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马上拉住她,问:“你这算是什么态度啊?”
“是你太大惊小怪了,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就咱们学校,只要是交过男朋友的女生,哪还有几个是处女啊?你也太天真了吧!不就是堕胎吗?不堕掉难道生下来啊!”
“喂,佳佳,你不会是也……”她瞪大了眼睛,如果这种事是在自己身边发生过,那真是颠覆了她对日常生活的认知。
“我没有啦,我跟方凯不是那种关系,说他是我男朋友,其实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就算是我哥哥,他跟我没有过,不过他跟他其他女朋友是有过的啊,好像也出过事。”
嘴里面要是有口水,恐怕就要喷出来了,震惊花晓的消息真是接二连三,二中处女濒临绝种,不少女生做过人流,而方凯,同时有不止一个女朋友……还有什么来让她更吃惊一点?她果然是不太适合堕落的,因为这些显然都超出了她的底线。
周六回“家”吃过中午饭,她找了个借口就出来,和那个女生约好了诊所门口见面,那诊所也是一副不靠谱的样子,偏僻又破旧,进去里面,卫生条件也不行,医生有两个,看起来都是麻木的样子。她这个陪同的都直想打退堂鼓,那女生冷汗津津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敢松开,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进里间手术室,她被拦在外面。
花晓觉得自己是受到了惊吓,晚上做梦都是白天手术室里痛苦的呻吟声,那女生苍白着一张脸从手术室里挪出来的神情,她觉得自己会毕生难忘,痛苦,无助,哀怨,无奈,还有,空洞,所幸的是她和这个人不在一条路上,没有前车之鉴的悚然感。
第二天天阴沉沉的像要下雨,图书馆门前见到程逸,那笑容好像要让全世界都放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特别幸运的,她的人是他,他对她好,不会侵犯,珍惜她,好好地守护,更不要提有别人,这份幸运,她早就应该感觉到才对。
“什么时候能文理分科啊!我不要再学物理化学了!”一个小时之后,花晓甩了笔,一下子趴在卷子上,低声而痛苦地呻吟。
“起来了,我再讲一遍。”程逸声音里面起伏不大,实际上他很想笑,她这个耍赖的样子,他其实觉得挺可爱的。
“等一会儿,我跟你说件事。”刺激受大了,憋不住话,她压低声音不让旁边人听见,一五一十把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顺便添油加醋描述着自己的感觉,露出惊悚的表情。
难得她一口气跟他说这么一大堆,而且是这么劲爆的话题,程逸把拳头虚握着,放在嘴边假咳了一下,才说:“这个事情吧,是这么一回事,像我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对这种事情的冲动和好奇都是很大的,其实我听说,我们学校也不少,但问题是防范要做好啊,就算是出事了吧,哪能自己吓得躲起来让女朋友一个人处理这种事啊!我觉得这男生不行,让那女生趁早跟他分手!”
花晓对他的回答,还是有些意外的,原因是两个人的着眼点显然不同,她已经被刺激得难以想那男生怎么样了,而他则觉得这事情本身还算正常。缓了缓,她定定看着程逸,没来得及阻拦问题就出口了:“你的意思是,你也想……”她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指了指。
程逸的自制力已经濒临橙色预警,眼睛眯了眯完全表示她说得完全正确,嘴上说的是:“你就别逗我了,难道你想我跟你保证,要做手术我肯定自己陪你去?”
她忽然翻脸,凶神恶煞地欺身上前对他又打又掐,嘟囔着:“大色鬼,大流氓,你们男的都这样?”
她一动桌子也跟着动,发出吱吱的声音,自然引来四周人的侧目,程逸赶紧把她按回原位,安抚着:“好了好了,我是色鬼我是流氓,我要是不想你才应该觉得不对!我跟你保证,在你自愿之前,我肯定忍着,啊!”
她大大地白他一眼,还是别别扭扭,觉得男人怎么能尽是这样呢?爱不是应该发自内心的吗?到了他们那里,真的都是下 半身说了算吗?这时候程逸重新把她的卷子举到她面前,问:“现在是不是突然觉得这个卷子特别的可爱了呢?”
花晓这才想起还有卷子没有做,还是这么讨厌的化学卷子,她斜着眼睛看着卷子,扁扁嘴,再扁扁嘴,上去一把把卷子扑在桌子上,叫唤着:“什么时候能文理分科啊!”
