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肯定的说。
“如果有人是蓄意的,那这时间已经足够了,小江儿,你最近除了医院,哪里都不要再去了,如果有事,我会派人来接你的,记住!”
“什么人要杀我?”
疑云重重,最近自己好像总是惹上这种无妄之灾。
“不知道,不过或许跟霍子谦的案子脱不了干系!”他说,“至少目前的情况,我们并不认为罗珊是凶手,可她却是一口全承认了,你说,真正的凶手会不会狗急跳墙?”
“真正的凶手是谁?”心中很是惶惑,曾经她以为是霍子业,但是看着不像,霍子康?怎么可能!
至于如果是他自己自导自演的戏的话,根本没必要伤的那么重,而且,目的是什么!
目的,这个目的简直就是所有问题的症结,也许解开这个谜题,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会查出来的,应该,不会远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他轻声的说,“我先走,要送小秋去展小姐那里,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景……”唤了他一声,江夏迟疑的问,“如果有一天,你愿不愿意,把你所有的故事都说给我听?所有的!”
明显迟疑了下,他大约是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
“好!”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别胡思乱想!”
…………
…………
同城的另一家医院里,手术室外,曲清一脸焦急的走来走去,霍子康匆匆赶到,“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中,大夫说,情况有点危急!”说话间,她就哭了出来,扑在丈夫的怀里。
眉头深锁,转头看向自己的岳父母。
都是老实巴交的教职工,手里退休工资倒也算稳妥,但是这种病一折腾,基本也就空了。
“子康啊……”老丈人起身,一脸的愁苦,“医院说,剩余的款项已经不多了,我们知道,虽然你是曲清的丈夫,但这种钱,原也不该找你张口,不过我们老两口所有的底,都已经扒空了,你看……”
霍子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爸,我知道,这钱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曲克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我不会不管他的!”
老丈人握着他的手,连连点头,却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走到曲清的面前,霍子康从怀里掏出一张略有些皱的支票,塞到了她的掌心,“这钱,先去医院交上,不能断了费用。”
低头看了一眼,曲清有些为难,“这些……也不够啊。”
“先去交,其他的我再想办法!”他咬了咬牙。
“子康……”曲清咬着唇瓣,“不然的话,我们找三弟帮忙,先预支下工资,哪怕先借一下家里的钱,等手头松了再还上。”
“不用!”他果断的拒绝,“这点钱,还难不倒我!怎么说,我也是霍家的人,挪点家用还要请示谁么!”
突然响起了拍着巴掌的声音,愣了愣,所有人都朝来人看去。
霍子业笑眯眯的,鼓着掌走到了霍子康的面前,“大哥,说的好!这才是霍家长子的风范!”
“你来干什么?”霍子康很是惊讶,没有想到他会来。
“我来给你解燃眉之急啊!”他笑了笑,抬手,递给他一个牛皮纸袋。
疑惑的接了过来,霍子康打开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有点特别。
曲清奇怪,便也往里看了下,顿时很惊讶,“二弟,这是……”
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一点小小心意,怎么说,也是大哥的妻弟,大嫂您的弟弟,我怎么能不表示一下呢?对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不是借给你们的,不用还!”
“不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霍子康立刻斩钉截铁的要还给他。
推搡了下,霍子业轻描淡写的推了过去,“大哥,你就不必跟我客气了,我不是老三那么会算的人,你也不是不明白,我把这些,看的都比较淡的。对了,老三来过了没有?”
这句话问的,大家都有点尴尬。
霍子康说,“公司里的事太忙,他走不开,还有妈那边……”
“是太忙!”连连点头,他笑着说,“他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怎么会不忙呢!忙点好,哪里像我们,大闲人!”
“大哥!”唤了一声,霍子业勾了勾手,将他拉到了一遍,“妈那边儿,你去看过了么?”
霍子康一怔,摇了摇头,“不是不让见么?”
“切!”翻了个白眼,霍子业说,“老三不是见过了?你觉得真的是妈不要见我们,还是有人不让妈见我们?”
