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等收敛好情绪,就措不及防的对上了陆聿骁暴怒的眸子。
这个变故让她猝不及防,立刻就懵了,等她想起要解释的时候,许遇已经走开,攀着阳台栏杆回到上面,俯视着她,声音平静而冷淡,“梓沫,晚安。”
陆聿骁亲眼看着许遇拥抱过顾梓沫,而后和顾梓沫道晚安,然后告别,只觉得一股火从胸腔灼烧到了咽喉。
顾梓沫失魂落魄,看向陆聿骁,拙劣的解释,“他救过我,所以我……”
他牙齿咬得死紧,扭头盯着她问,“你们这么凑巧的碰上?”听着她说救命之恩的问题,他想到自己胳膊上的伤疤,更加恨恨,含着怒气发问。
“我只是迷路了,走到他阳台那里,正巧碰见了他。”她顿了顿,握住他的手,“真的是凑巧的,他住在这里,是因为和这家酒店有合作。”
他深深呼吸,把她拉进怀里,咬着牙道,“我知道了,许遇他是故意的是不是,我一定给他好看!”
顾梓沫一惊,“别,不要!”
☆、【126】大结局(下)
他缓缓的松开她,凝视她的眼睛,声音微颤,“怎么,为什么?”在涉及到她的问题上,他霸道的容不得一点儿的含糊。
顾梓沫被他蓦然变得凌厉的视线逼得低下头,她深深吸了口气,说,“他绝对不是故意的,他喝了很多酒,心里有情绪,而且我又跟他说了那样的话,他……”
他怒意未平,“喝酒就可以解释这一切?喝酒就可以随便抱你!这是哪里来的逻辑!”
她连忙道,“不是,是我主动抱他的。”
“你主动?你怎么会……”他咬牙,眉头锁起,有隐忍着情绪亟待发作。
看着这样的他,顾梓沫忍不住打了个颤。
因着她的娇弱,他回过神,看了看她的细肩带露背晚礼服,赶紧把挂在胳膊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我们先回家。”要是在这里,他跟她吵了起来,只能让许遇看了笑话,最后成了渔翁得利。
两人皆有心事,一路无言。
到家之后,顾梓沫回浴室洗澡,陆聿骁在另一间浴室随便冲了下,他刚踏进卧室门,顾梓沫也正好从浴室出来。
他微微一怔,看向她的眼睛,眼珠子红红的,眼皮都微微肿着,显然有哭过的痕迹。
看到她这样,他隐有担心,不禁皱眉,道,“别难受了,我吃点醋也是应该的,梓沫,以后不要随便抱其他男人。”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低着头,哽咽着对他解释,“我跟许遇彻底分手,我跟他告别,他找我要谢礼,要一个拥抱,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就抱了抱他。”
“你跟他说清楚了?那就好,别哭了。”他去拉她的手,劝说着她。
她因为他的动作,心里一软,有因着刚刚的话,想到和许遇诀别的场景,心里异常难受,眼泪更是肆无忌惮的流淌了下来。
男人无措,只能在一旁给她抹眼泪,哄着她。
她摇着头,悲恸着,低低的啜泣着。告别一段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男人给她抹着眼泪,擦着擦着,心里有变了味。
她从来没有哭这么久过,她现在为谁而哭,答案显而易见。
心脏有沙子膈过,让他生疼。
他竭力克制,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给她擦眼泪,问,“梓沫,许遇对你很重要?你为他难受?”
顾梓沫沉默片刻,说,“是的,我难受。”
“你……”
她抬头,看向他,深深看着他的眼睛,“你别生气,我只是感伤了些,过段时间应该会好起来,我尽量调整。”
陆聿骁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也低垂了些。
他没有想到,许遇对她的影响有这么大,她甚至,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
她看着他绷着脸,心里也并不舒服,但是该宽慰他的话,她都说了,这个男人,难道还小肚鸡肠到这种地步。
“给我一段时间,会好起来的。”她去拉他的手,低低对他道。
男人没有反应,他看着她为了许遇,在对他委屈求全,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
一而再的妥协,面临的,却是男人的无动于衷,她委屈至极,还见他绷着脸,忍不住道,“你和林嫣然纠纠缠缠,前前后后用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你不能给我点时间呢?”
陆聿骁的脸色,登时变了。
在她心目中,这两者,根本毫无可比性,他对林嫣然没有男女之情,再纠缠都不可能有结果。
但是她和许遇不同,有着深厚的感情基础,纠缠多了,就是死灰复燃,一发不可收拾!
