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家伙道:“说起细节表现,小伙子有点意思,我想和他打一场。”
杨少道:“至少在我弄清楚那个妞的来路前。少给我找麻烦。你们这群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以前一个大院的公子,邀我带人南下打拳,说是形式一片大好,南中国的钱已经铺成路没去处了。当时我给你的价码是一场二十万,你都不打,现在想免费打?”
黑家伙吸了一口七十美元一支的雪茄,缓缓道:“就像你说的,不在某个圈子里,你就不懂。”
两只菜鸟不找“六星级酒店”,而是在电杆上找小广告,那些小广告间,有时也会夹杂着方便公寓广告。
周小渝不管她,好奇的观看着即将入夜却依旧喧闹的城市,喃喃道:“你到过上海吗?有这里大吗?”
龙佳琪找到了足够的信息,牵着他走:“比这大些。城市的大小和现实程度成正比。”
方便公寓快接近城边,走了很久才到。
两层楼高的公寓躲在了七拐八绕的小道中,看似城中村,却不是城中村。按照地图标注,周围是几个大型工厂,还有个等待重新开发的公园。
很老的房子,内中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层走道头是个值班室,门敞开着。一台不大的电视放着肥皂剧。看着又高又结实有个“油肚”的婆娘在看着电视嗑瓜子。
早先还道龙佳琪言过其实,想不到她描述的造型的确是有实际原形。这婆娘只从外形就知道,是蒽姑类别的“悍妇”。周小渝这么觉得的。
“时间不早了,找了很久了吧,别找了,就住下好了。正好有空房,我按照月价给你。明天你去对比一下就知道了。”那个婆娘说道。
“就这里吧,不走了。”
龙佳琪也实在走不动了,一无所有的她问小鱼儿要了现金,进行规划之后,和婆娘讨价还加了一番。
二十块要了一个房间,牵着小鱼儿上楼。其实她知道价格实在了,她讲价是因为嘴痒。
婆娘很八卦的样子,伸头出去看着两菜鸟消失于楼道,才缩进来仰头思索,这是怪异的“一对”。话说开房男女不会来这种地方,要说其他,两个似乎不是一类人。。。
从坐落,规划,设计,以及房间设施来看都给人不同的感觉。和一般出租房比,提供了一些简单的设施和“旅馆式”管理。但和旅馆比,那种“公式化的过客”味道却隐藏了,多少有“家”的感觉了。所以这种地方的廉价住客都是中长期,一般以月为单位。
青年旅社买两张床位也要二十块,婆娘的确很实在了。
房间不大,基本上的设施都有,遗憾是没有卫生间,卫生间仿佛多年以前的单位宿舍一般,在楼道上共用。
龙佳琪推开了这个二楼的窗口,看着外面的黑暗,许久没头没脑的道:“小鱼儿,你会养我吗?”
周小渝点头道:“会啊,我有很多钱。”
龙佳琪翻翻白眼:“你得了吧,要养我虽然要求不高,不过靠你那点是不成的。你要去打工。”
周小渝道:“可我是出来见识的。”
龙佳琪一阵泄气,想想却又笑了,小鱼儿要是不独特,又会和自己走到一起吗?
她道:“那我们一起见识,等花光了你的钱,要不我去打劫来养你,要不你去做苦力养我。”
她虽然满口胡言乱语,却又把周小渝说得心里暖暖的。
周小渝好奇的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家一定是很大很有钱的,你为什么老是四处跑,到处乱闯真的有意思吗?换做我,要不是爷爷让我走,我还愿意在家里呢。”
“我是见识一下,什么离家出走,你别说得我好似孩子一般。”龙佳琪道:“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具体也无法说。找一种感觉,似是而非。年前在藏区高原,旅社中有个日本年轻人,是学生,他号称已经是中国通,却无法辨认不知谁写在墙上的潦草句子,让我给他念。‘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遇。’我把这句仓央嘉措的词念给小日本听的时候,连我也愣住了。那似乎,老子们都一起悟了。”
说完,龙佳琪走过去将他推倒,推到了里面去,然后脱下鞋子跳上床睡,衣服也不脱的闭上眼道:“好困,睡吧。我在外面是多人睡一间,今天只有一个床,很麻烦,你别挤我呀。”
汗
周小渝还可以这样
清早的时候,房间里有着轻微的响动。
周小渝如往常那个时刻醒来了。天依然还没有大亮,龙佳琪早已经起来,于房间里打来清水,整理着自己,片刻又对着简陋的镜子,专心致志的整理那条经过一晚后,已经有些散乱了的辫子。
她看起来矛盾之极,有着一条土鳖的辫子,全身的气质与之不相配,就是菜鸟的小鱼儿也能明显感到:这家伙她真是扎了辫子不像村姑。
“想不到你起的真早?”周小渝坐起来揉揉眼睛。
“我要离开一会儿,你自己休息吧。”弄好之后的龙佳琪,看小菜鸟有些不舍的神态,觉得非常有意思,走回来摸摸他的脑袋:“我是因为有些私事要独自处理,又不是要悄悄离开?”
