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质量极高的郁三少看来,这些街边摊买来的东西都归类为垃圾食品。
郁景希想藏起来已经晚了。
平日里郁家都是郁景希称大王,但只要郁绍庭这只老虎回来,郁景希就立刻焉了,就像现在,小家伙硬着头皮道:“老师给的。”
“哪个老师?”
郁景希迫于那股子无形的压力,含糊其辞地说:“小提琴老师。”
“如果没记错,我有跟你说过路边摊的东西不卫生。”
郁绍庭的言外之意明显,他要儿子把那袋东西丢掉。
郁景希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却没有动,又说了遍:“老师给的。”
郁绍庭伸手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杯,啜饮一口,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父子俩就那么一坐一站僵在客厅里。
郁老太太从外面窜门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奶奶!”郁景希极其委屈的一声“奶奶”叫得老太太一颗心都柔软下来。
“又怎么了?”老太太将小乖孙护在怀里,瞪着郁绍庭:“你是怎么做爸爸的?动不动就凶他,这几年在国外,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都干了些什么!”
郁绍庭三十几岁的人还被老太太这么训,脸上难免有些过不去,皱眉斜了眼郁景希,“还不上楼去?”
等郁景希如愿提着那袋“垃圾食品”消失在楼梯口,郁绍庭拿起搁在沙发上的西装,起身也要走,却被老太太一把扯住,“你说你……我昨天给你安排的相亲你为什么没去!”
郁家的光杆司令
郁绍庭蹙了蹙眉,老太太已经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照片,“要是不喜欢昨晚那个,那再看看这些,里面有不少是你爸爸部队里朋友的孩子,人品相貌都是顶好的……”
“妈。”郁绍庭出声制止了滔滔不绝的母亲,至于照片,瞄都没瞄一眼。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郁老太太冲他翻了个白眼,神情突然变得哀戚,用手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哪有做子女的像你这样让父母操碎心的?你侄女薇薇都交男朋友了,你倒好,还打着光棍。”
“比起我,二哥的事不是更急吗?”
忍受不了老太太声泪俱下的训斥,郁绍庭索性把二哥郁仲骁搬出来做挡箭牌。
提到郁家老二,老太太鼻子一酸,真的红了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原以为老来能享儿孙福,结果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你爸爸每回去赴宴,哪次不是灰溜溜回来的?”
郁家是军政界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郁战明坐上如今举足轻重的位置,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随着老将军地位的高升,郁家那两个光杆司令的名气也跟着出去了。
儿子的年纪越来越大,外面的传闻也越来越不好听,这可急坏了郁老太太。
“你一个人是可以,可怜我那乖孙刚一出生亲妈就撒手人寰了,跟着你个大老爷们生活,没妈的孩子是根草,你又经常不在家,等我以后去了谁来照顾这孩子?”
老太太越说越伤心,声音都哽咽了,“反正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
“我上楼看看景希。”郁绍庭被老太太的念功磨得拧紧眉头,转身就上楼。
“你是不是还念着淑媛?”
郁绍庭的步伐一顿,淡淡地说了句:“跟她没关系。”
老太太似想起了什么,说道:“首都徐家那边,二老说想见见孩子,希望把孩子接过去住一段时间。毕竟希希是淑媛的孩子,外公外婆要见外孙也无可厚非……”
“没这个必要。”说完,郁绍庭就兀自抬步上楼,很快消失在了楼道口。
“这都什么臭脾气,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
老太太幽幽地叹了一声,心里却越来越愁,要是孩子他妈还好好地活着该多好!
……
“阿嚏!”
白筱刚坐进叶和欢的车里就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叶和欢抹了把被喷了一脸的口水沫子,“是不是感冒了,看你脸色也不太好。”
白筱本来还不觉得,被她一说,发现自己鼻子确实有些堵。
半夜惊醒后穿着单薄的睡衣在窗前站了那么久,十一月的天,不感冒才不正常。
“反正医院就在附近,去配些药再回去吧。”
白筱没有拒绝叶和欢的建议,冰凉的手捂着额头,靠在座位上就有点昏昏欲睡。
医院里的偶遇!
“筱筱,醒醒,医院到了。”
白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那么快?”
叶和欢看了眼白筱带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解开安全带。
“我看你情况不太对,快下车,进去让医生好好瞧瞧。”
白筱见叶和欢挂完号,从椅子上起身走过去,却跟迎面匆匆而来的人撞到了一块儿。
“走路不长眼睛啊!嫂……嫂子?!”
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厉荆拎了个装满药的袋子,抬头看见白筱时立刻咽下了到嘴边的谩骂,脸色也随之一变:“嫂子,你怎么来医院了?”
