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多么迷恋这个怀抱,多么向往这个怀抱,多么妄想这个怀抱,可是……在她被伤得体无完肤之后,才明白……这个怀抱根本不属于她,而且这个怀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足够让人死无全尸。
滚烫的泪水,顺着眼睛溢出,一点点浸透皇甫御的衬衣,沁入他的肌肤,直逼他的心脏。
“是不是受伤了?”
皇甫御松开她,强忍着胳臂脱臼的疼痛,另一只温热的大掌在她身上来回摸着,然而当他的手,无意划过她平坦的腹部时,苏静雅浑身一僵,好似收到了什么刺激,猛然推开皇甫御,随即像收到惊吓的兔子,连连退后,一脸惶恐的瞪着他,而她的眼睛红得好像都能流出血泪。
皇甫御也僵住了,他站在原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皱着好看的剑眉望着她好一会儿,他才扬起嘴角上前:“静雅……”
然而,手刚握住她的手腕,苏静雅就像发疯了一样,扯开嗓子就尖叫,随即甩开他的手,转身拔腿就跑。
“静雅,你要去哪里?静雅,你不准走!苏静雅,你给我站住!”
皇甫御神色一慌,想都没想,迈开步子就又要追上前,可是脚步还没迈开,他那只被脱臼的胳臂,被人用力往后一扯,他痛得“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都是你,害我们的车全部被撞坏了,交警没来之前,不给赔偿,不准走!”
“是的,不准走!”
……
皇甫御被四五个车主围着,他伸手欲拨开他们去追苏静雅,可是,那群车主七手八脚扯着他的衣服和胳臂,根本不放他离开,皇甫御眼睁睁看着苏静雅仓皇消失在一条小巷内,心急如焚,他红着双目,冲着他们一阵狂吼:“让开——!!我的车还在哪里,能跑得了吗?”
车主们似乎被皇甫御狰狞恐怖的样子吓住了,纷纷松手让道。
皇甫御愤怒横了他们一眼,然后拔腿追了过去。
可是……长而窄小的小巷,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了苏静雅的身影。
他钻进小巷里欲进行寻找,但是小巷内七歪八拱的小道不计其数,他压根就不知道苏静雅走的是哪一条。
抓狂的抬手去扯自己的头发,然而刚动一下左胳臂,伤口和错位的骨骼,叠加在一起,疼得他全身都在颤抖。
“静雅,既然你没有死,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为什么……要藏起来……”
皇甫御眸底晕染上一层可怕的嗜血红光,他颓然站在小巷里,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还有些犯傻的认为:她从这里离开,一定还会再从这条小巷回来。
赵毅和金木水火赶过来时,看见皇甫御像一尊石雕站在小巷入口,岿然不动,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以为,他们的三哥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这么多年来,看着他不管在商界、政界、黑道,还是在女人堆里,他都能应付自如,全盘操控,可是……都今天他们才明白:不是他们的三哥太聪明,而是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犯傻的人。
等他遇到的时候,他和平凡人,没什么两样,依旧傻得想让人揍两拳。
他们赶到现场,处理事故的时候,大概从交警和围观群众口里得知事情始末。
赵毅上前,将在现场捡起的医院化验单和一张手写的名片,递过去,低声说:“三哥,你别气馁,这里有一条线索,可以很快找到苏小姐!”
皇甫御听到赵毅的话,眸光一闪,他接过化验单和名片,清晰在名片上看见一排很详细的地址。
而……
化验单上……
皇甫御看着上面写着一排字:妊娠49天。
脑子一下炸开了锅,皇甫御直直盯着化验单半晌,他才扭头低声问道:“这单子是谁的?不可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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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个月,王安然都看见王勃,不停在翻阅书籍和上网查找资料,几乎不眠不休。原本俊美、神采奕奕的俊脸,也因为过度疲劳而变得暗沉,眼圈深深窝陷进去,下巴上的胡子很少打理,变得又长又黑。
王安然从来没见过王勃这个模样。
她从厨房替他端来了午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温声细语地说:“王勃,先吃点东西再找吧!”
而王勃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冷冰冰地回复:“我不吃,拿开——!!”
“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也没好好休息了,今天先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查阅资料,好不好?”王安然笑脸盈盈地说,她将碗筷放在王勃面前,可是王勃却端起碗筷,直接砸在地上,气急败坏大声咆哮道,“我都说了,我不吃!没看见我在忙吗?”
