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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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爱情-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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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或许跟母亲有关的东西,但毕竟母亲去世好几年了。现在很难找到她的东西,即便这样,她还是在那个吊灯后边的墙上发现了一段抄写在上边的很风雅的话,那像是母亲写的,至少是母亲在生前曾经读过的某段经典的对白,她认不清楚,纸上也写得不清楚。 
  她不敢翻他的东西,在床底下的纸箱后边有一只木箱,她低着头,摸了摸,冰凉的,桌上有一只电灯,她打亮了。光线也很暗,往床底下照,看见了那只木箱,上了锁,她觉得或许那里边有问题,她看看表,已经快两点了,又来到平台那儿。火焰是淡蓝色的,杯子被火焰照得很美丽,她想熄灭它,但找不出办法,她在着急时,盯着它看,她在想,熄灭吧,火焰。它立刻熄灭了。她感到喜出望外,无比神奇。她什么也没动,环杯立刻冷却下来,一点温度也没有,那些粉末也没有燃烧过的迹象,甚至没有任何灰烬。她带上门,轻轻地出了外门,扣上锁扣,向前走,向左拐,然后经过厕所,来到进口的破会议室前,这时她碰到一个男人,但不是陶叔叔,她看见那个人看见了她,但并没问她,没打招呼,彼此经过,之后,她出了铁门,心情极为愉快,很轻松地沿着石槽内的阶梯向上走,回到阳光中。 
  40孝梅去继母的卧室 
  那蓝色的火焰始终陪伴着孝梅,她没有回学校去,下午的太阳有些毒辣,她回家时,孝梅继母刚刚从院子中回来。她俩在院中没有碰上面,继母的脸很红,而且有些紧张,她是误以为孝梅刚才回来时在院门口外的小路上看见过她了。所以她就主动跟孝梅说话,问孝梅晚上要吃什么菜,她好上街去买。孝梅就问她你连菜都还没买啊。继母只好说还没给医院那边的父亲打电话,想给她熬点汤,孝梅知道她这是在瞎说话,父亲肯定是什么也吃不进去了。孝梅心里装着地下室火焰的事情,所以心情并不坏,她坐在沙发上。 
  她回来得太早,以前很少有过五点之前回家的情况,所以孝梅继母根本没有准备,孝梅看见茶几上的两只茶杯,烟灰缸有几只烟头,烟灰撒到烟灰缸外边,孝梅继母红着脸,用湿毛巾来擦烟灰,她看着孝梅,孝梅的脸也有些红了,她跟孝梅说禹叔叔带人来讲地板的货存,付款的事情。孝梅明明知道禹叔叔很少到家里来,大部分事情禹叔叔要到病房里有父亲在场时才会谈。孝梅不吭气,甚至哼着歌,继母的脸红得不像样子,然后就扯出些青色。孝梅很舒服,她喜欢看继母这个样子,让她更平衡。继母给她拿冷饮,她翻着张爱玲的书,给苏悦打传呼,继母在厨房里煮东西,有时小心地看看外边的孝梅。苏悦过了几分钟才回传呼,说她在班上跟人争论问题。孝梅说,她有好玩的事情。孝梅的嘴不饶人,继母是清楚的,她害怕孝梅是在影射她的事情,所以故意走到电话边上佯装是用掸子抹灰,实际上是威摄孝梅,但也想拉拢她,既然她父亲快要死了,这个时候她必须表现得好一些,不论是钱,还是人品,都是要紧的。现在不能到里屋去收拾,那样会引起孝梅的警觉,如果她不进去收拾,孝梅也就找不到借口到她房间去,尽管那也是孝梅父亲的床。孝梅跟苏悦又说了张爱玲,这让继母放下心来,想张爱玲跟自己终究是没有关系的。临了,苏悦约孝梅晚上出去,到西南商城那边去玩,那儿在挖路,直接骑车过不去,苏悦跟她讲走另一条道。 
  总算通完电话,孝梅去厨房倒了杯水,继母正在那发呆,孝梅的身体跟她接触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胸口,装作很开心地笑起来。孝梅出来之后,果然去了她的卧室,继母也跟着进去,孝梅说她要找她父亲的包。继母问她找他的包干什么。孝梅说包里边有她跟他父亲以前的合影,父亲原先夹在钱夹中,后来说是放到那只鳄鱼皮手包中了。继母就帮她找,孝梅看了看床,床上有双双卧过的痕迹,在床的正前方的地上恰好有一口浓痰,继母也看见了,这恶心的浓痰只能是抽烟的男人才能吐的,痰有一些发绿,痰的中央封着小气泡,继母伸脚过去,没有擦,而是又挪过一只脚,站在那痰上。 
  继母和孝梅都没找到那只鳄鱼手包,想来可能是在禹叔叔那,因为里边有一些执照和票据。孝梅从卧室走出来,继母跟着她,这时她俩都很清楚,孝梅没有攻击继母的意思,继母也彻底软了下来,一软就显出她的温和,继母低着头,从她的下巴往下,能看到她气喘得厉害。孝梅想这是她自己的生活,父亲在 