程逸的手掌陷进她后脑勺上毛绒绒的短发里面,笑得无比惬意。
花晓有的时候觉得疲惫,她知道自己许多时候都是在表演,对同学老师扮演好学生,对温良和妈妈扮演好女儿,对程逸,扮演合格的女朋友,尽管做的事情都是对的,可她真的并不喜欢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有时候并不是做了多少事情,只是感觉心是累的,于是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做,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很多时候,她懒洋洋趴在程逸怀里面,哼哼唧唧说着累死了累死了,他其实是可以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疲惫的。他也很想说你不要这样逼自己,不用这么累的,想怎样就怎样吧,可他克制着自己不能说,没有人可以想怎样就怎样,成长都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他得让她逼一逼自己,不能给她泄劲,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顺其自然就走上正轨。
最近二中在搞艺术节,花晓虽然没什么才艺,但是作为班级骨干担负着组织有才艺的同学们发挥特长的任务,每天事情都很多,晚上熄灯之后躺在床上只觉得这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有一天就是这样躺着,眼前的黑暗到达极点,似乎又一片光明了,她在一点失重的感觉里,忽然想到,程逸就好像是一只天使吧,拉着她的手,拖着她沉重的身体奋力往上飞,她不会堕落是因为他不松手,而她若是这时候挣开他的手,也是会摔得很惨吧。他是她唯一的希望,就算她累,他更累,不放开,是因为他的傻和她的自私,他的原则就是,你自私吧,没关系。程逸啊,其实也是她的一个很大的压力吧,而且,天使,总有一天要离开的吧。想到这里,她在黑暗中变得敏感的神经,竟然深深伤感起来。
艺术节过去之后,紧接着是筹备春季运动会,运动会报名向来是个老大难问题,花晓班长以身作则,不仅长跑,还跳高跳远,不仅报了,还每天都拿出时间练习准备。总之她是不允许自己闲下来,好像越是疲劳她才越是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在认真活着,她觉得这样其实好过像从前那样压抑逃避或是放纵堕落,她只是会在累到不想动的时候,就需要一个人的拥抱,还好,这个拥抱随时给她准备着。
春季运动会连着五一长假,之前就有人在张罗同学聚会的事情,毕业第一年,人能聚得很齐。对于这个聚会,程逸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其实连花晓都知道他在意着呢,他追了她那么久才追到,毕业了才真正在一起,而今是向老同学们炫耀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错过?聚会定在一个新开张的娱乐城,包下大包间来,有人吃饭有人唱歌有人拼酒,混乱一片。这种聚会好像也特别容易触碰少年心事,那些曾经交往过,或是曾经暗恋过的人们,喝上点啤酒,眼神就都不大对。才毕业一年而已,有几对仍然在一个学校的小男女都分手了,何况是两校分开的,程逸和花晓,真可谓硕果仅存,女生们看向花晓的眼神,都有一种隐隐的嫉妒。
程逸一直都拉着花晓,也不多喝酒,倒是花晓被灌了不少,只是她酒量好显不出来。不过这样混乱的场面她可不喜欢,加上一个个都不善,时间长了就觉得特别没意思,坐在沙发上,窝在程逸怀里不想说话。程逸本来也不喜欢这么热闹,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如此主动如此没有障碍地靠在他怀里,他就什么嘈杂都听不见了,只觉得满心欢喜,一脸满足感的笑容。这郎情妾意的一幕简直动众怒,班长先在那边不干了,喊着:“程大帅哥,咱们都知道你有老婆,但也不带光陪老婆的!今天是同学聚会,花晓是你老同学,我们都不是啊?来,唱首歌,赶紧!”
程逸正等着有人点明这件事,抓住机会笑得无限风骚地挥挥手,说:“玩你们的,没看见我过不去吗?收起你们羡慕的眼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咬着牙把所有话说完,面不改色承受着手臂内侧因为被掐住而尖锐的疼痛。
大家的哄笑刚刚落下去,昔日班花大热门,毕业的时候就带着几个女生围攻过花晓的那位,拎着一瓶酒一个酒杯就风姿绰约地走上前去,把花晓放在桌上的酒杯倒满,自顾自在上面碰了一下,笑着说:“花晓,我听说你在道上也有不少朋友?哪天给我介绍认识一下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啥说的,我还是继续扭动打滚撒娇要花花~~~
21
21、恃宠 。。。
花晓侧头看看这女生,就又把头靠回了程逸胸口上,声都没发出一个,而程逸伸手就拿过那杯刚倒满的酒,也跟对面女生碰了一下,说:“晓晓喝得有点多,这杯我代了,你说的那些朋友,晓晓认识,不过那些人不一定有兴趣认识你啊!”说完仰头一杯喝到底,笑得云淡风轻。
这女生想要挑拨离间的手段很粗糙,程逸挡得也够直接,女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勉强讪笑着离开了,大家见程公子真的护老婆心切,再也没人上前挑衅了。其实就在刚刚准班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花晓第一个感觉是后悔,她觉得这事情既然是她的问题,她就应该承担点后果,包括这种挑衅。可她只是想摆摆谱反应慢了一些,于是就变成了这样明目张胆地窝在他怀里,该她面对的事情也是他给挡着,她只是任性又心思懒散地靠着他就行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很好地诠释了一个词:恃宠而骄!
