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戏台上的男女之一,而是作为看客的许戊仇。
在许戊忧吻住秦茗的那刻,他就不自觉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不是因为激动,而是身体不舒服所致。
按理说,阳台上的两个人接吻,电流应该在他们身上流窜,可偏偏,他作为一个看客,却被电流上身,他若是不赶紧站起来,仿佛整个人就会被电流击倒,甚至变成畸形。
换句话说,在看到他们吻上的那刻,他只有通过站起来的方式,浑身才能舒坦一些,呼吸才能通畅。
眸光沉沉地望着唇瓣相依的二人,许戊仇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他们接吻是对的,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即便明知他们在演戏,既然他们已经入戏,他就假装认输,遵守当初跟许戊忧的约定。
拿出手机,他按了视频拍摄,屏幕中的俊男美女依偎在一起接吻,那场景极美。
可他的心却是荒凉一片。
许戊仇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对这么一个清纯简单的小女人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兴趣。
秦茗显然跟以前那些他只感性趣的女人完全不同,他对她的感觉,竟然超越了单纯肉:体上的需求。
铐!他竟然希望那个正在阳台上强吻她的人是他自己!
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那般小心翼翼地,一定不会那般温柔地,一定不会规规矩矩地只吻着她。
他会先将她的身子拼命地揉进怀里,他会将身体对她的渴求全部倾注在这个吻上,狠狠地,歇斯底里地吻她,他更会将双手在她曼妙的身姿上游移,重重地感受她,也让她重重地感受他!
客厅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许戊仇的旖思,在呆愣了几秒之后,许戊仇的俊脸有些泛红,整个人呆呆地走出餐厅,到客厅那儿的电话座机位置,提起了电话。
他刚才究竟在想什么?那是他老弟喜欢的女人!他怎么能对她yy起来?真是该死!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温婉的声音,许戊仇心不在焉地听着,当母亲提到老弟时,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兴奋地说了一句,“妈,你们稍等,戊忧就在旁边,我去叫他过来。”
搁下电话,许戊忧竟觉得自己身轻如燕,他大步地朝着阳台走去,却在近距离见到唇舌相缠的两人时,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那个女人傻傻地闭着眼睛,像个死人一样魂不守舍,天知道他这个傻老弟怎么还有兴致继续吻下去?
他重重地干咳一声,在许戊忧紧张地推开秦茗时,对着他像个没事人一般淡淡道,“妈的电话,快去接。”
许戊忧的脸此刻已经因激动而变得潮红,像是染上了胭脂的男戏子,格外漂亮。
“喔。”许戊忧应了一声,羞涩地望了一眼正垂眸看着地面的秦茗,转对许戊仇道,“哥,现在你该相信我跟秦茗是真的在谈恋爱了吧?”
许戊仇真想骂他一声幼稚,但是,望着他那染着快乐与激越的面色,他将那些难听的话全部吞了下去。
损人的话还是没法控制地吐了出来。
“口水都交换过无数回了,谁敢不信?”
这话虽然不够动听,但许戊忧明白,这三日之约,哥哥已经算是认输了。
虽然知道他跟秦茗只是假扮男女朋友,但许戊忧还是高兴得心花怒放。
“谢谢哥成全。”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定,许戊忧步履轻松地朝着客厅的座机位置走去。
许戊仇站在阳台的入口处片刻,转身回到餐厅,继续喝茶。
秦茗杵在原地一会儿,继而探手关掉了阳台灯,走回了餐厅,将自己的茶水端了起来,返回到了阳台。
依仗着阳台的昏暗,秦茗喝一口茶水含在嘴里,漱了漱,再朝着餐厅看了一眼。
见许戊仇低着头并没有看向这边,秦茗放心地将茶水吐进了阳台上的水槽里。
一口吐尽,她再喝一口,再漱,再吐。
也许许戊忧跟她接过吻的事再也无法抹杀,但在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之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去除不属于她的男人味道。
也许再也去除不干净,但这么漱着,无论是她的嘴还是心,都会舒服些。
如果天上能降下一个神仙,提前告诉她,卜即墨就是她此生唯一的爱情,那么,她绝对不会答应跟许戊忧接吻,即使是碰一碰都不行。
但天上不会降下神仙,所以,秦茗还是对许戊忧兄弟生出该有的感激,若没有他们一个做恶人一个做好人,她就不会看清自己的爱情,认清自己再也不会为别人打开的心。
一杯茶水很快见了底,秦茗正准备就在水槽上的龙头下接些自来水继续漱口时,许戊仇鬼魅似的倚靠在了阳台入口处,手里端着一杯崭新的茶水。
“还要吗?”
秦茗被突然出现的他着实吓了一跳。
倚头望着他端茶的动作、嘲讽的眼神,秦茗立即能够确定,她刚才用茶水漱口的动作已经全部落入他的眼中。
秦茗当然不会去接他手中的茶杯,于是淡淡地拒绝道,“谢谢,不要了。”
许戊仇端起手中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跟我老弟接吻很委屈么?”
