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新传- 第323部分

这些只是明面上的理由，而私底下，张辽为了打探详细的北方地区的资料而派出了大批人员，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人便是夹杂在这些商队中。让张辽感到庆幸的是那些勘察地形、绘制地图的人员并没有随同商队行动，他们也因此躲过了一劫。可饶是如此，因为这两次马贼的袭击，张辽也损失了三十余名自他从青州时就开始培养的精英谍报人员。

那两支商队的幸存人员中就有张辽的人，这也是张辽为什么能够确认马贼数量的原因。对于张辽训练出来的精英谍报人员，快速判断敌人的数量和装备及战斗力情况本来就是他们的本能。

田豫对张辽的反应预料正确，他等张辽情绪稍稍缓和一些后又问道：“护乌桓校尉部不过一个独立骑兵旅，三千骑兵而已。这点兵力若想在茫茫的草原上准确的找到那群马贼，无异于大海捞针。是否可以借助草原部落的力量？”

张辽闻言有些犹豫，他虽然对部下的损失感到愤怒，可也不会因此而昏头。敢于在草原上打劫商队的马贼，而且还能是连续两次准确的打击，如果说这其中没有问题可是谁都不会相信的。而且这涉及到了提供消息及掩护、隐蔽等一系列的动作。结合起来，便能够说明这群马贼不但得到了草原上有相当实力的人的庇护，还有人为他们提供商队的情报。这根本就是一起内外勾结的有预谋的行动。

对于这一点，张辽以及他身边的官员、谋士们也纷纷确认，只是应该如何处理，他们之间还存在着分歧。而且直到事件发生的一个月后的今天，张辽他们也还没有真正确认那群马贼以及他们身后的势力。

想到这里，张辽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尽快的发动反击，以免事态延长而对其他拥有商队的商贾和世家造成负面的影响。

正当张辽停下脚步低头不语时，田豫也只能陪着张辽站在那里，他看见张辽在思考问题，也很明智的没有去打扰。不过当荀谌等人将那些参加会议的官员安置完毕后赶过来时，张辽还默默地站在原地。荀谌等人也不会随意打扰张辽的思路，只能向田豫询问。在得知张辽的问题后，荀谌和管宁、孙乾互相看了看，还是荀谌向张辽走去。

“将军！”荀谌轻轻的叫了一声。

张辽其实根本不是如田豫想的那般再考虑马贼的问题，他的发散性思维早就将思考的问题从马贼转移到了历史上曾经出现在北方的大规模的民族。从柔然到契丹再到室韦、蒙古，张辽甚至连高丽都想了个遍。不过也不能说张辽考虑的问题就丝毫不沾边，毕竟能够庇护这群马贼的一定是草原上的部落，这些后来出现的民族也算是如今鲜卑人的分枝。

但是张辽的警觉性可是没有因此而消失，荀谌他们过来的脚步声他早就听到了，只不过他碍于面子，故作不知而已。在荀谌开口后，张辽就立刻像是被惊醒一般回过头来。

“呃？是友若啊！”张辽在看看站在田豫身边的管宁和孙乾，“幼安和公佑也来了，看来那些家伙时都被你们安排好了！”

“使君！”

“将军！”

“文远！”

荀谌等三人走到张辽身边，三种不同的称呼则各自说明了问题。

孙乾一直是文官，又是州牧属官，自是称呼使君。荀谌自建安六年起便是以谋士身份出现在张辽身边，如今又以军师中郎将执掌幽州枢密司，当然称呼将军。管宁和张辽亦师亦友，虽是属官，却地位超然，更兼担任幽州公学祭酒，学术氛围浓重，私下里便和张辽互称表字。

不过虽然三人的称呼不同，但却有一点相同，他们都是张辽极为倚重的得力臂助。

“三位啊！国让应该都告诉你们了，对辽可有指教？”张辽这时可不会说自己刚才不过是走神，立刻将话题转到马贼的问题上。

“呵呵！此事不难！”荀谌笑道：“如今虽不知草原上究竟是哪家在庇护，然内应却脱不了咱们关注的几家。马贼袭击时机之准确，那苏、田两家内部也脱不了干系。虽说他们没有大张旗鼓，可关上门早就翻天了。如今我军明暗哨探已经尽数撒出去，消息很快就会有的。至于那群马贼？咱们在草原上耳目不明，将军难道不能让鲜卑人帮咱们去找？”

荀谌笑着反问，这让张辽脸上也露出微笑。

“就知道友若会如此想！咱们这也算是所见略同。”张辽早就有此打算，但他必须获得幽州高层的支持，故而一直没有开口。

荀谌当然明白张辽如此作为的理由，根本就不以为忤，反而乐呵呵的说道：“将军能如此思量却是幽州之幸。至于鲜卑人是否会帮忙到无须担心，他们如今内部征战激烈，相互间连脑浆子都打出来了，却因为马贼劫掠的区区小事而纷纷罢兵，无非就是担心咱们的数万精锐而已。如今将军让他们帮忙，他们只会尽心尽力，哪里会拒绝！”