周小渝道:“万一我不在,姓侯的抓到你,你不就惨了吗?”
十二、好大的口气
龙佳琪看了他片刻一笑:“他们算什么东西,昨天为你弄出很多事情,我有必要主动和家里人沟通一下。否则只会麻烦越来越多。”
她出门之前又道:“你的手机号。。。”想想,她觉得自己嘴痒,小鱼儿懂不懂什么叫手机都不一定,有个什么号码?
果然,周小渝很激动的样子:“手机吗,我还没有用过呢,你有吗,给我看一看?”
龙佳琪多年来就没有手机,被许多人形容成怪物,现在好了,有另外一个小怪物陪着自己了。
她道:“没有才好呢,你现在就像我一样牛了。你知道吗?走出门去就是捡垃圾的大叔都有两部手机,我们没有才说明独特哈?别乱跑,等着我回来。”
她轻轻带上了门。。。
周小渝独自一人的时候,从贴身的口袋里将蒽姑给的五千块的存折拿在手里看,疑惑着,传说中的手机要多少钱呢?他打算给自己和龙佳琪都买一个。
小旅馆前方有一条臭水河。这使得这里几乎没有晨练的人。
周小渝独自来到小河边的时候,还有那个挺着油肚的婆娘在扭腰,扭啊扭,她的形象非常滑稽。
她看周小渝来到,提声道:“小伙子,知道是什么树吗?”
周小渝道:“桉树,可以驱虫。据说也有不少坏处。”
那个样貌凶恶的婆娘一愣:“你还说得出个道理来?我的住客中,十个还有六个不知道这些呢。其他我不知道,不过驱虫很不错的。这树长得特别快。”
周小渝道:“在我们周家堡,家家的院子都种这树。”
“周家堡。。。”
婆娘停止了扭动那肥肥的腰部,仰着头思考什么。
周小渝不在理会这个凶恶于表面的家伙了,走着轻灵的步伐游动,一边轻微甩动手,时而轻出一拳。
他一点也不似练拳,就像一种游戏,难以找到拳的痕迹。
他那看似是在活动关节的“甩手”有些不一样,看起来轻轻一个摆动,却因为全身筋骨灵活到达了极限,能够带动整个身体震动。
很快,周小渝停止了甩手,毫无章法的跑跑跳跳的,时而做“欲出拳状”,但是速度却很慢,不真出拳,甚至连假动作都不算。
他现在做的,按照爷爷的话来说已经不叫练了,叫“维持”。
才回过神来的婆娘看看他的动作,有点兴趣,随即皱眉头道:“你这是在练打架吗?这样没用,练武不练功,最终一场空。”顿了顿又补充道:“哦,这我听别人说的。”
例行的活动结束之后,周小渝走回旅馆的同时道:“我的功已成,不用练了。”
着他的背影消失,婆娘眯起眼睛道:“好大的口气。”
。。。
正午太阳升到当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热量,导致这片区域“臭水河味”腾升。
站在二楼窗口处望着外面,等待着龙佳琪归来的小鱼儿忽然想到了那个婆娘,思维转移:
如果没记错的话,周小渝觉得早晨在河边,自己只是甩手,“跑跑跳跳扭腰”,但是并未出现过“打”的动作,婆娘却轻易说出了“练打架”的话来。当时意打而形不打,有其意,而无其形,如果不是内行,无法看到此点。
“这么说来她是。。。”周小渝抓着脑袋,显得有点担心了起来,主要才下火车的那个开黑店的“婆娘”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小菜鸟很怕再遇到一间江湖黑店。
怀着对什么都好奇的心情,周小渝走下楼来。
楼口,那间狭小的值班室里多了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小孩有乃母之风,胖胖的造型,虎头虎脑,在写作业。
小孩时而抓抓头,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每到这个时刻,嗑瓜子的婆娘一巴掌扔儿子脑袋上:“又不会写了?你上课的时候干什么了?”
家居情景,让周小渝一时抛开了试探的念头,立着观看。
曾几何时,自己扑在院子里写作业的时候开小差,蒽姑也是一巴掌打过来。那时的爷爷看在眼里,却从不干涉蒽姑。记忆中,那个仿佛见过一切世面的老人是个智者,却很吝啬表达观点。。。
婆娘教训了儿子一会儿,抬头看周小渝站在稍远的地方。她拿过儿子的作业本看看,也不大弄的明白,低骂道:“现在的学校搞什么鬼,不但作业贼多,难度还蛮厉害的?”
她对着远处的周小渝晃了下手:“小伙子,你念过小学没有?”
