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很乖。小鹿宝贝,一定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呢?我叫人送过来。”电话那头的沈学东心情似乎很好。
“恩——”宜饮只是简单的应一声,但鼻音里充满了撒娇的感觉。
听得喝着热茶的老人家,一阵冷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酸菜!把他的龙井都弄酸了。
“你不用叫午餐了,我家今天有客人。”宜饮如是说。
“客人?你有什么客人?探病的?男人还是女人?”沈学东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收放自如。在爱情面前,也会像一个初尝爱情的小男孩一样,会紧张,会不安,会失措。或许,在真爱面前,再多次的体验和经验,都不会为自己的爱情增加几分把握。
“电话酸掉了,你吃醋哦。”宜饮突然觉得心情大好,平时都是沈学东耍得她团团转,这次正好,她终于有机会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就是男人,还是一个相当威严,相当有艺术气息,穿着相当有品位的男人。”宜饮看向窗外,想象着沈学东此时爆跳的样子,极力忍住不笑。
“陆宜饮,长本事了啊。你等着,我马上过来。”沈学东几乎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字。情绪游走在爆发的边缘。
电话里的声音里出现杂乱的声音:‘沈理事,这……会议议程还没结束呢!’‘沈学东,你给我坐下,会没开完之前,哪也不许去!’
宜饮才发现他在开会,惊觉自己的玩笑险些闯下大祸,于是赶紧说道:“是个老人啦,”怕沈学东不相信,继续解释道:“我叫他爷爷,沈学东是个爱吃醋鬼。哈哈——”宜饮笑死了。
“好啊,你现在就涮我吧!等今天晚上回家,看我怎么整理你!”沈学东说这话的时候,音量一点也不低。想到,这么大的沈式议室里这么一大帮子人都竖着耳朵听她和沈学东唧唧歪歪,这话又这么露骨,这么引人遐思,宜饮的脸“噌”得一下就红了,不习惯把隐私暴露在公众之下。
“就你行,我不说了,我要去做饭。”宜饮恼羞地嗔道。
“我行不行你不是最了解吗?恩?”宜饮说完这话的同时间,传来沈学东不怀好意地笑。
宜饮怒:“我挂了。”
在老人家探究的眼神中,宜饮恨不得有个麻布袋子,直接套头上得了。真是丢人啊,宜饮飞也似地冲进厨房。
宜饮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瞧这记性!宜饮才意识到前几天,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某妖孽因为不满她如此骨感,(1/妖孽的YY想法:这年头“煮夫”当道,我要是没个绝学,这怎么混啊。先让你的味蕾爱上我。2/妖孽的文艺想法:女人这体质真不行,一定要吃早饭,或许只有我亲手做的爱心早餐才能滋润她。)所以决定亲自下厨,信誓旦旦地说要给他家女人煮出人间美味,所以把宜饮支开去看电视,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奋斗。
宜饮正看憨豆先生,看得尽兴,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某人捂着额头,拿着铲子出现了,那凄惨的样子真像从某个激烈战争中死里逃生的难民:“女人,那鱼居然在油水里也炸不死,一个劲地逃窜,我好心去给它翻个身,它还把油水甩我额头了。什么世道啊?”沈学东甚是委屈。
宜饮看着沈学东,再看看电视里那搞怪的憨豆先生,突然觉得他们太相似了,他们都非常成功地逗笑了她。虽然宜饮也不会煮饭,可也没到沈学东这种程度,鱼不是该料理下再煮吗?最起码要杀了再煮嘛,沈学东太神了,活的直接把它煮死,是强人啊。“学东,你先别动,我看看你额头的伤。”宜饮一看,就觉得这鱼性子真烈,想和她家妖孽同归于尽的说,额头真的红了。于是,宜饮那传说中无比丰盛的豪华早饭是没吃到,忙着帮妖孽擦烫伤膏,别看妖孽平时血性好汗一条,宜饮在给他擦药的过程中才发现,妖孽怕疼。就清凉的药膏擦上去,他也叫得和被人卸下块肉没两样,把宜饮心疼的,哎~
宜饮要去厨房收拾残局,沈学东硬是不让。用沈学东的官方语言那是“男子汉,一人残局一人收。”于是,宜饮只好用去厕所的借口,去厨房瞻仰了一下。宜饮惊呆了,这绝对是一场激烈的撕杀啊!微波炉里:到处是蛋黄,蛋青,蛋壳的残骸……宜饮再一次确定沈学东是个人才!微波炉可以煮鸡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宜饮彻底无语了,也不想收拾,直接爬回房间。
就因为这样,宜饮再也没敢让沈学东进过厨房。和沈学东腻在一起的那几天,只能靠着外卖艰难度日,他俩都是不会生活的主啊。
宜饮看着冰箱里仅剩的俩鸡蛋,第一百零一次叹气,食材全毁在妖孽那厮手里了。再看看沙发上坐着看着“NB老话”节目的老人家,宜饮真的觉得这个画面是出现在梦里的,那么不真实,那么美好,那么有家的和谐感。
宜饮终于下定决心,使出杀手锏,拼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刚才似乎刚好3000字,于是修了一下,那神奇的数字不见了……哦呵呵。
第二十七章
“爷爷,开饭啦。”宜饮叫的时候有些心虚。
于是老人家关掉电视,说着笑着来了。
“咳咳……这我不是有心用这个来招待您的,但是前两天,那个什么……家里遭贼了,东西全被弄乱了,连食物材料都不剩。我现在出去买也来不及了,您就将就一下吧!”宜饮无比殷勤地递上了一碗面。
老人家扯起眼皮,看了一眼宜饮,没说话,手倒是不含糊,拿了宜饮送上来的筷子,开始端详这面。最后,慢条斯理地开始吃了,宜饮感叹这老人家的吃相真优雅,一口面,一口汤,真像在品味人间美味。
“丫头,你一定要看着我吃吗?”