“嗯！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何时找到凶手？”张辽点点头说道。

“这……”荀谌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只要将军给他们期限，同时许下重利，不担心那些胡人不尽心。至于结果真假，这似乎并不重要！”

张辽闻言眼睛一眯，看了看身边的管宁等人。他发现此时的管宁正和孙乾在低声商量着什么，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荀谌在说什么。而田豫也好像对天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抬着头观察天空。

“哼！都是人精！”张辽心中暗道。

“友若先生言之有理！辽受教了。不过幽州内部的问题尚需友若先生再加加紧，务必尽快拿出结果。”张辽也同样轻轻岔开话题说道。

“诺！”荀谌和张辽相视一笑，恭敬的回答。

第420章　安抚马超！

张辽和荀谌达成共识后也不便继续留在这里，毕竟这里是官邸的空旷处，虽有护卫在四周，但五个幽州最高层的官员站在那里还是很显眼的。张辽赶紧和四人离开原地，到后面那护卫严密的小客厅中继续商量。

“使君，马贼一事明明白白，只要你应对得当，即便没有擒获真凶，百姓亦不会怪罪。然地震一事实在是可大可小，‘君王失德方有天灾降临‘一说在百姓心中可谓根深蒂固，那些人以此制造谣言，实在是……”几人坐定后，孙乾就苦着脸说道。

孙乾的话让几个人都心有戚戚然，这一个月的功夫，幽州法曹从事满宠可是亲自出动，因为担心动作太大反而会助长谣言的流传，满宠只得暗中调查。可是谣言流传的速度实在是够快，一个月功夫，不但幽州数郡均有谣言出现，就是临近幽州的冀州渤海、河间二郡也听到了谣言。幸好孙乾安抚百姓的功夫到家，在幽州并非引起慌乱，可是却让孙乾累得够呛。

至于满宠，因为谣言的制造者至今没有找到，他算是下了狠心，放下手头的其他事务让副手处理，自己则亲自督办此案，发誓要差个水落石出。若非如此，他今日也得参加会议才是。

满宠的想法张辽能够理解，而孙乾的担忧张辽就不以为然了。这倒不是张辽忽视了谣言的作用，而是张辽根本就没有将这种制造谣言的手段放在眼里。后世那种庞大的舆论战让张辽对处理这种事情可谓是成竹在胸。

正当张辽微笑着要开口指点一下孙乾时，一直负担着护卫任务的张新敲敲门走了进来。

“启禀将军，马超将军在外求见。”张新躬身说道。

“马孟起过来作甚？”田豫奇怪道。

张辽眉头抖了抖，顿时明白了马超的用意，他笑道：“请马将军进来吧。”

张新应了个诺，转身出了门。

“将军，马孟起他……”田豫又一次开口。说实在话，他对马超的观感不是很好，脾气略显暴躁的马超可丝毫没有他的表弟马岱及曾经的等部下庞德那样的稳重。

“国让，马将军应该是为了马贼一事而来，如此倒是让你少了不少麻烦。”管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田豫。

荀谌则笑道：“马孟起英武过人，颇有当年吕奉先之姿啊！”随即便不再言语。

张辽闻言心中暗笑，管宁是在指点田豫，要他不要过于被自己的感觉控制，而因私废公。荀谌则直接隐晦的告诉田豫，马超不过是一介武夫，将来地位再高也不过如此，莫要因小失大。

“这两个老家伙，唉！虽然陈寿的书中对他们根本没多少记载，但确实不比那些记录详细的家伙差，甚至还要更加强大。”张辽笑眯眯的心中暗自想道。

“马超见过将军！见过诸位！”

马超一进门就向众人行礼，但言辞中依旧还是那样的傲气，除了对曾经折服过他的张辽较为恭敬，其他人不过泛泛。

“孟起啊！你所来必然有事，如今正是事务繁忙之时，你就直接开口吧！”张辽知道马超的性子，也不跟他废话了。

马超虽然傲气，但对强于自己的张辽还算服帖，更关键的是张辽在他面前的作风很对他的脾气。

“回禀将军，超听闻将军欲派兵威慑胡人，故特意前来请命，愿领兵出击！”马超朗声说道。

张辽一听马超的话便明白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马超果然是要带兵出击。不过这让张辽对马岱和庞德颇为失望，因为出兵威慑胡人一事不过是内部有了定论却尚未下达，马超身处蓟县城外的军营中，能知道此事只有马岱、庞德给他送信。

