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得很,会不会是发烧了?少喝酒,别糟蹋自己身子。”
景莘在心里冷笑这人猫哭耗子,“人能活多少年呢,能爽快就要尽量爽快,一年前你不就知道我酗酒了吗?”
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同学会上的刻意喝醉,有点做给他看的意思,说到底,还是想让他愧疚。
现在想想,真觉得自己是个傻缺。
卜光脸色灰白,嘴开开合合想说什么,到最后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景小姐再不纠结,潇洒挥手,迈步欲走,一摸兜才想起自己没带钥匙。
本想留下个装酷的背影,现如今却只能傻逼地乱敲,“开门,开门,我忘带钥匙了。”
焦典本贴在门上偷听,被砸门声搞的险些没耳聋,倾身开了门,乱揉某女的鸡窝头,对不远处的卜光抱歉一笑,将人扯进屋来。
景莘一言不发直进浴室,中途把衣服脱得哪里都是,焦典跟着她一件件地捡,才要随着进门,就被邋遢女快手锁在外面。
焦典长叹一声,走进厨房将景莘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一转身瞧见旁边的水槽堆了不知积攒了几天的脏碗碟,皱着眉头嘀咕句,“这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挽起袖子稀里哗啦地清洗,洗完又自暴自弃地打扫了整个厨房,正劳作的不亦乐乎,景莘已经打理好自己从浴室走出来了。
当真是活色生香!
☆、故弄玄虚
景莘进浴室前把能脱的都脱了,洗完澡出门时就围着那么挂小浴巾,春光外泄,整个人被热水与蒸汽洗礼的不知更晕了还是更清醒了,头涨涨的愈发疼,“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焦典呵呵一笑,从上到下将景莘扫了个遍才闪身进浴室拿了条毛巾,走到面前帮她擦头发。景莘顺从地闭眼任他操作,待毛巾半湿发半干,过河拆桥,挡开还摸在自己头上的手,绕开男人走进卧室锁了门。
焦典拿着毛巾愣在原处,眼睁睁看着自己又一次被拒之门外,下巴要砸脚面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不出多时,门里便响起了吹风机的噪音。大少撇撇嘴,转身回厨房完成未完的事业,口中还不忘自言自语,“这丫头,真是邋遢大王,我看她不是狗仔,是猪仔……”
景莘吹干头发,穿好家居服走出卧室,发现客厅异常安静,四下找找,那人不在厨房也不在洗手间,莫非是走了?
说不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略有失落,揉着头坐在沙发上,竟不知该做些什么。空白档期不满一分钟,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宝贝,开门。”
不是焦典是谁!
突然间就觉得有了营生,整个人像是被充了电一样站起身,“谁是你宝贝,别瞎叫。”
门一开,就见大明星满脸堆笑地站在外头。
“你不是走了吗?”
口气不善,听起来竟有些像埋怨,焦大少笑嘻嘻地走进门,“衣服都在这呢怎么走?下楼到垃圾去了。”
景莘错开半步让出条路,焦典知情识趣地脱鞋进客厅,在另方阵地里挽袖子作业。
桌子上摆着各种果壳,用过的餐巾纸和用来垫盒饭的旧刊。随眼一瞥,连续几期都是同一家:某女前男友做当家摄影师的时尚杂志。
焦典将几本或多或少都沾了菜油的画刊一股脑都扔进了垃圾桶,景莘来不及出声阻止,只能事后抱怨,“挺贵的,你扔了干什么?”
“过期了不说,都脏成那样了你还留着?买新的好不好?况且这本也不是时尚界最权威的,要看看别家。”
景莘被敲了头,只能像地主婆一样作威作福地看长工忙来忙去帮她整理猪窝,嘴里不依不饶半点不客气,“别乱动东西,我找不到了怎么办?”
焦典头也不抬,语气却满是笑意,“我能找到就行了,你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声。”
某女头痛欲裂,索性也不管了,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消磨从开始就没间断的身体不适。
焦典忙活了半天,才发觉某个傻女子挺尸的很不正常,蹑手蹑脚地凑过来摸她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没……”
不是故意撒谎,只不过已经养成了对疼痛说不的习惯,这才应答有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焦典心里不好受,若不是他藏着猫腻想要灌醉她,她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
“我给你弄点醒酒汤好不好?”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景莘恍惚地点了头,望着迈向厨房的背影,又不可抑制地回忆起了从前那个给她做夜宵的人。
卜光对家务精通的不得了,洗衣做饭,打扫房间,比全职家庭主夫还任劳任怨。才同居时,他什么都抢着做,把景莘宠上天了。可惜幸福了没多久,外遇东窗事发,两人不欢而散,分道扬镳。
现在想想,兴许那时卜光对她的好,是出于愧疚也说不定,兴许,他变心的比自己知道的还要早也说不定……
思绪天马行空的当口,焦典不知何时蹲到她面前,“一副要哭的表情,因为你前男友?”
