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说着,侧身把王伟山让在上座坐下。服务员端过托盘,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毛巾,王伟山拿起来,仔细地擦着手:“老婆在这儿请朋友,不过去招呼一下不行,只能来晚了。”
胖子忙笑着问:“是吗?嫂夫人在哪个厅?”
王伟山把毛巾放回到服务员手中的托盘里:“彩虹厅。”
旁边另一个服务员赶忙斟茶,递过来。
胖子对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人说:“去前台打个招呼,彩虹厅的酒菜尽管上好的,帐我来结。”
那人马上出去了。
王伟山并不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嗯,不错,西湖龙井,滋味鲜爽甘醇。”
胖子挥了挥手,示意服务员出去,然后笑着对王伟山:“王厅,您真会品茶。特级西湖龙井。今年的新茶。”
王伟山又端起茶杯仔细看了看汤色,品了两口,放下茶杯:“今天的龙井确实不错。西湖龙井茶是好茶啊,集茶之色、香、味、形〃四绝〃于一身,而且还体现出独特的龙井茶文化,确实值得一品啊。不过,对于茶,我并不了解很多。我品茶的水平,也仅仅能喝出是什么茶而已。”
胖子站起身,递一支烟给王伟山,点火,陪着笑:“您太谦虚了吧。说实话,我对茶才是一窍不通呢。什么茶到我这,都只是解渴的。多好的茶,品不出味,就糟蹋了。”
几个人都笑了。
接下来的谈话就轻松了。于是,酒一巡一巡地过,菜一味一味地上。王伟山吃得少,喝的更少。
胖子靠近王伟山:“王厅,我的那件案子已经判了,我想早点拿到钱,您给兄弟透个气,有希望吗?”
王伟山看看胖子:“案子是结了。可是执行起来很难啊。”
胖子的笑有些苦:“王厅,您就给想想办法,帮帮忙,我这头也急等着用钱呢。再往后拖,兄弟可真是撑不住了。”
王伟山拿起一根牙签,剔着牙:“我可以抓紧执行。可如果那边账户上确实没有钱,我也就暂时没办法了。即使把人拘留了,也不能当钱使啊。”
胖子:“据我所知,他们的账户上是有钱的。”
王伟山沉思:“是吗?”
胖子身边的几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个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王伟山和胖子两个人。
王伟山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今天谢谢啊。”
胖子早先一步将王伟山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在了手里,递外套给王伟山的时候,将一张卡放进了王伟山的口袋。王伟山似乎没有看见。
胖子继续赔笑:“王厅,您一定抓紧时间,想想办法。拜托了。”
环城大道上,路灯明亮。
一段车辆相对稀少的路段,一会儿的功夫来了十几辆车。
两辆车掉头横在路上,又有两辆车驶出一段距离后,也掉头横在路上。这边,八个车道上并排停好了五辆车,发动机发出轰鸣声。
何天坐在车里,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右边的小伙子拉过安全带系上。何天叫了一声:“噢喔!”
小伙子又甩开安全带。
五辆车里的人眼睛都盯着路边灯下的一个小个子。小个子,舞一面红色的旗子,旗子左右旋了几下,然后猛地向下,停住。
五辆车同时呼啸着,向前飞出……
不到两分钟,传来汽车尖利的刹车声。
不一会儿,五辆车又飞驰折回,在同样尖利的轮胎声中,停下。
周围的男男女女,发出欢叫声。
路的两头,几辆南来北往的车辆,停下,转弯,绕道。
一男子转弯的同时,拿出手机:“110吗……”
没有听见警车的笛声,正在飙车的年轻人突然发现路的两头同时出现了几辆警车。十几辆车散开,纷纷夺路而逃。
何天掉转车头,却正好别在了两辆警车和几个警察面前。
云间阁,柳青一行人,从楼上下来。
杨毅已是微醉了,趔趔趄趄,边走边扯着林健的衣袖,叨叨着不放。
黑色西装正站在前台,看见何雯,忙走过来招呼:“您好,帐已经结了。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走出酒店,酒店大门旁的冰激凌店,巨大的玻璃窗里,明亮的灯光下,晓晓,小宇,扣儿,正笑得高兴。
何雯拉过徐亚莉的提包:“亚莉,你去叫晓晓。”
第八章 各有酸甜
何雯进了门,看见王伟山已经在家看电视了:“咦,今天回来这么早!”
