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少……我……我……我技术不怎么好……”司机战战兢兢地说。
皇甫御俊脸越来越阴森,戾气尽显,他咬牙切齿地谩骂:“废物,把车子停下。”
二十秒后,“刷~”轿车犹如离弦之箭,朝着餐厅呼啸而立。
暮色中,司机怔愣地站在马路边上,保持着下车的姿势,望着不过眨眼的工夫,黑色轿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方向,脑海里顿时浮出皇甫御那凶残嗜血的样子,禁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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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后,餐厅606的包厢门,被人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开……
啪——
厚实的木门,重重撞击在墙壁上的声音,惊天动地响彻而起,震得整栋房子,仿佛都要轰然倒塌了。
很明显,包厢里所有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声,都吓住了。
纷纷僵硬着动作,扭头朝门口看去。
一个气场强大的挺拔黑影,缠绕着浓浓杀气与阴森寒气地伫立在门口,使得他们不由浑身一个哆嗦。
本能的,他们往角落缩了缩,集体面如死灰。
明明对方形单影只,他们包间的人,上上下下加起来,超过二十人,不管怎么算他们绝对占优势,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惶恐,会畏惧,会害怕。
包括那一脸怒气,正坐在黑色皮椅上,正在欣赏观摩好戏的男人。踹开门的刹那,皇甫御清晰地嗅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皇甫御阴郁幽深的黑眸,急速将里面扫了一遍,在看清包间里的场景时,他眸色,立即变得分外的狠鸷、凶残、嗜血,在黑暗中,迸射出雄狮彻底被激怒吼的残忍红光……
包间里,光线,极其的幽暗,却是一片的狼藉。
酒瓶,衣服,散落满地。
甚至,好几个保镖的衣服早已经脱光光了。
而,最让他窒息与血液凝固的,却是……被四个男人按住手脚,死死压在矮几上的女人。
水蓝色的名贵礼服,已经被撕得粉碎,零零散散几块破布挂在她满是乌青的身体上,内裤已经被褪至大腿……
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掩盖住她半张脸庞。
皇甫御有些恍惚,不由自主想到下午她刚刚换上水蓝色礼裙,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的样子,想着她穿着漂亮的衣服,踩着水晶高跟鞋,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的样子,想到她下车后,站在餐厅门口,不停冲他挥手的样子……
许久许久,皇甫御都是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
“谁命令的?!”低沉的询问时,突突在包间里响起。声音,分外的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却因为太过平静而显得极其的诡异可怖,冷森森的,让人无端头皮发麻。
一直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的男人,听到皇甫御的质问后,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坐在沙发上不动,带着些许讥诮的眸色,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皇甫御,所以,冷声回复道:“是我,怎样?!”
本来,他有些忌惮与害怕。可是,瞄到他单独一人,外加是个陌生脸孔,所有的顾虑全部打消。
再说,他有二十几名保镖,个个身手敏捷,对方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敌百吧?!
皇甫御听了这话,并没有反应。
那人以为他害怕,于是冷冷笑道:“这女人,给脸不要脸。摸一下手,居然对我又踹又咬。她以为她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被几个男人玩过了,居然还装贞。洁。烈。女?!”
“我能答应娶她,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自己也不撒泡尿看看,多大年纪了,还带三个拖油瓶,却妄想嫁入豪门,她以为她是天仙,她以为她才二十出头的处。女,全天下的男人都争着抢着娶她?!呵~,也不好好去问问,除了我柯凯,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她这样一个女人?!”
“之所以答应跟她吃饭,完全是看在韩亦的面子上,她真以为是她自己本身的魅力大?!呵~,也不……”
不等他赤。裸。裸羞辱的言辞说完,眼前一道凛冽的黑影一闪,来不及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只觉自己的左眼,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啊啊啊啊啊……”柯凯,凄惨地嚎叫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殷红的血,滚滚而下。
皇甫御本来就狰狞扭曲的脸庞,迎上从包厢天花板投射而来的幽暗红光,而显得愈发的恐怖骇人。
他死死地拽着从地板上抄起的酒瓶碎片,插。入柯凯的左眼。
皇甫御满脸寒霜,一字一句,冷冷地说:“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她……也是你有资格羞辱的吗?!是不是韩亦忘记转告你了?!我早说过,你敢对她不好,我就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把她不当成人了吗?!就无法无天了?!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治得了你?!”
