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提起昨夜的噩梦,几成非洲黑人的人恼羞成怒道:“快快给我让一边,我有紧急事情要上禀给老公爵夫人。要是贻误了,你全家都得吊死。”
一顿饭的时间,勃艮第公爵府邸。
那被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委以重任的亲信泣道:“夫人,我们被偷袭了。”
“偷袭?”兰花指捏着瓷杯喝茶的老公爵遗孀玛格丽特眼皮抬也不抬,“我原以为你们才是偷袭的一方。”
那亲信一听,吓得跪倒在地嚎啕大哭:“夫人,那向导把消息泄露给敌人,他们互相勾结,竟于村庄上设下埋伏,小人虽奋力抵抗,奈何部下敌人人多势众,而且火势甚大,以致所部几百人,竟付之一矩。小人本欲战死沙场却不幸失手被擒。”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凝声道:“那你回来做什么,身为勃艮第的骑士就应该有一位骑士觉悟。”
“夫人,那科尔宾,内维尔的长子他骂勃艮第公国不知廉耻,下流下贱。”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无动于衷:“还有吗?”
“他还说要把勃艮第偷袭的事情公之于众。”
这位老妇人眸中寒光一闪,她决定要除掉这几十个一起回来的人。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鄙夷地想到,反正内维尔家又没什么证据,这次只能算是打落牙齿吞进肚子,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做事没个瞻前顾后的。
“然后,我们被强迫联合在一张白纸上承认昨晚发生的事情。”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闻言猛地站起身来,愣了片刻,她又缓缓瘫坐回去,一时间目光呆滞,像是傻了一般。
那队长掏出一张信封交上去,忐忑地等待着。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读完这份信函,摔杯而去,价值连城的瓷器落到地上,溅湿了松软的毛毯。
眼瞧着四下无人,玛格丽特的亲信伸出黑乎乎的手指把完好无损的瓷器收进怀里。
第三十三章 似曾相识的少女
漫山遍野的雇佣兵举着内维尔家的旗帜飘扬在第戎城下,异常刺眼。
本来科尔宾可以做得更多,比如可以把昨晚死去的那些第戎护卫全摆出来,让他们在选择承认偷袭这事实和在属下产生隔阂间为难。
不过,科尔宾没做,他父母还在这座城里呢。
选下一个地方立营,科尔宾大张旗鼓地派人到四周砍伐树木造成即将攻城的样子。
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闻讯在第戎官员、贵族簇拥下登上城楼,百余名全身铁凯、雄壮地公爵卫士手持铁盾、森列城墙上下,披风迎风摇曳,萧肃地杀机在空气里无尽地弥漫。
贵族、官员们各怀心事。
都主教紧挨玛格丽特肃立城头,眼神阴沉、心情复杂。
对于那个不知所谓的骑士团,鲍里诺恨之入骨,他们几次三番夺走属于他们钱财早超过了五千枚等价金埃居的货物,前些天以为晚上能够把这些人全送下地狱,心想着很快就拿回钱财了,他晚上兴致勃勃连续叫了三名修女来陪睡,岂料死的竟全是公国的人。
与都主教抱着同样想法还有瓦尔基子爵的家眷,内维尔家上次令子爵身败名裂,今次又令人难以置信地在罗讷河大败子爵。
其他贵族对于内维尔家兵锋,有的更多的是好奇!瓦尔基子爵在公国也算是一名经验得到的老将,区区一个男爵领竟能几次地令公国颜面尽失,然后从公国手里夺走马孔,再攻下了夏龙!只是这份能力便足以令人觉得内维尔家的小子很不错。
可惜的是惹上了公国。
科尔宾的夫妇也一起来了,他们走在最后面,最初他们还在疑惑为什么能够走出软禁的院子,看到那面飘荡在半空中的内维尔家旗帜时,两位在异地被软禁了多年夫妇不禁眼角湿润。
有人兵寇第戎,这对于蒸蒸日上的公国地威信将是何等毁灭性地打击!堂堂公国之都,一国中枢重地,竟然被一个男爵的儿子领着一群乡巴佬打了进来!
公国威严何在?威望何存?
其他势力又会怎么看待勃艮第!
久经沉浮的老公爵夫人每走出一段距离,脸色就更冷一分。她曾得知消息说内维尔家只有1200人,眺望敌营,有士兵四处巡逻,有人在埋锅造饭,有人忙着照料马匹,整个军营人沸马嘶,怎么看怎么多过1200人。
她倒不是担心内维尔家真地会打进第戎,毁了勃艮第百年的基业,对于第戎城防、骑士的战力,玛格丽特还是相当信任地,只凭内维尔家区区数千士兵,无论如何是攻不进第戎的。
最令人担忧地是,此时正值老公爵去世突然,生前竖立的敌人太多,其他势力闻听此讯则必然大受鼓舞,以为勃艮第换了公爵就软弱可欺,不把她儿子菲利普放在眼里。
勃艮第有陷入四面围攻的危险。当年老公爵在世的时候,勃艮第公国捭阖纵横几十年,什么时候被人骑到头上拉屎过,无畏约翰一死,竟被人打到首都,进攻的还是完全不是级别的对手!
