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
贞德惊恐地发现她不止对这位在夜间出现的救主产生了他是否是主的怀疑,她还对他产生了厌恶,察觉到了不恭敬,贞德变得非常慌张起来。
科尔宾是知道这个少女在日后的命运,她成了救世主,却她搭上了性命,挽救了一个王国的命运,却是在火刑架上被烧死,那些被她拯救的人都在一旁漠视她的困境。
基督在十字架上流下的的宝血洗了我们的罪,很快,贞德迅速地反应到了主对她是意有所指:“对不起,我向您忏悔,是我的软弱导致我用大雪面前寻找借口驻足不前,我向您忏悔。求您原谅的罪过,今晚,不,等天一亮我就立刻启程前往希农。请体谅你子民的软弱,向导们,他们无法在夜间行走。当我到了希农,不管在那里遭遇什么,我都会坚强下去!我一定会让他们相信是您派我去的希农。”
萝莉三番四次提及这个地名令科尔宾问道:“希农发生了什么?”
“英王正在北方试图胁迫法王。我从特鲁瓦附近的小镇到希农,我要去那里把王太子带到兰斯,在那里,我将把法王给救出来。”
萝莉你以为到兰斯是旅游吗?法王旁边可盘踞一个英王啊!
科尔宾再次被传说圣女的天然属性给击败。
要是你知道地球之外还有个火星,你会不会依然用这轻松的口气去说,你准备攻占火星来着,下一步是太阳系,最后是占领整个宇宙!?
大雪还在下着,静静的教堂内。
科尔宾看到萝莉争着闪亮亮的眸子犹豫了久像是要求了一件很贪心的事恳求道:“您能抱抱我么?我知道您会在我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消失…”
科尔宾无言以对,这果然就是那个贞德,一个怀抱居然被她当成奢求,他轻叹了一口气把那娇小瘦弱的身子拥入怀里,被一只萝莉趴在身上,那只萝莉给科尔宾的感觉是很轻很轻,可想而知这只萝莉掩盖在衣袍内的身躯是何等的细瘦,生活状态并不怎么好。
在怀抱里,贞德觉得现在的她才是最幸福的,她在教堂能找到的安心的感觉在这怀抱也找到了,安全、心安,不必再担惊受怕,不用再去思考四周人对她的丑陋嘴脸。
温热的泪水打湿了科尔宾的肩膀,望着漆黑的夜色,怀里搂着一只令人又好气又好笑却格外令人心痛的萝莉,这让他情不自禁的唱出了非常静谧的歌谣。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虫儿飞》
朴素的歌词,没有华丽激昂的辞藻,不知怎么的,科尔宾忽然想起了刚来到中世纪的自己,惊慌中带着新奇,然后是抱怨、怨念。
怀里的萝莉在闻所未闻的歌声中很快睡去,唱着唱着,科尔宾自己忍不住流下来泪水,到底是怎么的压力令萝莉先入为主再一厢情愿把他当成耶稣基督,只能通过幻想来倾述对旁人不敢倾述的话。
科尔宾看着萝莉,他仿佛看到了离开安全的波米希亚王国义无反顾走入康斯坦茨的胡斯,在那里他被处以火刑,还有那个自作主张弄出了烂摊子,结果引火**的汉斯,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如同飞蛾扑火一般走向死亡,贞德不出意外的话也将重蹈覆辙。
基督存在的意义是引人走火入魔从而发疯走向死亡?
不。
敌虽千万,我亦愿往。
正是这样的傻瓜在黑暗的中世纪一次又一次绽放出人性的璀璨光芒,打破教廷畸形体制的扭曲统治。
窗外落下的鹅毛大雪停止不再发出响动,是时候该科尔宾离开了,他不想让萝莉难堪。
科尔宾临走前也带走了他那件黑袍,清理掉他的留下痕迹。
事实的真相只有他知道就足够了。
科尔宾拨开贞德贴在腮边的发丝,又移目看向高台上的十字架。
“或许是你让我再回到这片土地。至于她是不是你派来的,我不知道,也不需要弄明白,反正我那个时代的历史已经证明过她就是法兰西的救主。作为你让我回来的报答,我替你保护你的圣女,让她完成她的圣职。关于你所问的,等我下次要死了和你见面做讨论。”
胡斯死的时候,科尔宾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站在街外看着他被烧死。
汉斯死的时候,科尔宾也改变不了什么,枪已经捅下,他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只能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按照该发展的方向发展。
现在轮到了贞德。
科尔宾点亮了火烛,这点淡淡的火光能为萝莉提供不少温暖,他想伸手去摸摸萝莉的脑袋又怕把她吵醒就转身了,走到教堂门前。
打开了大门,呼啸的寒风迎面而来,把黑袍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前路遍布狰狞的黑暗,角落发出阴森的怪叫。
若他要参合到那滩浑水里面,法王,英王,教廷,英格兰和法兰西的贵族都将站在他的对立面上!
