘在残肢的断面上,末端深深的陷进柔软的皮肉中,形成一个旋涡。宁儿觉得那伤疤狰狞着就象一条多足的蛇。腿上生着这么深这么长的一个疤,净齐他该会有多疼!
她用柔软的小手抚摩着那深深的伤疤,她的动作那么轻,好像生怕弄痛了他似的。“净齐,你一定很疼……”她哽咽着说。
净齐轻皱了下眉,在这样阴雨的天气里,他的腿确实很疼。装作没事人的把宁儿的小手握在自己的大手中,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小声哄着她:“傻丫头,早就不疼了,不过留了个疤而已,你别怕就行了。”
宁儿吸了吸鼻子,俯下身去,用柔软的唇亲吻着那丑陋的伤疤!
净齐浑身血脉喷张,一颗心咚咚乱跳起来,他一直生怕宁儿害怕他的残腿,可她却在亲吻它,好象亲吻一样珍贵的宝贝!
他珍爱地捧起宁儿的小脸,深深地看着他。她那么美,身上焕发着圣洁的光!他的血沸腾了起来,别过头,他尽力压抑着,不……不能,宁儿那么单纯,他不能玷污了她。
宁儿抱住净齐纤瘦的腰身,她把吻印在了净齐的脸上,唇上,他紧致光滑的肩膀上。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的香味,宁儿忍不住咬了他一口。
净齐压抑的闷哼一声,紧接着扳过她的小脸,忘情地亲吻着。
他抱着她柔软的身子,发热发涨的下体抵住了她的小腹,宁儿却不知死活的抓起那火热的膨胀,纳闷它怎么会变得如此坚挺。
净齐粗重地喘息着,一双手却无比温柔的抚摩着宁儿光滑白皙的脊背。宁儿感到股股电流涌向自己的身体,她禁不住的颤抖着,身下湿润的草丛里仿佛有一张欲望的小嘴在一张一翕的流着口水……
宁儿把自己的身体与净齐贴得密不透风,挡在两人中间的火热,仿佛受了某种指引,摸索着找准入口,一个挺进,冲进了宁儿的身体。
“啊!”宁儿痛呼一声,却不肯和净齐分开,死死地咬住他的肩膀。
“对不起,宁儿,我弄痛你了!”净齐忙道歉,就要撤出来,宁儿却更用力地搂紧了他。净齐受到鼓舞,亲吻着宁儿,一点一点把自己送到她的身体里。
温暖湿润的柔软紧紧的包围着净齐,他本能地抽动着自己的坚挺,向更深更软处探索,右边身体的虚空使他无法平衡身体,只得把残腿抵在宁儿的小腹之上。宁儿那本已被净齐涨满的腹部受到外力,更加筛糠似的抖动起来,净齐跟着宁儿的节奏律动,宁儿只觉又疼、又痒,只有在净齐温暖的冲击下才能得到无比的满足……
一翻云雨过后,净齐筋疲力尽地把自己从宁儿的身体里抽出来,身下的宁儿早就被汗水浸透。净齐怜爱地拨开她湿漉漉的头发,亲吻着她脸上晶莹的汗珠。宁儿的小脸红透,羞涩地回吻净齐,年轻的身体再度纠缠在一起……
27
清晨,净齐被腿上的酸痛惊醒。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窗外淡淡的阳光,雨后的微风透过薄薄的窗帘拂进屋内,宁儿抱着净齐的一只胳膊,睡得塌实而香甜,就像个可爱的小婴儿。净齐温柔的她唇边印下一吻,拉过薄毯盖住她裸露的肩头,才慢慢撑起身子,揉着酸痛的腿。
回想昨夜的甜蜜,净齐不禁又低头看身旁的宁儿,“我的女孩……”净齐轻声念着,忍不住再次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唔……”宁儿一声低吟,迷迷糊糊地回应着净齐,本能地搂着他的脖子,将小巧的舌间伸到净齐的口腔里探索着。
仿佛吻到了天长地久,明晃晃的阳光洒进来,照着两个年轻而笨拙着身体,窗头的闹钟也在这个时候大叫起来,终于惊醒了一对沉醉的人儿。
“喔,昨晚忘记拨停闹钟了。“宁儿含糊地说,”突然身下传来一阵剧痛,一向忍不了疼的宁儿不禁惊呼出声:“痛!”
“宁儿,哪里痛?”净齐俯下身,紧张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