想到自己刚才漱口的情景全部被他看见,秦茗有些尴尬地摇头,“不是。”
“你在撒谎。若是不委屈,若是不嫌弃,干嘛用茶水漱口?你跟墨接吻之后,也有这种漱口的习惯?”
趁着许戊忧不在场,许戊仇说话就口没遮拦起来。
秦茗的脸气得微微发热,冷冷道,“抱歉,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
许戊仇却不会善罢甘休,“我猜,你非但不会漱口,还会把墨的口水全部咽进肚子里去。”
唯恐许戊仇说出些更加恶心人的话出来,秦茗准备改答为问。
“许戊仇,你有过那么多女人,跟那么多女人接过吻,究竟有几个女人跟你接吻时,滋味是独特的?譬如,是甜蜜的?”
对于这个问题,许戊仇根本就不需要思考,而是直截了当地回答,“跟她们,我只做,从不接吻。”
秦茗有些不敢置信,“你没吻过女人?不可能吧?”
许戊仇白了她一眼,“不是说了么?我讨厌别人的口水,没吻过女人怎么了?这说明我的嘴巴比谁都干净。”
一个只做不吻的男人……
秦茗相信他的确没吻过女人的嘴唇,因为当他说到别人的口水时,的确是满脸嫌恶的。
不过这男人的嘴巴再干净又有什么用?他的身体脏脏了,嘴巴再干净也不能抹杀通身的肮脏。
许戊仇见秦茗不说话了,仔细琢磨了一下她最开始问的那句话,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什么什么?”
“就是你问我接吻的滋味。”
秦茗微微一笑,这笑却不是对着许戊仇的,而是对着她心里想着的那个男人所笑。
“有位资深的爱情专家说,这世上只有爱情之吻才是甜的。我本来想向你求证一下的,谁知你毫无经验可言。”
许戊仇眸光一眯,“这么说,你有经验?”
秦茗不回答,许戊仇却认定了秦茗已经尝到了爱情之吻的滋味,也明知她心中的爱情对象是谁,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你的爱情是我老弟还是墨?”
秦茗白了他一眼,“总之与你无关。”
她的意思是,她的爱情是谁,许戊仇根本管不着。
可听在许戊仇的耳朵里,却变成这样的意思:我的爱情对象是谁都可能,但就不可能是你,所以与你无关。
秦茗这句话让许戊仇紧紧绷着的弦砰一声宣告断裂。
许戊仇猛地一步跨进阳台,将手里的杯子径直朝着阳台扔了出去,在秦茗惊诧的眸光中,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
二人的小腹,紧紧熨帖!
“你干什么?”秦茗惊恐地推搡着他作势挨近的胸膛。
“我想吻你。”
“你不是从不吻女人么?你不是嫌别人的口水脏么?你怎么说话自相矛盾?”秦茗借此提醒着他放开自己。
“茶水有消毒的功能,刚才你不是已经漱得很干净了?”许戊仇推着秦茗让她背抵着阳台护栏,双手抱住她的脸,眸光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美眸,像是中了什么魔怔似的,“妞,我第一次吻女人,给点面子。”
就是现在欲强吻她的人是许戊忧,秦茗也不会乐意,更别说现在想要强吻她的人是她厌恶的许戊仇了。
眼见着许戊仇的薄唇越逼越近,秦茗只能试着使用一下苦肉计。
“啊”秦茗将小脸皱成一团,满脸痛苦地呲牙咧嘴,“许戊仇你个混蛋,我的伤口被你碰裂开了,啊”
秦茗的唇跟许戊仇的唇子在近乎一毫米的地方擦肩而过。
许戊仇的嘴唇从来没有跟一个女人凑得这么近过,当女人嘴里的茶香扑鼻而来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智瞬间迷失了。
终究是担心她的伤口胜过强吻她的欲念,许戊仇不得已松开了她,却再也松不开他悸动的心。
正当二人尴尬地站在昏暗的阳台上各自喘气时,餐厅外冲进来一个家佣。
“大少爷,卜先生来访。”
正文 119:小骗子
许戊仇一愣,眼神诡异地看了秦茗一眼,对着家佣道,“请他稍等片刻。”
想到自己违抗卜即墨的命令从他休息室离开的事,秦茗的心扑腾乱跳。
卜即墨这个时候来许家,究竟是有其他事,还是特意来找她的?
秦茗觉得,凑巧的可能性极大,她来许家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他应该不是特意来找她。
望着精神状态显然大变样的秦茗,许戊仇心里不痛快极了,忍不住满嘴讥诮。
“以为他是特意来找你的?”