科尔宾转身把手伸向了教堂的大门,大门随着双手的动作慢慢合上,把教堂正中那在十字架上的天使米迦勒彩绘收入眼底,科尔宾把教堂内散发微弱光晕的祈祷台以及那个娇小的背影跟这门外的黑暗彻底隔绝起来。
科尔宾深深地吸入了一口冰冷心肺的寒气,披上了那件带着微薄体温的黑袍,在这狂风大作的黑夜,他迈动了双腿的步伐。
第一章 上帝为何恨英格兰人 上
寒冷令贞德从睡梦中醒来,她靠在祈祷台边,两眼泛着迷离的光芒,伸手在那虚无中的空气中抓紧又松开,她依然能感觉他就在她身边,从数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她身边。
自称法兰西救主的洛林女孩要来到希农的皇家城堡。
来自布鲁日主教、沙托鲁主教、教廷多明我修士审讯员勒梅特、柯西昂,一大批出身巴黎大学的神学大师离开奥尔良公国的大城齐集希农,自从那个来自洛林的女孩宣称她将给瓦卢瓦王室带来一个信息,他们就钻研着如何解决一个难题。
在希农的王室宫殿里,最高兴的人不是法王而是安茹公爵夫人约兰德,安茹家族在瓦卢瓦王室身上投入了太多心血,约兰德一招棋错把女儿嫁给了王太子已经别无退路,瓦卢瓦王室消亡,安茹家族将会元气大伤,后悔是来不及的了。
约兰德从这女孩身上看到了挽回败势的希望
“你们必须用尽一切方法来证实她就是主的使者!”
大学往往是掌权者的帮凶,凡对掌权者不利的,他们都视为异端或邪术来判罪,然而今天权贵们却需要他们去抬高一个不知名女孩上升到上帝使者的地位。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对啊,公爵夫人。这是渎神啊!”
这些贵族出身的神学家陷害栽赃非常拿手,可要把那女孩捧到身为上帝使者就意味着如果事发,他们都会被打为异端。瓦卢瓦王室式微,未来一两年内消亡都有可能,要他们把身家性命以及背后的家族都拖下这趟浑水非常不值!
约兰德盯着十几名弯腰伏背的神学家、主教,“更多渎神的事你们不是也做过!再多做一件又有什么不好的!”
在科尔宾受伤败退,一个自称是受到上帝差遣的人前来替补他的空缺不是很完美吗?
约兰德对着几十个神学家下了死命令:“事成了之后,王室会给你们家族好处的!”
约兰德打消了再次举办三级会议的想法,人多水混,弄不好反而会推快瓦卢瓦王室的消亡,贞德就不同了,她首先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一个无知无识的穷苦乡下人,很容易掌控。有了她,不仅能从舆论上挽回瓦卢瓦王室遭到上帝抛弃的坏影响,还能消掉一部分法王查理六世刺伤科尔宾对贵族们造成的消极想法,她既没有名声,也没有权势,事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即刻处理掉也是可以的。
兰斯的亨利五世摸透了约兰德这位美妇要玩弄的把戏:“找些个神学家混进那个女孩要前往的城堡。把这个闹剧弄得大一些,好让所有人看看瓦卢瓦王室除了会捅死效忠自己的附庸之外还干了些什么。”
博韦主教说服兰斯城中的德瓦卢瓦公国、维德斯伯国贵族打开城门献城之后已然是国王面前的亲信,这事由他主持,他在巴黎大学修习神学时有不少同学老师分布在法兰西各地。
眼下,众教士唯唯诺诺点头应是,心里却有着另外的想法,瓦卢瓦王室许诺的好处比较兰开斯特家族许诺的好处非常不保险,他们身处希农城堡想要讨好英王却不能得罪安茹公爵夫人只能多动脑筋去思索来如何辩证洛林的少女不是神使!
约兰德离开心怀鬼胎的教士们,郁郁寡欢地走在希农城堡的楼道间。
为数不多依然效忠瓦卢瓦王室的国王顾问雅克?格鲁警告着约兰德:“我们任何人都不该因为受到这个女孩谈话的影响而改变政策,一个农夫。如此的被幻觉所蒙蔽;我们不该因此而遭受外国的讥笑”
“政策?”约兰德停下脚步讥笑盯着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头,“王国在那里实施着政策?怎么我不知道?”
雅克?格鲁怒视着约兰德:“我会向王太子建议停止这场闹剧!”
“随便你…”
跟随公爵夫人散步在希农城堡的人群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身影。
约兰德揉了揉发痛的眉角向家中的贵妇询问:“我们派到洛什伯爵的封地的医师已经有好十几天了,到还没传回好消息吗?”
那名被问话的贵妇摇摇头:“还是没有信使回来,夫人你说那位贝阿恩伯爵是不是不行了?”
