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俐俐很清楚这个她指的是谁，只是也不想说破：“唐总，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子，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所谓的艺术，至少经济利益还是会放在所有事情前面。没有市场没有观众的话，什么艺术不艺术都是空谈。”
唐正亚没说话，只是跟她并排走着。尹俐俐笑笑：“看不出来，老太太还认识她。”
“奶奶对她印象很深，如果说她在我家最没有坏印象的人就是爷爷奶奶。以前只要是回来，爷爷奶奶都很喜欢。”唐正亚似乎有些感慨：“一转眼好多年了。”
“好多年了。“尹俐俐点头：”到了，我先走了。“
“Magge，开会的资料。”菲丽推开办公室的门，褚玑埋头在写东西：“比尔那边等你。”
“知道了。”褚玑头也不抬答应了一声：“五分钟以后开会。”
“我出去了。”菲丽关上门，褚玑直接打开视屏：“比尔，什么事？”
“你的任职报告下来了，下一期的总裁换成你了，除了我自己担任董事会主席以外，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来负责。我开始给你打工。”比尔那边摇晃着一张戳着公司标识的报告：“怎么样，五分钟以后我就要宣布这个消息了。心情如何？”
“没什么心情。”褚玑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觉得你比我合适，至少我觉得你会做得比我好。”比尔笑起来：“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是从最简单的分公司总经理助理到分公司总裁，一步步到现在的位子。所了解的事情还有你的观点，工作业绩都是董事局最欣赏的地方。而且你能够在休假的时候，还能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结合在一起，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董事局对你的工作几乎是全五分。”
“你说的我好像是个十全十美的人。”褚玑靠在椅子上：“要是你给我考评的话，多少分？”
“这很重要？”比尔笑着：“还是你觉得我们的关系可以改善？”
“比尔，我们只是同事关系。不要混为一谈。”褚玑笑笑：“你完全可以从那么多女朋友里面找一个，一大把年纪了也该有个窝了。”
“时间到了，我们要开会了。”本来是想说她的，没想到自己反倒是被他说了一顿。比尔看看手表：“Magge，jolly。你的任命马上生效。”
褚玑笑着关掉视频，喝掉最后一口咖啡。拿着菲丽拿进来的资料出了办公室。
比尔在董事局会议上刚宣布完关于公司的人事变动和褚玑的职务变动以后，雷鸣般的掌声在会议厅内响个不停。
褚玑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抬头的时候看到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喜欢在人前露出自己情绪的人，这时候也被感染了。职业性的微笑挂在唇边：“感谢董事局和公司总部对我的信任，也感谢比尔对于我的新人。我想以后只有做得更好，跟大家通力合作做到最好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
比尔起身鼓掌，然后让出自己的总裁位子：“Magge，你是第一个坐到这个位子上的女人，也是第一个亚裔坐到这个位子。你可以召开任职以来的第一个董事局会议了。”
褚玑略带着腼腆的笑容，在所有人看来似乎有些害羞的样子。就是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坐到了那个位子上，娴熟而流利的法语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个女人除了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以外，其实就是个法国人。
她的观点和处事原则常常叫人耳目一新，有时候不按牌理出牌，却可以达到最佳效果。这就是工作的最高境界，永远也不要让人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只要你做了，也不会有人质疑你的权威性。因为你所做的，就是大家所期待的。
“今天的你让人刮目相看。”比尔跟她一起在餐厅用餐，比尔面前是纯正的法式大餐，褚玑面前还是一菜一汤的中餐，不过今天两人面前都有一杯红宝石般的葡萄酒。比尔举起酒杯：“祝贺你。”
“谢谢。”褚玑抿了一口：“今天我们在工作时间喝酒，算不算违反公司的禁令？”
“现在你做总裁，可以改变。”比尔笑笑：“我想你不会改的，这个规定限制我的行为很好。”