“老二,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妈为什么要全承认了?你相信是她么?她能自杀,都不会动老三一根汗毛的,所以,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表现出神秘兮兮的样子。
“为什么?”听得一愣一愣的,霍子康眨着眼问。
“因为妈想保护一个人,保护那个由始至终都演的一手好戏的人!”
“谁?”
“你说呢?”霍子业话只点到一半,“妈最在乎谁,最想保护谁,她为什么要全承认了,大哥,你说呢?”
“你是说……”
霍子康话还没出来,就被他拦住了,“大哥,不要说,有些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但霍子康还是一脸的不能相信,“为什么?”
“为什么,也许我们应该去问一下妈,大哥,你觉得呢?”他笑笑的说,“其实,我觉得问不问都一样,从小到大,妈不是都这样的偏心么,你我,何曾享受过哪些待遇?你跟我拿到手的,有多少?”
顿了一下,他说,“对了,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儿!”
“什么?”霍子康问道,脸色阴晴不定。
“我听说老三订婚的时候用的那个钻戒,原本妈定了三款一模一样的呢,说是给我们兄弟三个结婚的时候用。我这还没结婚,不太清楚,但是老大,你有吗?”他不咸不淡的问。斤来大扛。
面上一紧,霍子康说,“是么?有这回事么,我不太清楚!”
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霍子业说,“有些事,咱们兄弟知道就算过去了,旁的,就不要多说了,说多了伤感情!大哥,有困难跟兄弟开口,怎么也是亲兄弟,总不能坐视不管,对不对?”
☆、086、多少年前,多少心结
霍子业送完钱就走了,曲克的手术倒是还算顺利,不过,也不过是又一次的挽回,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叮嘱曲清在医院好好照顾弟弟,霍子康径直去了警局。
在外面等了半天,最后只得来一句话,“不见!”
“我妈真的不肯见我?”他很怀疑,为什么霍子谦都可以见,而他却不肯见?
那警察点了点头,“还有一句话带给你。”
“什么话?”
“她反正是已经付出代价了,只希望家里能好好的,从此太平!”挠了挠头,警察说,“就这样,回去吧!”
“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见一次?”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矫情,是她不肯见你。不是我不让你们见,好了好了。等法院定了案,送去了监狱,你到时候再去那边见吧!”
摆了摆手,转身进去了。
霍子康没出口的话噎在喉咙里,监狱……
薄暮景再一次将妹妹带到了展颜的办公室。
里面特意扩展出来一个小单间,他依旧抵着门外的栏杆,淡漠的抽着烟。
事实上,他的烟瘾并不大,大多时候,是夹在手里点燃,似乎那袅袅的烟雾,能带走点什么。
现在,他基本上已经很放心把小秋交给展颜。唯一不放心的是,她真正的目的。
约莫过了一个多钟头,门打开了,展颜出现在门口,“进来吧!”
捻灭烟,他吐了口气,走了进去。
看到薄暮秋坐在沙发上,见他进门,居然还微微的笑了一下,很是诧异,“小秋?”
“坐吧!”展颜转身去倒了杯白开水,然后靠着办公桌说,“她的情况进展的不错,其实我个人觉得,她的病情并不算很严重。只不过跟生活的环境有很大关系,如果可以的话,你带着她搬到市区。或许比较好!”
“我并不这么觉得!”他淡淡的说,“小秋喜欢在古堡里。”
“她需要解除人群!”展颜强调。
“人群太危险。”
“远离人群只会越来越危险!”
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在空气中浮动,淡淡的弥漫开来。
深吸一口气,她说,“好吧,我不跟你争,如果你非要坚持这样,以后也不必带她来我这里了。”
薄暮景面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是陈述事实。”她说,“恕我直言,那座古堡,一开始就是你的么,还是你买来的?”
“买来的!”他倒是很坦诚。
“价格呢?”
“怎么,你想买?”扬了扬眉,他浅笑着看向她。
“我只是想说,那座古堡确实还不错,但并不适合小秋的病情,也许搬离,会更好一些!”
他点点头,“我怎么觉得,展小姐对我的房子,比对我的妹妹,更感兴趣一些?”