“谁知道呢…”
查理六世给的科尔宾那一刀不止把科尔宾捅得生死不明,还葬送了一半法兰西,约兰德恨得咬牙切齿却束手无策。
国库枯竭,一无所有,贵族、军队意气消沉,精神涣散,心灰意懒,人民听到英军的名头丧魂落魄。王太子已经吓破了胆,他前两天还央求自己要带他逃亡到海外的科西嘉岛避难,而且听女儿说,她的丈夫从兰斯回来后就无法行房事了,她的女儿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让王太子萎靡不顿的第五肢再次振奋起来,最后只能来找约兰德这位母亲。
瓦卢瓦王室是如此的多灾多难,当听闻王太子不举之事,约兰德对此也是无解,不过她是来不及顾上女儿了。
随着贞德的到来,一场针对贞德是否上帝使者的辩证审讯召开,17位颇具名声的教士参加了审判。
检查洛林的萝莉是否是个处女是一道必走的程序,哪怕面对一个12岁不到不可能犯下淫邪的小女孩,神学家们一致提出了这个要求。
陌生的地方,站在陌生人群里遭受各种不同眼神的少女睁着迷茫的眼睛,神情楚楚可怜,她来到希农没能见到法兰西王太子,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就被拉到大庭广众之下,然后就让换上一件大褂被一个老修女请上站台。
在白色帏布的遮挡中,老嬷嬷用香油洗了洗手就掀开大褂,由左右两个修女帮拿着,她看到了受检查者的大腿纤细无比,老女人嫉妒地哼了一声,弯下腰,一头钻进了大褂内。
贞德不知所措地望着整个大厅,等待着,肌肤上传来的粗糙手感每一次都会令她一阵害怕,贞德双眼忽地就是一红,差点痛的哼出声来。原来裙下的老嬷嬷眼红过,临离开前,泄愤似的掐了一下贞德内侧大腿肉。
在数百名从四面八方赶来看戏的贵族面前,老嬷嬷被约兰德深深地看了一眼,大声对众人宣布:“没有堕落或淫的痕迹,她,是纯洁无暇的。”
一切都按着约兰德的计划进行着,收买修女完成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到了由神学大师们努力辩证令她从不是女巫、魔鬼的使徒上升到上帝使者了!
从城堡的偏厅出来,希农城堡城墙外能够容纳500人同时举行弥撒的大教堂就成了辩证场所。
23位教士坐定在席座上,17位神学大师,还有6人是本次阿维农翁教廷竞争教皇之位的一部分枢机主教。
贞德站在大厅们后,望着那些在席位上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她茫然地问道:“我不是来见王太子的吗?”
“只有获得教会的承认,你才能见到法兰西王国的未来储君。”
约兰德走过贞德身边,王太子查理已然是废人一个,见了没见没有区别。约兰德在亨利附庸身边的贵妇有消息来说亨利五世要计划娶查理六世的女儿,通过王后对她私通安茹公爵的承认废除查理六世唯一儿子查理的正统性。
时间紧迫,约兰德必须争取这一分一秒!
“好吧…”
那一张张贞德从未见过的傲慢阴沉脸庞一下子聚集在一起,这让她微微垂下头,畏惧地犹豫了几秒,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中,贞德鼓起勇气一步一步地走上来那座孤立的受审台。
基督的信仰是个充满恩典的信仰。因为基督教所信的神是位满有恩典的神他以恩典待世人,中世纪教廷对神对一个人的恩宠体现在他所历经的磨难上,如果一个人溺水,他没死,那就是获得了神的恩典。
令她在这个辩证大会上出洋相进一步打击瓦卢瓦王室又做得隐秘就得从这里下手,洛林的贞德,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没人能从她身上得到任何神恩体现的证据,所以她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是来拯救法兰西的。
教廷多明我修士审讯员勒梅特作为首席教廷法官在说道:“请台下的人立誓,你在这里,在所有的高贵的人面前,你只说真话,不带任何欺骗。”
“你自称是上帝派来的?”
贞德稍稍点头:“拯救法兰西……
“你说你是上帝的使者。请问上帝为何不恨法兰西人反而憎恨英格兰人?”
这是巴黎大学毕业现工作于沙特尔的神学家为约兰德和贞德精心准备的第一道大餐,上帝不会差遣任何人到卷入任何世俗的纷争中,贞德答不出,那她就不是上帝的使者,反之这也证明不了什么,待会儿约兰德要问罪他也可以用反证法的辩驳来推托掉。
众神学家纷纷露出侧耳恭听的神情,这种刁难即使是他们也会栽个万劫不复的大跟头。
约兰德面色一窒,两眼泛着凶光,她低声恼火到:“那个家伙要干什么…。”
第二章 上帝为何恨英格兰人 下
“我不知道上帝是爱还是恨英国人…”
贞德望着这位神学家,每个人的想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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