“不是你，是每个人。”褚玑浅尝辄止：“我看到今天的报告，上面说接下来意大利和英国那边的演出分公司都有相应的演出计划，我们现在的演出机构还很薄弱。而且这一届的电影节不算很成功，最起码外语电影的缺席就是一大败笔。”
“你可以在自己的任期内改变这个现状，至少你做得会比我好。”比尔信心满满：“你上次跟我提到的一个建议就很好，因为我对于外语电影的不够了解才让这次的电影节显得很空洞，要是你来做的话，下一次就会有很大的转机。”
“尽力而为。”褚玑不愿别人说，自己一个华裔刚刚上来就会竭力发展自己的东西，这会显得自己很被动。即便是华语电影再出色，也需要有叫座的演员和优异的票房成绩才能跻身于国际舞台，这是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攧扑不破的道理。
“褚，你是不是打算回中国一趟？”比尔切下一块牛扒还没放进嘴里，忽然就是含糊不清地问道：“我觉得你该去看一下那边的演出市场。”
“我刚刚接任，这边的工作还有一个熟悉的过程。回中国暂时不在考虑之列。”比尔常常会在有意无意之间试探自己一番，他作为董事局主席才是最有权威的发言人。自己走到这个位子，何尝不是他对自己的试验。只有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才能让人无话可说。
“好，我只是问问。你要是觉得没必要的话，可以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比尔无所谓地一耸肩，抿了一口酒：“晚上要跟孩子们庆祝一番？”
“有什么需要庆祝？”褚玑用着最地道的中国餐具，慢慢吃着自己的青菜米饭：“我想我要是回去说升职的话，恐怕会被说成妈妈没有时间陪他们了。”
“你的孩子都很可爱。”比尔很喜欢丫丫，两个小的还没怎么见过：“我听说还有两个小的？”
“是啊。”褚玑点头：“才到我身边不久，法语说的不熟。”
“你不像是三个孩子的妈。”比尔微笑着举起酒杯：“我想你先生会很有危机感，不过不在你身边很有点说不过去。”
“我们分手了。”褚玑不讳言自己的事情，不过跟他也不会谈多。上次就因为在晚上接了他的两次电话，就被尹俐俐说成是跟他有什么。甚至怀疑到自己在法国的两年间，跟他之间会发生了什么。想想还真是有意思。
正文 第五卷 卷土重来 第三十七章 更多原因
第五卷 卷土重来 第三十七章 更多原因
“是不是代表我有机会了？”比尔看着她，目光带着询问和探究，更多的是希翼：“我们认识也是很多年了，除了不了解你们中国人的习性以外，好像还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比尔，我们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褚玑放下碗筷：“就好像我们现在吃的东西，哪怕我在法国待得再久，我所用的餐具还是中国人的碗筷。最喜欢的还是你觉得最没有味道，最不好吃的米饭和青菜。同样的，你可以把鹅肝和松露还有牛扒吃得津津有味，我始终都无法对它们产生好感，文化上和心理上的差异是无法忽略掉的。这种东西是无法调和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或者我们可以试着调换一下自己的口味。我开始用中国人的碗筷，如何？”比尔说着就让餐厅服务人员拿来一套餐具，学着褚玑握着筷子的样子。不到半分钟，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上：“为什么会这样？”
褚玑笑笑：“你的牛扒凉了，等下就该不好吃了。”
“我一定要学会中国人吃饭的方法。”比尔看着她，又看看两只分开的筷子：“这两个东西怎么会变成吃饭的工具？你们为什么不去用刀叉？”
“比尔，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而这个筷子至少使用了三千年，亚洲国家使用同样餐具的历史都要追溯到中国去。至于欧洲人使用刀叉的历史，最多不过两百年。这期间的时间差异太久远了。”
“你总会有强烈的民族优越感，我想你的法文表达能力之所以让人刮目相看，是不是因为中文太好了？”
“在法国的时间里，除了在家以外我没有说中文的机会。”褚玑有些不为所动，要了一杯白开水在手边：“我想这属于我的各人信仰范畴，你应该没兴趣知道。”
“我企图了解你，不过看来是白费力气。”比尔笑得勉强：“因为你这个人用你们中国的话说，叫做矜持。是不是？”
“矜持？”褚玑觉得这个词用法语翻译过来以后，显得很生硬。而且比尔的翻译几乎就是直译，也让人觉得有些无法理解：“怎么想到这个词，你跟谁学的？”
“不过你也有不矜持的时候，就好像那天在舞台上。”比尔没有解释自己从哪里得知这个词，只是微微一笑：“那个男人跟你关系非同一般，要不你的怎么会有魅惑众生的样子？以前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会有女人的媚态。”
“是么，当做是一份叫你意外的惊喜吧。”褚玑看看时间：“我要上去了，办公室还有两个资料要看。”
“一起上去。”比尔最后抿了口酒：“我也有两个东西要看。”
