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戊忧想拒绝,可终是没忍心拒绝,微笑着点了点头。
原本宽敞的电梯很快就显得拥挤,两人主动地退到电梯的角落,将更多的位置留给其他乘客。
秦茗故意将许戊忧逼到更角落的位置,撑开一条手臂,用自己的小身板护着他,生怕他被人撞到,毕竟他是动过手术的病人,容不得半点损失。
许戊忧感受到秦茗的好意,低笑着提醒,“秦茗,我是男人,用不着你来保护。”
“谁让你是病人?病人永远强大不过健康之人,哪怕她是个弱小的女人。”
殊不知,两人刻意压低的谈话声,以及谈话时温暖的神情,落在某男的眼里耳里,就如打情骂俏一般刺眼刺耳。
忽地,站在电梯按键旁的一个年轻女人,一边用手按着开门键不让电梯门合上,一边用加倍温柔地声音问一动不动站在电梯口的冰雕男人。
“先生,你进来么?先生?”
卜即墨像是没听见似的,看也没看这个女人一眼,脚步更是没有动弹半分,直直望向电梯中某处的黑眸里,充满了刻骨的冰霜。
年轻女人尴尬地红了脸,缓缓将手从开门键上松开。
电梯门缓缓合上,只剩下大约二十公分的时候,卜即墨忽地改静为动,蛮力将电梯门撑开。
颀长的身躯骤风似的跨进电梯所剩不多的空位时,站在外边的几个乘客发出后怕的唏嘘声。
秦茗和许戊忧顺着乘客奇怪的唏嘘声望去,两人都愣住了。
许戊忧知道卜即墨母亲住院的事,所以对于卜即墨的出现也不觉得奇怪。
他感到奇怪的是,卜即墨的脸色虽冷硬惯了,今天却阴鸷得有些吓人,这是怎么回事?他虽没看他一眼,可那浑身散发的极具杀伤力的冷气,好像跟他以及秦茗都脱不了关系?
秦茗呢,刚刚还觉得自己今天来医院是不虚此行,这会儿,绝对后悔了。
她不是后悔来看许戊忧,而是后悔选错了时间。
从卜即墨难看至极的脸色上来看,她立即判断出,恐怕卜即墨已经看到了她跟许戊忧拥抱的一幕。
唉,她也够倒霉的,怎么早没碰见他晚没碰见他,偏偏跟许戊忧在电梯里拥抱的时候碰见他呢?
电梯里人太多,她跟许戊忧都没向他打招呼,而他早就将脸面对电梯门站着,压根儿没跟他们打招呼的意思。
许戊忧尴尬地望了望秦茗,秦茗微微一笑,用眼神告诉他,什么事都没有。
是的,有什么事呢?不过是卜大爷误会加吃醋了而已。
秦茗承认,刚才在见到卜即墨的刹那,她的确心虚得不行,有一种正在爬墙的妻子被丈夫抓个正着的感觉。
但是,秦茗使劲地安慰自己,她可没有爬墙,可没有对不起他。
一个对昔日暗恋过的男人行告别仪式的拥抱而已,待会她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只是,想到待会要跟一个已经陷进醋坛子里的男人赔笑脸解释,秦茗心里就不断地发毛。
她今天的任务,很艰巨呀,幸亏了刘小锦的那颗止痛片,若不然,她哪有精力去安抚卜大爷?
由于许戊忧所在的病房楼层在王英所在的病房楼层下面,所以,站在角落的秦茗和许戊忧,必定先于秦茗出电梯。
电梯到达时,秦茗加倍小心地扶着许戊忧,一脸紧张地嚷嚷,“请大家让让,让让。”
两人好不容易从角落挤出,前面的最后一道关正好被卜即墨堵个正着。
秦茗干咳一声,“这位先生,请让一下。”
卜即墨头也未回地站在原地,压根儿没让的意思,这个该死的女人,背着她偷男人也就罢了,这会儿还敢装作不认识他?
秦茗知道他是故意挡着路的,不客气地绕过许戊忧先行,强行挤到卜即墨身旁紧挨着时,她用她的屁:股蛋儿狠狠地往后撞了一下,一副势必将他撞倒的架势。
而秦茗这动作,有挑衅,也有卜即墨独享的勾:引与挑:逗。
她那力量根本撼动不了卜即墨的双脚,可是,卜即墨还是步伐稳健地往旁边让了两步。
谁让他那敏感部位根本抵挡不住她那充满弹性的屁:股蛋儿的攻击呢?
