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他是为了她的缘故。
这个疑惑她曾经搁置过,没想到,现在又浮出了水面。
秦茗觉得,等卜即墨回来之后,这件事该好好问问他了,她相信,他一定会告诉她,给她一个交待的。
以前,他们还不熟悉,所以当她心存困惑时,她不敢问,他也不愿意回答,而现在,他们是交付身心的爱人,除非万不得已的秘密,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正文 259:我想你了怎么办
等秦致远和秦茗一个抱着发发一个抱着学步车回到面馆时,桌上的菜已基本上齐,宾客已经一一落座。
陆清清正站在面馆门口张望,见兄妹俩回来,什么也没问,就从秦致远怀里接过发发,催促他们,“赶紧吃饭去。”
秦致远以全面馆最快的速度将两碗米饭解决掉,就跑去门口从陆清清手里接过发发,让陆清清进去吃饭。
陆清清坐到秦茗身边,手里拿着两个酒盏。
往两个酒盏里头倒满白酒,陆清清一杯给秦茗,一杯给自己,与她碰了碰酒盏,轻声道,“秦茗,这杯酒我敬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这个糟糕透顶的朋友不离不弃。”
“唉,你说的什么话?”秦茗想说的话还没说完,陆清清已经将一盏白酒一饮而尽。
呛喉的白酒使得陆清清发出一阵“嘶”声,但很快,她就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你赶紧的,咪一口就行。”
“你又不是男人,喝那么猛干什么?”秦茗责怪地瞪了陆清清一眼,端起酒盏果真咪了一小口。
她虽然喝过白酒,但却没有陆清清那般豪放,她怕她一酒盏下去了,没五分钟就不省人事了。
虽然卜大爷不在身边,甚至不在国内,她也不能将他嘱咐过的话当成耳旁风,谁知道他派来保护她的那几个人还在不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禀报呢?
陆清清又给自己的酒盏倒满了白酒,不等她开口,秦茗连忙主动跟她碰了碰酒盏,笑道,“清清,我也敬你,祝你跟发发早日有个真正的家。”
闻言,陆清清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谢谢。”
她正准备开喝,秦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能咪一口。”
“好。”陆清清嘴上虽然爽快地答应了,可还是在秦茗的虎视眈眈下,将一酒盏的白酒一饮而尽,“嘶真带劲!”
秦茗气呼呼地咪了一口,一屁股坐下。
陆清清再次将自己的酒盏倒满白酒,一手将秦茗从座位上拉起来,“秦茗,这杯酒我敬你小叔,你代他喝。”
“敬我小叔?”
陆清清苍白的脸上已经染上酒劲起的红晕,与秦茗的酒盏重重地碰了碰,豪放道。
“我敬你小叔,感谢他还清了我家的巨债,感谢他堵死了我爸的好赌之路,感谢他派人护我家周全,虽然这些事对他那种大人物而言,统统小菜一碟,不足为谢,但我还是想通过你谢谢他!”
秦茗望着陆清清将第三盏白酒一口喝尽,心中不禁变得复杂。
原来陆清清知道那四个黑衣人是来保护她全家的,可是……
秦茗第三次咪了一小口白酒,扶住有些摇晃的陆清清。
“清清,你知道我小叔为什么要这么帮助你家,对你家这么好吗?”
闻言,陆清清伸出一根手指猛地戳了一下秦茗的脑门,嗔骂,“怎么有你这种白痴?啊?”
秦茗噘嘴,“你才白痴呢。”
陆清清扶着秦茗坐下,“我跟你小叔素昧平生,他为什么会给我家带来那么多的恩惠?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小白痴?你呀,先是他莫须有的小未婚妻,再是他的亲亲侄女,现在呢,是他疼到心尖上的女人,我呢,作为你的好朋友,正是沾了你的光芒,才能让这个不安生的家变得从此本分安宁。”
“我才没有那么厉害呢。”秦茗原本想问陆清清,之前跟卜即墨有没有什么其他接触,可现在听陆清清所言,几乎可以断定两人除了卖面与吃面的关系之外,就别无交情了。
“你这小蹄子厉害着呢。”陆清清拍了拍秦茗的肩膀,将秦茗喜欢的菜往她碗里夹,“吃菜吃菜,别客气,咦,你说我该叫你恩人合适,还是叫你恩人夫人合适?”