笑容一点点僵掉,王安然望着被摔的碗和盘子,一直隐忍的怒气,终于爆发了出来,她伸手抓过王勃整理好的素材,气急败坏撕得粉碎,然后大吼道:“王勃,你清醒一点好不好?静雅是自杀,皇甫御不会负任何法律责任,你就死了这条心,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
王勃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查找的资料,就这样命丧王安然之手,他目光一点顶冷厉起来,一点点凶残起来,一点点阴霾起来。
“王安然,你到底还是不是静雅的朋友?她被皇甫御害死了,你不仅不帮她,反而还把我找的资料全撕了,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狠毒!”王勃因为愤怒,额头青筋乍现,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和静雅,真是白认识你了!”
说完,王勃一把推开王安然,直径就往外走。
而王安然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无法自控落下,她猛然准过身,冲着王勃大声质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是不是一直爱的,还是苏静雅?”
王勃步伐一顿,高大的身躯一僵,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安然,我不想再骗你,更不想再骗我自己!”王勃醇厚的嗓音沉沉响起,“当年,自从我在孤儿院看见苏静雅的第一眼,就爱上她了,这么多年来,我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她。安然,小乐乐死了,我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
话毕,王勃伸手去拧扶手,王安然却扑了上前,抱住他的腰,大声哭着问道:“王勃,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因为我刚才任性撕毁你资料,而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如果你不喜欢我,怎么可能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七年啊……”
王勃听了,嘴角一勾,他低低笑了起来:“是啊,七年了。我骗自己,骗你,骗乐乐……已经七年了。为什么当初我要那么大方呢?为什么不积极争取她呢?她呆在美国十二年,难道十二年的时间,敌不过和她在一起,不过才半年的人吗?为什么我要放手?为什么她要死掉?为什么……她不喜欢我?”
王安然听了王勃的话,整个人完全崩溃了,她无力跌坐在地上,哭得声音嘶哑:“王勃,你怎么可以玩弄我的感情?你怎么可以爱着苏静雅,却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从小到大,你把所有好吃、好玩的东西全部都留给她?连你的心,也……毫无保给她了。那我王安然,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王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我恨你,啊啊啊,我恨你~!!我更恨苏静雅,为什么她要抢走属于我的一切?为什么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她都抢走了?我可以什么都让给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你,为什么她还要跟我抢?王勃,我很你,我恨你们两个无情无义的混蛋,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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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雅自从避开皇甫御之后,没有直接回李奶奶家,她缩在小巷的角落,抱着自己的双腿,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腕,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口又一口咬出触目惊心的血痕。
李奶奶和牛根儿,将小吃店打烊关门之后,立即回家找苏静雅,平日,她都会去小吃店帮忙的,可是今天……
他们回家,并没有看见苏静雅,急得两人拿了手电筒,四面八方去找她。
当他们在附近小巷的角落,找到苏静雅时,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手腕上,咬满了牙齿印,他们吓得立即快速上前。
“静雅,你怎么了?怎么躲在这里不回家?你知不知道,今天没瞧见你来小吃店,回家也没看见你,奶奶多担心啊!”
牛根儿,也在旁边急得“哇哇大叫”,从嘴里发出急迫的声音。
苏静雅听到李***话,她一下就哭了出来,伸手就去抱李***脖子,她缩在她怀里,嚎啕大哭着:“奶奶,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家。就算我走丢了,就算我死在外面,也没有人会担心我。奶奶,我真的好害怕,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
“奶奶,我该怎么办?我今天遇到那个人了,呜呜……我为什么还要遇到他?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
……
苏静雅抱着李奶奶,不知道哭了多久,胡言论语了多久,大哭之后,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一抽一抽哽咽着。
“外面很冷,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再慢慢聊!”李奶奶摸着她头发,低声说。
苏静雅胡乱点头,浑身无力,任由牛根儿将她扶回去。
牛根儿最拿手的就是哨子面,精心给她煮饭了一大碗,面条里面的哨子很丰富,鸡蛋、腊肉、瘦肉混合在一起,香气扑鼻。
一整天没吃东西的苏静雅,大哭了好几场,早饿得前腹贴后背了。
不过,她却下不了口。家里,每天吃得很简单,丰盛的时候,就是有一两个煎蛋,而牛根儿今晚却……
“吃吧,孩子!”李奶奶坐在苏静雅对面,满脸慈祥地说。
昏暗的灯光下,苏静雅望着她和蔼的笑容,鼻子又泛酸了,她咬着嘴唇低声说起自己的身世,以前,她从来不在李奶奶和牛根儿面前提。
“奶奶,你对我真好,我已经快忘记,有人对我好是什么滋味了。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有两个人对我好,一个是照顾我的修女,一个是……叫欢欢的男生。可是,照顾我的修女,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去世离开我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那个口口声声说会对我好的小男孩……却……”
谈到皇甫御,苏静雅根本就没办法说下去,她死死咬着嘴唇,半天后,她才哭着说:“奶奶,我怀孕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孩子是谁的,我想要把孩子拿掉!”
