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加藤清正的本队成了倭寇的核心,集中起来的铁炮、大筒还有弓箭不断的对周围骑兵造成杀伤,溃逃的倭寇也是向这边聚集开来。
“清正殿,骑兵,骑兵……”
有身边的武士撕心裂肺的大喊起来,加藤清正顺着那个方向一看,眼皮跟着大跳了几下,居然是近千名的披甲骑兵,看那甲胄似乎都是南蛮的全身铠甲样式,马匹身上也披着毛毡和皮甲。
这那里是骑兵,分明是移动的铁甲怪物,似乎全身都有防护,走的虽然不快,但整个队伍整齐划一,那种气势极为压迫人。
“所有武士上前列队拒马,铁炮和大筒也集中到这个方向来!”
加藤清正嗓子已经完全哑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中有了颤抖,实际上,他所在的本阵上下注意力已经全在那个骑兵大队上了。
尽管这个骑兵队伍没有那么凶悍的冲杀,现在距离还远,可这个压迫感超过了刚才所有的队伍,有下面的武士心存恨意的看了这加藤清正一眼,都是你好大喜功,去攻打什么兀良哈,怎么样,招惹来了什么样的怪物。
已经有足轻受不了那个压力,哭喊着丢下武器,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当然,在这样残酷的战场上,他跑不多远就会被赶过来的骑兵砍杀,可还是不断的有人逃跑,他们宁可死在别处,也不愿意在这里被那边的钢铁阵列碾成肉泥。
王通手中的长矛向前倾斜,他的亲卫骑兵队已经分成了几队,这个地形上根本不可能让这么多的重骑兵展开进行冲锋,大家都是在让自己的坐骑加速,但王通的长矛倾斜幅度始终有限,大家都是以这个为命令,速度也没有逐渐的加大。
马有马甲,人有铁铠,加上武器,还有这一路的奔驰,马匹都是疲惫异常,跑不快,那种全速的冲锋很有可能会有反效果出现,所以压着马速前进,在这样的地形中,居高临下,可以让这个势头足够大了。
下面加藤清正的队伍已经开始摇动了,因为先下去的义勇骑兵已经开始攻击他们的侧翼,射箭不说,还有人下马拿着火铳开火。
铁炮的射程要比三江匠坊出产的火铳射程略短,这个距离在这个时候就是个彻底的致命伤,对方在自家的杀伤范围之外就可以进行攻击,这个必须要给予回击,那就必须要调动铁炮,可正面铁炮的减少,那汹涌而来的加铁甲骑兵怎么办!!
“骑兵,为了大家,决死冲锋!!”
加藤清正的第二军团中也有一定数量的骑兵,但被突袭的时候,仓促间根本没有办法聚起兵马,到现在本阵这边,也不过是四百多名骑兵数量,可看着前面铁甲骑兵不断的压迫过来,四周全是乱兵和厮杀,这小股骑兵也被激发了决死的勇气,准备想要用自己的反击来延缓对方的势头。
看着这几百名骑兵冲过去,还是最为费力的仰攻,这等无私无畏之举,让倭寇阵中许多人热泪盈眶。
“蠢!”
王通冷笑着评价了依据,扣上了自己的面甲,已经有十几名亲卫抢到了他的面前,作为亲卫不能让大帅处在第一线的战斗位置,这是他们的铁律,大队的速度缓缓加快,全身披甲的亲卫骑兵,在马上开弓射箭并不方便,看着迎上来的倭寇骑兵,他们都是将手中的长矛放平,队列缓缓的拉起,正当面的变成了一个横队。
勇气是勇气,对战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倭寇这骑兵充其量也就是轻骑,很多马匹甚至没有见过王通亲卫骑兵的这样子,甚至有马匹被铠甲的闪光,包裹着皮甲的马匹吓得跳起来,将自己背上的人甩下。
“杀!!”
双方几乎都在同时喊出了这个字,然后撞在了一起。
第一卷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陆上海上
倭寇的骑兵和山上冲下的铁流相撞,仅仅是将明军骑兵的铁流停滞了一点而已,然后就被推了过去。加粗加重的骑矛毫无阻碍的贯穿了倭寇骑兵的身体,马匹相撞,倭寇骑兵的马匹都被撞倒,在马上的倭寇纷纷从马上被刺杀,或者摔下,王通的亲卫骑兵还在毫不停滞的向前推进,双方交错,倭寇骑兵手中的刀没有办法砍动明军身上的铠甲,可明军挥动的刀斧,每一下都会带走生命和血肉。
更加麻烦的是,骑兵被击溃,马匹乱跑,他们前面是敌人,只能回头,这小股看似无畏勇悍的倭寇骑兵却成了自家的大麻烦,被驱赶着回转而去。
加藤清正本阵的铁炮兵和大筒操作手们都是傻了眼,前面都是些乱跑的马匹,还有已经吓破了胆子的骑兵,这可都不是敌人,怎么办!
“开火,开火!!”
