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樊落带着蹒跚学步的青果在院子里玩,碰见了从地里劳作回来的王大成,他总是特别轻蔑的看着她们,吐出一句特别刺人的话:“老□生了一群小□。”
樊梅终将被无形的压力击垮了,她选择了最懦弱的方式,她,自杀了,就着一瓶农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其实,樊落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她以为她用死亡就能证明自己女儿的清白,可她终究还是错了。
王大成并没有丝毫的伤心与觉悟,只隔了一个月就续了弦。
来年的春天,是这辈子,樊落跟苏青果人生的转折点。
十五岁的她在樊梅的墓碑前见到了传说中的苏卫国,他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悲痛的站在樊梅的墓碑前,樊落知道,那时的他是在哀痛他逝去的少年美梦……
樊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潜意识里,她总觉得,面前的男人有足够的能力保她一世安稳,她牵着刚刚三岁的青果,求他,带她们走,她不想面对家徒四壁,不想面对连亲身女儿都要糟蹋的姐夫,也不想面对后山填好的姐姐的坟头……
苏卫国沉思了好久,久到樊落都快失去希望了,他才点了头。
苏卫国是个成熟的男人,他办事总是那么的沉稳,为了避免苏太太的误会,他并没有将樊落和青果领回家,他给她们安排了一间小公寓,在他的庇佑下,她们安稳得度过了三个年头,这期间,苏卫国并没有出现过,第三年的开春,樊落十八岁生日那天,苏卫国过来带走了青果。樊落没有问缘由,苏卫国也没提,后来,樊落才知道,苏卫国将青果送去了福利院,以便将来顺利的领养,将青果的身世永远的埋藏。
渐渐的,在B市,樊落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有了一帮吃喝玩乐的朋友。刚刚成年的她,对酒精特别的痴迷,每晚都喝的醉醺醺的回来,然后踢掉高跟鞋,一摇一晃的走去房间。
她没想到,那晚,苏卫国会坐在她的床边,她一下子停在了房门口,不敢往前行走。
苏卫国并没有看她,侧着脸,皱眉:“这就是你每天的生活?”
樊落下意识的攒紧手里的背包,因着他强大的气场,身子慢慢的往后退。脚跟碰到门边,一踉跄,竟落到了苏卫国火热的怀抱中。
他靠近了她,樊落闻出,他身上也存着薄凉的酒精。他也喝了酒……
苏卫国捏住她的下巴,视线在她眉眼间来回游移:“为什么要那么作践自己!为什么不等我!”
看惯了王大成的凶残,面对这样的苏卫国,她下意识的逃跑,可身子被他箍着,一丝都动弹不得,苏卫国猩红着眼,身体里的理智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他抓住眼前的一头黑发,阻止想要逃跑的樊落,趔趄着将她被拖进了房,抱起她,将她狠狠的扔在床上。
她被摔得晕眩,想要挣扎着坐起身,却看见苏卫国扯下领中的领带,身子跨坐在她的小腹,捏起她的双手,紧紧的勒住,她害怕极了,几乎忘了叫喊,只下意识的往床头挪动,苏卫国像头嗜血的豹子一样,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头,毫无怜惜的撞向床头,紧接着就是一个耳光,火辣辣的落在她的脸上。
樊落被他折腾的毫无力气,眼神迷茫的望着他,苏卫国英俊的脸庞扭曲着,看到他一点一点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她全身的血液都倒流沸腾着,叫嚣着,他这是强,奸,强,奸!
苏卫国一言不发,只粗鲁的动作着,他覆了上来,发疯一样地剥光她身上的衣服。双眼紧紧的盯着她,似乎看到她痛苦挣扎的身体,他会更加的兴奋,樊落无声的哭泣着,无声的反抗着,可在成熟的苏卫国面前,毫无作用。
就像是两只厮打着的野兽,无声的发起的争夺战,苏卫国奋力分开她紧闭的双腿,腾出一只手,握住自己的火热,毫无前戏的顶了进去,干涩的身体,让樊落差一点昏死过去,那样的痛,像是被生生凿开了一样的疼痛。樊落用尽全力的咬在苏卫国的肩膀上,咬的恨极了。
她本能地蜷起身子,可苏卫国却不管不顾的圈起她的腿,更深更猛烈抵进去。
十九岁的樊落与三十九岁的苏卫国,想到是这样不伦的苟合,樊落终于哭出声来,她痛苦的呜咽出声:“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苏卫国还是沉默着,他硬实的胸膛露出丝丝薄汗,他伸手将她睁大的眼皮抹下去。闭着眼在她身上驰骋。
身体迸发的前一刻,他俯□,紧紧抱住怀中软成泥的身体,眼神迷离,轻声呢喃着:“小梅……小梅……我好想你……”
樊落一丝气力也没有了,她呆呆的躺着,身下是汩汩流动的鲜血,年轻的身体承受不起这样不要命的折腾。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苏卫国已经不在了,她只感到身下凉凉的,不再那么疼了。
后来的几个月里,樊落就在没有见过苏卫国了,她渐渐麻痹自己忘记那样的事情,可每个月多出的很多生活费,又让她觉得更加的可笑,这算什么?卖身的小费?