宜饮楞了一下,马上哆嗦着收回了目光。
“丫头,你是用方便面煮的吧?”老人家眉眼间含笑,直接看向宜饮。
宜饮此时,无比的惭愧,无比的惊诧,吃过宜饮亲手做的方便面的人,一般如果宜饮不说,是没几个人猜得出这是方便面来的原料。用谢思盈的话来说:“你丫就是个怪胎来的吧,方便面都被你煮得麻烦了,你还不如直接买面线来煮算了。不过,这味道,真他妈好。”其实很小的时候,妈妈经常加班不在家,家里的经济也不是很很好的时候,宜饮饿了,就只能泡面来吃,吃多了泡面的人都知道泡面能有多好吃啊?于是,有着大量时间和精神的小宜饮就开始煮泡面,一次次实验,看怎么煮好吃,煮了个把年终于研究出了这惊世骇俗 的面。研究到这份上,几乎难有人吃出这是泡面了。最后考虑到外观问题,宜饮都把卷卷的泡面给弄直,给自己催眠:我吃的不是泡面,是正宗的面条。
老人家看宜饮不做声,继续说道:“我还知道那面的牌子,是东南泡面对吧?”
“您真是太神了?您做泡面的吧?”宜饮脱口而出。
“傻丫头,我吃这个泡面吃了四十多年了,你说我会忘记这种感觉吗?”
老人家一下子来了精神,继续说道:“不过吃第一口的时候,我还真没发现这是泡面来者。泡面能被你煮成这样也算奇迹了,这面叫什么啊?”
“酸辣蛋花浓汤面。”其实这面没名字,宜饮也没想过名字,但既然老人家这么看得起她家的面,她就急中生智,用原料起了个名。
“恩。”老人家点头,“这汤是不错,够火候,看来你厨艺不错啊。”
“这个……说来惭愧,我只会做这一道糊口的饭。”宜饮非常诚实地回答。
老人家笑了:“你这丫头真老实,其实只会一样也没什么不好,关键是这一样能抓住人的心就好。丫头,吃了你一碗这么美味的面,居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我的失误,没和爷爷您自我介绍。我叫陆宜饮,事不宜迟的宜,饮水思源的饮。”
“宜饮——”老人家重复了一遍。“饮丫头啊,如果我是你,向介绍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我会说‘宜言饮酒;与子偕老’里的宜饮,从你名字来看,你爸妈感情似乎很好。”老人家一改刚才的严肃之风,也开始八卦起来了。
宜饮很久都没有去注意到自己名字的典故了,记得有一次宜饮在选修课上读到《诗经》,《女曰鸡鸣》里的一句话:“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静不好。”(注解:与君共饮一杯酒,和你偕老到白头。奏起琴瑟如此优美,没有不好,一切都是如此美好。)想到自己的名字里也有“宜饮”两个字,回到家的时候,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妈妈却说:“事不宜迟的宜,饮水思源的饮。只是激励你,和教育你来着。你妈没这么大学问,取个名,还翻《诗经》。”宜饮看着陆女士闪躲的眼睛,宜饮觉得问了也白问。那时候,看着课本,一遍遍读那句诗,脸上的肌肉开始酸疼,喉咙开始发干。宜饮固执地读下去,坚信她是受到爱情的祝福来到这个世界,只是自此,她,再也没有去读那句诗。
在宜饮很委屈,被人骂是“没爸爸疼的小孩”的时候,宜饮真的很想手指着他的鼻子喊:“就你个没文化的也敢骂我?!我的名字,就证明了我的正身。我是个受人祝福的小孩。”可是,她从来不敢这么说。她没有一个被人欺负了,就吆喝为她讨回公道的爸爸,她也没有一个哭了会替她抹干泪水的手,她更没有一个受了委屈可以撒娇哭泣的怀抱。所以,她尽量避开那些可能会让她受伤的东西。“那个……也许吧。哦,对了,爷爷,您去‘写意花都’是去找人吗?”