这些人稍微的迟疑,就让指挥的武士们疯狂的大喊大叫,在这样的战场上,那里能容得下丝毫的迟疑和胆怯,所有人都是开火。
但大部分的火力都是被自家的马匹和骑兵承受了,也许有流弹打到了后面的明军骑兵身上,可这样的弹丸对板甲无效。
铁炮兵射击之后,看着继续冲来的马队,他们已经不敢继续装填弹药进行第二次射击,晚走一步,都有可能被冲来的马匹踩死撞死,督战的武士拼命的砍杀,可根本没有办法止住。
“为殿下尽忠效死!!”
有武士大声的喊着,在铁炮和弓箭队后面的一列列武士停着长矛迎上,方才的火器射击仅仅是清除了自家的溃乱马匹和骑兵,现在才是明军的铁甲骑兵上来了。
就要到眼前了,明军骑兵的长矛矛尖都是斜下指着,好不迟疑的冲撞上来,加藤清正手下的武士们各个疯狂的大叫大喊,想要用这样的疯狂大喊来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和动摇,然后这些喊叫戛然而止。
有的长矛能刺中马匹,成功的将明军骑士甩下,但更多的阵列还是被明军骑兵就那么冲撞了进去。
被马匹撞倒,甲胄防护没有任何的作用,骨骼都在撞击的时候碎裂了,倒地之后,沉重的马匹踩踏上去直接就是血洞,然后就是被踩踏成泥,更不要说那些被骑矛刺中的人,甚至有步卒被刺穿之后,就那么向后推去,后面的人退无可退,被骑矛继续贯穿,甚至有一根粗大的骑矛上穿刺着几名倭寇,直到最后那骑兵没有办法拿动。
丢掉了手中的骑矛,亲卫骑兵们已经是到了加藤清正本阵的其中,他们拿起长刀和大斧,左右挥砍,那些死掉了马匹的骑士,拿着武器也是无畏的加入了战场,王通亲卫在是精选的少年青年,他们的身体素质和武技训练远远超过这些倭寇的武士,如果加上武器的精良,彼此的配合,那更是绝对的优势。
冲入阵中,面对面的白刃格杀让倭寇的武士们溃败的更快,更不要说还有从其他方向射过来的箭支,还有那些开始注意到这里的女真人们。
倭寇侵朝第二军团军团长加藤清正已经拿着自己的野太刀上阵了,他身后的马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倒在了地上。
身为军团长,又是武家出身的加藤的确有些过人的地方,尽管他身上甲胄颇为显眼,义勇骑兵和女真骑兵都知道这是个大将,想要过来捡便宜却被他砍杀了几个,他身边的旗本武士也是冒死的护卫。
但加藤清正越打,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加藤清正心里不甘,他来到朝鲜是为了建立自己的不世武勋,是要在明国有一块世袭的封地,可怎么突然就败了,就在行军之中,被这些骑兵突入,就这么溃败了。
“我是尾张的加藤清正,我是第二军团的主将,明军的主将可敢和我单打!!”
他一边挥刀,一边大声的叫喊,可没有人去理会,冲杀了几步,一名铁甲骑兵直接冲撞了过来。
马匹虽然跑的不快,可冲力足够大了,加藤清正想要挥刀格挡,却已经来不及,被那骑矛直接刺入了胸口,带着人向后十几步,尸体从长矛上滑落,一名义勇骑兵过来下马直接砍掉了脑袋。
王通已经停住了冲杀,在一干亲卫的护卫下在边上观阵,加藤清正大声吆喝他隐隐约约听到,转头问亲卫说道:“刚才是不是有人吆喝,说什么来着?”
“属下不知,通事还在后队,要不要叫到这里来。”
“小事情,一切战场为大!”
王通根本不怎么在意,他只是在这里看着战场,第二军团的前部也是步卒,尽管加藤清正给他们下令快速突进,可还是毫无悬念的被马三标率领的虎威军马队赶上,那边的杀戮并不比结束的晚多少。
现在的战场就是修罗场,是血腥的地狱,当然这是对倭寇来讲的,骑在马上的明军骑兵,女真骑兵、义勇骑兵都在欢快的看着他们的脑袋,王通在战前就有命令,不留俘虏,全部格杀勿论。
第一次冲击之后,许多队形都是被打散,武士和足轻们漫山遍野的溃逃,到了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逃跑的步卒了,骑兵们的杀戮也快到了结束的时候,除了虎威军自家的马队之外,其余的骑兵已经开始下马搜检尸体上的金银财物。
倭寇军队身上没什么油水,朝鲜也是个穷地方,搜检出来的东西的确不多,不过总比没有强,倒是虎威军马队一干骑兵肃然在一旁修正列队,从军将到兵卒都是用很鄙视轻蔑的眼神看着这些战友。
“和海西那些人把首级银子结清,倭寇各军各队的认旗和马印都拿着,兵器交给后面的辎重队收检,首级就地筑京观,其余的烧干净了!”