聚会结束已经是下午,各自不同方向散开,程逸用单车带着花晓送她回“家”,一路上在那儿兴奋地念叨:“你看把那帮孙子给羡慕的,一个个眼睛都绿了!”
其实大家都是在羡慕我好不好?她在心里这样说着,只是把头靠在他背上,光明的生活似乎也教会了她感恩,拥有他,确实是她太大的幸运。
“你生日快到了啊,今年刚好赶上周末,想怎么过?”
还要怎样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过的啊!不过他肯定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与其拂了他的好意,倒不如……“你安排吧!”
“好嘞!”
和程逸在一起,虽然她也是在努力做个好女朋友,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越来越不像个好女朋友,倒像个懒散又专断的女王,这可和她自己心里的标准差远去了!而程逸呢,好像也不想要什么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就爱这一款。
关于生日的事情,温良也问过她一次,她推说太麻烦不用了,他倒是会意地笑笑,说:“是不是有人在外面帮你过啊?都安排好了所以不用我们这些老东西瞎操心了是吗?”她只有憋着气低头。其实现在,她每次见到温良的感觉好像和前一阵也有些变化,她心里面还是不能抑制住纠结和难过,可是也好像是习惯了,不再难忍,也就不再想去对抗什么,只求可以相安无事就行。
生日说到就到了,这个季节花晓已经开始穿短袖,这天倒是特意穿了去年夏天两个人一起买的那件情侣装,以示重视。今天程逸的穿着延续着他的运动风,灰蓝的运动衫敞开一半,露着里面横格的海军衫,朝气蓬勃。他出门的时候还颇觉得自己的打扮看起来既随意又不失帅气,可他一看到花晓,就觉得自己的着装就是今天的美中不足,穿情侣衫跟他说一声嘛,搞得好像没有默契一样!
“我们,先去挑生日礼物?”他笑着看向自以为镇定,其实也是一脸期待的花晓。
她马上就推了他一把,嚷嚷:“礼物不都是应该准备好的吗?怎么还让我自己挑啊!”
“那不是为了让你得到一个你肯定喜欢的吗?”他揽着她诱哄,好似在卖关子。
第一站是鲜花市场,站在花卉的海洋中,程逸大手一挥,说:“喜欢哪一种?我知道红玫瑰很必要,可是又感觉配不上你,百合也太普通了一些,所以干脆带你来这边,你喜欢什么拿什么。”
花晓一时不能够适应这个方式,环顾四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于是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种一种看,每一种都问她喜不喜欢,然后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她不太能够描述自己此刻的感受,是受宠若惊吗?她对着程逸,恐怕还不至于,可她也实在觉得面对这个阵仗她有些胆怯,一种种花看下去,其实都无法认真在看。可是当那捧娇黄色的郁金香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就算精神不集中她还是被惊艳到了,可是再看看标价她也就不想说什么,眼睛迅速转向了别处。最后把所有的品种看个够,她转向程逸,说:“我想要那种种在土里能长的,这种都死得太快了。”
程逸含笑看着她,然后指了指前面方向,说:“盆栽在那边卖,你自己过去选,我有点事,马上过去找你。”
花晓挑了一盆文竹,小小的一株,价格十分低廉,为了显得不那么寒酸,她好好地挑了个好看的瓷花盆。她挑好了程逸也刚好过来找她,可他手里面捧着的,正是她刚刚看到的郁金香,已经包好了,娇艳又优雅的一丛,他一走过来就直接放在她手里,说:“不送你一束花我心里过不去,这个怎么样?我觉得勉强配得上你。”说完付了她那株小文竹的钱,一手帮她端着,一手拉她出去。
十七岁生日,她第一次被人送花,十七朵郁金香,她捧着花,想到以后回忆起这件事,一定会觉得很圆满吧,虽然这样让他花钱她有些不安。
下一站是,首饰店。到了这里才知道前面的花只不过是开胃小菜,这家店虽然以经营银饰和水晶为主,但由于款式精美,价格并不便宜,程逸揽着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说:“其实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喜欢什么,不过首饰是男朋友送女朋友必须的一点东西,挑一件你看得上眼的,现在以你男人我的实力,只能买这样的,等到我有钱了,为你开家珠宝行!”
认识到今天就是要这样经历考验,没有逃跑的可能,她反倒是镇定了,闲闲道:“开珠宝行多麻烦,够用不就行了?”说着把手里的花塞到他手里抱着,俯身仔细打量柜台里面一件件晶莹剔透的水晶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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