“这没法比。”他尽量压制着怒气,对她道。
说完,便走了出去。
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顾梓沫有点儿后悔,他说的也对,是她太焦急了,所以一时没有细想,导致了口不择言。
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有委屈,就是因为一个告别的拥抱,陆聿骁就跟他折腾这么久,实在说不过去。
许是陆聿骁也意识到了不对,很快就返身回来,她看着他走到床边,心里带着歉意,上前从后面拥住他的腰。
陆聿骁感受到她的触碰,转过身,反搂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动作太多突然,也太快了,她着实吓了一跳。
身子落在被单上,即使床是软绵绵的,被骤然冲击,胸口也不由得一阵气血翻涌。
她还未缓过气,他扳过她的脸就吻了上来,直到她的唇被吻得发疼,他才终于松开她。
顾梓沫眉头皱成一团,抽着气说,“你轻点!”
陆聿骁的动作停了停,这才放轻,转换了角度。
水浪浮沉,缠绵不绝。
过后,顾梓沫腰酸腿疼,过了一会儿,稍稍恢复了点力气,便挣扎要下床。
陆聿骁拦她,“这么晚了,还下去干嘛?”
“我渴了。”
“我去给你倒水。”他去了趟厨房,倒了被温水,回房递给她。
她实在是渴了,喝得很急,差点呛着了,脸憋得通红,眼中也因此起了一层水雾。
他赶紧去抚摸她的背,给她顺气。
可她缓过气来,眼里的雾气却越来越重,须臾,一滴泪珠从眼角滚了出来。
陆聿骁愣了下,抱住她问,“怎么了,梓沫?”
她抿了抿嘴,抬眼直视他的眼睛,“我讨厌你刚才那样对我。”
他蹙眉,犹豫了下,顿了顿,问,“没让你很舒服?不可能吧。”
她摇了摇头,他很了解她的身体,技巧又娴熟,在生理上她自然是满足的。
可是他刚才那样闷声不响,在中间环节,忽略掉她的感受,一味蛮干,还那么急,让她心里觉得不快。
“你刚才那样子,和往常有所不同,让我觉得,让我觉得,你夹带了很多情绪在里面,换句话说,就是……”说到这里,她显然的犹豫了,她顿了顿,而后轻轻地咬了咬唇,垂头羞赧着说,“就是在发泄情绪,很……”
陆聿骁没有等她说完,便拽她回到被窝里,拥着她道,“不是发泄情绪,是一种宣告。”
“啊?”
“是宣告占有。”他贴近她,抚摸着她的腰线,讨好的问,“是不是酸痛得很?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
她没说话,他当她默认,轻轻的揉按了起来,又亲了亲她的脖子,“明天重新改进,好不好?”
她觉得一拳头打到了硬板上,闷声躺下,直直的拒绝,“不要。”
……
由于晚上的折腾,直接导致第二天她去公司的时候,提不起精神。
她这次来公司,专程是为辞职,她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枯坐了许久,上班时间一到,便敲了赵玫芸办公室的门,准备递交辞呈。
她进到赵玫芸的办公室的时候,赵玫芸正在玩弄手上的腕表。
典雅而轻盈的款式,表链由五行光滑圆珠铺砌而成,珍珠母贝表盘装饰阳光射线饰纹,好似浮在空中,显得轻盈曼妙。而在璀璨钻石的勾勒下,表盘更显得明艳照人,这样看来,倒也挺适合赵玫芸的气质。
只是这款腕表,总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赵玫芸见她进来,略有防备的收了表,故作板正的问她,“有什么事情?”
顾梓沫的心思,却还是在那块表上,赵玫芸刚刚那样收了表,就是在害怕着什么,怕她看出来什么吗?
既然赵玫芸越怕,她就越要问。
她勾唇轻笑,状似不经意道,“你刚刚收起来的腕表,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识过了。”
赵玫芸反应却很激烈,尴尬的笑了笑,“是吗?很眼熟吗?卡地亚的款式,没准儿你是在专柜或者杂志上看到的吧。”
殊不知,赵玫芸越是这样解释,顾梓沫越发生疑。
按说赵玫芸的脾性,她也是领教过的,脾气很暴,很耍小聪明,对待自己的下属,一向是瞧不上眼。平常对下属,一句话不合意,就能记恨许久,折腾上半天。
像今天这样,给出悉心的解释,还真是罕见!
顾梓沫思忖着,却在赵玫芸的话中,抓到了一个点儿——卡地亚。
这个品牌,一向对时尚、对名牌不算敏感的她,也是相当的熟悉。
为什么熟悉这个品牌呢?是因为顾祯祯,这个品牌,一直受到顾祯祯的钟爱。
有了眉目,她讪笑,对赵玫芸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这腕表,有一个上一任主人。”
赵玫芸瞪眼,“你乱说什么!”
顾梓沫换之以娇笑,“别怕我说,既然做了,就坦诚的承认为好,我不知道你具体和顾祯祯干过什么勾当,那也是过去了,只是你被顾祯祯这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实在把自己搞得太过廉价!”
