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朴刀,砍翻几百人,夺路而逃。那晚祝家庄前前后后共派出大约四千多人捉拿我们,杨雄哥哥中了埋伏,被套索捉去了,而我,则在夜色的掩护下杀透重围,逃到了白虎山。”石秀道。
“石兄弟好功夫!好气魄!好胆识!”林冲赞道:“在没有马的情况,与四千多人步斗,最后居然还能杀出重围!”
“不敢,林教头过奖了。我逃上白虎山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石秀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道:“我把生平之事和晁盖、宋江说了,那晁盖竟然下令将我斩首!他说,白虎山全是一等一的好汉,不容偷鸡贼!”
“石秀哥哥。”时迁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道:“当年我身受重伤,去晁盖家里避难,他一听我是神偷时迁,当场就要杀我。你道可笑吗?这种杀人如麻的伪君子,自己犯下无数罪行,竟然还嫌我是做贼的!哼,这群鼠辈,永远成不了气候,他比咱们寨主的胸襟气度至少要差了十万八千里!”
“时迁兄弟说的话,半点也不差,晁盖等人根本不配和咱家寨主相提并论。”林冲道。
“切,我看晁盖给我大哥提鞋都不配,最多只配给我大哥倒尿壶。”史进道:“对了石家哥哥,既然晁盖要斩你,那你是怎生逃脱的呢?”
石秀道:“晁盖刚要斩我,便被宋江拦下了。宋江说,我们早就想灭了祝家庄,正愁找不着合适的理由。如今他抓了杨雄,这不就让咱们出师有名了吗?如果打破了祝家庄,至少能增兵一万,抢来的粮食至少能用五年。而据探马回报,梁山起大兵出海,这时白虎山攻打独龙岗,梁山根本无力来救。于是,宋江便对我说,要启动大队人马帮我救回杨雄。当时我非常感激他,谁知白虎山人马刚踏进祝家庄地界,祝家庄的人就有了防备,宋江与祝家庄连战七阵,七阵皆大败。原来这祝家庄利用地形优势,到处埋满陷阱,让宋江吃了大亏。宋江见打不赢,便让我重返祝家庄,去探明进出庄的路径。当然,他也派了一个白虎山的头领,名叫鲍旭的跟我同去。”
“这宋江小人真卑鄙!石秀哥哥已经和祝家庄四千多人交过手了,再让他去祝家庄探路,这跟逼他自杀有什么区别?分明是让要石秀哥哥替他做炮灰,还摆出一幅大义凛然要替石哥哥救回杨雄的态势!”史进大怒道。
“假仁假义,假惺惺!”林冲亦不忿道。
“后来,鲍旭扮作解魔法师,我扮作砍柴的,一前一后来到祝家庄。鲍旭刚一踏进祝家庄的门,便被当作奸细给捉了。我则挑着柴一路叫卖,路上无人起疑。最后我来到一个老人家里卖柴。我见老人背心上绣着‘祝’字,便假装过路的外地人,不知此间风俗,询问他为什么背心上要绣个‘祝’字,老人便告诉我他是祝家庄的人,此刻祝家庄正与白虎山交兵。我便对老人说,听江湖中人传说宋江手下有很多猛将,挺可怕的,祝家庄可一定要小心在意啊。老人便道,这祝家庄遍地是陷阱,外人进得来出不去。我便哭拜于地,要将这担柴白送给老人,只求他指点出庄之路。老人对我坦然不疑,便告诉我,只要见到白杨树,不要管路的宽窄,只要右转便是活路,其它的全是死路。”石秀道。
“石兄弟不光有勇,还有谋!不知不觉就将祝家庄上最大的机密套出来了!”林冲赞道。
“石哥哥,你冒着必死的危险,为宋江探情了如此机密的情报,他总该信任你了吧!”史进道。
石秀脸上又浮出现一丝苦涩,道:“唉,说来话长。我将机密情报告诉宋江后,他让我下去休息,三天后,孙立、顾大嫂、孙新、乐和、邹润、邹渊、解珍、解宝等八人来投奔宋江。这群人杀了仇人全家,无处容身,便就近来投白虎山。孙立本是登州军官,孙新是他亲弟弟,是开酒馆的。孙立为了在白虎山能够排到一个好座次,便对宋江献计说:‘我和祝家庄的栾教头拜的是一个师父,我是他的师弟。我假意投靠他们,帮助他们御敌,然后寻机与白虎山兵马里应外合,破了祝家庄,如何?’宋江大喜,便将我叫来,让我配合孙立演戏。他是这样定计的:当孙立等人来到祝家庄后,白虎山马上派我带兵前去挑战,宋江让我在孙立手上诈败,然后被他生擒到祝家庄。”
“这宋江简直是畜生!”史进破口大骂道:“你宋江杂碎都拿石家哥哥当过一次炮灰了,还要拿人当第二次炮灰?石家哥哥砍翻了祝家庄那么多人,若是落到他们手里,石家哥哥能有好下场吗?”