王通在马上下达命令,沉吟了下,王通又是开口说道:“快马传信给李虎头,禁军大队做好南下的准备,不要松懈。”
朝鲜的四月间,靠近大明的地方已经是春暖花开,更向南的区域已经是很暖和了,海上更不要说,若是往日,行商打渔的时候已经到了。
现在可不同从前,朝鲜半岛周围的海面上已经没有什么商船和渔船敢于出现,因为在海上同样是打的热火朝天。
相对于懦弱不堪的陆上的兵马,朝鲜的水师却打的有声有色,全罗道左水使李舜臣,按照大明的官衔来说,也就是水师提督的意思,这位老将颇为有能,当时倭寇大举渡海,事出突然,朝鲜水师没有得到消息,只能是暂时躲避。
李舜臣几乎是将全罗道的战船全部带了出来,倭寇在朝鲜的攻略仅仅是占据城市,扫荡地方,对于港口的,特别是釜山以外的港口关注不大,朝鲜水师还可以在自家的港口上进行补充给养人员的活动。
相对于陆上朝鲜军队克扣军饷,兵器老旧,兵卒毫无士气而言,朝鲜水师保持的一直是不错,从装备到士气一直都还不错,这是因为朝鲜遭受倭寇祸患要比大明早许多年,有时候根本不是什么倭寇侵袭,干脆是九州的大名带着军队过来抢掠,被洗掠太多次了,偏生朝鲜南边还是主要的产粮地,不容有失。
所以朝鲜小朝廷花费了很大力气打造了一支水师,这支水师的装备以板屋船为主,龟甲船作为主力战舰。
板屋船和龟甲船不适合在大洋上作战,但在近海却是利器,板屋船类似于楼船,船分三层,船上的所有都是被包裹在船中的,船身侧开有洞眼,向外发射箭支、火器,龟甲船也是类似,只不过龟甲船的防护更加厚实,而且船上还有火炮,尽管是朝鲜自己铸造的粗重火炮。
板屋船和龟甲船的桅杆都可以放倒,在用的时候竖起,这样的设置让这些船只在海战中不必担心被敌人烧掉了风帆从而丧失机动力,但在战斗中不使用风帆的,并不代表板屋船和龟甲船不能动。
在船的最下一层,每一面都有十几根几十根大船桨,战斗的时候,船只可以在很小的范围内进行移动,而且可以定向,不必考虑风向。
因为有船桨的存在,所以船只在某种意义上不用太考虑外形对速度的影响,可以将船造的更大,而且结构更加稳定,尽管这样的结构在风帆形式下颇为笨重,这种笨重稳定有坏处,可好处就是火炮的准确度大大加强,士卒在船上就和在陆地上作战差不多的状态,船只冲撞的时候也会大有优势。
更不要说板屋船和龟甲船外面都是覆盖着尖刺和刀枪,让人没有办法攀爬,这等战舰在海上,就好像是个移动城堡一样,相对这个,倭寇的船只哪怕是所谓的安宅船都太过不堪了,不是对手。
按理说,朝鲜水师应该是捷报频传,但在倭寇水师里还有沈枉的船队……
第一卷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海战
对倭寇来说,入朝作战的重点就是迅速的侵占朝鲜全境,确定统治,然后将这里经营为进攻大明的基地。
先期作战目的在陆上,海上顾及不到,居然就让全罗道左水使李舜臣带出了五十多艘船,一路上庆尚道和忠清道的水师纷纷前来投奔,等到达仁川的时候,已经有足足一百三十五艘的规模。
朝鲜水师的精华在全罗道和庆尚道,全罗道的左水使在各处的地位最高,偏生这次过来汇合来的各路船队中,没有官职大过李舜臣的将领,自然而然的,这水师的总管就成了李舜臣。
板屋船和龟甲船走的不快,又或者是朝鲜国王走的太快,朝鲜水师残部赶到仁川的时候,就知道朝鲜国王和大臣们已经到达大明的消息,李舜臣等人一边无奈,一边也只能是派人联系国王,然后本部留在海上作战。
他们在其他处活动还好,在仁川这边活动却是倭寇不能允许的,汉城是倭寇朝鲜攻略的腹心之地,万万不能容许。
倭寇对朝鲜的军力都是轻视异常,因为朝鲜陆上表现实在是一塌糊涂,想来水师也毫不到什么地方去,都是土鸡瓦狗一般。
没想到一交战就是吃了苦头,倭寇的二十几艘战船在第一次战斗中被撞沉十五艘,其余全部被焚毁。
从釜山那边走陆路运粮去汉城显然不如海路运粮到仁川然后走汉水到汉城方便,倭寇又是纠集了九十余艘战船前往。
这次的战斗和上次的战斗并没有太大区别,五艘龟甲船直接撞入了朝鲜水师的队中,中心开花,板屋船在外游弋,不断的撞沉和放火,这一站之后,倭寇折损四千余,算是海上战斗的大败,各个军团长都被震动,消息甚至回到了倭寇的本岛,一干大名都惊怒,倭国想要维持对朝鲜的作战,目前来看,海路不能断绝,朝鲜贫瘠成这个地步是大家没有想到的,北面大明的大军已经是压了过来,物资输送甚至关键时候撤回兵马都要通过海路,断绝海路,那就是天翻地覆的大事了。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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