即便他生着气,也无法控制住该起的反应。
不够宽敞的道路终于被秦茗开拓成功了,秦茗用眼神示意许戊忧赶紧走。
秦茗刚才暗撞卜即墨的动作内在是充满邪恶的,可看在他人眼里,却非常隐晦,不认识秦茗的人最多觉得这个女孩子野蛮一些,并没感觉出其他问题。
可许戊忧却跟别人不同,他知道卜即墨跟秦茗的关系,作为叔叔与侄女,他不明白卜即墨为什么不能给侄女让路,更不明白秦茗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卜即墨,甚至用野蛮的方式将他撞开。
许戊忧第一次感觉出两人之间的异样情愫,可又说不上来,那些异样情愫的根源。
经过卜即墨的时候,许戊忧没有开口,却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不管卜即墨理不理会他。
许戊忧一出电梯口,秦茗紧跟着出去,虽然很想回头欣赏一下卜大爷的臭脸,但最终还是没敢回头,因为卜大爷射在她背后的眸光实在是太强大了,她觉得自己的脊背上已经被他瞪出了无数个血淋淋的窟窿。
正文 196:你想怎么舒坦?
秦茗将许戊忧一直送到病房,直到看着他躺到床上,这才放心地准备离开。
许戊忧忽地叫住已经拉开病房门的秦茗,问,“秦茗,你跟总裁怎么了?”
他实在不是八卦之人,可心里的疑惑一不小心就从嘴里逃了出来,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
秦茗心中一震,暗忖是不是许戊忧看出什么来了?
“什么怎么了?”
“你刚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还对他充满敌意似的?”
“有吗?小叔不喜欢在公众场合跟人说话,那我就不跟他说话咯。刚才他不肯让路耍酷,我不撞他怎么跟你出去?”
许戊忧没有继续发问,秦茗的回答听着理所当然,可他心中怪异的感觉仍未消失。
尤其是,秦茗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自觉地脸红了。
她为什么会脸红?
正在许戊忧思忖间,急着去见卜大爷的秦茗向他告别。
“阿忧,再见!”
“再见!”
离开许戊忧的病房,秦茗直奔王英所在的病房,站在电梯里的时候,秦茗幽幽地想,她要不要去找些家伙背在身上,跟他来个负荆请罪呀?
出了电梯,秦茗远远地看见,卜即墨就站在王英病房的门口,背靠着墙壁而立。
原本他的眸光是落在地上的,可似乎远远地就能感应到秦茗的到来,抬起头朝着她看了过来。
那眸光还是那么冷那么寒,看着她好像看着杀父仇人似的,有着让坦诚的人也变得心虚的巨大能量。
秦茗咧开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屁颠屁颠地跑到他跟前,鉴于过道上会有来人,不敢轻易地碰到他身上任何部位,满脸讨好地说。
“小叔!”
“你最好叫我绿帽叔。”
“啊?绿帽叔?”诧异的秦茗嘴上一琢磨,立即明白了,不禁噗嗤一笑,“小叔,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
“依你的意思,你背着我偷人是应该的?”
“偷人?我冤枉呐。”秦茗噘着嘴解释,“我听说许戊忧病了,便过来探望他,顺便跟他说清楚,我跟他不可能的事,他也已经接受了,刚才我拥抱他,完全是安抚性的,毕竟人家今天正式宣告失恋了。”
卜即墨此时的怨气太重,秦茗当然不可能说那个拥抱是许戊忧请求的,只能她一个人承担下来。
“是不是将来凡是喜欢你的男人跟你表白失败,你都要以拥抱安抚?”
“小叔,你这不是钻牛角尖么?许戊忧他是病人,并且也是让我情窦初开的男人,我对他的感情怎么能跟其他人相提并论?”
秦茗急于洗刷自己的冤屈,将泡在醋坛中的卜大爷早些捞出来,可是,越是着急,越是容易说多话说错话。
这不,秦茗声声都是维护许戊忧却指责卜大爷,且放出“情窦初开”、“感情”等刺耳的字眼,卜大爷这牛角尖是钻定了。
一张俊脸直接黑如锅底,卜即墨近乎咬牙切齿地冷冷地问,“其他人,也包括我,是么?”
秦茗瞪眼,“哎,我说的其他人是指其他追求我的人。”
卜即墨立即冷哼,“我不算追求你的人?我算什么?”
秦茗白眼,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你绝对不算追求我的人,至始至终,是我追求的你,好了吧?”
见卜即墨寒着脸不说话,秦茗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压低了声音说,“小叔,我为我今天的行为向你真表示诚的道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收也收不回来。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对你的一片真心,我是你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你永远都做不了我的绿帽叔。”
卜即墨不动声色地问,“秦茗,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会抱他么?”
其实卜即墨能够靠自己的脑袋推测出,若非许戊忧那小子主动要求一个离别的拥抱,依照秦茗保守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拥抱他的。
现在,只要她回答一声不会,即便不是她的真心话,这件事他也不多作计较了。
毕竟,他不是不相信秦茗,而是不能接受秦茗跟其他男人有任何亲密的举止,尤其那个许戊忧还是秦茗曾经情窦初开暗恋的男人。
有时候他不经意地想到许戊忧,忍不住会自问,若是他没有遇见秦茗,是不是秦茗已经变成了许戊忧的女朋友?即便秦茗之后遇见他,也绝对不会爱上他?
