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臂揽过路迟迟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冷厉的双眸投向被肖策抱起的乔伊曼,道:
“从今天开始,我的表妹不需要你,你还是管好你那个需要保护的表妹吧!”
往日那玩世不恭已经不再,此时的景狱,眼底充斥着浓郁的冰凉跟冷厉,像是随时要跟申臣干架一般。
“景狱,我跟迟迟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申臣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个下意识的去替乔伊曼挡子弹的举动是否影响到了路迟迟。
他伸手,想要去碰路迟迟,却被景狱再度给拦住了。
他上前,挡在了路迟迟面前,道:“申臣,别逼我揍你!”
他的黑眸此时变得冷厉无比,“你连保护她的心思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碰她。”
他的话,让申臣的神色怔了怔,顿时明白了什么。
目光猛然投向景狱身后的路迟迟,见她面色平静地看着前方,目光没有什么焦点,脸上平静得也没有什么表情。
被子弹擦伤的地方还流着血,眼帘微微地眨动着。
他的心猛然一紧,刚才自己奋不顾身地护着伊曼却把不顾她的生死将她晾在一边,一定伤到她了。
她的腹中还有他的孩子,他却那样弃她于不顾!
刚才扑向伊曼的那个举动,他能为自己辩解什么吗?
“迟迟......”
他满怀歉意地看着路迟迟,而这一次,拦着他的却是那个不过才七岁的白洛。
“申臣,你也别逼我揍你!”
小小的身子,拦在了申臣面前,那双漆黑的漂亮黑眸透着燃烧正旺的火光瞪着申臣。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又犹豫了一下,蹙了下眉头,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打不过申臣之后,又很识相地加了一句:
“也逼我老爸再打断你的腿!哼!”
他生气了,亏他私底下还同情他这个未来姐夫呢,他竟然只顾着救他那个表妹,而不管他姐姐!
他以后再也不帮这个臭混蛋了!
我一点都不怪你
他以后再也不帮这个臭混蛋了!
最好以后让老爸打断他的腿!
“洛洛,表哥。”
路迟迟那无力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让景狱跟白洛同时将目光转向她。
见她对他们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随着脸上那渗出的血液,此时如一朵用血浇开的雪莲花,苍白又难过,却只能强迫着自己努力地绽放。
开到最美,美到极致。
她拉开了挡在申臣面前的景狱跟白洛,站到了申臣面前。
“迟迟......”
申臣的眼底,融进了几分复杂的挣扎,想要解释什么,却开不了口。
却见路迟迟只是对他摇了摇头,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擦伤而已。”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火气,没有抱怨,甚至连怒火都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难过,还有一些淡然。
那疏离的微笑,让申臣感觉到了熟悉的心慌。
比那一日,那唇角扬起的那一抹残忍的笑容还要让他心慌。
这样的淡然,这样的疏离,让他眼底,融进几分恐慌。
“去看看伊曼吧,她可能被吓到了。”
她对他扯出了一抹安静的微笑,表现得一切都很OK的样子,咬着下唇,忍着藏在眼眶的泪水,转过身去。
“表哥,洛洛,我们走吧。”
“迟迟。”
申臣的心,慌了,伸手拉住路迟迟转身的手臂,路迟迟垂下眼眸,脚步停了下来。
见她微笑着再度转过身来看向他,道:“申臣,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救她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抱歉的。”
她对他挥了挥手,笑容勉强地挂在嘴角,“我走了。”
手,从申臣的手中轻轻滑落,背对着他的眼泪从她的眼底迅速滑落。
她被景狱从身后抱起,往酒店外走去。
闭上眼,靠在景狱的怀中,滚烫的眼泪,湿了她的眼,她的脸,模糊了她的视线。
申臣,我不怪你救伊曼,一点都不怪你,只是......
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我们真的无法再走到尽头了。
既然当初的相遇无法避免,如今的脚步也无法再停留,那就让我们选择擦肩而过吧。
回忆虽然痛,但至少,我能真正地感觉到,当初的相遇有多美。
伊曼的事,我只能说抱歉了。
白家——
“好了,可以了,幸好只是擦伤。”
给路迟迟擦完药之后,景甜心有余悸地看了路迟迟沉默的脸蛋一眼,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我已经叫兰嫂给你泡了压惊茶,等会儿喝下去压压惊。”
“好,谢谢阿姨。”
“别谢了,你没事就好了。”
景甜的目光在客厅里安静地扫了一圈,此时,客厅里的气氛看上去有些诡异。
“岂有此理!”