她重新回归到她原本寻欢作乐的生活,她更加大声的笑,更加大口的喝酒,她更加努力的活出五颜六色。
她哼着歌回公寓,在看见客厅里端坐着的苏卫国,顷刻间,周身的慌张都涌了上来,她几乎想都没想,把着铁门就要逃跑。
她还没下去一个楼梯,就被身后的苏卫国赶上,他穿着参谋长的军装,从樊落惊恐的眼睛里看见自己肩头发亮的肩章时,他觉得很羞愧,这样干净年轻的女孩儿,自己为什么要做伤害她的事情,让她不快乐?他带她回来,就是要照顾她,让她幸福,可那天的自己,明明没有醉得厉害,可为什么还是做了最最罪恶的事情,他以为经过几个月的冷静,他能做到临危不乱,冷静的与她好好谈一谈,可没曾想,又变成了这样的状况,自己已然不年轻的身体竟一瞬间对她的青涩燃起了欲望……
樊落在哭泣中绝望了……
自此,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仿佛进入了一个怪圈,苏卫国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她,他们渐渐的不再记得,有多少个不为人知的夜晚,他们没有任何交流的寻求羞人启齿的交合,寻找禁忌的快乐……
而白天,她便留恋在各色的男人之间,她开始跟各种各样的男人约会,她跟青果说,如果你不懂得心痛的感觉,那就谈一场最轰轰烈烈的爱情吧。
樊落终是遇见了很多男人,这些男人中,有吧弟,年轻的发廊老板,黝黑的修车工,斯文的教书匠,好口条的律师……可最后都无疾而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固守着,不愿意与他们发生关系。
男人,总不免是衣冠禽兽……
樊落便不在寻找那些虚幻缥缈的爱情了,她每天都躲在阴暗的公寓里等着那个生命中的老男人,给她片刻的欢愉,然后消失不见……终于,樊落再次怀孕了,医生说她子宫太薄,不能再打胎了,朋友也劝她……
她终不是那么心狠的女人,她想了很久,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可是后来,她还是出现了意外,遇见了一个意外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苏嘉楠的母亲,苏卫国的妻子,本是偶然的遇见,却让她大失了分度。有个着名的情感作家曾经说过,如果,你失去风度,失去信仰的时候,就是你承认跟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不匹配的时候。
她奔过来撕扯她的头发,恶狠狠的骂她下贱。她的脸被她尖锐的指甲抓的模糊,可她却笑了,许是她护着小腹的动作太明显,一个星期后,她带着肚子里已经成型的宝宝出了一场预谋中意外车祸。这场意外,让她失去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孩子,一个是子宫……
她意志消沉了三个月,跟朋友去星河酒吧的时候,遇见了在台上唱歌的罗君,他的声音那么清澈动人。
她很快的与他相恋了,并没有多少惊心动魄的爱情,跟大多数慰藉漫长深夜的熟男熟女一样,彼此都拥有漂亮的外表,寂寞的灵魂,一拍即合。
慢慢的相处之间,樊落却越发觉得自己深陷其中,应该说深陷在罗君甜蜜的吻里,苏卫国没有吻过她,她一直不知道,接吻是那么愉快放松的事情。年轻的罗君还会在寒冬腊月的深夜,为了你一句见面而站在无人的街头用胸膛替你温一杯热牛奶,这些的这些都是樊落在苏卫国身上所感觉不到的。
她决定离开他,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罗君让她鼓足了勇气?