景莘侧头瞪他一眼,揉着太阳穴不接话。
焦典站起身将她挤到沙发里,自己坐了个边沿,“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
这个问题,景莘问过自己无数次,可惜到现在也没有答案。原本以为过去了这么久,应该已经看的很淡了,没想到见到他等在门外的一瞬间,心脏还是想被重锤狠狠凿了一下,疼的不能呼吸。若是没有个旁观的大明星,重蹈覆辙犯与一年前如出一辙的错误,也不是不可能。
“还爱他?”
“也许不是还爱他,只是不甘心。”
景莘望着天花板,有些哽咽。焦典沉默地看了她一会,语气甚是笃笃,“不爱?你骗谁呢?要是不爱,也就不会不甘心了。”
想否认,却又无法否认……就算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不爱也会不甘心的……”
恋爱最不公平的事莫过于他对你已无感,你对他却还珍惜,还没分手他便迫不及待地要取代你,分手后你却对他迟迟无法释怀。
痛苦时景莘不止一次地想知道所谓情爱的生理根源,如果撞坏了脑袋,是不是就能忘记过去?
“他那么对你,你还要跟他纠缠不清?”
景莘也觉得自己不该再犯贱,然而心中依然忍不住抱有期待:卜光打的那些电话,他今晚来,到底是要跟她说什么?
焦典扳正景莘的脸,问话的无比严肃,“要是卜老师要同你复合,你会不会答应?”
景莘半眯上认真地思索,出口的答案没出息到极点,“关你什么事?”
焦大少明知她死鸭子嘴硬,也不戳穿,起身去厨房端醒酒汤,连逼带哄地伺候少奶奶喝下,继续放她一个人胡思乱想,转而去攻占卧室了。
景莘躺在客厅消化头疼,听着卧室里传来的窸窣碎响,不安的情绪越发严重,直到瞧见某人抱着一团床单被套往洗衣机走,才弹坐起身抗议,“都要睡觉了,你掀了我床干什么?”
焦典目不斜视地将东西塞进洗衣机,“给你换好新的了,想睡觉先去洗脸刷牙。”
景莘鼓着腮帮子走进洗手间,稀里哗啦打理自己,出来时还犹豫着怎么将不速之客扫地出门。
无论如何,自己毕竟受他照顾,况且这人又任劳任怨地主动找活干,白话哄人走,似乎不太厚道,只不过要再多留这危险分子呆一会,自己恐怕又要稀里糊涂地落入虎口。
大明星瞧见那傻丫头若有似无地偷看自己,忍不住笑出声,“你是不是琢磨怎么让我走人呢?”
某女被戳破心事,索性扯脖子嚷,“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你了,我先睡了,你一会走时帮我把门带上。”
焦典见她又要故技重施地进卧室锁门,连忙先一步冲到门里将人拖进怀。
景莘爆发,“你又要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我又不是禽兽,成天想着干什么?”
狗仔女在心里狂吠:强*奸犯没资格为自己正名!嘴上却不敢激将,“不干什么你放开我呀。”
“抱抱都不行?抱你上床,让你享受皇家待遇。”
这人有病!
景莘从大明星怀里挣出来,一脸鄙视,“你是不是童话故事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演艺圈不是个现实到不行的地方吗?你这么持续性地童贞着,到底是怎么混到现在的?”
焦典无视她的抗议,送出华丽公主抱,景莘整个被放进被窝里时嘴上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
焦大少坐在床边做一个噤声的手势,随手关了床头灯,“睡吧。”
景莘满头黑线,“我当然要睡觉,问题是你硬挤到我卧室里干什么?”
“你睡着了我再走。”
某男答话的理所应当。
公主泪奔,“你当这是拍戏呢大明星,亏你想得出这么腻歪的桥段。我这辈子当不成偶像剧女主角了,有人看着我睡不着。”
黑暗中焦典笑容不减,“我怕你酒精中毒啊。”
景莘瞪他一眼,“要中毒早中毒了,会等到现在?你花言巧语骗的我喝了一整瓶酒,就是为了像傻子一样坐我床边看我睡觉?”
焦典闻言,也低下头嘲笑自己,“红酒有助眠作用……”
景莘被这一句不靠谱的话逗的笑场,“我是有多失眠啊?”
焦大少板起面孔,一脸正色,“你是有多失眠你自己不知道吗?”
景莘被揪住了尾巴,一时无言,半晌方才长叹着道一句,“助眠作用都被你的醒酒汤化掉了。”
“睡不着?”
“有个大活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能睡着吗?”
“大活人陪你睡不着,死人陪你就睡得着了?”
“你说什么呢?有叫死人陪睡觉的吗?”
本是一句戏言,焦典却诡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景莘被吓的打了个寒战,“你知道?那你说说……谁叫死人陪睡了?”