厉荆跟裴祁佑是发小,两人从幼儿园开始就好得要穿一条裤子,年少时经常干些荒唐的事情,只不过后来裴祁佑喜欢上白筱改邪归正,徒留厉荆还在万花丛中过。
但这几年,裴祁佑突然性情大变,又整日流连声/色场合,还常去他开的会所,这让厉荆每回看到白筱都十分尴尬,觉得自己有拉皮条、破坏人家夫妻和睦的错觉,。
“有点感冒,”白筱对厉荆手足失措的样子并没放在心上,扯了下嘴角,她的视线落在他那一大袋药上,“你呢?哪儿不舒服?”
厉荆讪讪地笑,有些语无伦次:“我啊,我就有点那个……发热……呵呵。”
“白筱,再不去医生要下班了。”
叶和欢拉了拉白筱的衣袖,眼角瞥了眼厉荆,没有掩饰目光里的嫌恶。
跟裴祁佑一丘之貉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厉荆却往来路一挡,“嫂子,这里的内科不怎么专业,最近感冒那么流行,我知道这旁边有一家很好的私人诊所,我送你过去看吧!”
“滚粗!”叶和欢一把撩开厉荆,“不好你自己还在这里看?脑袋被门挤了吧?”
厉荆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看白筱跟叶和欢要过去,一把扯过白筱:“嫂子,里边人蛮多的,要不,你们先去那边坐坐,我在这里看着,等人少了去喊你们怎么样?”
白筱刚想开口,侧前方内科的门被拉开。
厉荆想去挡住她的视线已经来不及。
白筱看着那从内科室里出来的两个人,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
“你自己说,如果不是我打电/话说我发烧了,是不是连我死在家里你都不知道?”
白沁莉穿着嫩黄色的及膝连衣裙,妆容精致,旁若无人地挽着裴祁佑的手臂,红唇微撅,顾盼间是惑人的妩媚。
裴祁佑轻笑,低头拍拍她的脸颊,“你确定你是发烧,而不是发sāo?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看我的眼神比岛/国片里那些女的还骚。”
“讨厌!”
“我讨厌你还要上我的床?”裴祁佑肆无忌惮地说着露骨的话。
白沁莉嗔了他一眼,转头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褪去,手指攥紧了裴祁佑的西装。
裴祁佑顺着她的视线慢慢地转头,对上的是门外白筱平静如死水的双眼。
小三当道
刹那间,走廊间静得能听到针落的声音。
白筱觉得自己的感冒又加重了,鼻塞得厉害,连呼吸也变得沉重,她就像是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的鱼,拼命地张大嘴想吸取新鲜空气,但迎来的却是当头一棒。
她一直都知道这些年在裴祁佑的圈子里,自己就是一个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她是裴祁佑结婚证上的另一半,却从来不是那个光明正大挽着他手臂的女人。
但即便她再可怜,那些同情跟幸灾乐祸都只是在背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直白,直白得就像一把利刃,不留余地地剖开了她心里最为隐晦的那道伤口。
白筱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一下,仿佛一座静默的雕像。
她的眼睛看向那只搂在白沁莉腰间的手上。
手还是那只手,手骨修长,形态好看,但它搂着的人却早已经不是她了。
她脑海中的画面还停留在裴祁佑低头去拍白沁莉脸的那一刻。
白筱想,如果不是看到她,他听了白沁莉媚态十足的娇嗔,会不会情难自禁地俯首去亲吻白沁莉,那样带着戏谑的笑容,她已经多久没在他脸上看到过了?
或者说,是他不再对自己露出那样轻松愉悦的笑……
“祈佑哥……”厉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懊恼自己没支开白筱。
叶和欢不敢置信地微张嘴,看看依偎在裴祁佑怀里的白沁莉,又扭头看看身边不做声的白筱,心里急得团团转:“筱筱……”这到底唱的哪一出?
“表……表姐。”白沁莉像是触了电一样,慌忙放开裴祁佑站好。
她表现得跟刚看到白筱似地,脸上流露出惊讶和紧张,往裴祁佑靠了靠,眼底却尽是挑衅的得意,仿佛在说:“你看看,你这个当老婆的病了,他却还在陪我看病!”
剧情发展到这里,作为正室的白筱理应奋起直上,狠狠扇小三两耳光。
可是白筱什么也没做,甚至连恶狠狠瞪白沁莉一眼都没有。
如果她现在冲过去揪住白沁莉的头发把她拖到大街上肆意羞辱,裴祁佑就不会再跟白沁莉睡到一起,那她会毫不犹豫。但事实是,下了白沁莉的床裴祁佑还会去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有些人明明把你伤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理智也在不断警告你应该离开他,离开他也许就可以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但每当真的抬起那只脚,还没跨出去就已经先缩了回来。
裴祁佑之于白筱就是这样,忘不掉,舍不得,哪怕他的所作所为让她的心口不分昼夜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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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屏蔽的章节已经显示了,因为反复整那个禁词被闹得心情糟糕,今天就更一章,喜欢这文的话,妞们记得点“加入书架”,那一点直接关系到某可是进化为勤劳的小蜜蜂还是退化为懒惰的小粉猪……
别碰我!
