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你戴绿帽子了?”
“我也没说找男人吧?”某女发现说不过,那就胡搅蛮缠好了。
要说这人不讲理起来,圣人都头疼,江昊宇用指节敲击着桌面,故作无可奈何的道:“我跟你说不通,这样,以后规定个时间,到点必须在家。”跟我玩这套,你还嫩点。
庄浅还憋着一肚子气,无所谓的哼笑:“行啊。”
“说话算数吗?你庄浅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可别闹了笑话。”
“我庄浅向来一言九鼎!”
裴青莲大力拍了下脑门,儿媳妇啊,咱说话能过过脑子行吗?你忘了自己干的是什么行业吗?不过这样似乎也挺好的吧?怀孕期间不适合晚出早归。
夜飞霜刚开始还觉得庄浅挺占优势的,可怎么听着听着不对劲了?想明白后,呼吸一滞,见庄浅还一脸愠怒,立马小声提醒:“庄姐,这个时候不能赌气啊,你忘了咱们是开酒吧的了?”
然而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江昊宇特别绅士的冲女人抿唇:“早上出门不得超过五点,特殊情况除外,晚上回家不得超过九点,特殊情况除外,也不用干什么家务,咱请个园丁和保姆,你别跟我说什么还没答应定点的事,这才是正常人家的生活。”
好嘛,连最后一条道都给她堵死了,某女吞吞口水,谈判这种事,她的确没经验,且还是对面之人的擅长,三两下,就变她吃亏了,怎么办?她不可能不去酒吧的:“那我酒吧怎么办?经常有熟客过去都是找老板的。”
“那我不管,反正你已经点过头了,一言九鼎!”故意把后面四个字咬重。
庄浅咬牙,瞪了身边人一眼,不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怎么刚开始都没看出端倪?完了完了,给带沟里去了。
见女孩儿急得额头冒汗,不知如何下决定,江荣掩嘴干咳。
“爸,我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你要想我们婚后能和平共处,就莫要开腔。”江昊宇拧眉,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胎儿在酒吧那种环境能好好发育吗?乌烟瘴气的,且日夜颠倒,也不怕生出个怪胎,再说了,不能在外找女人,庄浅晚上又不在家,他找谁共度良宵去?
本来江荣是想提醒庄浅协议书那事的,但儿子不让插嘴,只好看向窗外,日子是他们过,他不能过多参与。
庄浅已经在想晚上自己不去酒吧会如何了,考虑了十多分钟,不得不认命:“十一点行吗?”
“九点!”某男环胸,态度坚决。
“九点才刚开门,我身为老板,总得过去过过场……”
“既然这样,那还要这份婚后协议书干嘛?”在这边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时,洪笑天慢条斯理的将文件夹里其中一张纸抽出来推到大伙眼前,后继续充当旁观者。
‘啪!’夜飞霜拍案而起,拿着纸张冲江昊宇摇摇:“对啊,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限制庄姐的人身自由,可是有盖章的。”
庄浅也激动异常的看了洪笑天一眼,这小子,太聪明了,她早把这事给忘了,要不说怎么读过书的人头脑就是不一样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酒吧是大伙唯一的经济来源,丢不得,而且也是她的梦想,有感情的。
江昊宇俊脸上的笑容开始瓦解,视线移到了那个满脸温柔的男人身上,根据他对庄浅的了解,这女人绝对不会在气急的情况下分心,她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就差一步,那张该死的协议书将会作废,万没想到一群野鸡中,还藏着只金凤凰。
这个男人他以前没怎么注意,这才发现其模样生得不错,且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还有些书卷气,不是说蓝荷酒吧里的人都胸无点墨吗?
“协议书的确已经生效,但是庄浅,你当真能这么狠心?可知道孕妇最忌讳熬夜,不能过度劳累,你看咱爸妈,为了这个孙子都把我这个儿子挤兑成什么了?你好意思伤害他们心中的宝贝疙瘩吗?”哼,以为这样他就拿她没办法了?
庄浅怔住,似乎若再拒绝,就愧对二老的良苦用心,懒得纠结这个话题,点点头:“好吧,以后酒吧交给笑天打理,不过孩子出世后……”
“等等,打断一下,小浅,我说句话。”裴青莲看向那群孩子,提议道:“酒吧的确收入不错,但伤身,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且烟雾缭绕,空气很糟糕,你们这是在透支生命,我也不是让你们现在就不做,只是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把酒吧盘出去,咱做个正儿八经的买卖。”
“其实也还好吧?”夜飞霜心里直打鼓,做别的?她可真没想过。
江荣对妻子的意见表示赞同:“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不为将来考虑,等老了才知道后悔,且老是抱着侥幸心理,但这么多人,都会那么幸运吗?难保不会有个人就病倒了,要不都到国耀来算了。”
“可是我们不会那些。”柳简月嘟嘴,她倒是上到大学了,可一直没好好学习过,如今又没一技之长,就会跳个钢管舞。
“是啊,我们什么都不会。”王思敏不太想去给别人打工,酒吧虽然没国耀风光,好歹还是自己的地盘吧?多自由自在?