焦大少故弄玄虚地使个眼色,“有些人死了却不愿去阴曹地府,宁愿做孤魂野鬼也要跟着所爱之人。人鬼相恋,倒也幸福。”
景莘愈发被勾起了好奇心,“听你这话,怎么像知道内情似的?莫非你身边还有人演出人鬼情未了?”
焦典轻笑,“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前两天你还挖了人家的绯闻卖到报社去了。”
狗仔女绞尽脑汁,“谁呀?”
猫男吊人胃口不肯直言,“想知道?想知道就得等下一个故事了。
☆、纠缠不清
醒来时正是明暗交接的钟点,兴许是昨晚睡得太晚,今晨才醒的太早。景莘有些埋怨地看看床边的闹钟,揉着还隐隐不适的头,往被子深处又钻了钻。
还是宿醉了!
红酒的度数不高,“后作力”大,“见效时间长”,连锁反应果真不是盖的。
唉声叹气地转了个身,晦暗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平静温和的睡脸。
忍住尖叫的冲动,某女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跳下床,低头瞧瞧自己,还是昨晚入睡时的着装,颤抖抖地去掀被子,那底下的人也只是脱了外套。
长舒一口气,还是抑制不了疑惑:这人不是说等她睡着了就走人吗?到底是什么时候爬上床来的?
景莘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打扰好梦,虽然现在极度想摇醒那蹬鼻子上脸的某人,却也推己及人地觉得那么做似乎很不礼貌。
站在床下犹豫了半晌,又轻手轻脚地爬了回来,原本想睡个回笼觉,身处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怎么闭得上眼。
才挺尸了不到一分钟,刚才还老实睡觉的某人就不安地动了动身子,抬手搭上她的身。
景莘拿开那只手,小心翼翼往边上蹭蹭,才呆了没一会,某男又翻身跟了过来。
还有完没完!
狗仔女爬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身边人一通怒吼,“你给我起来!”
焦典状似被惊吓,揉着眼睛瞧状况,就只看到一脸怒气的景莘。绕过她瞟一眼桌上的闹钟,将乍毛的某人拉到床上继续躺,“还早,再睡一会。”
“睡你个大头鬼啊,你怎么还在?”
焦大少魅音中还带着晨哑,扯人的手也还没完全恢复力气,“本来打算回去,到楼下好半天也没打到车,转身又回来了。”
“撒谎!你都出去了怎么进来的?飞?”
焦典清醒了几分,“我拿了你的备用钥匙,你不是有两套吗?”
“昨天才还我,不出几个小时又偷回去,你逗我玩呢?”
“你自己不是还有备用的?这套就归我保管。”
景莘吹胡子瞪眼,“另外那副钥匙是我从小白那里借来的,早晚要还,你快把我的给我。”
听罢这句,焦典人也精神不少,“你家房门的钥匙,怎么还要到白编辑那里借?”
“放他那备用。”
防备的就是昨天这种倒霉透顶的情况!
焦大明星皱了眉头,“放我这里,一样可以备用。”
“这怎么同?”
“怎么不同?”
“我跟他熟跟你不熟。”
“慢慢就熟悉了。”
“废话少说,快把我家钥匙交出来。”
焦典一脸委屈,“要不我自己花钱配一副,再把原版还给你。”
屋主人怎么对强*奸犯可能点头,“少做梦!小庙里供不起大佛,要是让同行知道我这成了您老人家的行宫,他们撬门进来拍照都有可能。”
焦典看某女睫带眼屎还一脸正气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还给你就还给你,东西在我外衣兜里,自己去掏。”
景莘连跑带颠冲到焦大少西服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讨回钥匙扔进鞋柜顶层的抽屉。
焦典唉声叹气地起床,一边打着哈欠往洗漱间走,一边扯着自己揉皱的衬衫,“你既然都起床了,送我回家换衣服吧,我上午还有通告。”
狗仔女才爬上床就听到这么一句催命符,咬牙抗争,“你不是有随叫随到的助理和保姆车吗?叫他们来不就得了?”
焦典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个备用牙刷,只能将就着用景莘那翘了毛的牙刷,边刷边抱怨,“你这什么牙刷,该换换了。”
景莘狂冲着跑下床,闯进洗漱间大吵大叫,“谁让你用我牙刷的,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底线?”
焦大少从镜子里瞪她一眼,优雅地漱口吐掉牙膏,顺手将用过的牙刷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景莘不干了,“你凭什么扔我牙刷,凭什么?”
“我都用过了,你还要再用?你不是比我有底线吗?”
“你这是侵犯我的财产权!”
景莘也知道自己一着急就会口不择言,这功夫怒气攻心也不顾上对错,张嘴声讨。
焦典低头洗脸,自说自话地用了景莘的牛奶保湿洁面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