“你懂什么!”赵玫芸气得咬牙切齿,拍案而起,“你以为我很容易么!我从一个西北的小山村里一路考出来,要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站稳脚跟,你知道我有多努力吗?可是偏偏,这个社会规则就是那么的惭愧,我没有好的资源,就不能爬得更高,我攒钱买房买车,没法拥有一件奢侈品,你知道那种心酸的感觉吗?你……你不懂,轻而易举就能穿到限量Ferragamo的你,怎么会懂!”
“你错了,一个人的自信和骄傲,从不是靠这些虚架子撑起来的,你如果仅仅想靠这个说明自己的强大,只能证明,你还停留在低级层面上!为了你那份单薄的自信,你去害人,实在是不应该。”说完,她将辞呈拿出来,推在赵玫芸的面前,“我言尽于此,当然,我也不会再给你害我的机会了,我要辞职。”
对于赵玫芸这种人,她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看都没看赵玫芸一眼,她便径直推门走了出去……
*
陆聿骁味同嚼蜡的在昨晚的那家酒店里用完了午餐,由裴翊作陪,裴翊觉得压力很大。
他只知道这事儿跟顾梓沫脱不开关系,从陆聿骁指派他去查许遇的行程开始,他隐隐就预测到了现在。
陆聿骁心情不好,他看在眼里,可不知道夫妻两人吵架的具体原因,他不敢贸然说话,只能沉默的走在他侧后方,减轻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触了霉头。
没有碰到许遇,陆聿骁往外走,走到半路,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许遇,微微一怔,旋即神色恢复如常,温和的对他笑了笑,“好巧。”
裴翊见陆聿骁变脸变得厉害,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步,避开正面战场。
裴翊和许遇不熟,也没必要当好老人劝架,只是这阵仗,让他看了,未免捏一把汗,生怕陆聿骁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当即,他是进退两难。
他正在为难,陆聿骁忽然道,“裴翊,你回避一下。”
“我先去取车。”裴翊识相的走远了。
看着裴翊走掉,许遇开口,“是好巧。”
“昨天的事,你有什么好说的。”陆聿骁不动神色,平和着语气开口,等着许遇的回应。
许遇抿起嘴,须臾,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仅仅是一个告别,你不必大惊小怪,倘若你真的放在了心上,那我愿意承担起所有的责任。我无意为自己的行为开脱,做了就会承担责任,你如果想对我怎样,我不会躲开,全部受着。”
他虽然没有推卸责任,但他并不后悔昨晚的事。
那个拥抱,是他们最后的告别,哪怕是他想要更多,而她能够给他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个拥抱了。
他这样一说,陆聿骁满腔的怨愤就像被闸门堵住,没法发泄。
许遇的口气淡淡,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极有杀伤力,让他一时无法突围。
许遇前面那句话,就是一个陷阱,若是他追究了,则是他小肚鸡肠,显得气量下,未免让他在许遇面前落了下风。
想着,陆聿骁便冷了脸,嘲弄道,“你以为真的有麻烦的话,你能够一力承担起所有责任?你是梓沫的什么人,你凭什么替她承担责任!”
许遇当即失色,他和顾梓沫已经正式分手,也做了告别,那相应的,他只能算是她的前男友,他确实没有资格替她出头。
见许遇静默着无言以对,陆聿骁心情大好,调整了一下情绪,后面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看向许遇,道,“许遇,你人不错,救过梓沫,对她也是真心,我看得出来。”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话锋一转,“要是你是真的为她好,就别来打扰她的生活,你应该知道,你的出现,只能给她带来痛苦。”
许遇被抓到痛点,垂下眼,把苦涩往肚子里咽,“我知道了。”
陆聿骁点了点头,吸了口气,把手放在他肩上,道,“你救过梓沫,我们夫妻俩都对你心存感激,许家的事情,我会能帮就帮,你不要硬撑。”
许遇勉强微笑,“多谢。”
陆聿骁道了别,阔步往外走去。
裴翊在外面等着,看到陆聿骁面色平和了许多,大体猜测出里面很顺利,大大的松了口气,赶紧跑过来把车门打开,让陆聿骁上车。
裴翊开车,车子驶回别墅,陆聿骁首先下车,裴翊也紧跟进去。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陆聿骁边脱西装外套,边问。
“按照你说的,从打垮许家入手,掀开那怪物的老底,想法固然是好,我们实施的过程也很顺利,只不过——”说到这里,裴翊为难的噤了声。
陆聿骁转头,“你在担心什么?直说就行。”
“怪物是青帮的幕后老大,一直在暗地里掌权,但是在明面上,掌权的却是秦坤,我怕到必要的时候,怪物会将秦坤推出来,来一个弃车保帅。”
“他一向狡诈,诡计多端,我们得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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