原本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的白枫忽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他的当口,怒道:
“我已经给过那小子一次机会了,以后他要是敢在靠近迟迟半步,我就打断他的腿。”
“又来了。”
景甜有些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
他没有错难道是你错了?
“又来了。”
景甜有些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声。
天天喊着打断人家的腿,要真是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看你怎么跟你的宝贝女儿交代。
倒是路迟迟显得平静许多,听白枫这么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爸爸,你气什么呀,申臣那样做......也没错。”
她说得轻描淡写,眼底却滑过一丝难过。
她知道,伊曼在申臣心里的位子很重要。
不但是因为她是他的表妹,还因为......他欠了伊曼的,更确切地说,是他们一起欠了伊曼。
申臣那样奋不顾身地就伊曼也是合理的。
她......并不怪他。
只是,他们之间永远会有一个伊曼存在,申臣对伊曼的歉疚,让他根本无法放开心去跟她在一起。
与其如此在矛盾中痛苦挣扎着,不如......轻轻松松地分开,各过各的生活,不是更好么?
至于这个孩子......
她的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眼眸有些暗淡地垂了下来。
孩子......是他的,是他申家的长子嫡孙,他有权利拥有他,她想,她也没必要自私地去占为己有。
就在申臣那样奋不顾身地扑向伊曼的那一刻,她好像就彻底想通了。
有些人,根本不需要痴缠一辈子,只要曾经拥有过就好。
申臣,我始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走到你面前,告诉你,我不能没有你。
“他没有错?他没有错难道是你错了?”
白枫根本就没有理会路迟迟的话,听她这么一说,眼中的火气更加浓了一些。
“他的儿子就在你肚子里,他不去管你,而不要命地去救他表妹,表妹重要还是你重要,还是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白枫气得面色铁青,幸亏他女儿没事,不然,他一定让申臣好看。
“爸爸,你不明白的。”
路迟迟因为白枫这火冒三丈的样子,无奈地蹙起了眉头。
“我当然不明白,你来告诉爸爸,那个臭小子到底为什么那么紧张那个表妹,却把你丢到一边?”
“我......”
路迟迟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口那一阵骚动给打断了。
“申少爷,你再闯进来,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滚开!”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薄怒,甩开了拦在他面前的那几个保镖。
前脚刚跨进门,后脚,一把左轮手枪,抵住了他的额头,扳机轻轻扣动。
申臣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身边把枪抵在他太阳穴的人,眼眸一深。
“爸爸!”
路迟迟率先惊呼出声,看着白枫扣动的扳机,吓得面色苍白!
白枫并没有理会路迟迟的叫唤,那双沉冷的黑眸中透着浓烈的火光跟杀气。
枪,重重地抵在申臣的太阳穴上,压着火气,道:“申臣,你还敢来?”
申臣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将目光扫了白枫一眼之后,投向路迟迟。
见路迟迟此时正用紧张而焦急的眼神看着白枫手上的枪,生怕他会真的一枪毙了他一般。
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重新跟我女儿在一起
见路迟迟此时正用紧张而焦急的眼神看着白枫手上的枪,生怕他会真的一枪毙了他一般。
“迟迟。”
他开口,也将路迟迟的目光引了回来。
看着他眼底的歉疚,路迟迟的心,微微地收紧。
见他刚提起脚想要朝她过来,却在下一秒,白枫那一记重重的拳头,朝他小腹砸了下去。
“呃......”
闷哼声从申臣的嘴边响起,紧跟着,白枫的拳头再度□□,双手揪着他的衣襟,将他重重地推向身后的墙面。
“申臣,你敢不顾我女儿的性命,你还有脸来找她!”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记重拳。
“爸爸,你别打他了,让我跟他说好不好?”