“妈妈，我们还要买什么？”终于找到个机会带着女儿到巴黎最大的卖场购物，最近忙得天昏地暗，难得找到一天空闲。两个儿子扔到学校去学习，虽然是说豆豆小了不少，但是那所学校正好这段时间开设了针对这个年龄段男生的学科，到了那里倒是有不少好处。
妞妞说什么都舍不得送到学校去，不止是小的很而且女孩子在法国有专门的礼仪学校，学习社交礼仪还有名媛风范，只是在等着学校招生了。
“上次你不是说妈**墨镜你戴着大了，这是迷你款也就是小朋友的款式，看看自己喜欢什么？”褚玑把妞妞带到专柜前，以前带着丫丫出来，男孩子对于逛街购物始终不够热衷。所以每次都不能尽兴，女儿就不一样。爱美爱打扮，是所有人的天性。所以能够牵着女儿逛街就变成最大的享受。
“这个。”妞妞看了好一会儿，褚玑自己也在挑选。没想到两岁的女儿指着的一款跟自己看上的居然是同款，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好看真是不容易。
“戴上试试。”褚玑看着店员取下来给女儿戴上，左右看了看，又叫人拿着镜子给妞妞自己看着：“妞妞觉得好看？”
“好看呢。”妞妞点头：“妈妈，我喜欢。”
“包起来。”褚玑看着店员：“我看看亲子装，有没有母女款的？”
“小姐看看这个。”店员刚刚听到的是母女两个用中文对话，中国人在国外购买奢侈品位于世界首位。所以每一家专卖店特地安排一到两个会简单中文会话的店员，方便服务。恰好褚玑今天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店员，刚准备用汉语对答的时候，又冒出纯正的法文，还真让人吃了一惊。
“不好。”褚玑摇头：“样式都是去年的，有新款？”
“有。”知道遇到了识货的行家，店员有些收敛自己先前的气焰：“这边是刚上柜的，您看有没有满意地。”
“妞妞，哪一件好看？”牵着女儿的手往这边走，妞妞学着平时褚玑在家试衣服的样子走来走去，褚玑忍不住笑起来。
“这个。”指着其中一套：“跟妈妈一起穿好看。”
“有男款吗？我要两套小男生的。”褚玑很满意女儿的挑选，顺便指着同款报出两个孩子的年龄还有尺寸：“一共四套包起来。”
“好的。”店员什么话都没说，这是当季新款中最好看的一款。单单只是一套不说是别的，价钱已经不菲，不知道今天遇到的这对中国母女是什么人，买东西一点都迟疑。
“妈妈，我饿了。”妞妞被妈妈抱着，在购物中心走了两层楼，已经不记得买了多少东西。母女两个都有些累，妞妞不依地撒娇：“我想吃冰激凌。”
“好，我们去吃冰激凌。”褚玑点头：“那天跟哥哥他们去吃的时候，你吃的什么味道的？”
“草莓的，我喜欢巧克力的。”妞妞很喜欢吃冰激凌，可是她妈对于这个一向是敬谢不敏能免则免。
“吃了肚子痛怎么办？”褚玑亲亲女儿的脸：“你看妈妈就怕肚子痛，所以一直都不敢吃冰激凌。妞妞怕不怕？”
“不怕，吃了好多都不怕。”妞妞抱着妈**脸：“妈妈，我以前还吃过别的。”
“想吃我们就去吃。”褚玑知道女儿要说什么，很简单就把话给岔开，至少对于这两个小的来说，想要轻易抹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是很容易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渐渐长大就会消失掉了，至于丫丫已经是开始懂事了，等到他能够理解的时候都会告诉他，家里始终需要一个民主的气氛，这是从一开始就想好的。
“妈妈，明天我们还出去吗？”回到家两个臭小子还没回来，褚玑让保姆带着妞妞去换衣服，自己到了书房做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妞妞就抱着新买的芭比进来。看样子对于今天的扫货显然是意犹未尽。
“要看妈妈是不是有时间。”褚玑打开北京公司的网站，尹俐俐答应要把最近的资料发给自己的。刚一打开网页，就看到那张带着唐正亚爷爷签名的宣传画，上面还有他们的合影。
“妈妈，我好喜欢这个芭比。”妞妞爬到褚玑身上坐下，褚玑正在跟尹俐俐视频说关于电影节国内宣传事宜。
“褚玑，这个小美女是妞妞？”尹俐俐惊呼：“多久不见，就被你捯饬成这样了？这要是大了还得了？”
“妞妞，叫阿姨。”褚玑在女儿脸上亲了一下：“你要是想捯饬的话，再去生一个？”
“阿姨。”妞妞一点不怯场：“我的芭比好看不好看？妈妈今天刚给我买的。”
“好看，你妈就是个会花钱的。加上你这个女儿，我估计你妈做了总裁，这年薪加上别的什么，也足够你们母子四个败的了。”尹俐俐在那边笑起来：“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上次你叫我留意的事情我已经有结果了，还真是你说的那样。”
“左算右算总是这样。”褚玑看看怀中的女儿：“妞妞，妈妈抱不动你了。你到那边坐着玩好不好？”
“好。”妞妞一下就滑下来：“我去看哥哥回来没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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