江昊宇本来想把他们安排到旗下的一些厂子里的,但看着庄浅有些窘迫的样,心里又有些发紧,如果不是庄伯母,她或许已经名牌大学毕业,突然觉得自己不像个爷们,竟为了争一口气想去羞辱一番。
不管爱不爱吧,这都是他以后的媳妇儿,做丈夫的,能这么去逼她吗?他要是个男人,就该为她遮风挡雨,而不是凭靠自己那点小聪明在这里跟她公式化谈判:“做酒吧行业,不光是对健康有影响,而且女孩子家家,名声也不好,要不这样吧。”
大伙抬头,等待着一个董事长给的发财之路,最好环境好,早出晚归,赚的又跟酒吧不相上下。
听了他们的建议,庄浅也想着如果有别的生意可做也挺好的,她得对兄弟姐们负责,当然,必须得赚钱,否则怎么养不起这些人?倘若将来真离婚了,她什么都不会带走,也就是相当于给自己谋出路。
“你们没什么文化底子,可如今这个社会,不见得有学问就能发财,土豪多的是,根据眼下来看,最适合你们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做房地产。”某男挑眉,看向对面。
“房地产?不行不行,我们哪里懂哪些?”
江昊宇笑了:“怎么不行?如今那些房地产老板,百分之八十个个都是包工头出身,因为他们懂得哪里地势好,房子怎么设计建盖会令客户满意,只要你们肯吃苦,去工地历练段时间,累计些经验,没什么不可能的。”
这群人能把酒吧经营好,说明还是有商业头脑的,虽然可能做不了太大,不过收入不会比酒吧差。
庄浅捏紧拳头,房地产,天呐,她做梦都不敢想:“风险太大了吧?如果这钱这么好赚,谁都去做了。”
“谁都想去做,可也得有那个经济条件才行,反正我也没尝试过这行,不介意入股,对了,忘了说了,我有个好哥们,他叫宫凌风,相信你们应该不陌生,他就是专门做这行的,男的呢去工地累计经验,女的……”见几位姑娘真心长得不错,笑道:“接受售楼培训,做售楼小姐。”
“继续。”庄浅来了兴趣,那她以后不就是房地产老板了?
“建议派他去宫凌风身边学经验。”指指洪笑天。
洪笑天斟酌了一番,立马起身:“那就有劳江董举荐了。”这个法子不错,有宫凌风帮忙,肯定能成功的,再说了,江昊宇肯入股,他总不会令自己的钱打水漂吧?所以怎么算都稳赚不赔。
“再商量商量吧?”王思敏有些紧张,她哪里当过什么售楼小姐?做不到怎么办?
江昊宇皱眉,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一看就是群畏首畏尾的货:“要么不动摇,一旦动摇,就去做,有我给你们垫底怕什么?要不是看你们是庄浅的朋友,鬼才管你们。”
“他们是我的家人。”庄浅咬牙。
夜飞霜尴尬的垂头,怎么每个人都觉得他们在拖庄浅的后腿?无论大伙做得再大,庄姐都永远是老板,好生委屈呢。
“呵呵,有血缘吗?这是个现实的社会……你们也别怪我说话难听,如果想证明你们真拿她当家人,就把成绩摆在桌面给我看,我一直坚信这个世上谁都不可靠,父母,孩子,朋友,丈夫妻子,唯独自己,真正有本事的人从不去依靠别人,而是有能力给别人依靠,恰好也能证明自己活着的价值。”
杨硕把心一横:“好,我和玉仁去工地,思敏和柳简月你们去培群,笑天去那房地产大亨身边。”他们才不会给庄姐丢脸,少看不起人了。
“没错,我相信我们可以的。”夜飞霜握紧拳头。
江昊宇再次习惯性的去掏烟,正要点燃时……
“孕妇不可以吸二手烟。”柳简月提醒。
某男一愣,只好将烟塞回盒子里,一直就不太喜欢这群人,龙蛇混杂,毫无背景,又粗鄙不堪,然而此时此刻,又觉得都单纯得不可思议,如果他真要害他们,可谓轻而易举,大概是都很关心他的孩子,因此不再讨厌:“开公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只给你们两年时间去磨练,两年后,必须都能有对房地产这块炉火纯青的经验。”
“两年这么久啊?那他们还要不要结婚?”庄浅有些迟疑的看向大伙,一个个可都快奔三了。
江昊宇摸摸下颚,庄浅连这都想着呢?感情真有那么深厚?还说不是拖后腿呢,也就是碰到他了:“不就是钱嘛,这样,你们回去计算一下,以你们现在经营酒吧的利润来算,平均每人月收入多少,我给你们一下结清两年的。”
“不需要。”杨硕立马回绝。
“我话还没说话呢,咱也不是冤大头,这些钱就当我江昊宇借给你们的,将来赚了得按当时银行的利息还给我,还有你们往后成立的公司每月得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给我分红,有意见没?”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庄浅诧异的转回头,说真的,做梦都不敢想世上会有第二个男人跟她提这种条件,不同的是,父亲要的是百分之八十,而江昊宇要的是百分之四十,从未这般感动过,当然,人家什么都不要更感动,可那样她不会接受,无功不受禄,她又不是乞丐:“万一赚不到呢?”