类似先入为主的事,很多人都碰见过,所以他很惶恐,总觉得许戊忧是自己最大的劲敌。
许戊忧的性情很温和,不具掠夺性与侵略性,更无狂性邪恶的一面,行为处事有礼有节,待女人温文尔雅,呵护备至,总体而言没什么缺点,往往比他这种冷酷无情的男人更能打动女人的芳心。
不过,秦茗哪能这么清楚卜即墨心中所想?在面对严肃的问题时,她绝对是个老实人。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会选择拥抱他,小叔,我不想对你撒谎,也不是存心想要气你,那个拥抱真的很单纯,没有你想的那种男女间的情意,纯粹是我对许戊忧的抱歉与祝福,我向你保证,从今天起,我跟他再也不会有什么暧昧的情意与举止,最多,我跟他只是单纯的异性朋友。”
“单纯?单纯你还亲热地叫他阿忧?”
吼!秦茗心里悲叹一声,卜大爷的耳朵真尖啊,竟然连他们那么轻的对话声都听见了。
“不过是称呼而已,你不是也亲热地叫冷医生为冰冰?”
她这可不是吃冷冰冰的醋,而是及时抓到了拿下卜即墨的杀手锏。
秦茗这一句,果然成功让卜即墨噎住了,是的,他叫冷冰冰为冰冰,是将冷冰冰当成很好的异性朋友,而无其他男女之情,而秦茗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是如此。
她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跟许戊忧,与他跟冷冰冰一样,是纯洁的异性朋友关系!
见卜即墨的脸色有些许缓和的迹象,秦茗赶紧趁热打铁。
“小叔,其实我跟你现在能这么幸福地在一起,都应该感谢许戊忧,如果不是我当时暗恋他,想要趁黑强吻他,又怎么会失误吻到了你?从此,一颗心都落在你身上无法自拔?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病房,一旦事先有了亲情的限制,你我根本没有互相爱上彼此的可能。小叔,我有时候觉得许戊忧就是我们的恩人,我很感激他,也很对不起他,明明承认暗恋过他,却不能接受他。所以,我对他的感情会跟除你之外的男人不同,不是爱,而是各种复杂情绪的综合。”
诉完这段衷肠,秦茗觉得,卜即墨应该能消气了,再不消气,她就没办法了,只能让他在醋缸里自行淹死算了。
生怕两个人在病房外吵吵嚷嚷地被王英听见,秦茗朝着卜即墨再度灿烂地笑了笑,便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原本她也是打算看完许戊忧之后就来看望***,只是没想到,会跟他那么凑巧地遇见。
卜即墨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心里其实已经舒坦了许多,但今天他就是跟醋给杠上了,根本就不想出来。
秦茗的意思他都懂,她说的话他都相信,只是,还不能认可她将冷冰冰搬出来当挡箭牌。
他跟冷冰冰的确是很好的异性朋友,不过,至始至终,他跟冷冰冰对彼此都没有过男女之间的情愫,而秦茗跟许戊忧就显然不同了,他们彼此暗恋过喜欢过,甚至亲吻过。
他记得秦茗说过,只有爱情的吻是甜蜜的事,他其实很想问一问秦茗,她跟许戊忧接吻是什么感觉,但是,怕伤害到秦茗,他一直问不出口。
但越是问不出口,他心里越是憋得慌,越憋越不安,总怕有一天秦茗不要他了,就会转身投向许戊忧的怀抱。
秦茗推开病房,看到病床上空空时,大吃一惊,连忙在病房里扫视一圈,继而冲到了洗手间里。
可洗手间里也没有王英的身影。
秦茗正想推开门告诉卜即墨,卜即墨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小叔,奶奶怎么不见了?”
卜即墨淡定地回答,“章管家陪着她去做检查了,还要很久才会回来。”
“喔,那我得赶回去了,我下午还有课。”病房里比过道显然来得安全,秦茗踮起脚尖在卜即墨的薄唇上轻轻印上一吻,“小叔再见。”
若是以往,卜即墨肯定按住她回吻,可今天他强行克制住吻她的冲动,也不去拉她,而是冷飕飕地蹦出一句。
“就这么走了?”
秦茗回过头,不解地问,“你还想要啥?说吧,我都给。”
卜即墨非常直接且霸道地表达了自己的感受,“你今天跟许戊忧拥抱,我心里到现在还不舒坦,你得想办法让我舒坦起来,否则别想走。”
这个还在醋缸里的男人是在向她撒娇么?
秦茗失笑,“卜大爷,你想怎么舒坦?”
卜即墨冷酷地丢给她一句,“你看着办。”
正文 197:我想跟你生孩子
秦茗认真地想了想,继而踮起脚尖,双手圈住卜即墨的脖颈,让彼此的唇只隔着一寸不到的距离,吐气如兰地媚惑他。
“靠吻,能让你舒坦么?”
卜即墨强忍住吮住秦茗唇瓣疯狂缠吻的冲动,沉着脸冷声地回答,“只能身体勉强舒坦。”
闻言,秦茗立即松开双臂,双脚站稳地面,坏坏一笑的同时,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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