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见如故、莫名有feel、随身电流……
我第一次无意间验证这项“特异功能”,是在A的身上。后来就屡试不爽。
你们还记得A么?
以前我们部门的关系户,正宗白富美,林黛玉风格的经典美人,身材高挑,气质超好,部门里好几个单身小男生都视之为女神。L走后不久,她平调到了一个清水衙门,反正也干不着累活,就那么一直待着。后来我当了部门经理,跟她也没太多交集。
好一阵子没见着她,有天见面忽然被小小地惊艳了下:A披着印花披肩从大堂里走出来,脚上踩着7厘米的细高跟。虽然A向来打扮得体,但这次我感觉气质完全两样,不禁好奇地多望了几眼:她自顾自绕到楼背后,上了一辆大奔。开车的人年纪大约像是她的父亲,起初我也以为是她的长辈亲友——毕竟A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结果我看到他俩交流的一个眼神,就那么一瞬,我立即判定他们是情人关系了。不是恋人,是情人。这种眼神,带着盗窃的刺激与情欲的挑衅,与正常情感关系不一样。旁人有所不知,而我心领神会,因为这种眼神我在L眼里看见过很多次。
我并没去想如此家庭背景的如花美女干嘛要走这条道——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我只是为我新获得的观察力感到兴奋,开始用“同类万花筒”扫射更多的人。
好可怕是不是?如果你并非人正不怕影斜。
不正经的男人和女人,分两类。一类就特别明显的“不正经”,成天对着个异性就插科打诨,他们想隐藏在“动口不动手”的正常人行列,或者说因害怕欲盖弥彰不如自黑一把,以期瞒天过海。这样的人又分两种:个中高明者会具备哗众取宠的小丑和老好人的天性,让人不至于讨厌,更恨不起来(除了他太太)。即便有所风闻他的艳史,大家也都当作善意的笑谈,不会跟丑闻联系在一起。此类典型人物——比如S。个中脑残者,我身边也有,学历不高,通过关系好不容易进了大企业,成天看起来就像个公关女的小美妞,是个看得过眼的男人就卖弄一下风情,自认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实则自取其辱还不自知那种。此一方面,因社会宽容度所致,男女确实有别。我还没见过李师师那样的绝代花魁。
对于这一类人,我几乎能够一眼看穿。即便伪装如S。举目望去,周边认识的不认识的,地铁里擦肩而过的,谁是小三谁是金主,浑然天成,一目了然。我不是吹牛或者说笑。我第一次发现我的“盟军”竟然这样多的时候,也怀疑自己在昧着良心自欺欺人——不是有种理论说,你是孕妇你就觉得满大街都是孕妇吗?为此我还试探性验证过几次,结果一抓一个准,现实残酷到难以直视。
好可怕是不是?
还有一类,就像我和L,外人面前清心寡欲高不可攀,有个别固定的献媚对象。我属于看上去就不好泡的老辣熟女,情商有余但公事公办,旁人面前拎得清,异性面前很稳重,亦为未来的贤妻良母范式。外人看L是老奸巨猾的,类似于浪子回头,其与异性同事接触异常谨慎,即便是当初钓我,也像狐狸般以守为攻,再说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德行也不会招普通女孩喜欢。这类假正经的“伪君子”,最擅长的便是人前不可侵犯,如果你不是他的菜,你一点也看不出破绽。
要想识破这一类人,得看时机运气——比如你是他的菜,他试探你时;或者恰巧被你撞见他和他的菜约会时。A太嫩了,她的清高装得不够自然,我还是发现了端倪,尾随一瞥,果不其然。我和L即便在白热化时期,也极少在公共场合对视,更谈不上亲昵举动了——L曾有几次情不自禁的“破戒”,我都会高度警惕和杜绝。
还有一类人,恐怕是数量不少的成年人——有贼心没贼胆。我指的不是咸猪手揩油的猥琐男。
他们就是普世意义上的“善良人”,但无时无刻不在憧憬着童话或者激情;他们羞于启齿,却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浏览着不伦的故事。值得理解,这很正常——面对你的内心吧,这世上极少有不被诱惑的灵魂。出于道德、畏惧等各种原因,一边讥笑鄙薄着低俗小说,一边好奇男女主人公爽翻天了没有——他们更多的是缺乏机遇。
这类人混迹在真正传统的正经人当中,他们性情开朗,或小有才华,或怀才不遇。他们在聊天中偶尔暗藏着玄机,你们看不出来,但我能。
我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将来出轨的几率能有多大。有的人一望便知,有的人要多接触两次。而结果呢?事后验证,大约80%准。是不是很可怕?我是否应该去摆摊相面算命了?