“表姐,如果知道你病了,我一定不会……”
白沁莉望着白筱,目光哀戚,瘪了瘪嘴,眼泪就要掉出来。
叶和欢早已憋不住这口气,见白筱怔怔得像入了魔,顿时怒火横生,“裴祁佑,你他妈几个意思?连这种垃圾货色都看得上,你还真是饥不择食了啊?!”
裴祁佑看着气急败坏的叶和欢:“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筱筱的丈夫……”
叶和欢怒极反笑,恨不得过去用指甲抓花白沁莉那张狐狸精脸,手腕却被拉住,她抬头,看到的是白筱清丽漂亮的脸,只是这张脸此刻很苍白,几乎跟她身后的白墙要混为一色。
很长一段时间,白筱的神思都游离着,她握住叶和欢的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是说这里的内科不好吗?和欢,陪我去附近的诊所。”
她的声音干巴巴地,略显沙哑,没有女子的吴侬软语,却也出奇的平静。
“啊?”叶和欢千算万算没算到白筱会这么冷静,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先去车上等你。”
白筱放开她的手,从头到尾没看裴祁佑一眼,只是还没转过身,手就被抓住。
“身体哪里不舒服?”
裴祁佑拉着白筱不让她走,见她神色平静却不说话,拽着她就往刚出来的内科室进去。
“放开。”白筱波澜不惊的语调一如她的神情。
裴祁佑皱眉,紧紧捏着她的手,“去看医生。”
白沁莉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站在一旁,而她呢,就像一个深闺怨妇,白筱闭上眼睛,淡淡地重复:“放开。”
“表姐,还是去看看医生吧,你看看你,脸色这么差!”
裴祁佑冷眼望着犟在那的白筱,眼中闪过不耐烦,“你到底去不去?”
“祈……姐夫,你别凶表姐。”白沁莉噔噔地跑过来,纤柔的手搭在裴祁佑的胳臂肘上。
白筱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有种她才是第三者的错觉。
那一刻,所有挤压在心底的情绪就像洪水冲垮了堤坝倾泻而出。
她恶狠狠地瞪着裴祁佑,眼中泛起猩红的血丝,“别用你的手碰我,我嫌它脏!”
裴祁佑一怔,白筱已经决然地甩开他的手,青白着一张小脸,快步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门诊楼外,白筱一脚踏出,双膝就一软,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筱筱!”叶和欢紧追出来。
白筱自行扶着墙壁站起来,冲紧张地拉着自己前后左右看的叶和欢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还没事,你的脸色简直比鬼还难看。”
“和欢,我想回家。”
叶和欢点头,“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挑衅的短信
卧室内拉上了厚重的纱帘,关着房门,幽静又阴暗。
白筱躺在床上,喉咙干疼得厉害,面容枯槁,仿佛一个行将积木的老人,她侧过身蜷缩起自己的身体,用双臂紧紧地环住,喘/息间是烈火灼烧般的炽热。
被随意丢在被褥间的手机又震动了下。
过了许久,白筱才慢慢伸出手,拿了手机到眼跟前。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了六条未读短信。
都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白筱听着耳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微凉的指尖点开了短信箱。
两条彩信,四条文字信息。
一张照片的场景是一张KING*SIZE大床,紫罗兰色的床单跟被褥有着剧烈运动过后的凌乱,男人阖着眼躺在上面,被子堪堪遮住他的腰际以下,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膛,他的臂间,窝着一个同样浑身赤/裸的女人,羞涩地捻着被子一角挡着自己胸前的春光。
“表姐,本来想送你回去的,可是……你懂得,对了,你身体怎么样啦?”
“表姐,姐夫的内/裤脏了,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吗?我好去给他买几条。”
下面又是一张照片,镜头对准的是床下——
地板上,混着衣物的是一个个被用过的套子。
过高的手机像素清晰地将套内的乳/白色液体暴露在了照片中。
“表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手机怎么就拍了照,还把照片发了出去。”
“表姐,姐夫答应陪我去马尔代夫,听说那里很美,你们蜜月旅行姐夫有没有带你去哪儿啊?”
白筱长久盯着那两张照片和那些短信,视线逐渐模糊。
握着手机的手指泛得青白,她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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