李奶奶和牛根儿听了苏静雅最后一句话,不由一怔。
好半天,李奶奶才将目光投向苏静雅的肚子,语重心长地说:“静雅,拿掉孩子对身体伤害很大,如果你执意要拿掉,那就拿掉。把过去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摘除,以后做个全新的自己,快快乐乐生活。不过奶奶,还是想让你认真考虑清楚,毕竟……肚子里的,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苏静雅咬牙不说话,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紧把孩子拿掉。
只要想到在渔村那晚发生的事情,她就恶心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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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奶奶让她考虑一个礼拜,再决定拿不拿掉孩子,顺便在这一周,让她好后调理下自己的身体。
每天在家里休息,她实在过意不去,执意要去小吃店帮忙。
牛根儿除了能端端盘子,其他事情都不能做,准备小吃,收账全靠李奶奶一个人,她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
每天晚上,是小吃店最忙碌的时候,所以晚上苏静雅就去小吃店帮忙结账什么的。
她系着一条雪白的围裙,忙碌穿梭在二十平米的小房子和外面摆了十几桌的露天坝子上,一会儿拿啤酒,一会儿结账,一会儿收拾桌子,一会儿帮忙上小吃,忙得她头晕目眩。
四辆黑色轿车,缓缓在不远处的过道上停下。
车窗一点点滑下,皇甫御看着忙得快要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女人,目光一闪。
“老板,八瓶啤酒!”坐在露天坝子上的一桌客人,大声喊道。
“马上!”苏静雅回应了声,立即去拿了八瓶啤酒给客人提过去,她一边动作麻利替他们开啤酒,一边问道,“请问几位,还需要点一些小吃吗?我看你们的下酒菜快没了!”
刚凑够一桌的四个男人,听到苏静雅的问话,发出诡异的奸笑声,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好啊,就再来一些,你们这里最好吃的小菜!”
“好!”苏静雅从围裙里掏出小本子记录了下,立即转身打算回去让李奶奶再多准备一些小吃。
可是,另外一个男人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满脸淫笑地说:“哟,小妞,你是牛根儿的老婆吧?长得还不错,怎么就跟了那个傻子呢?听说,你还怀孕了,不如……跟了我,我保证不仅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也把你肚子里的孩子视如己出,只要你跟了我,以后就不需要再这么辛苦奔波了!”
男人伸手,毫不客气摸了把苏静雅光下的脸蛋,随即手掌下移,欲探进她的裤子里。
苏静雅吓得大叫一声,拦住他下移的手,惊恐的大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男人淫。秽一笑,对于苏静雅的挣扎和抵抗,非常不满意,他厉声吼道,“别不知好歹,小心惹怒了我,就让你们这个小吃店开不下去!”
同桌的三人,见男人动手了,分别吹着口哨助威,男人见苏静雅脸色惨白,顺手将桌子上的碗筷、酒瓶扫在地上,随即将苏静雅按在桌面上,低声说:“让我摸一下,摸一下就放过你!”
说着,他已经伸手去掀苏静雅的衣服。
赵毅坐在皇甫御身旁,看见他脸色比锅底还黑,犀利的眼底,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在意识到他动怒时,赵毅立即示意后面车子里的保镖出手。
“你放开我!放开!!”苏静雅大吼大叫着,小脸憋得通红。
李奶奶和牛根听到苏静雅的叫声,立即赶了出去。
见苏静雅受到侮辱,李奶奶哭着上前:“你们行行好,不要这样对她!今天晚上的菜钱和酒钱,我们不要了,行不行?你们不要……”
男人的同伙,见不得李奶奶啰嗦,一把推开她,凶神恶煞地说:“我们老大,不过是玩玩女人而已,你个死老太婆掺和什么?去旁边呆着,不然我就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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