“我觉得……你的眼睛有问题,两只眼睛都有问题,我帮你……好好修修,并且告诉你:狗眼看人低的下场是什么。”
尾音还未落下,皇甫御异常暴戾的拔出酒瓶碎片,再眼睛都不眨的插向他的右眼。
“啊啊啊啊~——”柯凯一阵凄惨的尖叫,当场就痛晕过去。
而皇甫御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拔出酒瓶碎片,直接插向他的喉咙。
血珠,飞溅而起,拂在他俊美如斯的俊脸上,给他的嗜血凶残,增添了鬼魅的死亡气息。
带着泄愤的姿态,皇甫御狠狠戳着柯凯的喉咙,直到停止呼吸,他似乎才稍稍平静了些。
柯凯身边的那群保镖,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他们一个个吓得浑身上下不敢动弹分毫。
尤其是瞧见皇甫御站直身体,满脸阴鸷与杀气的瞪着他们。
自卫,逃生,是人的生命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所以二十几名保镖,回神的瞬间,急速想夺门而逃。
可是皇甫御彻底被激怒了,似乎不把他们全部杀死,根本不足以泄心头之火,他快步上前,一脚把包间的门,狠狠踹死,然后,缓慢地转过身,用杀人的阴狠目光,死死剜着他们。
一字一句地说:“今天,你们全部都得……死!!!”
言毕,皇甫御席卷着满身凛冽气息,朝着他们飞扑而去——
韩亦在门口,接应到白拓,安排好一切,上楼去到包间时,里面已经血流成河了。
皇甫御脱下自己的外衣,裹住全身赤。裸的苏静雅,蜷缩在黑暗的角落。
看着满地的尸体,以及已经断气的柯凯,韩亦眉头皱得很深,担忧到不行。
柯凯的身份,不是表面这般简单。
如果就这样死了,恐怕,他们在美国的日子,今后不好过。
“三弟……”白拓站在门口许久,他这才上前,脱掉自己的外衣,递给他,“先抱静雅去医院吧。别坐在这里,这里交给我和大哥,我们来善后。”
皇甫御,却是一动不动,只是抱着苏静雅,将满是鲜血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发丝里。
苏静雅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但是,眼底却是一片死灰。
许久许久,她似乎才回过神。
僵硬的,却带着决绝,一点点扳开,缠抱着她的手。
她扳开一点,皇甫御却用更紧的力气缠着她。“放手——”苏静雅低低出声。
声音很喑哑与死寂。
皇甫御不说话,只是紧紧拥着她。
苏静雅早已哭不出来了,叫喊不出来。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的静静……
搬不开他的手,苏静雅的清晰,终于爆发了。
她双目血红地瞪着他,歇斯底里地狂吼:“我叫你放开我!!!!!!!不要碰我!!!!!!!!!放、开——!!!!!!!!!!!!!”
“不放!!”面对苏静雅的愤怒万丈,皇甫御只是回给她平静的两个字。低沉,有力,决绝。
苏静雅听了这话,忽而低低笑了出来。
眼底有泪光盈动,她死死咬着嘴唇,艰难从嘶哑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就算你不爱我,为什么要找男人羞辱我?!你就这么害怕我缠着你不放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对不起……”皇甫御看着她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松开一条胳臂,去擦她脸上的泪水。
苏静雅却厌恶的蛮横地推开他,连衣服都没穿,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死命往外冲。
“苏静雅——”皇甫御眸色一闪,随手抓了衣服,惊慌失措外套追了过去。
“三弟!!!!”白拓焦急大喊,却被韩亦拽住了,“随他去吧。现在,我们掺和进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私事。我们还是想想,柯凯的事情,怎么解决吧。”
谈论到柯凯,韩亦顿时整个人都处在无比的焦躁状态。就算,今晚餐厅的事件,全数隐瞒下来,但是……他一失踪,所有的矛盾与怀疑,绝对全数指向他。
毕竟,今天是他约了柯凯。
柯凯与保镖集体失踪,不怀疑他,那怀疑谁?!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柯凯的实力背景那么强大,如果他的父亲与3AH联手,我们又多了一个劲敌。”白拓愁眉不展。
韩亦站在门口,努力让自己镇。定冷静下来:“别催,让我仔细想想——”
而,餐厅的另一个包厢。
东方炎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墙壁上的监控画面,看着苏静雅几乎全身赤。裸地跑出包间,他幽深阴郁的黑眸,微微闪了闪。
“炎少……”一直恭敬地站在他侧身的迪凯,扫了眼监控器,迟疑片刻,方才低低出声,“接下来,我们怎么做?!真正的柯凯,已经被我转移到隐秘的地方,我觉得……”
然,不容他把话讲完,东方炎冷冷出声打断他:“杀掉——”
迪凯听了这话,眉目顿时深深地皱起来:“杀掉?!炎少,恐怕这不行,迪凯的势力背景那么庞大,如果他死了,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而……第一杀手界,目前处在多事之秋,已经经不起任何大风大浪,否则……”
“屁。话这么多干嘛?!我叫你去杀了他,你就去,如果你不敢去,我就让别人。”东方炎极其愤怒的呵斥出声。
“炎少……”迪凯蹙眉,虽然明明知道东方炎已经发怒了,但是,有些话,就算死,他也要讲出来,“属下跟在你身边十几年,对你一片赤胆忠心,支持你的每一个抉择,可是这一次,你不能因为苏静雅而得罪柯凯的人,就算杀了我,我也要阻……”止。
哗啦——