“恩你个头啦。”
等秦茗吃饱时,身旁的陆清清已经蹿去了别桌敬酒去了。
这个平时鲜少碰酒的人,今天像是酒瘾发作似的,其他的酒一律不碰,一碰就碰酒精度最高的白酒。
秦致远人虽站在门外,眸光却时不时地落在陆清清身上,一副想进来劝阻却又无可奈何的纠结模样。
酒酣饭饱之后,客人散尽,秦致远也不得不抓紧时间上班去了。
陆母给发发喂过饭之后,已经哄睡着了,睡在了陆母的房间里。
因为陆清清喝醉了,正在大喊大叫的,发发没法睡她房间里。
陆父陆母在面馆内打扫,秦茗则陪陆清清待在她的房间里,一会儿伺候她喝水,一会儿伺候她喝醒酒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陆清清终于一声不响地睡着了。
秦茗想着下午也没课了,就决定留在清清家过个周末再回去,反正她在蓝山公寓也是一个人,倒不如和清清一起过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秦茗后来将陆清清给她倒的白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完了,所以这会儿头也有些晕晕乎乎的,虽不至于醉酒,却很想睡觉。
秦茗躺在陆清清身旁,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最后被经过特殊设置的手机铃声惊醒。
那是卜即墨来电的铃声!
秦茗睡了这么一会儿,酒已经完全醒了,立即坐起来将一旁的手机拿过来接通。
“喂,小叔,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不是说好晚上才打的吗?”秦茗将这些话一口气说完,实在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兴奋。
电话那头,传来卜即墨磁沉的动听嗓音,“我想你了,怎么办?只能抽空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慰藉相思之苦。”
谁能相信外表冷酷无情的卜即墨嘴里能蹦出这般肉麻煽情的话出来?
秦茗的眼笑得眯成一条细缝,嘴角则大大地扬起,“现在听到我的声音,感觉怎么样?”
“如醍醐灌顶,三天三夜不想洗头。”
“呵呵。”秦茗抱着手机不住地轻笑,哪能料到他的男人此刻就站在会议室外边的走廊尽头,而距离走廊尽头最近的拐角处,出现一双粉红色的高跟鞋。
正文 260:瞧你那猴急样
卜即墨背墙而立,冷硬惯了的俊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一层柔和与安宁,“茗宝,昨晚睡得好不好?”
闻言,秦茗委屈地噘了噘嘴,不答反问,“你睡得好吗?”
“当然不好,怀里没你总睡不踏实,心里空落落的,很后悔没有强行将你带在身边。”
秦茗窃笑着建议,“你把枕头抱怀里嘛,那就不会空落落了。”
“枕头没有曲线,没有温度,没有体香,哪能跟你相提并论?”
“喔,你想要曲线要温度要体香呀,对你投怀送抱的女人那么多,随便扯个入怀呗。”
卜即墨的声音骤冷下来,“你真心的?”
秦茗坏坏一笑,“要不你跟石孺译睡一起?”
卜即墨咬牙切齿地声音传过来,“皮痒了,欠揍是不是?这笔账我会记得,等回去一定狠狠收拾你。”
秦茗佯装惊吓,可怜兮兮地说,“你想怎么收拾我?真打我呀?”
卜即墨的声音突然降低了许多,但还是清晰地穿入秦茗的耳膜中。
“打你太便宜了你,我会没日没夜地跟你做,让你七天七夜下不了床。”
秦茗的脸咻一下红了,嗔骂,“没正经,流:氓!”
“茗宝。”
“嗯。”
“茗宝。”
“嗯。”
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可谁也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两人都明白,他们这是默契地以这种沉默的方式表达对彼此的疯狂思念,因为相见而见不到,所以将难过与悲伤释放进沉默中消解。
这样的感觉其实也很好,虽然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却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知道对方就在自己开口就能有回应的那端,默默地分享自己的九曲回肠。
不知过了多久,秦茗望了望在身旁睡得死沉的陆清清,轻声启口。
“小叔,昨晚我做了很多噩梦,醒来无数次,很想哭,可你不在身边,我没法哭给你看。”
卜即墨哭笑不得,“下次再做噩梦,全部忍起来,等我回去,一并哭给我看,好不好?”
“嗯,我不想一个人睡了,本来我准备接下来几天都睡到宿舍去的,可我今天不睡宿舍了,你猜猜我在哪儿?”
卜即墨想到今天是周五,便回答,“回南溪镇了?”
“不对,我在”
秦茗正打算告诉卜即墨自己在陆清清家,顺便跟他提一下那四个黑衣人的事,看看他的反应,忽地,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娇柔动听的嗓音。
“阿墨,bill先生来了。”
卜即墨没有理会那个显然属于莫静珑的女声,而是压低了声音对秦茗道,“晚上再给你电话。”
秦茗拽紧了手机,点头,“嗯,小叔拜拜。”
“拜。”
白天能接到卜即墨的电话,本来是一件极为开心的事,可在结尾时却突然闯进了莫静珑的声音,秦茗的心里自然不会舒服。
秦茗翻开手里的相册,看着那张石孺译与卜即墨的合照。
手指在卜即墨的脸上不厌其烦地摩挲,秦茗回想着他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自动挥去结尾那不和谐的声音,脸上绽开幸福的微笑。
无论是从照片上看,还是从他说过的话中体会,他对她都充满了无尽的宠溺与深情。
专注的,唯一的,诚挚的,热烈的,无可取代的。
秦茗告诉自己,莫静珑有什么可怕,来十个莫静珑都无须惧怕,她秦茗才是卜即墨心目中最美好的存在!