周小渝回神:“念过了啊。”
婆娘道:“那就没有问题了,我儿子这里不会,你来教教这个小子。”
汗,周小渝有点脸红,却还是走了过来,想不到自己也有当老师的机会?
在周小渝指导小孩写作业的时候,婆娘漫不经心的嗑瓜子看肥皂剧,不过心思已经不再电视里了。她有意无意的和周小渝说话,探问许多问题。
周小渝有问必答,颇有大侠之风。
“这么说来,那个和你一起的小女人,你们是刚刚认识?”婆娘许久之后问。
对答间的爽快让她对这个菜鸟有些好感,因此有些问题她想提醒一下。以婆娘的眼光看来,那个女人无论如何也是和小菜鸟全然不同的两类人。
周小渝道:“是啊,怎么了?”
婆娘看看没人,才压低了些声音道:“别怪我多嘴,你们是两类人,莫名其妙的走到这步不奇怪吗?多的话我不说,只想提醒你,现实的凶险是你没法想的。遇事多考虑。”
周小渝满怀信心的道:“可我爷爷说,当你看世界充满凶险的时候,世界对你也是凶险的。”
那个十岁的小胖子抬头看着“周老师”意淫:要是我的同学那么好忽悠就爽歪歪了。。。
午后阳光升至顶端后,又逐渐开始倾斜。
周小渝驻立在二楼窗口处,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那条满是灰土的便道,许久了,龙佳琪始终不回来。
他感觉很怪,只是觉得,那扎着条大辫子的家伙离开后,这间房子就少了点什么?
十三、华阴帮
“咚咚。”
不知什么时候,两声敲门声打停了小鱼儿的思绪。
打开门,外面站立的是那个挺着油肚的婆娘。
似乎出于习惯,几乎每次见到,周小渝的目光总会落在婆娘的肚子上。
这是一种职业敏锐,正如豹之特点是轻灵,虎之特点是厚重,而婆娘的特点就是这个大肚子。
和普通大肚子不一样的是,婆娘的丹田部位处,有个微微凹下的倾向。。。
“小周,刚刚教我儿子写作业,麻烦你了,没什么好答谢的,这些拿去吃吧。”
婆娘的声音很粗,是典型的包租婆特点,伸出的手里拿着一只橘子一只香蕉。
这不算酬劳,却是一种礼仪了。因此周小渝很高兴,还来了点书本化的客套:“其实只是举手之劳的,大妈客气了。”
婆娘道:“叫你拿就拿着,难道还要我在房租上优惠你,我们不随便占人家便宜,但是谁也别想占我便宜。”
周小渝也就不说什么了,欣然伸手。
拿水果的时候,指尖并没有和婆娘的手指接触,仅仅是触摸水果,不过却不如想象中的容易,坐落于婆娘伸开的手掌上,水果出现了些诡异的阻滞感。
那种感觉非常怪异,即将脱离阻滞感的时候,就像将某物体快速提出水面的那种感觉。
婆娘面带微笑的时候,周小渝灵活的手腕发生了抖动,非常微小,小到几乎无法察觉,不过婆娘还是察觉了。那是快到极限的颤动,已经不是“骨”的范畴,而是“筋”,就仿佛手腕局部爆了一个小爆竹。
婆娘微一愣,难怪这个年轻人敢口出狂言:功已成,不需要练了。
的确,能不受影响,如常的拿走水果的人,虽不至“功已成”地步,但至少底蕴的累积已经足够,余下的,只需要找到适合的方式,等待井喷。
周小渝拿着水果也是愣愣的,首次开始怀疑起自己十六年的苦修。婆娘一点恶意也没有,但是仅仅不经意间的一手“滞劲”,就带出了自己一身修为。是自己不够努力,还是如爷爷说的:天下高手之多不可估计。。。
周小渝抓着脑袋自个意淫着。
婆娘看这小家伙又发呆了,伸手到他眼前一晃:“喂,你还好吧?”
“嗯嗯。”
周小渝意淫完毕又满怀信心了,撕开香蕉一大口咬下去。
己是否进步全在于自己,和别人无关,功永远是练出来的。爷爷曾经如是说。
婆娘好好看了他一阵子,也不知怎么的,就是咋看咋顺眼的那种感觉,这才又道:“小周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吧?”
“我不知道。”
小鱼儿不在意的随口应付着,一边吃这香蕉,隐隐期待着看到龙佳琪走在路上的情景。
婆娘看他心不在焉,也不在意,还是道:“我姓孙,河北的。家里排老三,你叫我三姨吧。”
“孙。。。”
周小渝微微一愣,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窗外远处引擎声传来。
来的车还不少,两辆,速度很快,将这条很少有车过的“臭水河便道”弄得尘土飞扬。
如此情景同时吸引住了婆娘的目光。
两辆面包车来至旅馆前猛一停,车门打开,下来形形色色的九人,长毛有,有光头。
阅人无数的婆娘只一眼,就知道是些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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