何雯走进内室,换过衣服,出来到洗手间洗漱。
对着镜子,何雯端详着自己的脸。怪不得徐亚莉妒忌。这张脸确实不像一个年届四十的女人的脸,细腻,白净,像剥了皮的鸡蛋。
何雯笑了。她喜欢别人说自己年轻漂亮,这样的话她每天都能听到。但她更喜欢听徐亚莉说自己年轻漂亮。一个女人公开赞赏另一个同龄女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违心的恭维,。电子书。一种是坦然的认同。对于女人而言,违心的恭维是以自尊为代价的,只有在特定的情境中才会出现。而坦然的认同,是需要很好的心态和素养的。何雯知道,徐亚莉的个性是好强不服输不示弱的,违心的恭维不是徐亚莉的性格,而且她们之间也没有必要。是认同?当然是的。只不过这认同不是很坦然的,带了明显的酸的味道。
何雯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王伟山拿起桌上的一张卡,递给她:“明天去看看,有多少。”
何雯接过卡,抿嘴笑了笑,说:“老东西,搂夜草去了。”
何雯比老公小近十岁,在王伟山面前,一向称他为老东西。王伟山也乐得听。
何雯将卡收到自己的提包里,又起身给王伟山沏了一杯茶,这才坐下看电视。
电话响了,王伟山拿起电话:“喂。”
话筒里说:“王厅啊,我是交警队老马。”
王伟山笑了:“呵,老马,好久不见了,你好。”
电话那头:“你好啊。老兄,跟你说个事。你那个后儿子,又在我们交警队呢。群聚飙车,而且这次还是在酒后。”
王伟山边听电话,边扭脸看看何雯。
电话那头说:“老兄啊,今天刚好我到西区夜查,我让人顺路给你送回去吧。”
王伟山说:“那好,那好。哎,这小子给你添了不止一次麻烦啊。我这里先谢谢你。咱们兄弟,有情后补啊。”
电话那头:“客气了,既然是兄弟,还来这个。不过,这小子,还是让嫂夫人看紧点吧。酒后飙车,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伟山:“是啊,是啊。谢谢。”
王伟山放下电话,对盯着电视看的何雯说:“何天,你要好好管教管教。不然真要出危险了。”
何雯忙问:“怎么了?”
王伟山说:“酒后飙车,真不要命了。”
何雯气的咬牙:“这小混蛋。说多少次都记不住。”
柳青搀着摇摇晃晃的杨毅上楼,儿子小宇在前面开门。
杨毅不停地叨叨:“老婆,我没有醉。真的,我没有醉。这点酒,小意思。”一进门,就把自己摔到沙发上了。
柳青放下提包,使劲来拉杨毅:“起来吧,起来洗洗。不许睡。”柳青知道,只要一睡着,就别想再挪动他了。
杨毅醉醺醺地起来,跌跌撞撞地到卫生间,看见马桶,抱着就跪下了,一阵猛呕,屋子里立刻就弥漫着混浊的酒味。
柳青捏着鼻子出去了。
小宇早窜到父母的卧室里,猴到电脑上去了。
等柳青端来一杯白水,一杯橙汁的时候,杨毅已经吐完了。
洗漱完,杨毅好像略略清醒了些。一边往卧室里晃,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嘟囔:“老婆,我给你讲个故事,故事……”身子一歪,躺到了床上:“三个老、老鼠分别品尝美国、日本、中国的、的酒。喝,喝美国酒的老鼠,走了3步就、就倒了;喝日本酒的老鼠,走了2步就倒了;喝中国二锅头的老鼠,手拿菜刀,大喊:‘TMD,TMD猫呢?’你说我、我醉了吗?”
柳青好笑。转身去端橙汁。回过头来的时候,杨毅已经在打呼噜了。
徐亚莉家。
徐亚莉从洗手间洗漱完出来时,李建民已经倒了两杯茶在桌上了。
徐亚莉使劲擦擦手,让手上的润肤霜吸收。然后打开提包。包里有几个纸袋。拿出来,打开看,是钱。徐亚莉想想,应该是从酒店出来后,何雯她们放到她的提包里的。而且不用说,那个厚的袋子,肯定是何雯的。
李建民递给徐亚莉一杯水,看看几个纸袋,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徐亚莉喝了一口水,皱了皱眉头。
李建民问:“是不是胃又疼了?”
徐亚莉嘘了一口气:“赶紧给我拿药!”
李建民赶紧倒来一杯白开水,拿来两片药,看着徐亚莉吃下。又关切的说:“到床上歇着去吧。”
看着徐亚莉上了床,李建民端着一杯牛奶来到晓晓的房间。
晓晓正在整理物品。李建民坐下来,看着女儿。晓晓停下手:“爸,你不用每天给我送牛奶了。”
李建民温和地说:“每天送,已经习惯了。”
看着晓晓把以前的书都整理到一起,李建民轻声说:“晓晓,以后别太任性。在家里,可以强硬,到了外面,别人不会让着你的。”
晓晓停下来,看着她爸爸:“爸——”
李建民欲言又止,想了想,笑笑说:“不改脾气,以后会碰钉子的。说不定连对象都找不上呢。”
晓晓认真地看着李建民:“我啊,就照着老爸你这样的找,别的,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李建民也被逗乐了:“标准越具体,就越难找。傻丫头。”
梁丽萍一家一进门,扣儿就扑到茶几上,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林健看看墙上的闹钟:“扣儿,睡觉吧,明天爸爸妈妈还有事要早起呢。
扣儿一边盯着电视,一边说:“我要看电视。”
林健说:“扣儿。”语气稍重。
扣儿扔掉遥控器,转过身,盯着林健看了片刻,嘴唇发青,喃喃自语:“你不是我爸爸,你不是我爸爸。”
梁丽萍从洗手间冲出来,忙把遥控器捡起来,递到扣儿手里:“扣儿乖,爸爸不是不让你看电视,是吧?”