“我是就事论事。”
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他说,“就事论事。那好吧,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就事论事。”
“那座古堡我买在三年前,买来的时候虽然谈不上是一片废墟,却也好不到哪里去。破旧,落败,你能想象到的一切腐朽的词,都可以用在它上面。价格确实很便宜,传闻里面闹鬼,所以无人居住。后来,我买了!”他顿了顿。
展颜依旧靠着办公桌没有动,只是撑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买了以后按照旧有的模样装修,小秋就住在里面。她住在里面还是很安心的,偶尔遇到雷雨天会情绪失控,大多时候,她很喜欢呆在那儿。因为那里——跟我们以前的家很像。”
停顿了一下,他说,“展小姐,你还记得厅中大理石板上的猩红血迹么?”
展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也冒出了沁密的汗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可是她忘了,她的身后原本就是办公桌,这一退,桌上的茶杯便被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声响,薄暮秋整个人一哆嗦,几乎是弹跳起来,突然躲进了展颜的怀里。
怔了怔,这倒是很出乎薄暮景的意料,“小秋?”
深吸一口气,抱着怀里的薄暮秋,展颜缓过劲来,她说,“薄先生既然告诉我这么多,作为回礼,我理应告诉你,小秋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扬了扬眉,他确实很好奇。
看着他,她说,“你以为小秋仅仅是害怕当年你们家发生的惨事,还有那冲天的火光么?其实她的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内疚!因为内疚,所以逃避,因为内疚,所以不肯面对。”
“内疚?”薄暮尽不解,“内疚什么?”
当年的小秋还小,她也不可能做到什么,十一岁多的小女孩,能挽救的了什么?她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为什么要内疚?
“因为……那扇门,是她开的!”揽着薄暮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啊——”她忽然尖叫起来,试图逃脱,可是展颜却抱紧了她,纵然她拼命挣扎,却很难一时之间逃脱桎梏。
“你对她做了什么?”警惕的说,薄暮景试图去挽救自己的妹妹。
展颜道,“你不用紧张,我不过是在她的水里下了点会让人没力气的药,不会有别的伤害的。”
他下意识的看向杯子,就听到她淡淡的声音,“我只给她下了,放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让她打开心结,就永远没法把她拉出来!”展颜说,“小秋,你看着我,当年的事并不怪你。你还小,你不懂,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坏人,不知道他们到你家来是做坏事。一切的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这些事,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是受害者!如果说恕罪,你也够了,不要再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你看看你的哥哥,他是多么的担心你,你忍心让他继续这样痛苦下去吗?”
“啊啊——”薄暮秋只是尖叫,却不肯看她。
“你看着我!”用手扳正她的脸,展颜盯着她的眼睛,“你听我说,都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忽然之间,她就安静了下来,趴在展颜的肩膀嘤嘤的哭泣。
薄暮景松了口气,却也觉得是一身的汗,不过更加古怪的看着她。
或许是折腾累了,薄暮秋沉沉的睡了过去,靠在沙发上,安静的像一个小天使。斤余何技。
“谢谢你!”这句话,绝对是十分诚恳的。
“不用谢我,真正的治疗,才刚刚开始!”展颜回答。
“什么意思?”
展颜笑了笑,“我想,江夏应该有告诉你,我说过,你的心里有心结,我的病人,不仅仅是小秋,还有你!”
“你说我有病?”他嗤笑。
“每个人或多或少在心理上,都有点大大小小的毛病,这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她坐下来,两条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说说看吧,你心底到底藏着什么不敢说的?”
“你,在惧怕什么?”
忽然往前倾了倾身体,靠近他问道。
愣了下,薄暮景笑起来,“说的好,那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心底惧怕的,不敢说出来的。”
“我自然也有,不过我的事情还不至于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摊开双手,她说,“所以,我并不属于那种迫切需要治疗的人。”
“是吗?”他气定神闲,“那你凭什么以为,我是迫切需要治疗的那一类?”
“因为你的惧怕!你不肯带小秋离开那座古堡,事实上是你不敢离开吧?你的心结,恰恰是多年前你父母的死,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如炬,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薄暮景怔忡片刻,“是你要问的,还是江夏要问的?”
“没什么区别,只要答案是诚实的!”她说。
“那么展小姐,你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对这座古堡,这么耿耿于怀?你心里,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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