这并非我的独门绝技——如果你是个善于观察的有点脑子的过来人,你都能有这技能,你只不过不说而已。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自己成为此中人之后,我不着痕迹地开始对他人对“情人”问题的看法感兴趣起来。有时候我和一些女同事聊天的时候,会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这上面去,看看她们的观点。结果,除了涉世未深的避而不谈之外,竟没有人义愤填膺。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人人周围似乎都有一个津津乐道的熟人小三。
“啊呀,你不知道我那个同学,后来傍大款发达了,现在十几间铺面老板娘了!”
“这有什么?我那个朋友的姐姐,两个富豪为她离婚了,争着要娶她……名车豪宅都数不过来了!”
“还不如我大姨他们班一个学生……”
女人之间的八卦,像死海的咸水一般,搅和着不肯承认的嫉妒与高人一等的敌意。
我安静地听着,捕捉着她们眼中闪烁的流光,判断谁是演说家、谁是保守党。
“x经理,真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啊!你说说这世道!”一个心直口快的小丫头贸然发言。
我微笑着告诉她:“所以你要争取嫁个对你很好的有钱人哦!”
小丫头点点头。她还不懂现实生活,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如果你已知或怀疑某个人行为不端,最好不要在他面前佯装正派,他只消看你一眼,就摸得门清着呢。历经沧海难为水,阅尽千帆识人心。
☆、六十六、结婚
我和Y领证那天下着细雨,手续很简单,填了表,交了资料和照片,收过两个小红本。
我嫁人了。
给双方父母都打了电话,晚上一起吃饭庆祝,我真是很开心,那天喝了点红酒,脸都红起来。
人的感情,真是奇妙。这个时刻我对与Y今后共同生活所洋溢起的幸福感发自真心,而且我终于完成了人生的一个里程碑大事件,觉得特有成就感。在和Y相处的将近两年的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别的东西:作为一个人,应该如何与毫无血缘关系的最紧密的另一个人相处。我是独生子女,前30年都是一个人的“人生”,现在要包容另一个人无限侵入你的领地,你得有所改变。如果说L教会了我职场和关于“男女之情”的一些高深领悟的话,Y带给我的训练则更倾向于如何遵循人类社会的传统规范。我不禁想起了L自我陶醉的歪理:这就叫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我心里笑道:真会是这样么?
年底将至,工作繁忙,Y更是忙着装修新房——我出了三分之二的钱。小M说的话我没太在意,毕竟Y家里的条件也就那样;我父母很开明(或者说巴不得我赶紧嫁出去),也没问Y家要一分钱彩礼,只说他把过年办婚礼的费用全包了就行。“如果你要在房产证上加你的名字,也可以的。”Y说。我说“好啊”,然后也没了下文。我爸妈并没有提出一定要加我的名字,他们挺通情达理的,觉得这样似乎也不太合适。两口子今后过日子,太太平平衣食无忧就好,何必较真。
这中间还出过一单子事。
我婆婆的妹妹出车祸受伤住院,虽然Y并没有跟我提,我还是主动给我婆婆汇去了一笔钱,算作新过门儿媳的一点心意。Y知道以后,对我生了很大的气。
我震惊而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Y跟我吵:“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我说:“我又没花你的钱!我用我自己挣的钱表示下心意,这有错吗?”
“我们现在是夫妻了,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的钱我的钱!”
“好,就算是这样,那我给了‘我们的钱’,也是应该应分的啊,难道这种事你不打算支援吗?”
Y终于气急说道:“那也应该是我来给啊!你不经过我同意,以自己的名义给钱,这叫我家亲戚怎么看我?”
我吃惊地看着他。这算是大男子主义吗?但在日常生活中,Y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我给钱,损你面子了吗?”我争辩道,“是,如果你说我这算动用了家庭共同财产,没跟你商量有错,我承认。但是这跟谁给的钱有什么关系啊?”
Y觉得我不可理喻:“家里的一切决定,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但是对外出口,应该在我这里才是。”
“凭什么?我挣的钱也不比你少,凭什么就你能做好人?”
“这怎么叫做好人……”
“那凭什么?一家之主必须是男人?你这什么陈旧观念!”