她是他的茗宝,再也不会有其他女人会成为他的宝贝。
当然,他们将来若是有个女儿,除外。
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秦茗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幸福的笑容却还浓浓地挂在脸上。
偶一低头,秦茗着实被陆清清给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陆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此刻侧躺在床上,手枕着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那么一眼不眨地盯着秦茗瞧。
秦茗拍着自己胸脯安抚自己,“你醒啦?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陆清清抿了抿唇,“是爱情的浓香把我活生生给香醒了,嗯,余味缭绕,魅不可挡。”
秦茗脸颊一红,“贫嘴。”
陆清清改了个平躺的姿势,将双手枕在后脑下,望着天花板感慨万千。
“秦茗,当你跟你小叔在一起之后,我也兀自感叹过,觉得你俩怎么就那么倒霉,怦然心动是真的,依依不舍是真的,爱情也是真的,可唯独没有血缘却是假的。我觉得你俩的爱情在壮烈中有一种凄美,无法跟命运抗争的凄美,若是换作我,肯定没有你那不顾一切的勇气,在我人生的字典里,有些事可以不按常理出牌,可有些事必须中规中矩地出牌。若是老天爷给我一百个谈禁:忌之恋的机会,我就会二话不说地拒绝两百次!”
“可是现在,随着发发一天一天的长大,看着你越来越幸福的小模样,我真是特别羡慕!打心眼里羡慕!你们所遭遇的一切困难与阻隔,我统统都羡慕。我的爱情在哪里?像是来过了转瞬即逝,又像是从未来过。之前是渴望那个男人能天神般地降临,给我跟发发一个完整的家,现在,我只求他能让我知道他在哪儿,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在干什么,哪怕他给我的是失望与泪水、困难与险阻,都比现在这种样子强上百倍千倍。”
陆清清话落的同时,两行泪从她眼角淌下,意识到自己流泪了,她连忙伸手将眼泪擦掉,不让眼泪第二次流下来。
秦茗见状,心里也变得酸涩不堪,立即躺下来握住她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完全可以想象,陆清清那般坚强的一个人,曾在暗地里伤过多少次心流过多少次泪。
原本,她以为陆清清只是碍于世俗的眼光,想要那个男人让她跟发发免于非议而已,没想到,她对那个跟她一夜晴的男人竟然是存着情意的,甚至将他期望为她的爱情对象。
秦茗几乎可以肯定,陆清清爱上了那个男人,并且爱得很深,若不然,清清根本不必像现在这般痛苦彷徨。
如果清清只是单纯地想要给发发一个爸爸,给自己一个像模像样的小家,大可以考虑或接受秦致远。
秦致远追求了清清那么多年,对清清情深一片,甚至愿意无条件地接受发发,做他的爸爸,想必清清比谁都清楚,秦致远是个值得依靠与信赖的不二人选。
可清清偏偏不给秦致远一丝一毫的希望,她不是信不过秦致远,也不是介意秦致远不是发发的生父,更不是觉得委屈了秦致远,而是心里早就有了那个跟她一夜晴的男人。
距离两人发生的一夜晴的那天越来越远,记忆也越来越模糊,可清清对他的执念与爱意却无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或消散,反而越来越沉,越来越深。
秦茗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够让陆清清在看不见他的容颜,不知道他的姓名与身份等诸多条件缺失情况下,对他情深一片?
秦茗非常猥琐地生出了一个念头,难道就因为那个男人床上功夫非常强大,让清清对他的喜欢到从身蔓延到心?
不由自主地思及卜大爷在床上的动静与魅力,秦茗觉得这种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
或者,那天晚上,清清跟那个男人除却一夜晴之外,还有其他让她刻苦铭心的记忆?
想到发发那张胖嘟嘟的可爱脸蛋,想到二哥浓眉紧锁的痛苦模样,秦茗满心疑惑的同时,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打听那个男人的情况。
明知清清可能会像以前一样不愿意详细告诉她,但她还是想再问一问。
“清清,那个男人真有那么好吗?就一夜,就能让你对他魂牵梦萦,死心塌地地非他不嫁?连我二哥那种绝世好男人都瞧不上眼?不是我想打击你,也许他是个中年大叔,或者长得其丑无比,没有一个地方能比得上我英俊帅气的二哥呢。”
陆清清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即避开这个话题,而是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继而嘴角浅勾地望向秦茗,“哪怕他是个中年大叔,哪怕他长得其丑无比,哪怕他一无是处,我这辈子也栽到他身上了,再也起不来了,也不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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