“你这丫头真是,话题还转得真快,一下子就到我身上了。被你说中了,我就是去找人的,找一个老战友,听说,最近身体状况很差,所以去探望的。”老人家说完,又继续埋头去吃面。
“生病了,那您不急吗?”宜饮觉得他真是气定神闲,还这么悠闲地吸着面条。
“急有什么用?他是胃癌末期了,半个胃都被割掉了,每活一分钟都很辛苦。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这一次去看他,会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前在一个连里面,我们几个就属他最壮,一天N个馒头下肚,身体倍儿棒。上次我去看他,他整个人都缩水了,眼睛也浮肿得吓人,真的怕看到他这么憔悴的样子啊。”老人家像是发泄似得一下子说了很多。
宜饮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她知道,岁月带给他的友谊、爱、回忆,不是一个没有参与其中的人可以安慰到的,她能做的就是沉默,沉默地陪他吃一碗面。
饭后,宜饮陪老人家去了“写意花都”,告别时,老人给了宜饮一张名片。宜饮礼貌性地接过,就让那烫金的名片躺包包里了。
***********************************************************************************
N市这几天的天气真热,宜饮出去一倘回来已经是汗流浃背了,换了件衣服,冲了个凉。
在把衣服放洗衣机的时候,突然发现衣服口袋里的东西,老人家早上给的方子。一堆蔬菜能有滋补的效果?于是,宜饮同学很好学地去问了下百度大叔和谷歌阿姨,发现没有这个食疗方子,本来想百度知道里提个问的,后来想想万一人家是什么祖传秘方,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泄露药方的千古罪人,于是,作罢。
不想再下楼去买,宜饮叫了代买食物的。于是食材到了之后,宜饮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情,便去煮那滋补汤去了,虽说,宜饮不会做菜。但是,那什么,她非常好学,好在买的替补食材够多,熬了一锅不成,熬第二锅。
等沈学东回来的时候,景象是这样的:“某女人,在厨房里满头大汗,痴痴傻傻地看着他,精心描绘的眼线晕开了,整个一熊猫样。可妖孽同志却觉得这景象真是无比温馨,一个在家里为她洗手作羹汤的女人,一个自己上班的时候也停止不了想念的女人,一个自己下班回家就可以看到的女人,沈学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Deer baby; will marry me?”怕她拒绝,先来老外的。被毙了,也不丢脸。
宜饮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非常巧妙地避开:“怎么今天和外国客户谈生意?外国妞向你求婚了?”
“女人,你真能破坏我苦心经营的气氛。说句‘Yes;Ido!’,很难吗?”沈学东感叹。
“好啦,别闹了,喝喝看,我刚煮的,据说,那个很滋补的方子。听说你是个‘工作狂’, 你一整天工作量一定很大。”宜饮把汤递给沈学东。
“我是‘工作狂‘?”沈学东一脸的不可置信,“老头子今天还教训我来着,咳咳……他是这么说的……”于是沈学东清了清嗓子,学着他家老头子的气势说:“你呀,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然后貌似深沉的摇摇头。
宜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学东啊,你是个人才啊,改天我把你推荐给我们台长,你可以开个模仿秀,哈哈。你刚才的调调太像周星驰了,你不是他胞弟来的吧,怪不得前几年,他来N市,你是来寻你的亲吧?哈哈……”
“女人,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呢?”沈同学无比哀怨。
“是赞扬,这绝对是赞扬啊。”宜饮笑得欢快。见沈同学还不为所动,于是接着说道:“朽木不可雕;我来雕。粪土之墙不可圬,我来污。亲爱的,你是什么无所谓,反正我都爱。”宜饮也穷摇了一把。
沈学东同学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答案,乐了,端起手边的汤就喝了,喝了一口,他的脸色就变了,褪尽刚才的嬉笑,正色道:“这个汤哪来的?”
“怎么了?”宜饮被他一下子转变的态度弄晕。
该不是什么毒药吧?这也不会啊,就一堆蔬菜,能翻腾什么啊。宜饮看他脸色凝重,于是和盘托出:“是个老人家给的,今天我吃错药了,圣母了一把,帮了小忙。那个今天中午,我说的就是他,”怕那男人又吃那没来由的醋:“其实,我没也怎么招待他,真的,你也知道前几天我家里仅剩的食材全数阵亡在您老手里。”
“女人,你又来转移话题那一套,”被宜饮说出曾经的糗事,沈学东无奈地说。“我没什么意思,那老头是不是穿唐装?”
“你怎么知道?难道他是到处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宜饮看来我这辈子只能娶你了,我家老爷子都把沈家的‘传家秘方’传给你了。你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