自那以后,我发现婚姻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两个不同的人,两个不同的原生家庭,两个不同的成长环境和观念,时时刻刻冲击着婚姻的基石。门当户对是必要的,今后磨合起来没那么痛苦。我和Y的观念差距,在婚后生活里逐渐浮出水面。一个城市平等自由观念下教养出来的霸道独生子女,和一个小镇贫苦家庭寄托了全部希望培育出来的独子,没有孰对孰错,只能握手言和、重新认识。
我和L会面的次数已没有过去那样频繁。以前几乎每周都要见面的,这次恢复关系之后,一个月最多也就见两次。没有太多奋不顾身的激情,也没有太多的不确定——只是单纯地解决生理需要。有时候突然来了感觉,就会联系,询问对方最近有无时间见面。
由于Y一直对房事无甚兴趣,加之近期劳碌,我也不记得他有多久没碰我了。直到一夜他翻身过来:“诶,老婆,我们是不是好久没爱爱了?”
我隐隐皱眉,不自觉地翻过身去。
Y就嘻笑着从后面抱上来,我忽然觉得他脖子上油腻腻的汗迹很恶心。
但我知道不能拒绝。于是我背对着Y自动自觉脱睡衣,心里期待他继续保持过去十分钟完事的记录,赶紧结束。
Y吻上来,我下意识地躲开。
躲开!
躲开!!
躲开!!!
我心里立刻暗暗一惊。各大影视剧小说里的经典桥段——如果你的伴侣突然躲避和你接吻,一定是有情况了,而且肉体已经失守。一抓一个准,没跑。无论你思维多缜密、演技多高明,只有这个本能反应无法掩饰,你可以强迫你的身体接受一次毫无知觉的ML,但你无法逼迫它撒谎。
Y从来不看言情剧,所以当我一脸嫌弃地抛出他“口臭”的借口时,他并未起疑。
碰触身体也令我很不习惯了,但好在只要不动弹就行了,反正Y也不会要求我主动。闭着眼睛把他想象成L也是不可能的,两个人的手法和节奏完全不一样。我全程闭着眼睛,刻意哼哼两声,完全义务式地应付。这场爱做得我异常痛苦煎熬,幸好Y像过往一样,结束得很快。
这是与L复合后,跟Y的第一次ML。
事先无防,措手不及。
所幸Y的需求很少,有充足的时间让我适应调整。第二次我们再肌肤相亲时,我的表现就好多了,还刻意去跟他长吻——但心里依旧是不舒服和抵触的。有爱和没有爱的接吻,感觉天壤之别——然而又不能说我对Y没有爱,我们已经逐渐形成了亲情的默契和纽带,彼此会牵挂和心疼对方,就像父母之于子女。但是在纯粹的男欢女爱方面,不管是什么性质的关系,一旦动了情,都会开始具有排他性——如今我的激情和热吻,只能毫无保留地献给L一个人。我不知道作为男性,L是怎样个情况:是否也会在太太面前交功课时极力隐藏着不情愿?我知道L对我的感觉,跟敷衍外面的女人不同,有时候他抱着我,一吻就是一刻钟。即便是男人,也不会带着情感去亲吻援交女郎的。
肉体是最诚实的。这是亚当和夏娃从伊甸园里带下来的原罪,无数的罪孽都由此产生。人类的崇高情操和道德约束,万千年来都在对抗这个最大的敌人。
☆、六十七、约定 为kid514和回忆曾经、无名土豪的钻石
其实在我和Y领证之前,发生了很多事。
我休了个年假,报团去了日本玩了几天。走的路线是传统的东京、大阪、京都,买了一堆东西回来。风景没什么稀奇的,街道是无敌的干净,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正在户外列队搞活动的小朋友,一个个看起来才四五岁的样子,规规矩矩特别守纪律。
晚上睡榻榻米,我自己要了个房间,每天晚上都会给Y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报平安——我不会和L联系,晚上他大多不方便。L知道我在度假,所以有一天晚间给我打了电话。
难得的夜间通话。
气氛氤氲。跟Y打电话时讲东讲西孩子似的新鲜,到了L这里,变成《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缴着电话线扭脚踝的羞赧,多一个字都不肯讲。
“喂,越洋长途诶。”我笑。
“那怎么办,人家想你了嘛。”L孩子气地撒娇。
“我这才出来三五天,你个追命鬼。”
L问我的旅途感想,问我有没有去歌舞伎町,又跟我瞎扯了半天AV女优,最后以通知的口气说道:“走之前那次你把人家搞得,下午开会我都头晕。”
那天中午见缝插针地见了一面,还是在L公司附近的老地方。临别饯行,异常激越。在他背过身去休憩的时候,我盯着他半露的屁股,突然有了想法——我在掌间哈了哈气,双手搓了搓,然后高高扬起右臂,划了个完美的弧线狠狠抽下去。
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哎呀!”L痛得大叫,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故作呻吟:“诶哟……好爽……”我气得用力推搡他,却被紧裹在怀里。“你想不想我给你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