  医院住了那么久,那么她做什么也都是正常的,她自己才从地下室回来,她明白生活中有很多东西你必须接受。她看见继母的乳房很圆,这年龄的女人的身体像充满力量的动物,她们是奔放同时又是充盈的。她的胸罩把她的胸勒得很紧,身上充满了妖气。 
  孝梅上了趟厕所,在厕所里也有男人的痕迹,因为一只大大的皮鞋印子就在马桶的前方,她小心地避开那个鞋印,解了小手,看了一会报纸,拉灭灯,看看表,吃饭还有一个多钟头,继母说她马上就做饭。 
  孝梅回她自己的房间,睡到床上,把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暗了下来,那地下室的小火苗似乎窜动在她床头那边的电脑上边,一跳一跳的,跃动,很真实。她想到,继母庞大的乳房,也想到短暂地想到曾经和自己矛盾重重的母亲,但这时所有的东西都亲切起来,毫不悲观,她坐着,看看左前方衣柜上的镜子,她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再扭一扭,看到自己敞口T恤,然后是从T恤领子向下自己的胸,虽然没有那些妇女的庞大,但也十分的盈实,况且她用的是那种半杯型的布罩子,并没做衬托。 
  她解开T恤,看见从半杯型的布罩上方鼓荡出来的那完全是陌生的乳房,她第一次这么完整地看到自己,那种地下室的火焰不是别人的,就像是自己亲切的火,跳动在身体上,她想了起来,没再看镜子,她觉得自己很完整,浑身都是自己一个人的,至少现在是她一个人自己把自己抱住的,她脱下内裤,长长的双腿均匀地铺开,胸罩也解到一边,她想到张爱玲小说中说到的那些女子,她们幽僻地居住在阁楼上,然而她不,就像苏悦说的,女人自己是自己的保护人。她托了托臀部,背部向上抬,感觉在床上很轻,那地下室的粉末,瓶子,火焰,屏风,给了她从来有过的撞击,不疼,而且很分散,扎在身体的每个地方,她自己的身体在感觉中红了起来,她遥远地听到心里边的一些响动,但抵不住,实际上所有的女人都不是陌生的,她们只是跟自己陌生,但要让自己好起来,必须如此,母亲走了,父亲也快要走了,但她却不悲观,因为身体有力量,身体有它的本事。 
  以前班上另一个女生跟她说的女人可以自己弄自己,那是个小街妹,已经退了学,但她的说法现在有很好的鼓动性。她分开双腿,左手抓住毛巾被的被角,右手轻松地按在那分叉的地方,很酥,一开始有一小点麻木,但很快就隐隐地执着地要求重复,要求有动作,她摸着,轻轻地碾,然后合起来轻擦,酥软的感触一直向腹部走,然后顺着大腿内侧往身后走,后来就哪都传达,那只抓被角的手也凑过来,轻轻地掰,然后是那只中指顺着丫顶,轻轻地摸动,在这最外边的软弱的皮上,在那绝密的神经上,她摸到了女人最真实的缓慢的培育起来的麻醉,实际上她最后到了高处,浑身蜷作一团,双腿紧闭,如同被更大的东西抱住,眼泪都逼了出来,双腿紧紧合上,双腿牢牢地挤在中指上,她到了。 
  41冰冰98年的孝梅一定有一些疯狂,因为父亲的病危,也因为在她的身体中那些淫乐漂浮的阴影,她所能抑制的仅仅只能是昆明的那个所能牵制她的痛苦与快乐并存的矛盾着的现实。大半年下来,她已陆续给承天写了七八封信,实际上她比承天更为简单,即使她处于他生活的边缘地带,但某些关系仍比想象的还要残酷,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写给承天的信到了承天的手上之后,它们会承受怎样的命运。然而承天的处理十分迅速,当他自己在出版社楼下大信箱里拿到信,或者是收发室或同事把信拿到桌上,他会立即拆开看完,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撕碎,而且撕得很碎,任何人都难以想像他把信撕碎到那种程度,没人再能拼出任何一个字来。倘使承天在四年之后如实地使用过孝梅曾在信中描述过的细节的话,那除了孝梅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这一点,也没人能发现这一点。出版社的同事都猜想有个外地的女子对承天穷追不放,但没人知道那绝不是什么追逐,而仅仅是一种思念,甚至是无聊又无谓的思念,没有实质内容。但撕碎这些纸片能给承天带来快感,而且当他和冰冰躺在校场东路那间小屋子的床上时,这种撕碎纸张的快感会加助性生活后半程的一种虚幻的死亡一般的感受。 