离开苏卫国的那天晚上,她跟罗君上床了,罗君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吻她的唇,因为弹琴略显粗粝的手指不厌其烦的在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摩挲,他温柔的在她完全湿润的时候抚着她的身体轻轻的进入,樊落像孤岛里的小船一样环抱着他,呜咽着感受着他的撞击由轻到重,他在她身上起伏的模样应该跟年轻时候的苏卫国一样,举手投足间洋溢着年轻的荷尔蒙吧,他连射,入她体内的精华都是那么的有力,她全身痉挛,头一次感受到了□……
罗君说,他有个梦想,他想要全世界的人们都认识,有一个爱唱歌的青年,叫罗君,为此,樊落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帮助他,她本以为自己会这样,陪着他,直到实现他的梦想。
可毫无背景的他处处碰壁,樊落手里的存款也渐渐所剩无几,罗君以前说,樊落生不了孩子不要紧,他不喜欢孩子,不想要孩子。可带着灰暗过去的她,终究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一根刺。这些刺终于在罗君的一次醉酒后迸发了,他打了她,甚至举着桌边的水果刀在她娇嫩的背上刻画。
樊落哭惨了,事后,罗君懊恼的祈求原谅,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每次一醉酒。罗君就是变着花样的折磨她,她受不了了,一点也受不了了,她也离家出走过,可是,看着那么灿烂的街道,她却发现,偌大的城市,除了那间阴暗的地下室,早没了她的容身之处了。心里郁结的她再一次不经意间染上了毒瘾,那杀人的烟雾让她在极乐的世界里暂时忘却伤痛……她仍然会笑,仍然会大声调侃……
直到肖墨的出现,她以切肤之痛缓解了她的尴尬局面。她帮助了自己离开了罗君。
她跟随她来到了陌生的城市S市,她打算一切从头开始,她没有工作,就每天在肖墨的公寓替她忙活家务,偶然泛起毒瘾,便躲在卫生间里吸上几口,可每一次,她都是下意识的减少了用量。
她没想到自己平静的生活会再次被苏卫国打乱,那晚,她接到了一通电话。那人不说话,只粗粗的喘着气。
末了,她没了耐心,打算挂断的时候,对面的人说话了:“小乐,我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我被医生确诊为肺癌,医生说,情况好的好,只能维持一年的生命了……”
第二天,她陪着肖墨看了一部影片,轻松愉快的片子,处处弥漫着伤感。
到底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这句话,樊落也想问,可她不知道跟谁问。
那晚,微雨中,她跟肖墨说,她想回B市,开着汽车回去,沿途的风景应该很美……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过往的事情,最最寒冷的时候,她发现怎么也无法取暖,她开始疯狂的接受药物的帮助。她一定不知道,她临走前跟肖墨说,我可能就不回来了。
这句话,竟然就真的应验了……
她,终究是回不来了……死在了她仍然未曾验证的爱情道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答应了你们樊落的完整故事,我自己也写得哭了,现在感觉好郁闷,我是不是太狠了……
☆、罗萌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紧急通知:文章至55章止就全部完结了……过段时间,微微会大肆的修文,准备军婚的定制……微微个人觉得,四年后,我写的不是很好……缘是这段时间毕业季,事情太多,写的草率了,这不是我的作风啊……等我不忙了,我会好好的修文,准备定制……微微不是让你们买书,毕竟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到时候微微会将书中加上的番外,放在我的qq群里……你们到时候加一下就可以看了……感谢所有人的支持……鞠躬感恩后,圆润的滚走了……
罗萌的预产期是在三天后;她一向不贪睡,即便是周末也醒的很早;她无声的睁着双眼;略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继而翻了个身。
许是这窸窸窣窣的声响惊扰了一向浅眠的魏怀生,他掀开被子的一角,从一旁的沙发上下来。
自从罗萌怀孕得病后,她始终抗拒着魏怀生;就像一块坚硬的寒冰抗拒着炙热的火源;她害怕被他融化,她害怕会被烧的体无完肤;魏怀生被迫放弃了与她同床共枕;可又担心她起夜不方便,便每天在房间的沙发上凑合。
他一贯伸手触摸她的额头,微凉,奇怪的是,罗萌这次并没有闪躲,她睁着深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
“怎么了?不舒服么?”他的手慢慢下移,轻轻搭在她滑腻的脸颊上。
罗萌皱皱眉,无声无息的躲避了。
魏怀生收起停在半空中的手,无奈的笑了笑,原来,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你躺会儿,我下去做饭,有特别想吃的么?”魏怀生打开衣橱,从里面掏出一件浅色的衬衫,饶是温柔的问道。可,只等他完全整顿好自己,身后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转身,罗萌正靠在床头,顶着偌大的肚子,艰难的环抱住自己的膝盖,侧着头,呢喃着:“窗外的蔷薇花谢了……昨个儿不是立秋了么?”
罗萌的语气尤是丧气,每当她这样没头没脑伤感的时候,魏怀生的心总是惊颤着的,他依旧背着身,慢慢的将衣橱的门关上。
“能陪我去趟安宁寺么?我想去烧柱香。”罗萌转过头,说的极其平淡。
魏怀生想了想,点了点头。
安宁寺的香客特别多,所以即便在郊区,来往求福的人也特别多,S市地势平坦,难得有一处是高地,于是这个高地一点的土胚就被人们换做了山,其实,人生哪有那么多的精准,古人说,傻人有傻福,若是真把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你未必能幸福。
安宁寺有些年岁,古老的墙垣坐落在幽静的山腰上,少了都市的浮躁之气,辅一靠近,安宁息神的檀香就窜了过来。
罗萌提着裙摆,提起脚,走了两个阶梯,被紧跟其后的魏怀生叫住。
魏怀生不发一言,只是靠近她,温暖的大手穿过她的腋下,稍稍用力,就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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