林健忙附和:“对啊,扣儿,你看,你看,爸爸只是说,你今天累了。”
扣儿扬起脸:“我不累!”
梁丽萍尽量放缓语气:“扣儿,不累你就看吧,爸爸妈妈先去睡觉了。不过扣儿是妈妈的好扣儿,不会看很晚的,对吗?”
扣儿想了想:“三十分钟。”
“好的,好的。”梁丽萍两口子舒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卧室。
林健靠在床头,两眼盯着对面的墙壁,不言语。
梁丽萍坐到他旁边,沉默了一会,说:“我们要有耐心。”
林健叹一口气,转身揽住梁丽萍,低声说:“我知道。”
梁丽萍的眼泪流下来了。
第九章 忙碌主妇
周六一大早,柳青还在睡觉,老母亲就打电话过来:“青儿,你们过来吃饭吧。”
不用起来跑菜市场买菜了,不用忙乎着做饭了。放下电话,柳青惬意的伸伸腰,又多在床上窝了一会。
等到柳青起了床,就又开始了每周休息日的忙碌。
先烧了开水,泡好茶。
杨毅起床了,坐在卧室里喊:“老婆,我的干净衣服在哪?”等柳青过去拿出干净衣服递给他,刚从卧室里出来,杨毅又在喊:“老婆,给我拿双袜子!”柳青又从鞋柜里拿出袜子送过去。
杨毅洗漱的时候,柳青收拾两个卧室。床单,枕套等换上干净的,换下来的塞到洗衣机里清洗。
杨毅开始喝茶看电视的时候,柳青开始整理客厅和书房,之后是擦灰,拖地。
杨毅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神情专注在电视上,好像柳青的忙碌和他无关似的。
柳青忙碌着,突然想,什么时候这个家的劳动成了她一个人的义务了?
这种现状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刚结婚,柳青也让杨毅也帮忙做家务。小两口边做家务边唠嗑打趣,你帮我擦擦汗,我帮你端杯水,倒也其乐融融。后来有了孩子,两人就开始分工。只是,杨毅做事,物品整理完了,所有东西几乎都还在原地,拖地,满地水淋淋。倘若进厨房,择菜满地菜叶,炒一个简单的A菜,灶台上就碗碟摆满,炒一个A+B菜,灶台上就是一个龙门阵。切菜,丝粗得像筷子,丁大的像桂圆。最要命的是炒菜,他炒菜,柳青一样没法闲着。一会儿,“老婆,帮忙揽揽菜”,柳青过去把菜放进锅里,一会儿,“老婆,拿盐和味精”,柳青过去递到他手边,一会儿,“老婆,拿个盘子”……之后,柳青再忙着替他打扫战场。而且,说话还气壮:“看看我做的饭。”搞得柳青好气好笑又有些郁闷。
后来,柳青想明白了,与其两个人忙碌,不如她一个人忙。经过近两年的自我训练,柳青出徒了。四十分钟,一荤一素一汤,柳青可以麻利地上桌,并且战场已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很快地,杨毅就退出了厨房,接着,家务也歇手了。从那个时候起,这家里的劳动就成了柳青一个人的了。而杨毅,只做通常男人做的事,比如,换个水龙头,拧个螺丝钉之类的。
对于这一切,柳青几乎没有怨言。家嘛,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能斤斤计较。只是在非常疲惫,心情又差的情况下,选择罢工。当然是罢工不罢吃的——陪着老公和儿子出去吃。
如此数年下来,柳青习惯了忙,习惯了照料,杨毅也习惯了回家甩手做大爷,习惯了被照料。一切都成自然了。
活儿干完了。柳青脸色微红,并不坐下歇息,甩着抹布,站在那里,盯着杨毅看。
杨毅醒过味来,拍拍沙发:“坐下休息休息。”
又端起一杯茶,递给柳青:“喝杯水吧。”
一句话,一杯水,柳青所有的辛苦都融化了。
儿子小宇周六还在学校上课。柳青告诉老公:“小宇不知道要到老妈家吃饭。待会,你骑车去接儿子,我自己走。”
说完自己在心里思量,到老母亲家的路上,或从老母亲家出来有哪些事情可以顺便办了。
杨毅去接儿子了。
柳青出门,一路上,到药店给婆婆家里买了一些常用药,给老公公买了一些治腰腿疼的贴膏,出了药店,又去买了电费,在水果店里给父亲母亲买了些水果。
柳青到母亲家的时候,客厅里,父亲,杨毅,小宇在看电视。二哥柳彬和大姐夫满头大汗地在卫生间里鼓捣一个水龙头。餐厅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