这才是伴随了无畏约翰走过无数风雨的老公爵遗孀最为担心地,几天前,她派出士兵想要暗中做掉这伙人来挽回公国的尊严,只是。。。
老妇眸子里望着远方地天际心中又气又急,她喃喃道:“如果约翰还活着,他一定会那么做而不是像我如此畏首畏尾以至于错失良机。”
号角声自敌营悠然响起,这令城楼上的第戎贵族悚然。巴伐利亚的玛格丽特眸子霎时缩紧,直直地望去。
敌营里骤然腾起滚滚烟尘,一道黑潮越来越近,在令人窒息地寂静与等待中,终于,在黑潮的最前方,一杆雪白大旗迎风抖动,旗帜的顶端耀眼无比。
第戎主持城防的公国官员赶紧道:“夫人,您大可不必担心,第戎城墙坚固,城内的1000守军再加最近赶来的300人,足以挡住敌人攻城。如果你还不放心,城中的居民也可以调集一部分来守城。”
持旗者慢慢走出,所有人,所有的贵族都震惊地看着缓缓向他们迎来的这位稚气未脱的青年。
科尔宾在城墙上意外地捕捉到男爵夫妇,他们被第戎的贵族挡住大半边脸,不过这个惊喜还是让他缓和脸上的冰冷,下一眼,刚要露出的微笑转瞬即逝,没认真再看根本无法察觉到面部表情的变化。
科尔宾在困惑勃艮第人的举动,他在半天前给城内的掌权者写了一份较为委婉却充满威胁意味的信笺,勃艮第人这是要交还他的父母么?又或者不?
用大义的名头压不住勃艮第人,勃艮第人既不答话也不放男爵夫妇下来,显然无畏约翰的厚脸皮很严重污染了他的老婆。
白白浪费了十数分钟的时间。
科尔宾朝城墙上大喊道:“在里昂,我击败过你们一次,在马孔,你们又失败过一次。我的征程绝不会被第戎的城墙挡住。勃艮第人,准备战斗吧!今天!!我站在这里,来日,或许明日,我们将会在城中相见!”
科尔宾气愤地调转马头,回首间瞥到城头上倚立着一位打扮与第戎贵妇大不相同的贵族少女,金发碧眼,熟悉中透着陌生。科尔宾最初只当认错人,胯下坐骑走出几步,他猛地就是一愣,回头张望着,少女已经不见踪影。
骑士团蜂拥而至、呼啸而去。
聚于城墙上的第戎贵族也纷纷散去,被监视着的男爵夫妇即将返回被软禁的地方,只见一位明媚皓齿的少女走出人群向他们迎来,她微微一笑问道:“请问你们是科尔宾的父母?”
男爵夫妇可不认识她:“你是?”
“洛林公爵查理的女儿,洛林的伊莎贝拉。”
当晚,勃艮第人连续派出了十名去联络正在赶路的公爵。一日后,汝拉山脉西侧,第戎好几天距离之外的勃艮第葡萄园园地空旷平原,勃艮第人漫山遍野,大量骑兵搭配步卒,典型中世纪精锐的配置。
6000人,这就是勃艮第公爵菲利普仓促带回公国的大部分力量。
一名信使联络上了无畏约翰年仅二十多岁的儿子菲利普,第戎信使呈上信报,处于涅夫勒省北镜的菲利普面临了三个选择。
南下,西进,或者兵分两路。
“在犹豫吗?”
菲利普看去,是英王作为盟友派给勃艮第的300英格兰长弓手的指挥官,克拉伦斯公爵托马斯·兰开斯特。
他是上任国王亨利四世和他的第一任妻子玛丽·波鸿的第二个儿子,比起名不见经传的勃艮第公爵菲利普,这位1387年出生的公爵在英格兰的政界颇有贤名,从入侵法兰西以来,托马斯·兰开斯特又显现出了作为一个优秀军人该有的特点。所以派一个分量足够的人跟着菲利普返回勃艮第,亨利五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弟弟。
克拉伦斯公爵托马斯淡淡地说道:“内维尔是癣疥之疾,波旁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半天前,我们获知的消息说波旁公爵夏尔正在围攻南部重镇,他早些时候不起兵偏偏这个在公爵返回第戎的紧要时刻,我不认为波旁这次进攻准备得充分。”
菲利普点点头笑容暧昧道:“波旁公国的进攻确实不足为虑,早在他们进攻前,我们就获得了密信,一个骑士警告了公国在穆兰留守的公国官员。我们应该先把第戎的内维尔家击败再挥兵乘胜去进攻波旁!”
克拉伦斯公爵托马斯饶有兴趣地问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曲折呢?”