“石秀兄弟,那后来你去诈降了吗?”林冲道。
“没去……因为就在昨天晚上,我在上厕所时,被时迁兄弟用迷药迷倒,然后时迁兄弟施展轻功,将我带回了梁山。”石秀道。
“寨主,林教头,史哥哥,你们当时是不知道哇,石秀哥哥一醒来,见我将他带到这来,非要跟我拼命不可。我对他说:‘你若去当炮灰,非死不可’。石秀哥哥怒道:‘死也要和我义兄在一起,救不了他,我就陪他死!’”时迁道。
“石秀兄弟有勇能谋,还这么讲义气,可惜宋江竟然接连二次要将他送上死路!”武松叹道:“真是可悲,一个血性汉子,连谋个出身都这么难!”
石秀连连嗟叹。
武松道:“石秀兄弟,你放心就是,我水泊梁山定会帮你救回杨雄!”
“寨主!”石秀泪流满面,道:“多谢寨主大恩!”
第106章 扑天雕李应
“众兄弟们都说说,咱们如何救出杨雄?是硬打,还是智取?”武松回顾众人道。
“寨主,要不小弟先混进独龙岗,然后再悄悄摸进祝家庄,寻机救下杨雄哥哥如何?”时迁蹿到大家面前,道。
“兄弟,你孤身贸然前去,实在太危险了。这祝家庄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武松淡然道。
“时迁兄弟,你的好意俺心领了,但正如寨主所说,祝家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石秀顿了顿,道:“那祝家庄处在独龙岗的正中位置,旁边分别李家庄和扈家庄。这李家庄和扈家庄虽小,却成了保护祝家庄的门户,而祝家庄占地太大,遍地又都是杀人机关,进去易,出来难。”
公孙胜见众人正在为难,便提议道:“一者咱们梁山与独龙岗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二者那杨雄还未上得白虎山,便被祝家庄给捉了。既是如此,杨雄便算不得白虎山的草寇。寨主可否写两封信给扈家和李家,令其帮忙劝说祝家庄放人?如今咱们梁山势大,贫道料想这俩家的主人定然不敢轻易得罪梁山,说不定会替梁山下劝说之辞,也好借机卖梁山一个天大的人情。”
“行,我亲笔写下书信,然后让时迁用暗器送信!”武松说完,拿过纸笔便要写,刚一提笔,却猛然提起一个念头:“妈的!老子根本不会写繁体字!”于是武松马上改口道:“朱武,我说,你写。”
朱武写完信,武松拿过毛笔,在这两封信签上自己大名。他知道,“武松”这两个字的字形,简体字和繁体字都是一样的。
时迁收了信,一刻也不停留,与众人道声别,向后方一个空翻,然后只三蹿两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迁是个机警之极的人,他悄然来到扈家庄后,并不着急行动,而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先躲了起来。待熬到晚间灯火将灭之时,他才将绑着信的飞刀掷出,扎在扈家庄的庄主扈老太公卧室的窗棱上。
只听扈老太公大叫一声:“谁!”
时迁立马低声回应道:“送信人!”
这三个字刚说完,时迁便跳上一棵大树,观看动静。只见扈老太公披挂着铠甲,以刀挡脸,悄悄绰了信,拿到灯下看。老爷子只看了两三眼,便将信往蜡烛上一放,付之一炬,然后重重的将门关上。
时迁见扈家庄不愿意帮忙,便来到李家庄下书。李家庄的庄主李应听到窗棱上有响声,同样全身披挂着出门查看。他见飞刀系信,便连刀带信一起拨下,转身回屋关了屋门。无多时,李应重新开了门,低声道:“下书人还在否?”
“在!不知李大官人可否帮忙?”时迁躲在暗处道。
“既然杨雄不是草寇,李某愿尽绵薄之力!客人且先回去,待明日清晨,我亲自修书去让祝家庄放人!明日你再来,我这定有好消息通报!”李应亦低声道。
时迁见李应答应的如此痛快,便道了谢,从浓密的树林中来回飞蹿,离开了李家庄。
次日时迁早到,仍旧躲在李家庄外的密林中,没过多久,李应的卧室门“吱”的一声打开了,里面一个声音大声道:“你务必亲手将我的书信交给祝家三公子祝彪,令他放了杨雄!若有个闪失,我定会拿你问罪!”
“东家,您放心吧,小人绝不敢给您捅漏子。”那名家丁一边说着,一边拿着信从门里走出来,然后将信收在袖子中,又到院子里牵了一匹马,直奔祝家庄而去。
时迁一路尾随,远远看见那李家家丁被祝家庄盘问过三次,才肯放行。家丁进到祝家庄地界后,时迁不敢再轻易往前,只得躲在远处观望。过了一会,家丁灰头土脸的出来了,脸上还有一道非常重的鞭痕。家丁骑了马,前往李家庄复命。
时迁又跟踪到李家庄,只那见家丁跪在地下,声泪俱下的控诉着祝彪的暴行:“东家,我将您的亲笔信递给祝彪,谁知……谁知那畜生看完信后,直接扯了信……然后将小人一顿痛打……末了还抽了小人一鞭……那祝彪一步一棍,将小人打出了祝家庄……让小人滚蛋……”
李应气得将桌子上的碗碟全摔在地上,大骂道:“这个狗崽子,竟敢如此藐视于我!你下去,把杜兴主管叫来!”