东方炎身手快如猎豹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幽暗的包厢,寒光乍现。
迪凯回过神的那一瞬,清晰感受到脖子一凉。
低头的瞬间,便清晰地看见:一把迸。射出幽幽寒光的匕首,抵在他的大动脉处。
“你……阻止得了么?!”东方炎凛冽着面孔,咬牙说,“我想你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以为你反抗得了么?!要么现在就死,要么现在去把迪凯解决掉,你二选一。”
“炎少——”迪凯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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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跌跌撞撞,苏静雅一口气,狼狈不堪地冲到餐厅大门。
夺门而出的瞬间,她这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
天空飘着淅沥沥的小雨,在半空中,凝结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映着昏黄的路灯,那场景,从来没有过的萧索。
苏静雅几乎是赤。裸着全身,皇甫御把她从矮几上抱起,顺手提上的内。裤外,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东西。
本来,她想要冲出去,可是——
看着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她迟疑了。
夜间的风,很大,很冰冻,很凛冽,很袭人。
吹在人的肌肤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就像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入皮肉,割得她体无完肤。
苏静雅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蜷缩着肩膀,环抱着自己的胸口,尽量掩住自己胸前的旖。旎。皇甫御追来时,远远的,他就看见她伫立在门口的纤弱背影。
餐厅的大堂,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从外斜斜投射而入的幽暗路灯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长到,影子刚好投在他的前方。
皇甫御拽着外套,一时之间僵硬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那在凛厉寒风中,凌乱飞扬的长发,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都被扰乱了一样。
很乱,很乱;很惊慌,很惊慌;很无措,很无措……
不由得,拽着外衣的手指,猛然紧了紧,莫名呈现出死寂的大厅,陡然响起手指骨骼交错的声响。
皇甫御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他方才迈着修长的步伐,一步又一步靠近她。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这时才赫然发现:她的后腰上,有一道长长的,分外狰狞的刀疤,就像蜈蚣一样,趴在她雪白如瓷的肌肤上。
眸色陡然一沉,变得无比幽暗,透着……死寂。
走过去,他轻缓的把外衣披在她的身上,然后,从后环住她,一点点的,缓慢,却细致的帮她把扣子系好。
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她身体的肌肤,这才发现:她的身体,冷得就像冰雕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
皇甫御没有收回自己的手,顺势就从后面楼包住她,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体,把她捂暖。
苏静雅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庞,毫无表情。
拥住她的那一瞬,皇甫御方才发现,随风飘进的雨,能拍打在身上,他搂着她后退了一些距离,然后腾出一只手去抹去她脸上的雨水。
他低头,在她耳边缓声道:“很冷,我们回酒店吧,女儿,应该想你了。”
说着,他手臂用力,搂着她就想去地下室取车。
苏静雅却面无表情地站着不动。
听了他的那番话后,忽然低低笑了出来,接下来说话的声音,比这寥寥夜色还落寞。
她问:“女儿想我了?!你现在知道,它们会想我了?!当你把我骗来酒店和别的男人相亲时,你就没想过它们会想我吗?!”
“……”听了她的话,皇甫御顿时哑然失声,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或者说些什么。
苏静雅,缓慢抬起头,望着他深邃立体的俊脸,直直看了很久很久,盯得皇甫御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这才继续开口:“你知道吗?!我七岁的时候,跟你讲过一句话:乐乐会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永永远远守着你,不让你觉得孤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跟你一起面对。
我一直……
一直一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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