菲利普得意地咧嘴一笑道:“勃艮第的骑士征服了波旁夏尔的好妹妹。”
托马斯大笑道:“真是意外啊。你可一定好好奖赏那位给勃艮第极大帮助的骑士,给他们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怎么样,活活把夏尔气死,哈哈哈。”
第三十三章 公爵菲利普
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年轻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波旁公国的夏尔调侃了遍把话题又扯回到战事上。
克拉伦斯公爵托马斯深思了一番,选择了一个对英格兰最好的建议:“我认为我们应该兵分两路。”
菲利普想听听这位公爵的分析,克拉伦斯公爵托马斯把马鞭指着南方:“首先波旁仓促起兵,准备不足,围城久攻不下,士气必降,这时,有一支军队忽然出现与要塞守军遥相对望,波旁就要进退为难,士兵惶恐。不出数日,波旁粮草消耗完毕,波旁就必须撤退,到时候我军只需掩杀上去即可。”
“内维尔家。”
说完波旁公国那边的事情,托马斯的马鞭指向了山陵那一边的第戎,他轻蔑地笑了笑:“不过是趁着阁下分身无暇的跳梁小丑,公爵阁下大军一到,他们便会如土狗瓦鸡一般不堪一击。”
菲利普虽然很不想承认却坦诚道:“事实却是我们勃艮第人在这土狗瓦鸡面前连续输了两次了。”
克拉伦斯公爵托马斯信心满满地说道:“那只是指挥勃艮第人的将领不得法。这次有着公爵坐镇,勃艮第骑士有我们英格兰人长弓的掩护,他们绝对不是对手。”
回援的6000勃艮第军当日兵分两路,一路1500往南,一路4500百按原计划返回第戎。菲利普虽是按照托马斯的建议作了,但那1500人勃艮第人全是抛弃了马匹徒步行走的步卒,而4500人则是换乘了军马加快行军速度,其中有着300英格兰长弓手。
菲利普刚继承老公爵的爵位,他急需一次辉煌的胜利来稳定公国里对他能力持怀疑态度的贵族,勃艮第公国强势了几十年,贵族们自然在意新的公爵是否有能力再带领他们继续扩张领土。攻略法王的领土是他的一次努力,可是英王战无不胜的光辉太耀眼了,他只是一个陪衬。
春风拂过,长袍招展,菲利普望着家乡的一草一木,他喃喃自语道:“这里,将是属于我的舞台。”
立营的第三日,第戎城下的内维尔军营,众人就着第戎附近的地形商讨利弊。
耳畔忽然响起一阵急促地脚步,帐内众人抬头,一人带着雨滴,走进帐来,却是骑士团安排在四周的哨岗回来了。
他高声道:“勃艮第人!出现在西方十里。”
众人惊闻脸色剧变:“多少人?”
“数目和我们差不多,或者更多!”
话音刚落,远方逐渐灰暗下来地天际,悠然绵长地号角声紧接着响起。
那是勃艮第人的示威。
夕阳下的地平线,隐隐地杀伐声渐扬渐起,目力所及,浩浩荡荡的勃艮第人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无穷无尽。
大地一片昏黄,军营主帐随着光线投下阴影笼罩住在座的骑士、雇佣兵头子,人人脸色难看,最近几日,他们都在第戎四周寻找最佳的设伏地点,岂料勃艮第援军竟全军配马,返回的速度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科尔宾神色深沉,正望着面前的几天来搜集地图发呆,决战的地点,半晌,他抬头问道:“大家都有什么好主意吗?”
死静的沉默。
“竟然没有那就听我的吧。勃艮第人远道而来,即使他们无耻也不会突地发动袭击,所以现在正是我们转移的好机会,现在,我们放弃大营,退到十五里外的索恩河畔。
“硬碰硬只怕是凶多吉少,在那里有一个地方更合适我们的发挥长枪的威力。”科尔宾打算仿造匈雅提的布阵来对付勃艮第人,“今晚的晚饭到索恩河畔再吃。”
“西蒙,你带二十名骑士团成员和乌里州邦、上瓦尔登州邦的两个方阵和辎重先走,”
“塞恩、楚格州邦随后再退,祖克萨斯,你带二十名骑士团成员协助他们,以防走散。”
“最后走的是伯尔尼、楚格州邦、施维茨州邦、下瓦尔登州邦,以及我们。”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大家立刻去执行!”
“遵命!”
率军返回第戎的公爵菲利普和克拉伦斯公爵托马斯获得了英雄般的招待,当夜,老公爵夫人在公爵府邸召开了一次盛大的宴会。
在第戎有头有脸的贵族都将出席了这次宴会。博取眼球的艺术家、诗人如嗅到了鱼腥的猫儿,随处可见,他们与贵族所谈都是一些由艺术衍生出来的话题,众人谈吐间,充满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宅邸的草坪,粉墨打扮的有头脸的人物穿梭其中,听说那个年轻的公爵大人归来,不少女子更是花枝招展,要知道公爵夫人的位置还悬而未决。
年轻菲利普公爵的视线一直在食物和未嫁名媛间徘徊着,一个光彩更胜他人的陌生面孔在片刻的时间内抓住了公爵的眼球,公爵从未见过。
公爵丢掉鸡腿骨,就着桌布擦拭沾满油腻的手掌朝身边的人问道:“那是谁?我从未见过那女孩。”
被公爵随手逮住的侍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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