家丁闻言,便爬起来,去了后院一遭,一不会,一个相貌极其丑陋的人来到李应面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道:“东家,小人杜兴来了,不知东家有何吩咐?”
“杜主管,我再修一封书信,你亲自去送给祝彪!”李应大吼道。
“东家息怒,小人定会办好这件差事。”杜兴道。
这回杜兴又骑了马带了信去祝家庄要人,时迁又是一路尾随,在远处观望。只过了一会,他便看见杜兴也垂头丧气的骑马往回赶,脸上全是伤痕。杜兴将满腹怨气发泄到了马身上,使劲的抽打着马鞭,那马吃痛,一个猛甩,将杜兴甩下马背。杜兴挣扎起来,重新爬上马背,这回学乖了,轻轻的抽打着马鞭,前去他主人那里复命。他不知道,就在刚才他被摔下马背时,李应让他带给祝彪的那封信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时迁心道:“看来这杜兴还没来得及将书信拿出来,就被祝彪打了出去。”
时迁迅速向前蹿了几步,拿到信后又赶紧跳上枝叶繁茂的树梢,这才打开这封信仔细观看。时迁这一看,霎时惊呆了!
这哪里是为杨雄说情的救命信?这分明就是置人于死地的杀人鬼符!
在这封信里,李应极尽讽刺侮辱之能事,说祝家三子猪狗不如,只配吃屎,祝家三子的师父栾教头是畜生,是杂碎,祝家三子的母亲是烂鸡,祝家三子的父亲是疯狗。一通臭骂过后,李应又以长辈的身份,用极其傲慢,极其狂妄,而又极其轻蔑的语气命令祝家三子马上放了杨雄!如果祝家庄敢不照做,爷就立刻让你们全家碎尸!
李应的这封信中,夹带着十足的恐吓,威胁,和命令!
本来在独龙岗这块地盘上,人家祝家庄才是老大,李家庄和扈家庄全要靠祝家庄的保护,并且还要听命于祝家庄。试想,李应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去侮辱祝家的人,祝家怎么可能会放人呢?
“如果李应好言相求,也许祝家还能给李应一个面子。可他说话如此恶毒伤人,那分明就是要故意激怒祝家的人!”踩上树梢上的时迁喃喃道:“他李应到底想干什么呢?江湖中人都说李应武功超群,心机更是深似海。哼,今日一见,果然不是省油灯!”
百思不得其解的时迁将信收好,急忙朝李家庄奔去,他刚一蹿上李家庄附近的那棵大树上,便听见李应正在那破口大骂:“气煞我也!看我不杀了祝彪那个畜生!”李应说完,连忙披挂上马,任凭杜兴如何劝说,都不能使他回心转意。杜兴只好死死抱住自己的主人,不让他走。最后,李应一脚踢翻杜兴,单枪匹马朝祝家庄冲去。
时迁不辞劳苦,早已施展起那身独步天下的轻功,再次尾随而至。只见那李应已经打马跑到祝家庄旗楼下,二个守卫非常恭敬的对他施礼,口中一口一个李大官人,叫得非常热情,但这李应非但不理二人,还一枪一个,公然刺死了祝家庄的这二名守卫!
李应如下山猛虎一般凶狠,谁敢拦他?祝家庄守卫纷纷退散,让出一条道。李应打马过去,来到祝家庄大门前,破口大骂道:“祝彪,你这畜生,竟敢伤我家丁,打我主管!我和你爹是同一辈分,你这牲口竟敢对我如此无礼!是何道理!”
那祝彪已经两番被李应无端寄信辱骂,今日又见李应前来挑衅,怒气冲天并且不擅言辞的祝彪在城上大叫道:“李应休狂,看我拿你!”
无多时,祝彪全身披挂,率兵一千出战李应。李应更不打话,挺枪朝祝彪杀来,二人在马上你来我往斗了不到十个回合,祝彪便已经枪法大乱,只有招架之力,再无还手之能。又斗了五合,祝彪好几次险些被李应刺中心脏,吓出一身冷汗的祝彪不敢再战,夺路便逃。
“畜生休走,爷爷今日定将你碎尸万段!”李应丝毫不顾及与祝家庄的结义之情,打马狂追。
那祝彪见李应铁了心了要取自己性命,便也顾不得情义,一边逃一边大叫道:“一千枪骑兵听令,给我击杀反贼李应!”
祝彪手下的一千名枪骑兵得了令,纷纷来攻李应,片刻之间便将李应围在中间,李应丝毫不惧,枪尖如雨点一般刺下,中枪落马者数以百计。
祝彪见李应轻而易举便杀出重围,正朝自己杀来,为了保命,拽起贴身宝弓,取出羽箭搭上,一箭朝李应射去。
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李应武功这么高,竟然没躲开祝彪在慌乱之中随手乱射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