“看来单单将人分开却还不能够让这三人产生距离啊！”张辽暗想。

张辽不说话，其他人也不会随便开口。但如此一来，马超就有些急了。他劝说父亲投靠了曹操，曹操也确实给予了他们不低的待遇，马腾身处中枢，官至卫尉，他也是堂堂中郎将，麾下一万精锐铁骑。但这一切却并不能让马超满意，他身为武将，更希望能在疆场上建立功勋。故而马岱刚刚将消息透露给他，他便迫不及待的要找张辽请命出战。

但马超却忽略了马岱提醒他不要操之过急的话，以至于让张辽对继续讲马岱、庞德留在自己的中军有了想法。虽然此次事件的后果并不严重，却让张辽对西北势力的小团体作风更加提防，也使得马家一系在未来的几十年中始终未能进入曹军的核心层。

“将军，末将身为武将，自当在战场上决死拼杀。如今仅仅是练兵却并非末将所愿，还望将军明鉴！”

马超为了出战，连原本的傲气都有点不顾了。

“呼！”张辽呼出一口气，看了看神色紧张的马超，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孟起啊！本将于幽州练兵，自然不会仅仅满足于看着将士在校场上耀武扬威！然兵者，国之大事也！此时却并非出兵之最佳时机。”看到马超又想说话，张辽抬手止住他，接着说道：“此次马贼事件，我决定出兵也不过是以小规模的调动来威慑北地胡人，以达到以夷制夷的目的，让身为草原地头蛇的鲜卑各部为咱们寻找凶手，并非真要开战。所以你参战的愿望却是暂时无法实现啊！”张辽微笑着看着马超说道。

张辽如今也是心机日渐深沉，对马超提前获得了消息一事根本不动声色，即便是决定要动一动中军的马岱和庞德，却依旧对马超和颜悦色。当然，张辽也要对自己内部的保密制度好好动动手术，虽然马岱是中军高级军官，可是小范围的消息传递的如此之快还是让张辽心中暗自恼怒：亏得自己还知道后世关于情报工作的重要性，结果自己后院还能捅这么大个漏子，实在有损我穿越者的名声嘛！

张辽的心思原本就在场的几人也能猜个大概，除了田豫尚有些沉不住气的面带讥嘲之色还在强自忍耐之外，管宁、荀谌、孙乾根本就犹如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一脸平静，荀谌还有工夫暗地里拽拽田豫的衣服，让他表情正常一些。索性马超此时的注意力全部在张辽身上，并未发觉其他人的动静。

“将军……”马超在张辽话音刚落便急的叫了起来。

“孟起稍安勿躁！”张辽有一次抬起手让马超冷静。

或许是张辽上次的比武让马超影响深刻，又或许是在军中马超终于了解到了张辽的威望和实力，张辽一开口倒是真让马超又安静了下来，这让田豫及荀谌等人对张辽的调教功夫十分的佩服。

“孟起啊，出兵乃是大事，即便本将乃幽州主将，于此事上也需征得主公认可。况且北方之地实力依旧，出兵乃得不偿失之举。孟起也是知兵之人，当知此言非虚。不过孟起之心意本将深感欣慰，既然孟起来了，便顺便告诉你本将真正的意图。”

张辽可不想让马超仅凭着一点不完全的消息便胡思乱想，即便是要边缘化也需徐图之。在张辽看来，马超这般心高气傲的人是属毛驴的，千万不能逆着对付。历史上的马超在获得赫赫威名后却因兵败而一路仓皇，最终在刘备手下郁郁而终实在是可惜了。张辽可不会如刘备那般浪费人才，即便要边缘化马家，也要榨出他们的最大剩余价值。至于安抚马超，张辽只要让马超感觉到自己及其重视便可，马超这种人最吃的便是这一套。

“此次威慑北方鲜卑诸部，枢密司做出计划，欲以各兵团骑兵以千人规模于我军实际控制线上驰骋，阎柔所部三千精骑也以一级战备做出枕戈待旦、随时出击之举。然威慑毕竟不是战争，各部均需留有机动于预备兵力，以防事情生变。而孟起的骑兵兵团更是因快速机动的优势必须留有有力之预备队。因此，骑兵兵团出击兵力不得超过四千，换句话说，就是要在军营中确实保留六千精骑的预备队并需以得力之将领掌控，以防备形式之变化。作为骑兵兵团的主将，孟起你留下掌控预备队则是名正言顺，亦是最让人放心。至于孟起的威名，想来已在羌人那边获得‘神威天将军’之名号的孟起已无必要再获得鲜卑人认可的道理了。孟起，本将此言有理否？”

张辽微笑着说出了一番让马超自己都无非否定的话，这让马超对张辽顿起知己之感。马超急着要想在鲜卑人那边树立自己的威名也有张辽的缘故，幽州军的骑兵中因为参杂和不少胡人骑兵，他们对张辽在草原上的“苍狼”的威名可谓是心怀敬畏，使得马超也有与张辽一较高下的念头。可是张辽的话让马超汗颜，他在羌人那边可是名声显赫，也并没见到张辽要带兵去打羌人，于是……

马超被张辽劝服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