路迟迟紧张地抓着白枫的手臂,挡在了申臣面前,看着申臣嘴角被白枫打出来的血丝,心中一紧。
白枫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似是有些不甘心,可看着路迟迟乞求的眼神,还是将拳头放了下来。
“申臣,你这一辈子都别想重新跟我女儿在一起。”
白枫最后指着申臣,落下了这么一句警告。
“不会了。”
回答他的,不是申臣,而是路迟迟。
而同样的,路迟迟这一句回答,却让申臣怔住了,顾不得小腹上的剧痛,他的目光猛然看向路迟迟。
见她转过头来看着他,对他微微露出一抹微笑,轻声道:“我们出去吧。”
她垂眸,绕过申臣身边,率先往外走去。
申臣的心底再度染上先前在酒店里的那抹熟悉的恐慌,见路迟迟往外走去,他也无暇去想太过,快速跟了上去。
沿着白家外的那条林荫小道,两人沉默地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路迟迟的脚步,才突然间停了下来。
回头看向申臣紧张的俊脸,她淡淡地扯了一下嘴角,伸手,擦去他嘴角渗出来的血丝,道:
“明知道闯进来要找抽,你还非要进去被揍一顿,被打得很爽吗?”
她如此云淡风轻的样子,眼底没有气,没有怨,没有难过,只有那轻描淡写的笑容。
可偏偏是这样毫不在乎的态度,让申臣眼中的慌乱更加浓烈了一些。
“对不起......”
他喑哑着声音,在心里足足酝酿了好久,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回给他的,却是路迟迟的一声云淡风轻的轻笑,对他摇了摇头,“没事说什么对不起呢?”
在申臣愕然的眸子里,她的目光,有些安静地投向远方,那双平静的眼底,似乎再也无法激起一丝的波澜。
“对不起。”
申臣走到她身后,薄唇轻抿,那双挣扎的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好几次想要为自己那样的行为解释,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事实上,他确实在那一刻只顾着伊曼,而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对不起......”
他还是只能找到这三个字来开口,却见路迟迟淡笑地摇了摇头。
停在远处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缓缓收了回来,抬眼看向他,笑容依然。
PS:更新完毕
我们都放手吧
停在远处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缓缓收了回来,抬眼看向他,笑容依然——
“申臣,你救伊曼的事,并没有什么错,你不用跟我道歉的。”
她笑得淡然,对着申臣那沉郁的俊颜,摇了摇头。
申臣沉默了,薄唇轻抿,眉头拧成了一团,深邃的黑眸看着路迟迟那副坦然以对的模样,心,揪在了一起。
他无话可说,在那个生死关头,他那样毫不考虑地选择了伊曼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在路迟迟面前,已经没有可以说话跟解释的资格了。
他的孩子,他最爱的女人就在身边,他却弃他们于不顾,他还能说什么呢。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才听路迟迟那低低的嗓音再度滑过他的耳畔:
“申臣,我们......都放手吧。”
都放手吧......
简单的一句话,却似一记重重的雷击,击在了申臣的心口,让他的心,在那一刹那,承受着锥心一般的剧痛。
幽深的眸子骤然抬起看向路迟迟,见她的眼眸淡然而生疏地看着他,平静的眼底再也找不到一点的波澜。
“申臣,我很谢谢你曾经让我真的快乐过,不管......那是真情还是假意,我真的......快乐过。”
她的眼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地热了一圈,原以为可以一直持续平静的心,还是没能坚持下去。
一阵一阵,如针扎着一般得疼着。
明亮的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她却不敢眨眼。
她知道,只要她一眨眼,泪水便会从她的眼底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迟迟......”
申臣的心,同样痛苦不堪。
听着她像是永远诀别的话语,他的心,就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重重地捏在手心当中,无法挣脱,无法呼吸。
他想告诉她,他对她,从未假意过,他也想告诉她,他最快乐的时候,同样也只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
可这一刻,他却猛然发觉,在她面前,他连说这种话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
“申臣,好几次,我都想鼓起勇气,站到你面前,跟你说,我不能没有你。”
她咬着下唇,忍着心中不停涌上来的疼痛,强迫着自己一点点地将所有压在她心底的话都说出来。
“可是,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勇气,我很胆小,很懦弱,就连说我爱你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们......只能走到这里了。”
她对着他,笑着,笑着,泪光在她的眼底不停地打转着,却始终没有落下。
“走到这里......”
申臣的眼眶顿时热了,看着路迟迟眼底的泪光,他的眼眶也红了一圈。
“嗯。”
声音哽咽得厉害,她对着申臣,狠下心,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都放手吧。”
手,轻轻地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对申臣轻松一笑,“这个孩子,我不会霸占着的,等他出生了之后,我会还给你的。”
话,说的如此轻松,心,却痛得不能自已。
你是爱过我的
话,说的如此轻松,心,却痛得不能自已。
既然无法继续停留,那就终止吧。
她看着申臣痛苦的黑眸,笑颜微微绽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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