  冰冰从97年到98年夏末,并没有追问承天跟言艾的事情,即使承天自己有时提到言艾,冰冰也忽略过去,在她们刚开始上床那段时间,冰冰对床上的那套东西没有任何经验,这是承天完全可以施展技能的时候,如同一个人在训练另一个人,因为这样的床上生活容易使承天处于优势地位,所以冰冰一般是不会反对他的,他喜欢在动作结束之后,她枕在他手背上时,跟她谈论他自己的生活,尽管后来想来,或者在四年之后的那部长篇小说中,他当时的谈话全都成为冰冰反对他的理由,但那时他有着强烈的叙述他混乱生活的冲动,而且只有叙述,才能使生活清晰起来,这间位于校场东路的小屋子是部队出租的。承天通过一个朋友弄来了一间,冰冰在墙上糊了不少牛皮纸,他们每周会有两个下午在此睡觉,这成了一个规律。冰冰的母亲暗示过承天,希望承天最终要走出他的怪圈子,她女儿也要有个归宿。但承天觉得冰冰不要求他,是对的。如果她一旦要求他,他就会崩溃,不是出问题,而是结束。他在出版社跟朋友们搭伙做了不少事,弄的钱有一部分是给了冰冰,他喜欢用不多的钱来养活她,也拴住她。起初,在床上,她需要两次,因为她年轻,旺盛,而且感受强烈,承天只得应付,但半年下来,他明显感到仅仅是动作,不能让自己满足,他首次发现性还有自身满足的问题,冰冰捧着他的脸,她很真实,即使走在马路上,也要拉着他的手,承天还是害怕有人发现他的婚外恋。言艾的公司活忙,生意也不错,他很少管,但还是为她出主意。每周两次,每次两轮,加上他的歌厅行动,以及言艾,还有出差所弄的女人,密集的床上生活,终于使他有了透不过气的感觉,他没想到要放弃冰冰,因为她身体十分优秀,他需要她自己有朝一日跟他提分手,紊乱的生活,尤其是跟冰冰的第二次的午后过程之后,他实在要讲话,如果不讲话,他就会头晕,但谈什么呢?她不懂艺术,不懂出版,她那些朋友,他是一概不见,所以他就只好谈言艾的表妹孝梅,承天说孝梅经常给他写信,冰冰就问写什么,承天说孝梅喜欢我。冰冰起初不相信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会喜欢他。承天就发誓说孝梅确实喜欢他。 
  他讲话时,冰冰就在她枕着的他的胳膊上揪他,他不怕疼,接着讲。在到最末,他说到孝梅所偷看到的火焰,这才使冰冰大为恼怒,她终于反醒过来,这全都是欺骗。不是某一个人欺骗另一个人,而是所有人都在相互欺骗。冰冰说承天被孝梅耍了,哪有什么火焰。承天说孝梅年纪小,才十七岁,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不会耍人。冰冰就追问孝梅为什么要谈火焰,承天不愿意把孝梅的信全部复述出来,不仅不可能,而且不能这样做。冰冰跟他吵架的时候,他就哄她,吻她,她的身体又张开,他让她坐到椅子上,光着身体,所有的午后都沉缓而凝滞,空气,牛皮纸,地面都是光滑的,他身体也很强壮,走向她,然后深入她,她轻松地哼着,她看不清这个男人,这或许是她能跟他在一块的唯一的理由。至少在承天了解到的程度上看,冰冰只有他一个男人,而且他第一次跟她之后,他肯定没有别的男人,这一点他做得很成功。不仅是保护她,还有电话,吃饭以及安慰,许多方式都按照超负荷的婚外经验来搞,实际上他累了,但如果他不这么做,他还要更累。 
  熬到十一月份,天气快凉时,冰冰又把承天带到她家去,她父亲到外地去了,只有她姐姐和母亲在,他在她家吃饭,她姐姐长得不如冰冰,但工作条件很好,算是个白领,书桌上堆满了时尚之类的杂志,冰冰的母亲对承天一直很友好,这次喊他来吃饭,终于要跟他商量他离婚的事,她家提得太突然,这出乎承天的意料,承天就看冰冰的脸色,想让冰冰为他缓和形势,但这一次冰冰也同样提这个要求,不仅提,而且很认真,好像她对承天是不可缺少的了。承天一边应付她们,一边在心里想,我为什么没有离婚的念头,不仅没有,而且拒绝这样去想呢?但在口头上,他还是跟冰冰的母亲承诺一定会离婚,一定有结果。 
  那几个礼拜他一直跟冰冰在周旋,用的武器就是孝梅,他说你为什么连一个小女孩都不如,为什么非要婚姻呢。冰冰说,因为她跟他在一起很幸福。承天这就讨厌幸福。他问她是哪方面的幸福。冰冰说,哪都有。承天想冰冰是没有弄明白他这个人,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相对于跟一个女人每周两次,每次两轮的幽会来说,婚姻本身要有趣得多,此时他跟言艾谈到的不仅是家庭的事,更多的倒是一种商量的口吻,说起许多与己无关的东西,言艾对冰冰的存在熟视无睹,尽管这样,承天认为言艾对他还是好的。他自己是想让冰冰明白他这个人是有问题的,假如他自己不能说明,那么冰冰应该能看出来,至少他的人品是有问题的,为什么她看不出来呢?心里边压着许多东西,使人不愉快。在白塔路延长线一带,他跟一个朋友到一家美容店去过,是个湖南人开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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