“没有万一。”江昊宇说得斩钉截铁,宫凌风亲自带出来的人,岂有废物一说?这个洪笑天处事不惊,头脑清晰,是个可造之才。
别看他现在一脸善意,跟了宫凌风,迟早表里不一,生意场上无良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一套必不可少。
“江董,这怎么好意思?”
“是啊,不太好吧?”
“你不怕我们拿了钱跑路?”
“签了合同,大家都不吃亏,有什么不好意思?要是你们能将生意做大,沾光的可是我,至于跑路……从来没人拿了我江昊宇的钱能跑走的,行了,就这样吧,你们赶紧回去把酒吧处理掉,没多大前途。”末了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江荣很是满意儿子的这个决定,总算有点人情味了。
庄浅已经心花怒放了,看来自己的脸上真有写‘发财’二字,否则干嘛每个人给她投资时都这么爽快?见男人出去,也起身快步尾随。
“儿媳妇,婚期我们来定了。”
“你们看着办吧。”语毕,人已经走远,等和男人并肩前行时才笑嘻嘻的说好话:“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有副乐于助人的侠义心肠。”印象中,这混蛋坏着呢,看残疾人过马路不下车搀扶不说,还会骂人家挡路。
这可是她亲眼看到的,当时给她气的,回头就在他的车上胡乱涂鸦了一番,狼心狗肺。
江昊宇面无表情的站定,扭头哼笑:“也就是说我在你心里一直是个冷血动物?”
得,马屁拍马蹄子上了,庄浅摇头:“没有,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好人。”这群朋友她最是放心不下,都是没有父母管的孤儿,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她不能只顾着自己享福而不管他们。
“好人?”某男呢喃了一句,后伸开手臂,搂着庄浅的肩膀轻声耳语:“那好人是不是该有好报?”
“那当然。”某女回答得迅速。
江昊宇狡黠一笑,语气颇为暧昧:“晚上跟我回家?”
庄浅呆住,这个该死的老色狼,脑子里就没点健康的东西?竖起眉毛:“我是说你会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拜拜!”男人双手插兜,回复冷峻,目不斜视的前往。
这也太现实了吧?可人家刚帮了她这么大个忙,但又不想跟他在没感情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只好抓抓后脑继续小跑着跟上:“那个……能不能也先把我的工资结了?”那她立马就能成为小富婆。
江昊宇冷冽的回:“把欠我家的五千万先还了再说。”
庄浅咬咬牙,不再跟着跑了,站在原地来回腹诽,小气鬼,还五千万呢,要闹得她不高兴,整个江家的产业就没他什么事了,好吧,只要不闹到那个地步,还全是他的,除了说话难听外,其实干的事还是挺上道的。
望着那道顷长身影渐行渐远,心里也暖烘烘的,很快,这个人就会成为她法律上的丈夫,也是孩子的父亲,江昊宇,我们真会相爱吗?亦或者真会到离婚那一步吗?你的心什么时候才肯完全属于我?
还是说永远不会?
你知道吗?有个女孩儿她一直在背后看着你,从什么时候?最开始吧?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天是她九岁生日,记忆犹新,恍如昨日。
“是谁买的蛋糕?谁买的?”高分贝的尖叫声震得房子都险些抖三抖,苏雪指着被自己挥到地上的蛋糕质问四周佣人。
十多个人全都幸灾乐祸的瞅向一人,三十来岁的女人梳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双手紧紧抓着围裙蹂躏,有些胆怯的站出:“是……是我。”
‘啪!’
“李云,又是你,看看,你看看,知道这有多贵吗?”苏雪摇着手里的钻石皇冠,气得嘴都歪了:“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李云捂着脸看向皇冠上的一坨奶油,有些心虚,快速摇头:“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扣我工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