秦茗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别自作多情了,他是来找我谈事的。”
许戊仇这么一说,秦茗倒是放心多了。
这一天,她对卜即墨的心理态度虽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原谅他的过错,她会继续跟他在一起。
他们之间,还是少些不必要的误会与纠缠才好。
所以,生怕他发现从休息室逃走的女人,不但来到了别的男人家里,还成了别的男人的女朋友,从而怒不可遏,给她以及许戊忧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秦茗觉得,还是不要让他发现自己正在许家做客的好。
于是,秦茗朝着许戊仇诚恳地请求道,“我能不能再自作多情地请求你们兄弟两个,隐瞒一下我的行踪呢?”
许戊仇并不知道秦茗已经在昨晚实施过给卜即墨下lose的事。
他以为,依照卜即墨的闷骚脾气,虽然不至于告诉秦茗他已经知道了求嘉嘉胁迫她的事,但估计会无缘无故地朝她发些脾气,继而导致两人闹起别扭。
所以秦茗才会在一气之下答应假扮许戊忧的女朋友。
眼下卜即墨恰巧上门,她当然不想让卜即墨发现,免得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以上这些是许戊仇的推测。
于是,许戊仇不怀好意地打趣,“跟他吵架了?还是怕他发现你脚踏两只船?”
“不愿意拉倒,少跟我说些废话。”
许戊仇一把拽住秦茗未受伤的左臂,“跟我进去,看看你的伤口。”
如今卜即墨就在许家,秦茗的胆子自然就大了起来,不再担心他还会强吻自己,使劲地挣开许戊仇的触碰,实话实说。
“我刚才骗你的,我的伤一点事都没有。”
“你你个小骗子!”
秦茗反唇相讥,“我若是不拿苦肉计骗你,难道傻乎乎地等着被你占便宜么?”
“好!你能干!”
许戊仇咬牙切齿地指着秦茗,他一个大男人不是没被女人耍过苦肉计,但秦茗是第一个成功的女人,怪就怪他对她的在乎程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望着许戊仇气势汹汹地离开餐厅,想必是去见卜即墨去了,秦茗的心越发不安与紧张。
秦茗对许戊仇的印象实在是太坏了,所以有一种强烈的不好预感,他一定会在卜即墨面前把她给供出来。
事不宜迟,她得赶紧走。
好在她的手机一直放在身上,所以她掏出手机飞快地给许戊忧发了一个短信。
“千万别告诉我小叔我在这儿,未免你哥告密,我先走了,88。”
收好手机,秦茗从餐厅拖了一张凳子到了阳台,继而爬上凳子,坐上阳台护栏,从护栏上跳了下去。
入脚处是厚厚的青草坪,所以秦茗身子落地的时候非常安全。
站稳之后,秦茗加快脚步跑出草坪。
……
卜即墨走进许家客厅的时候,许戊忧还在跟许母在煲电话粥。
见到卜即墨的身影,许戊忧朝着他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他坐的手势。
家佣很快地奉上茶水,卜即墨一声不吭地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旁的报纸拿在了手上。
许戊忧借口家里来了客人为由,终于将电话挂断,正准备起身,手机提示有短信。
与此同时,他猛地意识到,秦茗正在家里,而卜即墨是那个对她极为严厉的叔叔。
许戊忧战战兢兢地点开短信一看,是秦茗的短信。
看见秦茗的短信内容,许戊忧暗吁了一口气。
秦茗怕卜即墨这个冷峻的男人,他是能够理解的,black集团谁不怕他?
况且,卜即墨一直是反对秦茗跟他谈恋爱的,不是不给他们机会,而是嫌他事业未成。
如果卜即墨知道秦茗成了他的女朋友,即使是假的,恐怕对他也会火冒三丈。
所以,秦茗逃走是对的,是同时顾全了她与他两个。
许戊忧赶紧给秦茗回了一个短信,让秦茗在他家院门口等他,他亲自送她回去。
然后,许戊忧站起来,朝着卜即墨规规矩矩地打了招呼,“总裁,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我哥很快就出来了,你稍等。”
卜即墨抬了抬眼皮,表示他听见了。
许戊忧生怕秦茗没有及时看到他的短信,所以急着跑到外边去给秦茗打个电话确认。
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客厅,许戊仇怪里怪气的声音就突然从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老弟,这么晚了,不在家好好待着,还跑去哪儿?”
许戊忧生怕哥哥会泄露秦茗的行踪,先看了看卜即墨的背影,再对着许戊仇着急地挤了挤眉。
兄弟俩的默契度向来都很高,所以许戊忧一点儿也不担心哥哥看不懂自己的暗示,那就是别把秦茗过来的事供出来给卜即墨知道。
可是,看得懂是一回事,愿不愿意配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喔,我有个朋友过来了,就在附近,我去见见,马上就回来。”
“是吗?”许戊仇望着这个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弟弟,有点痛心疾首,秦茗的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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